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喜事-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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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而痛苦的声音。
我向她走过去,轻声问:“你都看到了?”
她点点头,轻轻的“嗯”了声,不再说话。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正有什么难过得让她不愿说话,但我还是忍不住道:“若萍,你……”我本想说“你哥”的,但想到她早就不把刘一浪当她“哥”了,便改口道,“刘一浪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沉默了好一阵,才道:“他,他脑子出问题了。”
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痛苦,我想不到曾经那么恨刘一浪的她,会因刘一浪而那么痛苦。现在我才知道,毕竟血浓于水。原来,她的黯然憔悴无论是与我还是与那个阳光男子都无关,全是因刘一浪而起。
我更想不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刘一浪,竟然脑子出问题了。怪不得他会抱住那个小女孩叫“雪儿”,会被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吓得惊恐的叫着“雪峰”的名字,抱头鼠窜。
我更加不解的望着刘若萍,道:“他怎么会脑子突然就出问题了呢?”
她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只是从一个护士那得来的消息。那个护士你应该还记得,上次我受伤住院时她曾照顾过我。她说他的脑袋受过一次重伤,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脑子就这个样子了。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他又是怎么受的伤,她却没告诉我。我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却不告诉得太详细,难道她已认出我就是那个她照顾过的病人,并且知道我是深深恨着他的他的妹妹?”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记起那个护士来,我问:“一直是那个护士照顾他吗?”
她道:“不,好长一段日子我都不曾再见到她了,一直是子郁照顾他的。平时子郁都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关在屋子里,只是下班后才有时间去陪他。不过,就算是下班后,子郁也几乎不让他走出屋子的,今天有可能是他乘子郁一时疏忽,跑出来的。”
原来如此。
刘一浪自那夜在冰冷寒冷的街头昏倒在那个女护士怀里便没了消息,竟是他脑子出问题了,一直被子郁关在屋子里。
子郁最近一直痛苦诡异,却并不如那个和他好也和阿香好的按摩女对如花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因了她,因了子郁早已和她那个过无数次,已彻底属于她的了。他只是在心怀痛苦的照顾着刘一浪,又不要让别人知道曾经高傲自负的刘一浪竟被报应到了这步田地。
只是那个跟刘一浪一起没了消息的女护士呢?她请长假就是为了照顾刘一浪的啊,然而她怎么却不在刘一浪身边,她去哪里了?
一定是那个女护士把刘一浪托付给子郁的,但不知她为什么去得那么匆忙,匆忙得没时间给他说清楚。
现在想来,子郁那么恶毒的怨恨我,和那个他以为和我一起的谁,是他误以为刘一浪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和那个谁做出来的。而那个谁,从他当时痛苦怨恨的眼神可以判断,无疑是指柔娜了。
我在心里叹息,如果那个女护士把一切都给子郁说清楚了该多好,子郁就不会这样误会我和柔娜了。到现在他也一定还如从前一样,是我一看到就彼此生出好感的男人中的红颜知己。
“他把那个女孩当着雪儿,我倒能理解,是他太惦起雪儿了,只是他为什么会把那个小女孩的爸爸当作雪峰,并且一当作雪峰他就那么惊恐痛苦,仓皇而逃呢?”
刘若萍还在喃喃的道,像是问我,又像是问她自己。
我道:“你不是说他脑子曾受过伤还昏迷了好几天吗?这么说来他变得神智不清,疯疯颠颠的就是因为那伤了,奇Qīsuu。сom书而伤害他的人就是雪峰的手下。”
刘若萍惊疑的望着我:“什么?你说把他伤得昏迷好几天,以至于到现在还疯疯傻傻的人是雪峰的手下?”
我点点头,道:“是的,我亲眼看见的,一起看见的还有柔娜和那个护士。”
刘若萍忽然变得那么恨那么怒,我以为她是怪我没有去阻挡那些人,毕竟刘一浪是她哥哥,她再恨他她也不至于像刘一浪那么狠毒无情,也不希望他变成这个样子。然而,她却半句怪我的话也没有,反是掏出手机,用力的按着那些键,给谁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的谁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她就冲那边吼道:“雪峰,是你干的吗?你他妈怎么搞的,你还是人吗?我要你那样做了吗?你怎么叫人把他伤成那个样子?!”
