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才犬貌-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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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急忙唤来小厮询问,小厮却是一头雾水,毫不知情。
“小政,你真令本宫失望。”郑昀面色一沉,吩咐小厮道,“通知侍卫队,立刻展开追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厮应了声,急忙跑出密室,片刻又折回,禀报说莫大人来访。郑昀一听大惊,心下大乱,料想莫天华前来必是为了带郑胤轩的人头回去,现在郑胤轩没了,父皇追究起来,自己难辞其咎。“快,去本宫房里把那红盒子搬来!”
小厮会意,赶紧行动,郑昀则出门迎接莫天华。莫天华孤身前来,见到郑昀,立刻行礼唤了声殿下。
“莫大哥,你来得正好,本宫正有东西要交给你。”郑昀的脸上荡着亲切的笑容,仿佛见到了至亲好友般。
莫天华神情淡然,道“殿下,卑职担不起这样的称呼。”
“莫大哥太客气了,你服侍父皇多年,又比本宫年长,这声大哥是应该的。”郑昀厚颜无耻道,这时小厮捧着一个半臂宽的红木箱跑来,递到莫天华跟前打开。莫天华低头一看,内中全是翡翠、珍珠、夜明珠等等珍稀宝物,郑昀接着道,“这些东西还望大哥收下。”
莫天华嘴角勾起笑容,也不拒绝,坦荡地收下,又道“殿下,陛下命卑职前来,是为带回罪人肖胤轩的首级。”
郑昀不由一抖,不知所措道“莫大哥,本宫……”
“殿下,陛下要的只是首级而已,请您务必让卑职回去交差。”莫天华双手一拱,诚恳道。
郑昀听去,猛地醒悟过来,道“明白,明白!”转而对小厮命令道,“你去把密室打扫下,本宫要带莫大哥参观。”
小厮听了命令,急急往密室跑去,郑昀泛起一丝冷笑,对莫天华道,“莫大哥请稍等片刻。”说罢,便往密室去了。
莫天华带着红木箱子回去复命,明帝揭开一观,眉头不由皱起。木箱内,一具首级摆放在珠宝之上,首级的双眼被挖,双耳、鼻子皆被削去,刺得血肉模糊,根本分不出是谁。
明帝挥挥手,让莫天华拿走,问道“那贱种跑了?”
莫天华合上盖子,答了声是。明帝不禁低骂一声废物,又问道“这些珠宝是那废物给你的?”莫天华仍然回答是,明帝冷哼一声,道“他愿意给,你就收下吧——你且去跟着东南,肖翀父子必须死,他若下不了手,你就帮他一把。”
莫天华领命,明帝微笑着挽起他的手,轻拍手背道,“
28、第廿八回 父子 。。。
朕最信任的就是你,不要让朕失望。”
莫天华心中一震,强压下激动之情,道“莫天华定不负陛下所托。”
昊王府,大伤初愈的肖武正躺在庭院的躺椅上晒太阳,身上搭了条薄被。他双眼无光,一脸漠然,对这突来的一切始终难以承受。金恒德一直侯在他左右,想尽一切法子讨他欢心,可惜效果平平。
“小王爷,奴才给您叫个戏班来乐乐?”金恒德小心翼翼地问询,见肖武依然没动静,他又道“小王爷您躺了这么久,让奴才给您捶捶腿。”话毕便跪在躺椅边撸起袖子。
肖武却是把脚一缩,拉拉被子,蜷缩成一团。金恒德的殷勤没处献,只得继续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候命。这时,郑东南与席尽诚走入庭院,直往这边来,金恒德立刻命人搬来椅子,供王爷入座。
郑东南唤了声武儿,从席尽诚手中接过一纸卷,摊开来搁在肖武面前。肖武这才稍微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纸上,见上面书了三字——郑殷武,字体端正,笔锋潇洒,乃郑东南亲笔。
“武儿,以后这便是你的名字。”郑东南道,又将纸卷交回给席尽诚。
郑殷武一脸冷淡,并无多大反应,疲惫地眨眨眼睛。郑东南知他心有隔阂,又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父王会好好补偿你。”
郑殷武听去,左手不由紧握,小指断处如灼烧般发出疼痛。“王爷……”他的声音颤抖,眼圈顿时一红,道“您要如何补偿我?”
这声王爷令郑东南一怔,心中说不出的滋味,逐问道“你要什么?”
郑殷武不禁失笑,抬起满缠绷带的左手,慢慢伸出一个食指指向金恒德,道“如果我说要他死呢?”
