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才犬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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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武蹲在狗洞前，等着他说完。
“我我……”野狗一脸犹豫不决，最后一咬牙道，“玉凌川。”
“啊？”
“玉凌川，我的名字。”
“……”小武很鄙视这家伙，喂养了这么久才肯说出名字，不过也罢，媳妇儿做什么他都能原谅，便道“记住了，下次叫你的名字。”见玉凌川满足地爬了回去，他也赶紧回到了小王爷的屋里。
翌日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王府，侍卫们见到来人也不通传，恭敬地将人迎了进去。此人乃是当今太子，名昀，年岁十六，风华正茂，这趟专程来看望郑胤轩。郑胤轩听见他来，懒得迎接，继续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太子昀一路乐颠颠地奔来，连声高呼“小轩，小轩。”
郑胤轩厌烦地把身体转向另一边，伸手摸摸侯在旁边的小武脑袋，凶巴巴地命令道，“钻椅子下去，不准说话。”小武无可奈何地钻了进去。
厚脸皮的太子昀奔到椅子边，动手拉起懒洋洋的郑胤轩，兴奋道“小轩，你怎么都不迎接本宫，亏本宫天天惦记着你。”
郑胤轩斜着眼睛，冷淡地问道，“
6、第六回 太子 。。。
你来干嘛？”
太子昀死皮赖脸地坐在躺椅上，道“本宫给你带了好东西。”说罢，便让随从拿出一副画卷摊开来，画上是一名女子，似芙蓉出水，秀丽端庄。他沾沾自喜道，“此乃武林第一美人之画像，本宫废了好大的劲才弄到手。”
郑胤轩听去，面色猛地一黑，当即站起身，一把抢过画卷，扔在地上双脚踩上，骂道“丑八怪！”
太子昀大惊，连忙阻止道“哎呀，小轩，你太糟蹋东西了。”
郑胤轩不听劝，又狠狠踩了几脚，怒道“此等货色竟敢与我阿娘相提并论！”
太子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好物被糟蹋，这武林第一美人与郑胤轩生母同被世人称为色满天下，可惜早年便归隐山田，郑胤轩一直抱怨未能一睹其容貌，他便差人四处找寻，终于弄来了画像，不料竟被这般敌视。
郑胤轩发泄完，一脚将画卷踹到一边，气鼓鼓地坐回椅子上。太子昀赶紧来哄他，道“小轩乖，别气坏了。”
郑胤轩躺回椅子上，抬脚朝太子昀身上踹去，喝道“滚！”
太子昀哎哟一声，还是赖着不走，嬉皮笑脸地道，“小轩别这么无情嘛，本宫听说你弄到一条十分漂亮的狗，快让本宫瞧瞧。”
“滚！”郑胤轩大喝道，小武躲在椅子下大气都不敢出。
“哎哎哎，小轩啊，真也就只有你了，父皇都没这么吼过本宫。”太子昀继续赖着，道“父皇和皇叔真是太疼你了，本宫从来不敢对太傅不敬，若是像你那般说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话，搞不好会被父皇废掉。”
郑胤轩很好哄，随便恭维几句便有机可乘，太子昀见情势不错，立刻追击道“你就可怜可怜本宫，让本宫见见你的爱犬嘛。”
郑胤轩冷哼一声，敲敲椅子道，“出来。”
小武爬了出来，老老实实地跪好。太子昀一脸兴奋，急道“抬起头来。”
小武颤悠悠地抬起头来，确实是张无可挑剔的脸，太子昀惊叹不已，这等年纪便如此美貌，长大后必定惊艳绝世，当狗太可惜了！
“小轩，”太子昀心痒痒地道，“把他送给本宫可好？”
小武吓得一抖，郑胤轩顿时大怒，又是狠狠一脚踹过去，骂道“给本王滚！——来人，送客！”
“小轩小轩，别吃醋嘛，你听本宫解释！”这一脚被太子昀轻松躲过，只擦到衣服。
“滚！！！”郑胤轩气急败坏，脱下鞋子砸过去。
太子昀可不像他，文武都学得很认真，功夫底子相当不错，再次轻松躲过，道“本宫跟你换，你要什么都可以。”
“来人，都死哪去了！不想死的赶紧给本王把这王八蛋赶出去！”
这世上敢赶走太子的人独他郑胤轩一个，太子昀一行人皆被扫地出门，一点情面都没留。郑胤轩怒火难
6、第六回 太子 。。。
消，吩咐下人们，下次太子再来，连门都不准给他开。
小武大松了一口气，他虽然讨厌小王爷，但还是很感激小王爷没把自己送掉，他当然不是舍不得王府，而是舍不得野狗。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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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身世 。。。