说到最后,满腔的愤怒化作悲痛,竟有些要哭了。
她竟是给雪峰打电话,她竟认识那个叫“雪峰”的有着浓黑胡子的胖子墨镜,我先前一直以为她只是和那个阳光男子才有纠葛的。
“谁?你说谁被伤了啊?若萍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电话那边一个隐隐约约的男子声音,柔柔的带着关切和焦急,竟是那么熟悉,竟不是那个有着浓黑胡子的胖子墨镜,竟分明就是那个阳光男子!
这么说来,那晚我弄错了,雪峰根本就不是那个胡子墨镜,胡子墨镜只是雪峰的手下。那个阳光男子才是雪峰。刘一浪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在冲坐在驾驶室里,将一只手伸出窗外的阳光男子,痛苦而惊恐的叫着“雪峰”两个字。
我还想继续听下去,刘若萍却狠狠的把电话挂断了。
我忍不住问:“若萍,雪峰就是那个和你一起的阳光男子?”
刘若萍痛苦愤怒的眼睛有些诧异,她点点头,道:“嗯,你见过他和我在一起?”
我说:“是的,很久以前,有一次我在公园里看见过你坐上他的车离开。他好像是胡总的司机,在那之前,我还曾在我们公司门外见到过他开车去接胡总。我想,你一直不让我送你回去,就是因为他,你是不是和他住在一起?”
刘若萍迟疑了下,道:“是的,我住在他租的房子里,可他不是胡总的司机,他是你们公司老板的二少爷,胡总不过是他们家信任的人,替他们家管理公司而已。”
我吃惊之极,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我无法自控,打断她的话,道:“什么?他是我们公司老板的儿子,是胡总在电话里叫的那个‘二少爷’,是那个站在胡总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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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萍道:“是的,他是站在胡总背后的人,但想方设法要把你和柔娜撮合在一起的,却不是他。是我让他叫胡总这样做的。”
我更加吃惊,几乎有些目瞪口呆,我一直狐疑的胡总,原来不过是别人的傀儡,我一直以为的司机却是操纵傀儡的人,而这一切,竟又是她,天真活泼,可爱喜人的刘若萍,在一手策划!
我声音都有些颤抖,问:“若萍,你,你没给我开玩笑吧?这,这是为,为什么啊?”
她说,无限幽怨:“我……我是要你幸福,看得出来你一直都很喜欢柔娜,她也很喜欢你的。”说到这,顿了顿,满眼的幽怨变着痛和恨,接着道,“但更重要的是我,我要我……哥……失去努力上爬的地位,失去他爱的人。我要他回到从前。”
那个“哥”字,她是咬了咬唇,好不容易才吐出口的,吐出口的时候,无论她自己,还是我听来,都有些怪怪的。我从未听过她称刘一浪“哥”,她一定好久好久不曾这样称呼过他了,虽然现在他不在身边,她说起来也是那么不习惯。
原来,她和刘一浪也是乡下人,他们很年幼时,父亲就病逝,家里的一切都靠母亲一个人支撑,日子过得非常艰苦。但在艰苦的日子里,生性好强的刘一浪,却心痛她,从不欺负她,更不让她受别人的欺负。她发现刘一浪的改变,是在他考上大学,在城里参加了工作之后。那时,他们又痛失了母亲。她无处可去,刘一浪把她接进城来,可她却发现,刘一浪对她已经不再像从前,他只关心车和房,只关心柔娜。如果说他对她还有一点关心的话,那就是拼命的要把她和张放撮合在一起。张放的父母,曾在艰苦的日子里,给了他们不少帮助。可是,就是要报恩,刘一浪也不该是这个报法。她认为刘一浪对她的冷漠,对她的不通人情,对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走进了这个灯红酒绿、充满**的城市,都是因为他得到了太多,或者想得到的太多。她常反复的做同样的梦,梦见妈妈,依然是当时病重的模样,眼巴巴的看着刘一浪一步步走近悬崖,却无力拉回他,只有急得一边哭喊,一边吐出几口鲜血。每次做这样的梦,她都会痛得撕心裂肺,她就发誓要让刘一浪失去改变他的一切。哪怕让他一无所有,又重回乡下,她也要他反朴归真。这是她自己的意思,也是妈妈在梦里的暗示。
我叹息一声,想起件事来,我担心的问:“那么,雪峰为什么要听你的,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交易?”
