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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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画刀。
画刀听他的声音有几分熟悉,看着陆酒冷问,“你认得我?”
陆酒冷叹了口气,“我情愿不认识。”
“咦?陆家小子?”
陆酒冷不知道画刀怎么会记得他的声音,他苦笑着点了点头。
“陆家小子,怎么就你一人,苏家小子呢?”
陆酒冷很想大声说,我为什么要管他在哪里?他又不是我老婆!
想了想,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画刀轻轻唔了一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上几分了然,“苏家小子和他那大哥在一起了?”
他说得随便,陆酒冷却几乎被酒给呛了。“咳咳咳。。。”
画刀没有良善之辈不在伤口撒盐的自觉,继续问下去,“所以你在这里喝酒?借酒浇愁。。。。。。”
陆酒冷如为人踢了一脚,忍不住大声道,“小爷我喝酒,只是因为月亮很好,风很好,酒也很好。”
画刀不笑,冷冷得注视着他,“连个人都看不住,枉我在你们身上花费一番心血。”
“酒好能比得上人好?”一双秀美的眼睛凑到陆酒冷的面前,这人长得好看,甚或比天底下大多数女子都好看。
是先前扑到陆酒冷怀里,就赖着不走的人。
“这位公子,不如忘了那个负心人,今晚便让奴家陪你吧,度夜资,奴家就按熟客的收您的,百两如何?”
不知这人身上涂了多少斤粉,陆酒冷扑鼻香风一呛,咳得更厉害了。
“咳咳。。。多谢盛情。。。大师怎么会和这个人走在一起?”
看不出画刀这一幅看起来清规戒律的模样,实际上也只能清规戒律的人,还好这一口。
画刀冷哼道,“这人胆子大得很,趁我疗伤之际,连我的东西都敢偷。。。”他话未说完,眉宇一扬,就自枝头失去了踪迹。
凄风孤月,陆酒冷已经看到一道人影出现在山石边。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怀里趴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很年轻的男人。男人一双修长的笔直的腿包裹在偏紧的纱衣里,那双腿正缠绕在他身上。
寒风拖着月影,石边的人影向着他们走过来。
苏慕华换了一件青色的布袍,乌黑的发为发带系好,垂落在身后。
手中还拿着那管竹笛,看上去优雅从容。
男人输赢皆要漂亮,纵然心中已是千疮百孔,也要昂首笑傲。
江湖风雨历遍,陆酒冷早学会了怎么忍耐。他看着苏慕华向着他走过来,脸上已经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镇定自若得仿佛被人打断了好事一般,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那道身影还如此熟悉,他甚至不用看到他的脸,便知道是那个人。只是。。。陆酒冷苦涩地想,他再也不能伴他花前月下。
怀中那人扯了他的衣袖,媚眼如丝道,“公子,长夜苦短。。。既然让春桃今夜陪你,我们快走吧。”
苏慕华目光落在春桃身上,“我见过你。”
春桃点了点头,笑意媚人,“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上回我说过公子若来找我,我一定推了所有的客人。但今晚,今晚。。。”他用力咬了咬饱满的红唇,往陆酒冷的怀里躲了躲。
苏慕华眼里流露出复杂难言的情绪。
看着他的神情,陆酒冷已经决定了,若要斩断,便由他来吧。。。
春桃微张的星眸像一只无辜的受惊的小兔子,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想伸手抱一抱的小兔子。
陆酒冷伸手环过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抱起来。用能醉死人的温柔的声音道,“我们走。”
“站住,你们就想这么。。。”苏慕华突然唤住他们,他虽是江湖中人,但幼学端谨,幕天席地四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我。。。”陆酒冷方说了一个字,就听到苏慕华突然扬眉道,“什么人?”
着了黑色轻甲的人影出现在月下,眉宇间带着凝而不动的杀气。
苏慕华见了他的面貌,微一行礼,“见过慕容国师。”
陆酒冷闭上了嘴,其实也许。。。小苏一点都不想听他解释。
慕容将离看着他微微一愣,“苏楼主。”
苏慕华道,“苏某今日方到军中,想趁着夜色四处看看,惊动了国师,抱歉。”
慕容将离笑着回礼,“大宁夜半袭营,我们的将士不堪其扰,以后夜间防务之事还要多仰仗苏楼主你们这些武林豪杰。”
他也是挂心夜袭之事,夜半巡视营房。
苏慕华道,“国师客气,苏某份所当为。”
慕容将离看看陆酒冷与春桃两人,目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二人虽然已经分开,但他方才明明见春桃如女人一般为陆酒冷抱在怀里。问道,“这两位是?”
