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都市中的真实"杀人游戏":天蝎森林-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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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分成三组,我、罗天、段雷一组,顾峰、林娇儿、柳晶晶一组,周宇和司凯典、张凝一组,分头寻找出路及失踪的王海成,更重要的是寻找食物,因为果子已经吃完了,所以必须找到食物补充能量,有能量就能行动,有行动才有希望得救。
对于这样的分组,周宇第一个不答应,因为我和罗天、段雷三人是认识的,他觉得这种分组形式不合理,必须将我们三个人分开。
其他人默不作声,但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们,他们完全同意。
看来,我们还得不到信任与支持。
不管他们怎么想,我也不肯离开罗天,段雷也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最后他们只好把司凯典分到我们的小组作为眼线。
为了不让大家在路上缺水,罗天本想用芭蕉叶给每个人折一只小口袋装水带在身上,但剩余的芭蕉叶全都被周宇撕烂了,罗天便腾出三只空船,折成三只口袋,再用细小的树藤穿过袋口,制作成小挎包的形状,每个小组分一只。
奇怪的面具人(4)
周宇一边往口袋里装水,一边问:“要不要留下一个人看着这些水……”
话音未落,马上遭到大家的反对,谁也不愿意单独留在小屋。
3
路上,我将罗天刚才给我的果子悄悄塞给他,轻声说:“你吃吧,不吃东西不行的。”
罗天点点头,把果子放进兜里。
天空阴沉沉的,隔着大片的树叶往上看,云似乎都是黑色的。
整个森林显得异常压抑,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因为下了一场暴雨,路面泥泞不堪,每一步都像踩在泥塘里,泥水迅速渗进鞋子里,我蹲下身把鞋带系紧了些,以防鞋子脱落。哎,还好啊,我庆幸自己穿的是运动鞋,也暗暗替柳晶晶和张凝担心,她们穿着高跟鞋在这样的泥泞中行走,无疑是一种煎熬。
然而,不到半个小时,我不再为自己穿运动鞋而庆幸了——鞋子里灌满泥水以后,不知何故,滚烫难忍,犹如行于火炉上。
段雷很快就走不动了,非得让罗天背,罗天只得背着他,走一段歇一段。
再次停下来歇息时,司凯典一屁股坐在泥浆里,有气无力地说:“我不行了,一路上都没有吃的,再走下去我就要死了。”
罗天一边挑拣比较柔韧的树藤,一边说:“再坚持一会儿,也许前面就能找到吃的。”
司凯典看看芭蕉袋,喝了一小口水,然后递给我,里面的水已经所剩无几。司凯典忿忿不平地说:“该死的周宇太自私了,凭什么咱们四个人只能带跟他们同样分量的水?没见过比他更自私的人了!嗳,对了,你真的是警察吗?”
“嗯。”罗天头也没抬,继续挑拣树藤,不知道做什么用。
“那你买保险吗?”
“买了!”我立即替罗天回答,我可不想再听司凯典喋喋不休。
“买了?不可能!我一看就知道他顶多只有社保,光有社保是不够的,尤其是警察,一定要买一份意外保险,万一被坏人打死了……”
“你丫才被坏人打死了,真是乌鸦嘴!”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想抓起树藤抽他。
岂知司凯典倒也不生气,精神更足了,嬉皮笑脸地说:“你听我的错不了,保险真的很重要,反正这个钱以后返还你们的,就当作存钱嘛,还多了份保障……咱们先抛开他被坏人打死的可能性,你看哈,将来你们结婚了,有了孩子,等孩子长大后,你们也老了,人一老就容易生病,万一得了重大疾病,要花好几十万,不是给孩子增加压力吗?找别人借也是很难的,如果买了保险……”
“我要是患重大疾病,我就自杀,不用找别人借钱,也不给孩子压力。”
“哎呀呀,这都想得出来啊!不过你再想想,就算你自杀了,那你的孩子要不要火化你?现在买一块墓地你知不知道要多少钱?如果买了保险……”
“我不火化!到时候我到农村死掉,卷张草席就埋了,还省了棺材钱!”我愈来愈想发火了。
“农村早不给土葬了,国家规定,统一火葬,你不知道吗?如果买了保险……”
“啊——”忽然间,我使出全身力气尖叫,感觉自己要疯了。
“蛇!”段雷的惊呼声未落,我只觉左脚踝一疼,一条蛇从我的脚边迅速溜开了。我一屁股跌坐在地,惨叫着抱起左脚。
司凯典弹跳起来,惊慌失措地跺着脚:“蛇!蛇!”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罗天扔掉树藤,飞奔过来,从衣服上撕下一片长布条,在我的膝盖以下部位牢牢地扎了几圈,也不顾我一脚的淤泥,便将嘴巴凑到伤口上,用力吸出里面的血,然后用芭蕉袋仅剩的水帮我清洗伤口,再把膝盖下的布条解开,包扎伤口,“别怕,那只是一条普通的蛇。” txt小说上传分享
奇怪的面具人(5)
稍过片刻,罗天让司凯典看着我,他独自寻找草药。
伤口处似乎肿了起来,还有点儿麻,尽管罗天表示没事,我仍然吓得泪水汪汪。
幸好段雷极其懂事地蹲在我身边,撅起小嘴对着伤口轻轻吹,抬头问我:“这样是不是不太疼了?我碰伤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帮我吹的。”
司凯典也要过来,被我一把推开了,“都是你!要不是你一直说保险,我就不会分心被蛇咬!”
