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苍狼:绝密飞行-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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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算了一下,熏好的肉只能支撑一个多月,我们原本打算准备两个月的食物,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已经有的熏肉,再加上路上顺手打点东西的话,我想出去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于是决定提早出发,趁狼群还在草原上的时候出去。
没有想到,就在准备出发的前两天,这个节骨眼上,天却开始下起冷雨。
雨一下就没完没了,总是停一下就又继续,外面顿时泥泞不堪,根本无法行走。我们只能整天待在那些木屋里避雨,那种潮湿阴冷让我后来发了烧,迷迷糊糊的几次都以为自己还在洞里。
那几天,我们逐渐冷静了下来,感觉形势会越来越好,倒不用着急。老田不魔怔的时候,也说了一些靠谱的话,他说以他在北方的经验,北方本来就干,这雨下透了会有很长时间的好天气,也不会下太长的时间,与其冒雨出去,不如等雨停了再说。
我们一直祈祷等待雨停,王四川每天看云色,总说还有五六天好下。可五六天又五六天,雨倒没停,却等来了其他东西。
大概在第三周的第二天半夜,我们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我迷糊了一会儿,就发现那是木板被敲击的声音。
我第一反应是起风了,心中就一凛,然而等我再听了几声,才意识到不是,但这么一来却更加惊讶了。
因为那竟然是敲门声。我看了看躺在身边的两个人,他们全部都在,就出了一身冷汗,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怎么会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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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森林中的来客
我惊醒以后,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王四川睡眠浅,也坐了起来,轻声问:“谁他娘的半夜出去了?”
“没人。”我看了看老田道,“所有人都在屋里。”
我们看着门板,紧接着又“砰砰砰”响了几声,很明显是有人在敲门,这种本来普通的动静,在这种场合下听起来非常诡异。
我们面面相觑,“难道是狗熊在敲门?”王四川道。
“狗熊没这么有礼貌。”我道。
敲门的声音并不重,而且有些迟疑,听起来阴森森的。王四川对我使了个眼色,抓起一边篝火里的木棒当火把摸了过去,我们一个左一个右,来到了门边。
王四川一把拉开门,火把一下捅了过去,紧接着发现门外什么都没有。我探出头,看到门口地面上有两只巨大的泥脚印,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说话,王四川阻止了我。他走出门外,把柴火往前探,顺着火光,我看到了有几团站立着的“泥巴”站在远处的大雨里。
我也走了出去,就发现这些竟然都是一个个满身泥浆的人,人数还不少,正在奇怪,一边的一个“泥巴”叫了我一声:“吴用?是你?”
我一愣,吴用是我的一个外号,凡是姓吴的人全都有这种麻烦,无论自己的名字有多威风,一旦摊上这个姓就会玩完。而且十有八九会被安一个“吴用”的外号。因为《水浒传》是当时很少有的几本小说。
不过自从我成为正连以后很少有人这么叫了,我们的组织结构很松散,我的上级管的事太多,估计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王四川他们都没太多文化,所以这个外号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了,现在被叫出来我相当吃惊。
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个名字从“泥巴”嘴里说了出来,接着所有的泥巴都动了,他们卸下雨篷,一个个人头露了出来。
我看着那些脸,上面沾满了泥浆简直看不清五官,我把头转向刚刚叫我的那个,突然一下我僵住了,我看着她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我竟然看到了袁喜乐。
虽然她也一脸泥,但我一看就注意到了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她没有疯,她笑着朝我走过来。
我呆住了,王四川看见也呆住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都凑了过来,有几个手里还端着冲锋枪,袁喜乐对他们道:“是自己人。”他们才把枪放下来,其中有人对着我们身后的木屋就道:“老天保佑,终于有个干爽的地方了。”
目瞪口呆中,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把一行满身是泥的人让进屋里,眼睛还是一直看着袁喜乐。
这些人脱下雨披,我看着他们的装备就知道他们全是地质队的,我不是很熟,但所有人看到老田都非常惊讶,老田也看着他们,那一刻我脑子很混乱,总觉得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他们脱掉衣服,立刻围到火边取暖,王四川看着我,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拿出最近打猎剩下的肉,他们接过吃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有一个人问,我一看他,又愣住了。
这个人我也不认识,但我却见过,我记得他的名字叫苏振华,他是特派员,我们在大坝的仓库里找到了他。当时他已经疯了,怎么现在也是好好的?
而且还和袁喜乐在一起?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用力捏了捏脸,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接着我又被一个人吸引了注意力,他是这些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正在咳嗽,袁喜乐递给他毛巾,他擦去脸上的脏泥。
我惊讶地发现,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老专家,一直传说他在苏联,但我惊讶的是,我也见过他,那是在落水洞下,我发现了他的尸体。
接着,我看到了第四个我能认出来的人,我看到老猫在人群中不起眼地抽着烟,那张老脸一如我看到的那样世故。
“毛五月。”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老猫惊讶地看向我,就问道:“您是哪位,我们见过?”
我皱着眉头看他,看着他的表情,我无法分辨他的疑惑是真是假,但这已经无所谓了,如果说单纯看到袁喜乐和特派员还可以想办法解释,但看到了那个老专家,就没有办法逃避了。
虽然我打死我没法相信,但我还是意识到了,我眼前的这帮人,是七二三工程的第一支勘探队伍。
在那一刹那,我好像摸到了事情的关键。
根据以前老猫告诉我的情况,当时我们进入洞穴之前,还有一支队伍进过洞穴。这支队伍由袁喜乐带队,苏振华是特派员,老专家是协助,总共九个人在洞里遭遇了各种危险,几乎全军覆没,老猫是唯一一个回到地面上的。此外,只剩下袁喜乐和苏振华还待在洞里,但他们两个都吸了太多的汞蒸汽以致神志异常。
可是现在,这支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面前。而且,比我知道的人数要多得多,这是什么情况?老猫没有对我说实话吗?
