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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每晚一个离奇故事-第163章

小说: 每晚一个离奇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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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就去了这里最大的赌场,当然,我一场都没输。然后我找到老板,将所有赢的钱都还给他,并要求留下来做一名荷官。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我师傅。据说有人看见过一个断了手的高个子在外乡讨饭,最后潦倒而死。但我没有任何感觉,仿佛他只是一名过客,就如同赌场里的那些赌客一样,我永远不会记住他们的相貌、声音,不过我会记住他们摸牌的手。

他终于说完了,接着右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鱼塞进嘴巴里。

我始终看着他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左手。

“你知道么,原来换手的人,他的手总会不由自主地拿着赌具,仿佛那只手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别的东西,仿佛它是独立于主体之外,另有生命一样,就像我,根本抑制不住它,也不想抑制。”他掏出手,那只手依旧在不停地洗着一别扑克。

我长叹了一口气,“这真的是你要的生活么?”他愣了一下,坚定地点点头。

“你要知道,人有很多种,总会有像你我这样的怪人存在。而且,今天我又输给你了,哈哈,真是有意思,我已经很久没输过了。”他再次朝我敬酒,我也喝了下去。

我渐渐觉得有些头晕,然后头变得特别的沉重。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看到桌子上有张纸条。

“知道么,其实我很想换掉你的手,不过,我想了想,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个我赢不了的人才有意思嘛,你说是不是呢?”

我拿着纸条的手开始颤抖,或许只是他的一转念,我下半辈子就连看书都看不了了,当然更不可能写这封信给你了。

我没有再去找这位荷官朋友,我相信也不会再见到他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会一直这样赌下去,他的左手,是不是还会那样紧紧握着扑克,永不松开。

(第九十五夜 荷官完)

第九十六夜 锁

在我家对面,搬来一个女人。

一个在我看来无比奇怪的女人。有两种女人很吸引人,美丽的和神秘的,恰巧,这个女人集合了上述两点。

由于我的工作需要经常和人接触,所以我所见过的女性远比其他人多,漂亮的自然不少,可是像她这样的的确没有。应该怎么形容呢?这个女人似乎永远处于一种没有任何杂质的快乐的状态,还有一种几近病态的美丽,就像葬花的黛玉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了解她。

这个叫西桂的女人几乎是我一觉醒来就出现在我家对面,就在昨天,那里还是空无一人的闲置旧房,这让我不得不问她是何时搬来的。

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门口,我收拾停当准备赶去报社,正好她也在门外清扫垃圾。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过膝套裙,长发及肩,脚下踩着一双很卡通的大头塑料拖鞋,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圆脸让人觉得亲切自然,小巧的鼻子和略微上翘的嘴唇都给人一种小妹妹似的感觉。

“哦,我是昨天晚上搬来的,没有吵到你吧?”她告诉我的时候一脸歉意,笑容向两颊撅起,脸上堆满了红晕,在还未完全浸透阳光的楼道里,她扇贝似的牙齿仿佛在闪烁发亮。和美女聊天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自然又多问了几句。

西桂告诉我她的名字,她是一名外企员工,为了上班方便,租了我对面这套房子,并且只有单身一人在这个城市。当她知道我的身份后非常高兴。

我经常看你写的专栏,都是很有意思的故事呢。”她又笑了笑,这次她的手空了,向我伸了出来。

“希望相处愉快,记者先生。”她的脑袋歪向一边,调皮地微笑着,头发也随之如瀑布般流向肩头。我和她握了握手,就马上赶去上班了。

可是,我从未听说附近有什么外企。

管他呢,别人的工作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努力使自己不要去思考关于西桂的事情。

中午我一般是不回去的,因为来去匆忙,而且有时候中午精神好还可以处理一些事情,可是今天我却冒出了回家的想法。

走到家门口,却发现西桂的门开着,我特意放慢了脚步,并且让踩楼道的声音很大。

果然,门里冒出一个脑袋,她很小心地望着我。她似乎正在更换自己的门锁,满额头的细汗。这里的门锁向来坚固,干吗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我询问她一句,西桂只是搪塞说原来的门锁坏了。