他连连说着“对不起”,一脸的愧疚,喃声道:“这个属于意外伤,要是买了保险……”
我大叫着:“你还说!”
他赶紧住口了,转过身背对着我。
没多久,罗天带了草药回来,他抓了一把放进嘴里咀嚼,再将一包用树叶裹着的东西递给司凯典。
司凯典眼睛一亮,兴奋地问:“哇,找到吃的啦?是什么啊?”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看看,一打开,就像烫手的山芋般往地上一扔,失声叫道:“妈呀!”
我闻声看去,只见数十条又粗又长的蚯蚓在地上不停地蠕动。
见到这一幕,我顿觉胃里一阵恶心,想吐。
罗天将它们一一捡起来,重新用树叶小心翼翼包起来,吐出嘴里的草药,敷在我的伤口上,有些无奈地说:“因为下过雨,所以才挖到这些蚯蚓,要想活着走出去,必须吃东西。”
司凯典似乎打了个冷战,坚定地说:“我宁可饿死也不吃那玩意儿,太恶心了。”
“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吃这个?”罗天苦笑了一下,把蚯蚓装进裤兜里,捡起之前挑拣的一些树藤让司凯典拿着,然后将我背了起来,“先回去吧,她脚上有伤,哪儿都去不了,回头把蚯蚓用火烤一下,就不会觉得那么恶心了。”
“烤得再香我也不吃,这辈子我没吃过那么恶心的东西,光想想我都要吐了。”司凯典闷声闷气地说。
趴在罗天的背上,我的心里掠过阵阵惊悸,无声的恐惧排山倒海般向我压来,我颤声问:“罗天,我会不会死?我的脚好麻,好像……没有知觉了。”
“没有知觉了?”罗天停下前进的步伐,用力捏了一下我的脚,疼得我惨叫一声,险些从他背上摔下去。他松了一口气,柔声道:“你别把精力全集中到伤口上,没事的,相信我。”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喊声:“等等,那个罗、罗天,等一下!”
只见周宇发疯般地往这边跑来,他满头大汗,脸上是惊骇过度的神情,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边……王海成他……”
“找到王海成了?”司凯典问。
“他、他死了,你们快过去看看。”
司凯典手里的树藤哗啦一下掉在地上,他的脸变得煞白。
罗天把我放了下来,让司凯典扶我返回小屋,便跟着周宇急匆匆地跑了。
司凯典愣了愣,丢下我和段雷,也跌跌撞撞地跟在他们身后。
森林里变得静悄悄的,静得有几分诡异,几分毛骨悚然。我想起受诅咒的将军,想起歹毒的将军夫人,想起刘家村几百条人命,包括孕妇和初生婴儿,他们在一夜之间纷纷死于七星剑下,鲜血把整个森林染红了……
王海成是不是也死于七星剑下?
