把你的脸给我-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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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影子随之从床上站了起来,以更快的速度转移到墙上,还变得庞大起来,仿佛在用无声的举动嘲笑李元江的幼稚。
微弱的恐惧变成了满腔的愤怒,李元江指着影子嘀嘀咕咕一顿怒骂。
影子不发一言,似乎仍在欣赏李元江这种好笑的举动。
李元江抓起桌上的杯子掷了过去。
影子也抬了抬手,不过倒像是掸去了掉落在自己身上的水珠。
面对沉默,李元江愈发气得不行,心里也明白自己这纯粹是没事找事,可是却无法从中解脱出来。
他又举起了烛台,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威胁影子如果再嘲笑他就把它烧了。
影子一下矮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副更舒服的样子。
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但是李元江感觉它在笑,因为它抖动得更厉害了。
它在笑什么?
影子的手臂似乎在指着什么。
李元江顺着它手指的方向扭过头去。
………【索魂发 第五章 天降不详 第二十七节 烛影】………
一片亮光一下刺入眼睛。
他忙闭上眼睛,等到睁开的时候,眼前仿佛多了更多的影子,而且他看到哪,影子便出现在哪。
只不过这些影子明显的小了许多,而且形状也不规则。
现在满屋的影子都在旋转,即便他闭上眼睛,影子仍旧执着的贴在眼皮上。
虽然没有声音,李元江却觉得它们在吵,吵得厉害,吵得他头都晕了。这听不清的吵声似是对他的控诉,而它们,在控诉什么?
手无力的拄在桌子上,目光落在了晃动的烛光上。
刚刚还给了他安心之感的烛光此刻也变了脸孔,它放肆的摇动着刺眼的身体,在李元江的眼前越变越大,越变越模糊,最后居然变成了一件橙黄色的衣裙飞了起来。它越飞越高,如同那夜梦中一样悬在屋子的上空……
李元江吓得向后一缩。
橙黄的衣裙又变回了闪亮的烛光。
他长舒了口气,汗已经冒出来了,脸上有个地方紧绷绷的。
这是娇凤断臂上的黏糊糊的东西随风飘到脸上的结果,虽然回来后洗了很多遍,可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是感觉这个地方紧绷绷的,又痒又疼,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大,原本只是右脸颊上的一条,现在连鼻子都有些发紧了。
李元江用手摸摸,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只是觉得手指油乎乎的。
该洗脸了。
李元江不想再和影子做无谓的斗争,更不想自己吓自己了,因为一切已经过去了,随着那场大火过去了,即便有人看到什么穿橙黄色衣服的女人,想来也不过是火苗尚未熄灭的树枝吧,自己刚刚不也是被烛火吓了一跳吗?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李元江摇了摇头,将无聊的恐惧甩掉,满眼的影子也随着左晃右晃。
他眨巴眨巴眼睛,端着盆准备到外面打洗脸水。
刚拉开门,就见一个橙黄色的身影倏的一下飘了过去。
李元江一怔,手里的脸盆差点掉地上。
他顺着身影飘去的方向望了望。
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眼花了?
