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异怪谭·鬼故事2-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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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跨出步时,一股气息扑面而来,这气息给人难以名状的恐怖,在这一瞬间,竟不由自主想到了死亡。
脚下再也不敢跨出去。
正当心神不宁,身后猛然伸过来一只毛绒绒的大手,在我的左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我“啊!”的叫出声来,大惊失色地推开身后的东西,要逃离这个地方。
“李老师!李老师!”
我终于睁开眼睛,心神恍惚,原来一个噩梦。
刚才叫我的是隔壁的王老师,他身旁竟然还有校长和教导主任。
“李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发现门开着,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死我们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定下神,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
“你是说,刚才门开着?”我从地上站起来。
“不错,门是开着,小李,你真的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校长说。
“没事,校长。”我摇了摇头。
这么说,我是真的看到方安琳在墙上求救了?那个不是梦?我被自己搞糊涂了。
“对了,校长,出了什么事情吗?”我看了看钟,已是接近子夜一点了,校长和教导主任深夜到访,肯定有急事。
“是你们班的学生方安琳出事了,本想叫你去看看,但你身体也不好,这件事还是由我们来处理吧!”教导主任说。
“方安琳?她怎么了?”我急问。
“刚才她突然想自杀,大叫着,要从四楼跳下去,幸亏有同学发现拼命拉住了她。”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大惊。
“现在派了两个值班老师和几个学生看着她,她的情绪还很不稳定。”
“我去看她。”我披上衣服说。
403寝室的门口黑压压地围了不少女生。
我们进去,看到方安琳抱着双膝蜷缩在床头,把头埋在臂间,身子因为过分激动而不停抖动,长发散乱,遮住了她的脸,但我可以想象出她痛苦的表情。
张校医在一旁收拾医疗器具,坐在床边看护她的王慧群和另两个学生见到我和校长过来,都站了起来。
“她没事吗?”我问。
“我刚刚给她注射了一枚镇静剂,等下她会睡过去的。”张校医说。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快回自己的寝室睡觉吧!”校长对门口挤得水泄不通的学生说。
学生们乱哄哄散去后,我把王慧群叫到一旁,问她刚才的情形。
“李老师,可吓死我们了,我在睡梦中突然听到方安琳的一声惊叫,吓得我魂都飞出来了,睁开眼就看到她爬上了桌子,半个身子已挂在外面了,我和阿珍死活攥住她的两只脚,才把她拉回来,到现在心头还扑扑直跳。晚上我刚做了噩梦呢,加上安琳这么一闹,真吓人!”王慧群拍了拍胸脯说。
“下午她从山上回来后有没有说过什么?”
“山上?她去山上了?她从来不跟我们说的。一回到寝室,她就埋头大睡。”
“唔。”
“老师,方安琳已经睡着了。”一个学生说,王慧群过去帮着她把方安琳安顿好。
“上班后召开紧急校务会,讨论方安琳的问题,还有,应该在窗上装防护栅,如果今晚发现不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校长严肃地对教导主任说。
在确定方安琳没事后,老师们也都陆续回去了。
我留下来交代了同寝室学生几句,正当离去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王慧群:“你说你刚才做了个噩梦,能不能说说是什么样的梦?”
王慧群想了想,搔着头说:“记不大清楚了,好像……好像在一座陌生的山,有一条小路很长很弯,尽头有几间阴森森的老房子……没有人,好可怕。”
我悚然一惊,不祥的预兆漫上心头。
“你有没有看到穿着白衣的小女孩?还有树林里的柴房?”
“穿白衣的小女孩?……柴房?”
王慧群努力回想着,突然皱紧了眉头,双手捂住太阳穴说:“老师,我的头好痛。”
我猛的感到王慧群背后有一道炽烈的目光在盯着我们,可定睛一看,方安琳仍安静地睡着,并没有朝我们看来,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幻觉。
“王慧群,你没事吧?”
她揉了揉太阳穴说:“现在又不痛了。我的梦……好像记不大清了。对了,老师,你为啥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我也做了个梦。好了,你休息吧,忙一晚上,明天还要上学呢。”
离开403女生寝室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除了我和王慧群,是不是还有人梦到陌生的山,很长的小路和恐怖的老屋呢?
下了楼,陆铜等在门口。
“听说方安琳出事了,我想去看看,可管理宿舍的胖大婶就像个门神,硬不让我上去。怎么样?没事吧?”陆铜扶了扶眼镜说。
“没什么大碍,打了一枚镇静剂,睡着了。”
经过刚才一闹,早没了睡意,陆铜陪着我在校园湖畔散步。
“你说,方安琳为什么要自杀?”我问。
“呵,我哪知道?你是他的班主任,应该了解她。”陆铜说。
我苦笑了一声:“说来惭愧,虽说我是她班主任,但一点都不了解她,方安琳更像一个谜,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感觉到她内心深埋着某种痛苦与恐惧。”
“每个想自杀的人都有理由来说服自己,可能这个理由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但对当事人来说,这个理由却是至关重要的。方安琳自杀的理由是什么呢?”陆铜若有所思地说。
“也许是父母早亡,使她失去了生活的勇气。”
“不对,如果是这个理由,她不应该在深夜突然kill herself,因为儿时的丧亲之痛是沉重长远的,如果真要自杀,肯定经过了长期的思想斗争,有准备的实施,从晚上的情形看,方安琳这种行为完全是突发的,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倒好像有什么事或人触发了她。”
我心里一动,想起了墙上方安琳求救的怪事,说实在话,我情愿把它当作一场梦,陆铜这么一说,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可怕的一幕。
我把这件事连同奇怪的梦境告诉了陆铜,但他还是以幻觉理论来解释,并说我潜意识里存在很大的焦虑,在睡眠中,微醒的大脑皮层把这种焦虑具象化了,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一样。
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对不对,但不可否认,我确实很担心这个可怜的女孩。
“那么,你认为两个人会不会同时做同样场景的梦?而梦的场景又完全是陌生的?”