我的心猛然一抖,一股冰冷如刀的寒气在瞬间将我贯穿,令我呼吸困难。
4
“雷雷,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段雷连连点头,两只眼睛扑闪着好奇的光,但转眼间露出为难的神情,歪着脑袋看我,“可是怎么去呢?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奇怪的面具人(6)
我想了想,马上有了主意,路上泥泞不堪,只要顺着路面上他们三个人的脚印走,肯定能找到。
段雷听了甚是高兴,扶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脚印向前走。
临走时,我不忘把那些树藤让段雷带上,猜想它们对罗天也许有用,又捡了一根较粗的棍子当拐杖,因为我的左脚根本使不上劲,每走一步都带给我阵阵剧痛。
我咬紧牙关,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段雷聊天,尽量转移注意力不想脚上的伤。
“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苏雪自杀的疑惑始终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也许从段雷这儿能够问出线索。
他看看我,琢磨了大半天,才回答两个都喜欢。
显然这个回答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并不信任我。
我故意说:“是吗?我跟你不一样,我比较喜欢爸爸,因为我妈妈总是到外面打麻将,有时候没时间回来煮饭,让我们吃快餐。”
他咬咬嘴唇,眨巴着眼睛,像在思索我的话。我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你如果考试考得不好,爸爸妈妈会不会骂你?”
他立即反问道:“你呢?你小时候考得不好,你爸爸妈妈会骂你吗?”
我心弦一动,笑着说:“才不会呢,我爸爸妈妈对我可好了,就算我考个鸭蛋他们也不会骂我,而且他们感情很好,从来没有吵过架。”
说到这里,我瞄了一眼段雷,见他露出羡慕的神情,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但故作轻松地说:“哦,我知道了,你爸爸妈妈一定骂你了,所以你才不喜欢上学,对不对?”
他垂着头,一言不发,我当他是默认了,便关心地问:“他们骂你是不是因为你不听话?我听佟阿姨说你经常跟爸爸妈妈闹脾气,一闹脾气就跑到她家,上次为了什么事呢?”
他嘟着小嘴道:“上次不怪我,妈妈无缘无故对我发脾气的。”
在这之前,我一直坚信段正扬把段雷气跑的,因为在我心里,始终认为段正扬就是凶手。可现在,段雷却指出苏雪把他气跑的,难道苏雪真的是自杀?
“妈妈经常对你发脾气吗?”
“没有。”说着,他长叹一声,老气横秋地说,“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我当然不明白啦,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应该没有秘密的,对不对?你看,我也把家里的事跟你说了。”
“那我跟你说,你不许告诉别人,好不好?”
我立马答应,保证绝不对外人说,但他仍然不放心,非要跟我勾手指,然后他才告诉我,说他不喜欢爸爸,因为有一天晚上被他偷看到爸爸妈妈吵架。“爸爸打了妈妈,把妈妈的脸都打肿了,还用烟灰缸打妈妈的头,流了好多血,害得妈妈两个星期没上班。后来我问妈妈,爸爸为什么打她,她却对我说谎,说是她自己摔伤的,还不许我告诉别人,爸爸那么坏,妈妈为什么还要帮他?大人的事真搞不懂。”
我的心顿时砰砰直跳,看来他们的感情并不像外人说的那么好,更不是结婚七年素不吵架。
苏雪的自杀会不会跟家庭暴力有关?她忍受着种种暴力,是因为自己的不忠,还是为了维护丈夫的尊严?《杨令公撞碑》的图画又是什么意思?
“小古。”段雷仰头看着我,“你答应我不许告诉别人的,你要记得哦,不然妈妈会生气的。”
“好。”我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你知道你妈妈……出事了吗?”
“知道,佟阿姨说她死了。小古,死是什么?是说一个人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吗?佟阿姨说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强强的爸爸又说妈妈会回来的,我应该相信谁呢?”
奇怪的面具人(7)
“强强的爸爸说的对,妈妈会回来的,等你长大了,她就回来了。”我鼻子一酸。
“哦。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去了很远的地方,却要说死了?王海成是不是也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时间,我不知如何作答,心里突然沉重得很。
段雷继续问了一些我更加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譬如我们为什么会在森林里?树跟人一样都是有生命的吗?树的爸爸妈妈是谁?为什么人不吃东西会饿死,而树不吃东西却能长那么高?树为什么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不会流血?我们可以不做人,做树吗……
有些问题,我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