入了冬，天气冷下来，玉凌川说自己要回师父那去，等开春天气暖了再回来。小武有种媳妇要回娘家的感觉，立刻脱下自己的棉袄给他穿上，还包了一大包糕点，怕他路上饿着。
“小武，”玉凌川依依不舍道，“我们可以一起走。”
小武摇摇头，他要跟着走，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被小王爷发觉，到时还得连累野狗。“我等你回来。”
玉凌川十分沮丧，道“我一定会回来，虽然……虽然我现在还什么都不能说，但我不会骗你。”
小武一直没想通这小子干嘛守在王府外，是为了见谁吗？难道是想见昊王？他在里面呆了十年都没见过，傻野狗在外面蹲点就更别想见到了！
送走玉凌川后，小武回了小木屋一趟，很长一阵没回来，还没踏进门便听到剧烈的咳嗽声。他推开门瞧，屋内很是清冷，桌上乱七八糟地堆着碗筷，老人弓着身子卧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
“公公。”小武赶紧跑到床边，轻拍老人的后背。
老人急喘了一阵，缓过劲来，看清眼前的来人，道“你来了。”
小武盛了碗水过来，喂老人慢慢喝下，看着老人枯瘦的身体，不忍道“公公，您病了，我去找大夫来。”
老人大力喘着气，道“不必了，公公不行了。”
“不会的不会的！”小武心中咯噔一下，急切地说，“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老人一把抓住小武的胳膊，有气无力地道，“没必要，公公没多少时间了，你若能帮公公完成最后的心愿，公公就把你的身世告诉你。”
小武顿时愣住，这是他一直渴望知晓的事情，打有记忆以来，从没有人跟他提起过身世，告诉他为什么会被留在王府。“公公，我……您的心愿是什么？”他无法控制内心的渴望，他想要答案。
老人的咳嗽声又响起，道“主子或小主子，能让老奴见一面，死也无憾了。”
小武再次一惊，意料之中的心愿却远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别说见都没见过的昊王，就算是小王爷，他也请不动。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他来到小王爷的屋子前，侯在门外的金恒德见着他，十分不悦地赶他走。
“金公公，我想见小王爷。”小武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金恒德一直对他的受宠很不满，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小王爷没传唤你就乖乖候着，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小武继续哀求道，“金公公，求求你了，让我进去见小王爷。”
“放你进去？呵，王爷可正在小王爷屋里，识相的就快滚！”金恒德的嗓音尖而细，一扬手道，“不然就叫你吃棍子！”
小武吓一跳，知道更不可能进屋子了，道“那我在这里等着小王爷唤我，可以吗？”
金恒德横他一眼，道“小畜生，你
7、第七回 身世 。。。
到底什么事？”
小武也没打算隐瞒，答道“后面小屋里的公公快死了，他想见小王爷。”
金恒德略想了一阵才明白小武所说的是何人，当即大怒，挥手掴小武，道“小畜生，你胆敢为那个老东西传话！”他并不作罢，指着小武一阵大骂，“他是早该死干净的人，你敢在小王爷面前多嘴就打死你！”他本是那个老太监一手提拔，但却十分憎恨对方，因那老东西迟迟不肯告老，霸着位置，害他多熬了十几年。
这耳光打得狠，小武半响没清醒过来，只觉得耳朵一直嗡嗡作响。而就在这时，小王爷的房门开启，郑东南与席尽诚走了出来，金恒德慌忙拉着小武跪下磕头。
小武意识到走出来的是昊王，稀里糊涂地喊了声，“王爷。”
郑东南停下脚步，金恒德顿时吓得一身冷汗，挥手又是一巴掌抽在小武脑袋上，急道“王爷恕罪，这小畜生不懂规矩。”
郑东南看向小武，小小的身体跪缩成一团，头一直埋得很低，不敢抬起来。他不太喜欢这孩子，却意外地允许这个生命一直活着，因为他觉得这孩子并没有过错。
“王爷，”小武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又大胆地唤了声，甚至一口气说了出来，“住在后屋的公公快不行了。”
金恒德恨得咬牙切齿，直想立刻跳起来将小武掐死。
郑东南对他的无礼却不恼怒，平淡地道了句“好生葬了吧”，说罢便迈步离开。
小武见人要走，急忙又说道，“王爷，这条狗侍奉您多年，现在快死了，只求能再给您磕个头行个礼。”他抱着豁出去的心情，心想要处死就处死吧，他这条贱命也没人挂牵。
郑东南再次停下脚步，一声轻笑道“你胆子不小，倒是像他。”他转头对席尽诚道，“尽诚，陪本王走一趟吧。”
“是，王爷。”席尽诚的目光落在小武身上，微微皱起眉头。