而且,看他们的装备,他们正在这里进行地质勘探活动,应该就是在寻找那个洞穴。
我们和这支队伍见面的可能性存在吗?我们是他们的后备,老猫把洞穴的信息带出来之后,才会有后面的计划,我们才会被调入七二三工程,我们怎么可能和他们在这种地方相遇?
如果不是我们真的疯了,那难道,我们回到了大半年前?
我想到了我们遇到的一切,我们降落的时候,原本假设好的缓冲跑道不见了,大坝里所有的人和设备都消失了,而我们回到地面上之后,也发现所有我们到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如果我们真的回到了从前,那这一切倒是说得通了。如果我们回到了我们还没有来过的时间,当然就不会看到我们来过的痕迹。
这么说来,我们在深渊里飞行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这可能吗?
这是怎么做到的?要让我相信这些,我觉得还是老田说的,还不如我们都疯了好接受一些。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我师傅和我讲的一件事情,他说他在塔克拉玛干找石油的时候,听当地人说,那里的沙漠有一块奇怪的区域,人经常在里面失踪,然后在相隔很远的地方出现。两边的距离有可能超过几百公里,但相隔的时间不过一个晚上,不靠飞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那样的情况的。
而当事人自己并不知道,只是说自己在一片没有边际的沙漠里迷了路,走了几天几夜才被发现……而他的几天几夜,却实实在在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医生都说那是因为缺水引起的错觉,但我师傅说肯定不是。他们在那个区域勘探的时候,他们勘探队后来有人失踪,后来发现了尸体,也是离营地有几百公里远,除非那个人自杀,否则他如果发现不对劲,原地待着等天亮,也比乱走几百公里要保险。
难道,我们在那片深渊里,也遇到了差不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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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套话
我一边想,一边出冷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着总觉得不对劲,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让我觉得哪里有问题。
真的是这样吗?我看着那些人的脸,但是,我从面前这么多张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
如果这是真的,那袁喜乐的队伍应该在我们到来之前不长时间来到这里,我们并没有错开“太远”或者说“太久”。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出现在这里是非常奇怪的事情,而我也不可能和她说这些我们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这么一来事情就会非常尴尬,因为他们执行的是秘密任务,我们莫名其妙出现在秘密任务的区域,我们的处境会很麻烦。
现在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应该怎么办怎么说,也不知道王四川有没有想明白什么,这时应该做的是先糊弄过去,再从长计议。
我看向王四川,就发现他表情正常,我看他,他也看向了我,我知道他至少也准备先混过去再说,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时我反倒很怕有点糊涂的老田会说出奇怪的话。
但是老田居然很在乎机密,他看着那些人,本身就有点神志不清,如今更是迷惑,他缩在一边,只是对着那些人不停地点头。
特派员看我目瞪口呆、无法反应的表情,就露出了奇怪的神色,转头去问王四川同样的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王四川是个机灵人,不可能把情况交底,胡乱找了个理由,说我们是哪个大队下的临时任务,后来迷路了,具体内容也是机密,不能透露。
听完王四川的话,那个特派员用一种很耐人寻味的眼神打量着我们,面色并不像其它人那么放松。
袁喜乐显然没有想那么多,洗掉脸上的泥浆,又冲洗了头发,对我们道:“这么深的林子居然会出现个房子,房子里还有火光,我还以为遇到什么妖怪了,太巧了,说出来谁都不会信,在这种地方会碰到同行。”
“我们是这几天往冒着烟的方向找到这里的。”有一个年轻人说道。
王四川照实说我们困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东西都丢了云云,说完他就问道:“你们来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这里离城区到底有多远?”
这个问题本来很简单,一问却发现袁喜乐的表情很尴尬,也没人回答我们。
“不会吧?我们也是迷路到这里的?”我问。
袁喜乐摇头:“这倒不是,只不过这个地方的位置很机密。你们无意中到了这里虽然没问题,但我们没法告诉你们这里的位置。”
王四川和我对视了一眼,袁喜乐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经意地看了“特派员”一眼。我意识到,这种保密一定是这个特派员强调下的结果。
老田是老资格,这时就道:“至少也要想个办法吧?我们要治病,我们已经疯了。”
其他人都以为是个玩笑,都笑了起来,一个年轻人道:“他娘的雨一下这么多天,谁不疯。我也快疯了。”
我看向特派员,看他如何反应。
“这事情我们做不了主,我们要请示总部,让他们作决定。”特派员道:“别担心,最多我让小聪明送你们出去,等天气好转,我们就发电报。”
小聪明是个很面嫩的小伙子,眼神很坚定,和其他人的气质很不相同,一看是个当兵的。他背着一只电报机,对我们笑了笑。
特派员借着问道:“你们困在这里多久了?”
“从发觉不对到现在,怎么也有一个月了。”王四川回答道。
“那你们在这附近都走过了?”他递上来一根烟问道,他的眼神很平静,好像只是随便问问。
四周的气氛很热烈,长途跋涉的袁喜乐他们找到了相对干燥可以烤火的地方,又有肉可以吃,很是放松,老田在这里重新受到了尊重,我们也找到了出去的希望。在这种情况下,特派员递烟给我们,很是正常,但是他的问题,白痴都知道他在试探什么。
我了解这种人,怀疑一切是他们的习惯。“我们往东西两边走得比较多,其它的地方有悬崖。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王四川滴水不漏地说着,反问道。
“我也不懂,没学过这些,只懂跟着他们乱走,早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特派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