“偶尔的机率,可能性很小。”
我想把王慧群的梦告诉他,可终于没有说出口。
我们不知不觉间已绕着湖走了一圈。
起风了,初夏的凌晨有些阴冷,看着天上浮动的暗云,我愈发感觉到这个夏天的寒意。 。 想看书来
七 小镇
清晨,我送陆铜上了回城的车,临走之际,陆铜决定把方安琳作为新的行为研究个案,也许这样可以帮助到小姑娘。经校长的同意,他向我调借了方安琳在学校的档案,并答应校方在适当时候把她送到行为科学研究所进行免费的心理治疗。
根据校长的指示,学校里将对安全隐患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排查,把这个月定为学生人生观教育月,并要我去方安琳家做一次家访。
紧急校务会结束后,我去看了方安琳。她已经醒了,脸色苍白,很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睛大而空洞,已经失去了往日那种似乎能看穿人的锐利,正神情恍惚地望着天花板,有两个值班老师在陪着她。
方安琳见到我来了,嘴唇动了动,像要跟我说话。
“安琳,你为什么做这种傻事?”我温和地说。
方安琳的嘴唇又动了动,可始终没有说出话来,想必她受了极大的精神刺激,以至于虚弱到说不出话。
我跟两个老师谈了校务会的决议,鉴于方安琳目前的精神状况,准备上午把她转到镇中心卫生院住院留观,并已托人通知她的瞎眼奶奶。
正在说着话,我的手背一凉,一股寒气透过手臂传了上来,不禁打了个哆嗦,竟是方安琳抓着我的手。
她的眼里闪动着恐惧的目光,仍像要跟我说话。
“安琳,你有事想说吗?”我问,把耳朵靠近。
她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我终于听清楚了。
“救救我……”她说出这三个字。
我立刻想起昨晚在寝室的一幕,方安琳在墙上不也是喊着同样的话?
“不要怕,你跟我说,谁在害你?”
方安琳的表情变得诡异可怕,把我的手抓得更紧。
“脸!”她说。
“脸?是谁?”
一提起那个人,方安琳显得痛苦异常,不知从哪里来的劲,双手用力扯着头发,发狂似的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的反应出乎我们的意料,这场短暂的谈话就这样中止了,我们叫来了张校医,十分钟后,接方安琳的救护车也到了。
我和张校医跟着去卫生院,帮她办理了住院手续。一路上,方安琳的情绪仍然很激动,她紧握着我的手颤抖着。
忙了一上午,终于把方安琳安顿好。从卫生院出来,下起了小雨,今天的雨似乎特别粘湿,挥之不去,缠绕着整个小镇。
张校医有事先走了,剩下我独自走在湿漉漉的街上,小镇有些凄冷,看不到几个人。从医院到站牌的距离不算远,但我却感到这段路很长,长得让人不耐烦。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方安琳说有一个人在害她,但又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脸”代表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她画的那张诡异的脸?如果是这样,只要找到了脸的主人,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方安琳能如此细致地画出这个人的脸,就说明她认识他,但为什么又说不知道呢?是她不想说,还是有别的原因?
这张脸无论如何都是事情的关键。
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到了站牌前,车子还没来,一个黑衣女人撑着黑伞也在等车,她背朝着我,整个人都隐在雨伞的阴影里。我们相隔一米,默默的站着。
时间在一秒一秒流逝,我点燃一支烟,半靠在站牌上。
我发觉旁边的女人有些怪异,自从我来到后,就没见她动过,总是面对着车要来的方向,不回头一下,我始终没看到她的面容。然而她的背影给我熟悉的感觉,我的好奇心顿起,想要看一下她究竟长什么模样,可就这样走到她前面去,未免有些唐突。
好不容易,一辆城乡巴士过来了,但不是去灵岩中学的,而是开往邻镇灵枫镇的,我有些失望。
车子停了下来,那女的收了伞,上了车。
在车门即将关掉的刹那,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烟从我的唇上掉了下来。
那个女人,竟是方安琳!!
在我愣在那儿的时候,车子开动了。
“喂!停一下!”我恍然从梦中醒来,追着车尾喊道,可司机并没有听到我的话。
看着车消失在路弯,我只好停止了追赶。
这怎么回事?方安琳明明住进了医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我来不及细想,回头就往医院跑。
方安琳收治在405病房,我一口气跑上了住院部四楼。
我是喘着粗气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方安琳半坐在病床上,正在挂吊针。她的情绪平稳了很多,见到我这样子回来,微微有些吃惊。
“老师?!”
我控制住自己的激动,问:“刚才,你没出去吧?”
她摇了摇头。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从她的身体状态看,实在不可能擅自走出医院,而且,吊针挂到了一半,从时间上也不成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不敢把刚才的事告诉她。
“老师,我很害怕,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他会追到这里来的。”方安琳的眼里透着绝望,这是她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面对面跟我说话。
“安琳,我会帮你的,但你得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说。
方安琳低下了头,长发又遮住了她的脸,她的黑发与雪白的病房背景形成强烈的对比。
“老师,你相不相信有鬼?”良久,她低声问道。
“鬼?呵呵,我不相信。”
“为什么?”
“傻孩子,因为我没见过鬼啊!”
“你也没见过美国总统,那么你相信他是真实的吗?”
这个我倒没想过,我对于美国总统的印象也是只从电视和报刊上获得,严格的说,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都没见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