苏慕华含笑道,“哦,这两位是我不成器的家奴,方才玩耍胡闹,让国师见笑了。”
慕容将离闻言笑道,“苏楼主哪里话,你待下甚宽,家奴们才敢胡闹。你既然将他们带在身边,这二位想来身手也是了得。”
他看了眼陆酒冷,微咦了声,又反复多打量了几眼。半晌笑道,“在下今日让这位小哥帮忙打水,支使了苏楼主的人,勿怪勿怪。”
陆酒冷挺了挺胸膛,不客气地道,“我是苏楼主的人,自然只听苏楼主的使唤。你的桶被我扔在了河边,你去找,一定还在。你既然不怪我,我也只好不怪你了。”
“奴儿,休得无礼。”苏慕华轻斥一声,对着慕容将离朗笑道,“慕容国师看得上我的奴儿,是他的福气。”
方才那一眼浅嗔薄怒的眼神,陆酒冷心下微动,忙勒住了心猿意马。
看来小苏已经认出我了,才有这般维护之心。我身为堂堂男儿纵然伤心不舍,又怎么忍心让他为难?
战地之上,饮食虽然简陋,但也有一日三餐。
春桃夹了一块馍馍放入陆酒冷碗中,“公子,多吃点,男人吃多点才有力气。”
苏慕华,“。。。。。。”
星光下,陆酒冷将换洗的小衣放入木桶里。
春桃一把夺了过去,“公子,我来洗吧,这些底衣小衣我什么没见过,公子就别害臊了。”
陆酒冷目光落在正走出帐篷的苏慕华身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酒冷终于逮着一个苏慕华不在的时机,将春桃按在营帐上。春桃靠在营帐上,对着陆酒冷笑得如狐狸一般,伸出两指在他面前搓了搓,“一千两银子,我帮你们消除误会,保证不留半点手尾。”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风雨摧城(一)
第十九章 风雨摧城
1
一根丈八长矛钉在辕门的石当上,百斤精铁所铸,一掷之力可裂云穿石。
慕容将离手握上长矛,五指轻握拔出。目光落在弯曲成麻花状的矛身上,缓缓吐气,“大宁画刀?好身手。”
叶温言道,“画刀十年前便已名列绝世高手,当年无事亭将其列为不可评说的三人之一。听说他已经近十年未曾出过手,如今武功到了何等境地,无人知晓。”
“大哥,唤我来何事?”叶温言循声看去,苏慕华正于草色烟光行来,竹笛插在腰带间,唇畔挂着几分淡然的笑意。
叶温言从容笑道,“二弟,你看这柄长矛。”
苏慕华目光自长矛上扫过,又落在门当上的留字,“画刀之名在下也曾耳闻,不想出现在望北城。”
当日苏慕华随叶温言南下,画刀并未同来,径自离去。在慕容将离面前,二人只当不认识。
慕容将离握着长矛道,“当日燕青云遇刺,身上的致命伤口便有些像画刀的蚀骨所留下。如今画刀夜闯我军掷矛立威,燕军空有数万人马,却让他如入无人之境,实在丢脸!”他看着苏慕华还在一旁,觉得此语将他也一并数落进去,忙道,“苏楼主昨日方来阵中,自然做不得数。”
苏慕华不以为意地一笑道,“苏某惭愧,昨夜特意在营中走了走,结果敌人就在眼前,却不曾发觉,实在是个瞎子。”
慕容将离见他大度,倒也一笑,“昨夜巡营的不止苏楼主一人,苏楼主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是个瞎子了。”
空中传来鸣叫之声,慕容将离回头,天幕下一只海东青正展翅而来。这一只海东青羽翼间露出白羽,与寻常不同。
他认得是他当年在呼伦湖边收服的那只,未几海东青停在他的肩上,偏了头啄他的手。
慕容将离手抚着海东青的羽毛,自它的足间轻轻挑起,剥下一层皮来。
苏慕华见那一层皮在慕容将离手中展开,上面写着密密蝇头小字。慕容将离看了片刻,将纸片卷起,沉声道,“传我令,今日午时关前叫阵。”
苏慕华惊讶何以此人突然下此决断,忍不住去看叶温言。叶温言眼神未动,仿佛早已在意料之中。
慕容将离吩咐已毕,向二人告别而去。
苏慕华在军中是客卿的身份,攻城这类事倒不强求出手。他目送慕容将离而去,向着叶温言道,“大哥似乎早已知晓慕容将离为何突然出兵?”