“你回来了啊?吃饭了么?我自己做了饭,要不一起来吧,就当我向你这地头蛇的进贡如何?”她眯起眼睛,伸出手对着我招了招,像一只招财猫一般可爱。

我摸了摸刚刚吃饱的肚子,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好吧”。

吃东西是其次,我其实很想看看她的家是什么样子。

西桂告诉我,她今天请假一天来收拾屋子。女孩子么,总喜欢干净细致到极致,几乎对洁净有了一种嗜好。我的师姐有时候会懒到连下楼买饭都不愿意去,但却会在难得的周末一个人打扫屋子整整一天。

或许,女人的思维对于我来说很难理解。

西桂的家也很干净,干净得让我觉得有点紧张。

除了必需的家具,几乎找不到任何一点多余的东西,好像这家的主人随时会离开一样。而且,我发现几乎只要是可以打开的东西,她都上了锁,上锁的书柜,被链绑住脚的桌椅,所有电器的开关都放在一个被锁住的铁盒子里,而墙角还摆放着几个巨大的木箱子,当然,也上了锁。

西桂好像觉察出我的异样,她解释说自己以前住的地方老丢东西,所以渐渐养成了什么都加上锁的习惯,哪怕是厨房的柜子、餐桌、电视,都用锁固定住,至于其他的更别说了。

“不嫌麻烦么?”我有点无奈地问。看来美女多少有点怪癖这个说法倒是对的。

西桂立即摆手,并且捂着嘴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在房间中回荡开来。

我被她的笑声传染,也准备咧嘴傻笑,这时,她忽然停了下来,脸上表情转化之快让我难以想象,即便是最一流的演员,恐怕也难以像她这样做得不留痕迹。

西桂盯着我,缓步走过来。

“你知道么,每次开锁解除禁锢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那东西是属于我的,我才会安下心来。”她的手指头细白光洁,像五根大头针一样对着我的脸伸过来,我眯起眼睛。

可是我却无法动弹,最后,她的手指头在我额头弹了一下。

“可以开动了,记者先生。”她转过身,走向香气四溢的里间厨房。

我问她为什么不叫我名字,她坏坏地摇着头说我的名字太麻烦了,而记者先生是她给我取的。

“这样,我就会觉得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叫你啊,好像你只属于我一样。”她说到这里,忽然害羞地低下头,我无法看到她被漆黑如绸缎似的长发遮盖起来的脸,只好装傻拿起她熬的汤喝了起来。

汤做得一般,我也无心去品味,这年头女孩子做出来的食物只要不吃到胃出血就不错了。

离开的时候,西桂小心地带上铁门,我听到身后好几声金属摩擦的上锁声。

“这么没有安全感么?”我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样的日子在我和西桂偶尔见面的谈笑声中迅速过去。令我不解的是,她似乎很少出门,更别说其他的社交活动。她经常昼伏夜出,偶尔出去一次,也是带着一大堆的锁回来,仿佛她对锁有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她曾经告诉过我,只有看见那些锁和钥匙,她才能感觉到安全和归属感。

而我也开始渐渐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这类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然,我也察觉出对方只是一个业余者,很快我略施小计,便在街尾拐角小巷处逮住了他。

当我看到这个男人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是一种怎样的面容啊,仿佛全身的灵魂被抽空了一般,无神的双眼犹如两口干枯的深井,满脸的落魄,胡子疯长,面颊黑而深陷,就像上了年纪掉光牙齿的老年人。而我抓在手里的胳膊也若有若无,就像一根棒球棒似的,毫无肌肉可言。从年龄上来判断,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是你,你和西桂在一起吧,告诉我,快告诉我,西桂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还未等我问他,他却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抓着我的衣服痛苦地哀求道。但似乎他的身体过于衰弱,加上情绪激动,竟晕了过去。

我只好把他搀扶到附近的小餐馆,结果证明我是对的,他是饿晕的。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饭了,他表现得如三年饥荒一般,再有厌食症的人看着他也会觉得饿了。于是我也要了碗馄饨,坐在他对面慢慢吃起来。