这时他听见从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其中一个喊道:“碎红,还能不能下来了?实在不行我先借你点。三缺一啊,都等你半天了……”
李元江的心放了下来,刚刚一定是碎红跑过去了。她平日总是风风火火丢三落四的,这会准是为了打麻将回屋取钱去了。
她也有件橙黄色的衣裙,当初是看着娇凤穿着好看,也试着做了件。只是娇凤肤色白,穿起来显得耀眼动人,而碎红的脸色有点发黄,结果穿上后倒显得老气。可她又舍不得丢,便隔三差五的翻出来穿在身上,说是穿上这种颜色站在人堆里扎眼。
本来也没什么,但自打娇凤这事过后,许多人都劝她别再穿这件衣裳了,可是她偏不听,结果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被她吓到过,李元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元江拎着脸盆向楼下走去。
人声渐高起来,一时间竟让李元江有重返人间之感。
他看到厅堂里已经摆了好几桌,每桌都人满为患。暖香也端端正正的坐在桌旁,两手正熟练的摆弄着麻将。
李元江的手也不由痒起来,他开始怀念在赌坊的日子,真是热血沸腾意气风发啊。等养好的身体必须重整雄风。因为去乱葬岗拜祭,已经把银子花了不少了,得找机会捞回来。而目前只有这个来钱快,他还需要钱做许多事呢,比如帮暖香赎身。
当然暖香自己也有银子,不过那是她的,他要用自己的本事来赚钱,然后把她赎出来。
而且乱葬岗一事让他更加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暖香一心朴实的对自己。
看到李元江正在注视自己,暖香不易察觉的飞了他个媚眼,便又把心思放到麻将上。
很快打了水,李元江端着盆走上楼去。
可是到了门口却停住了。
门是关着的。
李元江记得为了回来时方便,走的时候特意敞开了门,可是这会怎么关上了呢?难道是自己忘记了?不可能啊?
没办法,李元江只好一手端着脸盆,一手推开了门。
进屋后就将脸盆放在盆架上,撩起水来洗脸。
刚洗了两下,就感到蜡烛用力的摇了几摇。
他透过指缝看了看窗。
关得好好的。
错觉。
他继续洗脸,却又听到屋里有动静。
动静好像是从床上发出来的。
李元江这才注意到床边的帘子不知什么时候放下来了,而自己平时根本就不会放下它,而且帘子似乎还动了动,好像里面有人的样子。
会是谁呢?暖香还在楼下玩呢,估计今天要通宵的。
李元江擦了擦手,拿起桌上的烛台向床走去。
烛光映亮了帘子,把自己的影子也印在了帘子上。透过这影子,李元江清楚的看到帘里蜷着个人,穿着橙黄的衣衫。
李元江的手抖了起来。
是碎红吧,刚刚在楼下没有看到她,估计还在屋里磨蹭,不过跑这干什么来了?
“碎红,是你吗?”
李元江的声音如同烛光一样轻微颤动。
里面的人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声。
声音清脆。
李元江抖得厉害了。
这笑声太熟悉了,不过不是碎红的,因为碎红的声音总是有点哑哑的样子。
而且……他突然记起自己下楼的时候明明看见的是座无虚席,根本就没有什么“三缺一”,那么那声催促是谁喊的?
耳边的嘈杂似乎一下子断了,而帘里的人影却清晰起来,她与自己的影子不断的贴近,贴近……
帘里的人是……
李元江的脚仿佛被粘在了地面上,挪动不得。
蜡烛在烛台上咯嘟咯嘟的摇晃起来……
李元江突然觉得手里的烛台好像变了,变得光滑,冰冷。
他艰涩的转过头看过去……
一只断臂,握在自己手中,还在不停的冒着烟……
满屋的烛光眨眼晃动起来,从墙上走下,化作橙黄的衣裙向李元江飞过来。
而手上那只断臂也缓缓张开了攥紧的拳头,伸长了手指……
“咚”。
李元江将烛台丢在地上。
黑暗到来的瞬间,帘上的影子立刻向他扑了过来……
………【索魂发 第五章 天降不详 第二十八节 颤抖】………
暖香三更时才疲惫的走上楼来。
本来她是不应该这样早下桌的,可是甜娇一个劲的在耳边哀求要玩一会,弄得她连输了两把,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只好把位子让给她。
她打着呵欠来到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李元江一定已经睡了,估计今天能睡个好觉了。
暖香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向床边走去。
借着朦胧的夜光,她看到床上的帘子是放下的。心里很奇怪,李元江平日是最讨厌放帘子的,说是闷,还多次要把帘子摘掉,可是今天是怎么了?
暖香缓缓撩开帘子,见李元江正在蒙头大睡。
这捂得可真够严实的了。
暖香心想着,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呵欠。
她将衣裳脱掉,顺手扔在了椅子上。
是扔衣服时带起的风吗?