郑东南没想到儿子竟是这样的要求,又是一怔。金恒德立刻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小王爷饶命,小王爷饶命!”他痛哭流涕,咚咚咚地磕了十几个头,见郑殷武无动于衷,又朝郑东南猛磕头,哀求道“王爷,王爷饶命啊!”
郑东南看着儿子,如月的清眸竟因恨意而染得通红,心中不由一痛。金恒德的哀求声不断,他却充耳不闻,一抬手道“来人,拿下。”
金恒德只觉眼前一黑,瘫软在地,侍卫们立刻围上来架起他,准备拖走。
郑殷武却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笑,道了句“够了”,他转向郑东南,道“王爷,他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只因我一句话便要杀掉?”他的目光不再充斥恨意,而是尽是失望,道“王爷,我斗胆问您一句,如果我不是您的儿子,恐怕死多少次,您都不会在乎吧?”说是问,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他的声音清亮,在场者都听得清清楚楚,无不震撼。
金恒德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跪在地上对郑殷武磕头不停
28、第廿八回 父子 。。。
,哭哭啼啼道“多谢小王爷不杀之恩,多谢小王爷不杀之恩。”又转个头对着郑东南连连磕头道,“多谢王爷饶命。”
郑东南只觉内息混乱不已。“武儿……”他想解释,但面对郑殷武的质问,他答不出也不敢答。
“王爷抱歉,我累了。”郑殷武一掀被子,连头一起盖住。
郑东南借由席尽诚搀扶之力才勉强站起身,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一厢情愿地以为找回武儿便能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却忘了儿子可以不承认他,比不承认更严重的是,他的孩子深深地痛恨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快2011了,大家新年快乐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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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廿九回 染血 。。。
肖胤轩身负重伤,举步维艰,安广政背着他连夜逃出京城,为躲避追兵只好隐匿在山郊。确定没有危险后,安广政暂时松懈下来,稍作休息。
肖胤轩的大腿只草草包扎了一下,血不断往外渗,疼痛刺激得他泪水直往外滚。安广政见状,俯身帮他扎紧绷带,道“小王爷,您再忍忍,属下定护您离开。”
肖胤轩眨眨眼,脸上挂了两串泪水,俯看着安广政,喃喃道“我不是小王爷……”
安广政微微一震,抬眼对上肖胤轩朦胧的双眼,心思不禁浮动,道“小王爷,无论发生什么事,对安某来说,您都是小王爷。”
肖胤轩顿时鼻子一酸,埋头失声痛哭起来。他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哭,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因为安广政,或是因为自己?
安广政不知如何安抚他,只静静侯在一旁。那年他十六岁,初入御林军,表现优秀,得到太子的赏识和提拔,从此发誓效忠太子殿下,后听从殿下之令,成为小王爷的护卫长,宣誓今生必护小王爷周全。而如今,他先背叛了小王爷,后又背叛了太子,两次违背了誓言。
哭了一阵,肖胤轩抹干泪,道“广政,扶我起来。”说罢,把手伸向安广政。
安广政立刻将他搀扶起,却听他吃痛地哎呀一声,斜倒在自己怀中,料是牵动了腿伤,安广政又将他扶正,道“小王爷,小心。”
肖胤轩咬紧牙关站起,伏贴在安广政胸前,手摸向对方腰间。安广政一心想着扶住他,生怕他摔跤,却在下一瞬听见锵的一声刀剑离鞘的响动。他尚来不及反应,一阵刺痛猛地穿过胸膛,低头看去,竟是自己的佩刀贯穿了己身。
肖胤轩慌忙挣开安广政的怀抱,胸前亦染红了一片,颠簸地倒退数步,满是泪水的双目中透着愤怒的火焰,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安广政难以置信,诧异地望向肖胤轩,不确定地唤了声,“小王爷?”
肖胤轩瞪着发红的双眼,浑身颤抖不已,喝斥道“你活该自找的,你背叛我就该死!”