终于,他似乎吃饱了,也稍微平静了。

“我劝你赶紧离开西桂,在你还能离开之前。”他的话听上去像劝告,但是配合他的表情来说更像是警告。

“我不喜欢听一半话,看在我为你埋单的分上,多少告诉点什么吧。”我望了望堆成小山状的满桌餐具,开始盘算着明天要问同事借多少钱才合适了。

忽然,他非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左腹,豆大的冷汗直冒,我开始怀疑他是否吃得太快而会出事,他休息了一会儿说没事了。

“我知道你不见得会相信我的话,你就像以前的我一样完全被她迷住了,我就在你家楼下待着,一旦她外出,你就叫上我,我会让你知道真相的。”说完,这个男人拍拍屁股走了。

回到家,西桂居然打开自家的门等我,我忽然觉得心头一暖,自从离开父母,已经很久没尝过被人等待的滋味了。

她的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狗,全身通白。我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下。

“你想干吗?它是我的!”西桂一下子变了脸色,将狗猛地扔进客厅里,小狗似乎摔着了,发出尖利的叫声,我皱了皱眉头。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有恶意。”说完,我又想起了先前那个男人的话。西桂似乎很痛苦,她没有说话,而是走进去重新抱起那只狗。

过了一会儿,我似乎听到几声狗叫,但又没有了。

我回到自己家里,走到阳台上,果然,那个家伙就蹲在我家楼下,也不知道他跟踪我多久了,居然我住哪里也知道。

门外响起了关门的声音,这么晚了,西桂居然出门?

她似乎只有在夜晚才愿意离开那个家。我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忍不住走到阳台上,那个男人带着微笑站在下面,我犹豫了片刻,对他做了个上来的手势。

“怎么样?那个贱人出去了,是吧?嘿嘿,我就知道她喜欢晚上出门,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习惯呢,告诉你,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那人喋喋不休地站在我身边说着,我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你不是要让我看真相么?”我问他,男人愣了愣,随即诡异地笑了一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

“知道么,她无论搬到哪里,所有的门锁都要换掉,坚持用自己的,她认为这个世界所有的锁都不如自己的安全,实际上她并不知道,我以前和她在一起时偷偷配了钥匙。”她居然说自己以前和西桂在一起过,这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几下咔嚓的开锁声后,铁门居然真的开了。房间里很黑,我想去摸索着的开灯,结果被他制止了。

“如果开灯,她上来前就知道我们来了,那就不妙了。你小心地带上门,把里面的门闩插好,这样她就进不来了。”我只好答应,心里却奇怪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一个古怪的邻居和一个同样古怪的路人。

那个男人似乎正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在半黑暗的客厅里轻声呻吟着,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看样子似乎想在这里寻找什么。

但是西桂的家里任何可以打开的东西都是上了锁的。

不过这个男人居然每个锁都可以打开。

“在哪里?在哪里?她究竟把那个放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个男人疯狂地翻找着抽屉、书架、柜子,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墙角的几个木头箱子很可疑。

我指了指那些箱子:“干吗不找找那些箱子里?”

“哼,你可以找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瞧,好像最边上的正好没上锁。”他冷笑着回答我。

我没有还击他,而是自己走了过去,从窗口漏进来的对面楼层的余光躺在木质的箱子上,当我准备打开的时候,箱子里却传来了一阵小声的叫唤。

里面的东西,就是刚才看到的那只小狗。

不过,我几乎已经认不出那只狗了,它雪白的身体几乎被血给浸透了,四肢被细细的铁丝穿过,固定在了箱子的边缘,它的上下嘴唇被贯通了,而且也加上了一把铜锁。这是何等的残忍。那只狗睁着漆黑的圆眼带着恐惧和祈求望着我,而我则感到一阵恶心,立即合上了盖子。

“哈哈,找到了!她居然放在了一把锁里,把钥匙放在空心锁里面,也只有我和她会这样做了!”我回头望去,那个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把钥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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