暖香觉得床上的帘子似乎动了一下。
她顿了顿,回到床边,撩开帘子钻了进去躺下。
他睡得可真够实的了,连有人上来都不知道,暖香看着一动不动的李元江想道。也是,这段日子没少折腾,太伤身子了,只是这样蒙着头睡能舒服吗?
暖香小心的拉下李元江的被子,却吓得猛的坐起了身子。
一双眼睛。
一双睁着的眼睛。
李元江没睡,正睁着眼睛,而暖香毫无准备的正正被他吓了一跳。
“讨厌,被你吓死了。”
暖香余惊未散,捶了李元江几下。
李元江任由她捶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暖香刚刚还以为李元江是在和她开玩笑,故意吓她的,可是现在却觉得有些异样。因为他的眼睛始终睁着,只盯着一个地方,好像自己身后躲着一个人似的。
暖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难道李元江的病又犯了?
是不是因为乱葬岗已经被火烧没了,而那些鬼没有地方住结果跑这来了?
想到这,暖香急忙回头看了下。
身后什么也没有。
转回来看看李元江,他仍旧是刚刚的样子,睁着眼睛,眨也不眨,只盯着一个地方。
李元江他……是不是已经……
暖香的心凉了,直凉到指尖,她颤颤的把手探向李元江的鼻下。
还有呼吸,虽然很微弱,可是……他还活着。
暖香急忙推着李元江:“江,你怎么了?说话啊……”
李元江像个僵硬了的面团任由她推动,人却不发一言,目光仍旧定定的。
暖香跳下床去桌上找烛台。
没有。
不过她又找到根蜡烛,很快的把它点燃了。
她拿着蜡烛走近李元江,顾不得蜡油滴在手上的灼痛,她要看看李元江到底怎么了。
李元江对屋里骤然的明亮似乎有了些反应,他的眼珠开始转动,盯住了暖香手里的火光,脸突然扭曲起来。
“走开!走开!!不要靠近我!!!”
李元江大喊着,一下将被盖过头顶,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暖香张皇四顾,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她举着蜡烛愣在那,不知李元江究竟要让什么走开。只是李元江这样一喊,让她觉得自己的身边似乎站着许多看不到的东西,在威胁着自己和李元江。
她忙奔向床边,拍着被下的李元江:“江,别怕,别怕啊,有我在这呢。你怎么了?”
李元江只是抖,从被子里发出几个含混不清的声音。
暖香听了半天才听清,仍旧是那句,“走开”,“不要靠近我”……
“江,你是让我走开吗?”暖香继续问着。
李元江不答,只是不停的重复那两句话。
暖香不能走开的,因为李元江的状况实在是让她担心,可是眼下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得用手轻轻的抚着被下的李元江,给他一些安慰。
李元江似乎感到了这点安慰,稍稍平静些,身子也不那么抖了。
暖香轻轻将被子掀开道缝,见李元江正抱着头。
“江,别怕,是我……你怎么了?”
暖香温柔的摸着李元江的头。
李元江侧过脸,马上瞥见了蜡烛,立刻又叫喊起来:“走开!走开……”
暖香明白了点,李元江的恐惧似乎源自蜡烛,可是蜡烛……
她看了看手里的蜡烛,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过既然李元江害怕就把它拿开。
暖香将蜡烛吹熄放在稍远的地方,然后安慰着李元江:“我已经把它拿走了,快起来看看,它已经不见了。”
李元江不信任的透过指缝看了看。
一片黑暗。
他安静下来,蜷在被窝里,可是仍旧睁着眼睛,惊醒的看着周围。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李元江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暖香安慰了他一句就披了衣服拉开了门。
是嬷嬷,阴沉着脸站在门外。
“怎么回事?叫唤什么?楼下那么吵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你还让不让做生意了?”嬷嬷注意到了暖香的衣冠不整。
“呃,做了个梦,吓到了……”暖香紧了紧衣服陪着笑解释着。
“谁都做梦,就你做得大呼小叫的……”嬷嬷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