我其实是想知道,是不是她答应了他,只要他帮助她,事成之后,她就对他以身相许。似乎只有这样,雪峰才有理由帮她做这么多,我也才想得明白,为什么她对我隐瞒着她和他的事,每次都拒绝我送她回去。
但一个女孩子,利用自己的身子作筹码,毕竟不是件很光彩的事,无论她的目的,有多么善意伟大,我不方便把话挑明。更何况刘若萍何等聪明伶俐,我说得再隐晦,她也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刘若萍脸上有了红晕,她果然听出了我话中有话,她道:“其实,我从不让你送我回去,是怕你见了他误会我。更何况雪峰虽然收留了我,但那毕竟不是我的家,他也从来没追求过我,甚至连一句喜欢也没说过……”
刘若萍沉默了,似略有惋惜,可以看出她打心底里是多么期盼雪峰能爱上她,哪怕是对她说一句喜欢的话。
然后,她又悲痛的道:“只是我想不到,事态会发展到如此严重,他竟然叫人把他伤成这样。”
话一说完,也不和我道别便转身离去。
我急急的叫住她。
她微微转头,没说话,更没有停下的意思,只用眼神问我,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能说什么呢?说雪峰应该是喜欢她的,不然他不会那么听她的话?说把刘一浪伤得那么严重也不是雪峰的本意,是雪峰手下的人太可恶狠毒,当时雪峰已按喇叭示意他们上车离开?说刘一浪只是暂时的,他的身体,他的神智一定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得到恢复,还有他的良心和对她的兄妹情感?可是刘若萍从来都那么坚强,是个需要安慰的人吗?
我也不便于问她,是怎么就和雪峰相识,并住进他租的房子里了。我也不可能不知趣的又一次提出要送她回去,从她的谈话她的神情,我已有那么几分肯定,她回去的那个地方依然还住着她心里正恼着的雪峰。
上次刘一浪骂她婊子时,她说她是婊子,是一个上海男人的婊子,那个男人把她玩了却丢下她不管,独自回上海了。说的就是雪峰,但雪峰其实一直在重庆,一直在她身边。说他丢下她独自回上海,只是她对刘一浪又痛又怨又恨时的一句欺骗刘一浪的气话罢了。
我只是摇摇头,微微笑笑,然后道:“别太责怪雪峰,他一定也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我这笑是什么意思,是给宽她慰让她心情有所好转?我不是说过她不是脆弱得需要安慰的人吗?
但我知道,我要她别责怪雪峰,却是我还是对雪峰不太了解,怕她回去对雪峰兴师问罪惹恼了雪峰她自己吃亏。我更怕雪峰如果真对她如她对他一样心有所属,却因为这件事让他们彼此深藏在内心的感情笼上阴影产生裂痕。
刘若萍没有点头也没摇头,眼里似有感激的热泪滚出,忙回过头去,更加脚步匆匆的离开。
我关切的望着她消失在远处灯火阑珊的夜色里,感到欣慰也感到心酸,微微笑了笑,又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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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夜起,我的心情好转了许多。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看到胡总,竟第一次觉得他原来也是那么可爱,像老顽童周伯通那么可爱。原来,他做的一切真只是为了要把我和柔娜撮合在一起,希望我和柔娜幸福。无论是以替雪儿治病作为交换的条件逼我和柔娜走进结婚的礼堂,还是安排那些人对那个曾在公园里把身子紧紧的贴近我的“鸡”进行恐吓和伤害,都是为了我和柔娜幸福。还有,他怀疑刘一浪,雪峰逼刘一浪,竟都是为了要替我们找回雪儿。
我对胡总日复一日的好感,竟让胡总有点受宠若惊。好像那一直是他期盼的事情,我们的上下级关系不是变得颠倒,就是变得平等。
这让柔娜都很是不解,但我从不告诉她这个秘密。因为我不要在她面前承认,我真的误会胡总了。我想给自己留一点小小的尊严。老实说,我是真的越来越爱她了。
我怎么可以不爱她呢?她是那么温柔体贴,那么无所顾忌的向我靠近,对我再没了从前美人如花隔云端的冷艳飘渺。
她为什么要有所顾忌呢?刘一浪的阴影已从她的生活里彻底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