小武舒了口气，虽然趴在地上，但偷偷抬起眼睛看着昊王从他身边走过去。待人走远，他大胆地支起身体，望向昊王远去的身影，仅仅一个背影就令他紧张不已。昊王的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一身雍容气度，和某个噪聒不休、脾气恶劣的小王爷真是有天壤之别。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那个恶劣的小王爷已经走出来一脚踹在他胸口。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父王说话！”郑胤轩心情正是败坏，父王刚才来检视他这些天的功课，自然是一塌糊涂，原以为会挨训，不想父王把书卷一扔，和着姓席的就走了，这比训他还难受！
小武捂住被踹的胸口，识趣地冲着郑胤轩求饶似的汪汪两声，一脸嬉笑地凑过去蹭郑胤轩的裤子。
“哼，贱狗。”郑胤轩气还没消，但很吃这一套，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7、第七回 身世 。。。
小武一脸郁闷地任他粗鲁地摸着，目光久久不能离开昊王走过的长廊。昊王这样的主子，确实值得人敬畏，他抬头瞄一眼小王爷，不禁心中一叹，如果说昊王是真龙，那小王爷就是条蛇，顶多是头蛟！
郑东南去到后院的小木屋，老人万万没料到前来的居然是主子，瞬间回光返照般下床跪地，连磕了七八个响头，顿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你安心去吧。”郑东南微阖眼睑，神色淡然。
“主子，老奴将去，请允许老奴再为您做件事。”老人深知自己气数已尽，希望最后这口气能有点用。
郑东南知道他要做什么，自己被陛下逼着，连禁武令都颁布了，亦无法再坐视，便道“你想做便做吧。”
恭送昊王离开后，老人颤悠悠地爬起身坐在桌边，小武将郑胤轩打点妥当，又偷偷溜到了小木屋，老人正等着他。
“小武，公公谢谢你。”老人说道，其实他并没抱过希望，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不想主子真的来了，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王爷是好人。”小武感慨地说道，潇洒的背影在他脑海中浮现，不禁面上一红。
“是。”老人坚定地说，他忠诚了一辈子，断不可能在最后的时候背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子，谁有利用价值，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小武，公公这便把你的身世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川将消失几章=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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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回 真相 。。。
“孩子，你不该来到这世上。”老人轻叹一声，徐徐道来，“此事得追溯到当今圣上登基那会。”
明帝即位之时，各方势力涌动，局势混乱不已，昊王为助兄长稳固皇位，亲入江湖，广纳武林贤才，因此结识了云门的两位高人，一为现今跟随其左右的席尽诚，另一位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肖翀。二人皆对昊王尽心尽忠，在逆王叛乱之际，肖翀更是保护明帝有功，饱受嘉赏。
后为拉拢虞氏，明帝赐婚昊王，欲借虞氏之力巩固政权。不料肖翀竟背恩忘义，与王妃私通，还诞下一子，践踏了皇家威严。昊王大怒，欲杀肖翀，却被他逃脱。而当时政权尚不稳定，仍需虞氏一族的协助，昊王只得忍气吞声，与王妃继续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你便是那个孩子，”老人摇头一叹，桌下的拳头不禁紧握，指甲几乎将掌心划破，咬牙切齿道，“若非主子心慈，顾念你是席先生的师侄，早就将你处死！”过于激动导致他猛烈咳嗽起来。
小武无比震惊，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竟是这等身份，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呆呆地望向老人。
老人平稳了一些气息，道“若是有机会，你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