叶温言与他边走边道,“一月前雁北城为沙匪所占,消息传到禁中,成帝震怒。都察院秦决意上表弹劾燕王尸位素餐,缇骑统领黄停云为燕王开脱,为成帝罚跪昭阳殿。燕王的旧部兵部尚书施旧岁因隐瞒军情不报,撤职下狱。令将军入禁中求见成帝,重掌兵部尚书一职。令家军已经表明态度,全力支持太子。太子得了成帝之命,领令家军精锐,就近抽调云冀两州的兵力,正驰援望北城。”
苏慕华看着叶温言,“原来如此,城头拼命,后院火起,慕华先恭喜大哥了。”
叶温言摇头道,“沙匪的消息能越过兵部的封锁,令家军能支持太子确实是我的筹谋。但那秦决意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他只听命成帝。何况,大军未行,雁北脱困的消息便已送到京中。”他看着苏慕华,唇角带上一抹冷笑,“你道,成帝如何决断?”
“哦?如何?”
叶温言负手转身,看着苏慕华道,“成帝下了一道嘉奖令给礼部,说什么民受教化,奋起抗匪。可笑,礼部那些酸儒,大门不迈,倒居了首功。”
苏慕华缓缓展眉,终于冷笑,“燕王就输了一个血统,这成帝早年也是个雄主,如今迂腐至此?”
叶温言道,“未必就是迂腐,成帝已逾天命之年,如今要的是一个稳字。燕王是最像当年的成帝,但也最多变数。如今的大宁由盛而衰,这江山担不起另一个有野心的雄主。”
不是迂腐,只是如今的成帝不愿赌,也赌不起了。
“令家支持了太子,孤虹她?”
“孤虹已于上月前嫁了太子。”
苏慕华半晌沉默,继而笑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当无怨无悔吧。”
烈日因他这一笑而温柔,苏慕华想着那个如他妹子一般的女子也终于嫁人了。虽然知道并非良配,但也愿她安好。
叶温言心中一动,伸手去扶他的肩头,“慕华。。。”
苏慕华侧身避开,“大哥,你我话已说尽。”
叶温言收回手,手握起指节泛白,仍是温雅地笑道,“慕华,那日得你一句不怨,如今还肯唤我一声大哥,我也知足了。”
苏慕华有些微怔,江湖刀光剑影太快,快得他来不及回头,那些往事就已如秋叶陨落,而他们三人还在红尘中活着。
叶温言与他们纵然是算计过的相逢相交,也未必没有几分真意。
苏慕华微微一笑,“大哥。。。”
陆酒冷看着笑得像狐狸一般的春桃,眉峰轻慢挑起,“就凭你?”
春桃笑着看他,“你瞧不起我的手段?”
陆酒冷上下打量着他道,“能在画刀手中逃脱,是有点逃命的本事。但你帮不了我,就算你是拜月教的任情儿。”
春桃有点笑不出来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任情儿的?”
陆酒冷点了点头,“原来你真的是任情儿。”
“原来你诈我。”
“也不全然是诈,拜月教的任情儿武功不高,但轻功罕有敌手,江湖传言只有不留行能一拼高下。若你是他,能在画刀手中逃脱,倒是有可能。何况你又长得这副模样,我就姑且猜上一猜。”
“不留行算什么,那个只会逃跑的胆小鬼!”春桃冷哼一声,“看在你认出我的份上,我不收银子,送你一个好东西。”
春桃从袖中摸出一个瓶子递给陆酒冷。
陆酒冷拿着那个漆黑的瓶子看了看,“什么玩意?”
“这叫数度春风散,听名字就知道厉害了吧。一忘大师听说过么?我送了他一瓶,当晚就还俗了。还有病梅和尚,我送了他一瓶,你道他怎么了。他。。。呵呵”春桃笑了一笑,继续道,“再贞烈的人吃了,保证床笫之间你想怎样就怎样。至于金枪不倒,还是梅开六度,就看公子你的本事了。若公子想要金枪不倒丸,我这也有,算你八折,三百两银子。”
“嗯?数度春风散?”一只手伸过来接过他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