安广政一怔,似是明白过来,扶着胸口缓慢地跪下,鲜血喷薄而出,道“小王爷,属下对不起您。”
肖胤轩仍站得远远的,死死盯住安广政,恨意包围着他,压得他快要窒息,胸口的血迹渐冷,他的心也跟着寒起来。
“小王爷,请您务必听属下一言,”一口血呕出,安广政知道自己只剩下几句话的时间,费力说道“现在已没有您的容身之地,到处都是追兵,唯今之计只有去找肖翀,他毕竟是您的爹,也只有他有能力护得你周全。”他渐渐卧倒在地,眼神涣散,失血令他意识模糊,气息也越来越弱,喘道“小王爷,属下不能再保护您了,请您……请您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眼
29、第廿九回 染血 。。。
见安广政气息消失,双眼缓缓合上,肖胤轩却未有一丝复仇的快*感。这个人甘愿冒生命之险,背着他从皇宫逃到城外,如果没有这个人,他一定会被郑昀折磨而死,可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也不会落入郑昀之手。这个人死了,不过是死了一个叛徒,他一点都不惋惜,只为自己双手沾上的鲜血而悲痛。
入夜后开始下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的趋势。肖翀一直守在城外没有离开,暂居在一座破庙里。玉凌川的状况不见好转,苏醒时疯疯癫癫,谁都不认识。已经过了两天,一点肖胤轩的消息都没有,肖翀担忧不已又不肯放弃,只得继续盲目地找寻,他无法分*身为玉凌川治疗又怕人乱跑,只得点了对方的睡穴。
雷声轰隆,肖翀倚着立柱注视着落雨,闪电带来的光亮映出庙宇的残破,露出摇摇欲坠之势,随时有崩塌的可能。他感觉很疲惫,却无法入睡,一旦阖眼便能看见虞燕哭泣的面容,求他照顾好轩儿。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虞燕经历了什么,原本以为只有他在承受痛苦,到最后却发现每个人都比他活得更痛苦。这些年,他虽寂寞,但也逍遥,而正是他的逍遥铸就了那么多人的悲剧。
一道惊雷划过,震得破庙落下瓦砾,肖翀无动于衷,依然一动不动,睡在他身边的玉凌川却因这一记巨响睁开了双眼。寺庙里连根蜡烛也没有,又雷声连连,肖翀丝毫未察觉到玉凌川的异状。
玉凌川茫然地眨眨眼睛,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他情不自禁地握紧双手,那一截断指还在,他的心猛地一动,似乎……记起了什么。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脑中越来越混乱,浮现的画面支离破碎,几乎快把他撑破了。
“啊!——”玉凌川抱头痛吟一声,翻身爬起,直往外冲去。
一切来得太突然,肖翀猛地反应过来,玉凌川已跑入大雨之中,他立刻起身追赶,大呼着小川小川。玉凌川跑得飞快,为了偷鸡吃他的轻功练得相当出色,如此疯狂状态下更是超常发挥。肖翀碍于雨雾,视野受限,一时竟追赶不及。玉凌川跑出破庙,毫不犹豫地往山野窜去,肖翀深知徒弟常年在山里摸爬,若让人窜上山必然难寻,当下便要发功拦下。
却在这时,一声“爹”的呼喊声闯入肖翀的双耳,他转头一看,惊见肖胤轩站在不远处。而就这一刹那间,玉凌川已消失在雨中。
“爹!”肖胤轩扑通跪在泥泞中,杀了安广政后他四处逃窜,偏又遇上大雨,便想找个躲雨处,就来了这间破庙,正好遇见肖翀师徒。
“轩儿……”肖翀一时手足无措,想继续去追玉凌川,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肖胤轩。
肖胤轩头发散乱,浑身湿透,胸口殷红的一片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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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成淡红,大腿上的伤口严重恶化,此时一跪,再站不起。肖翀急奔到他身边,见他这番惨状心痛不已。
“爹,带我走……”肖胤轩瞬间泪如决堤,泪水与雨水混淆难分。
肖翀不禁哽咽,将肖胤轩牢牢抱入怀里,安抚道“别怕,有爹在,爹带你走。”
肖胤轩伏贴在他怀中痛哭,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终于……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了,这两日宛如活在地狱,终于有人肯将他从地狱救出了。
一夜暴雨后,天气转为晴朗,肖翀察看肖胤轩的伤势后不禁皱起眉头,经过一夜的浸泡,肖胤轩腿上的伤已现溃烂之势,再不进行医治,恐会整条腿都废掉。
肖胤轩听后,吓得直哆嗦,泪眼朦胧地求道,“爹,我不要当瘸子,你救救我!”
肖翀抚摸他的脑袋,劝道“轩儿别怕,不会的,有爹在。”他又想起玉凌川,犹豫了片刻,即道“我们这就回封云山。”说罢便背起人准备离开,他朝山野望了一眼,毅然迈开步伐。他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