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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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瑞这么说，费校长爽朗地笑了：“恩，好！年轻人有志气，不走歪门邪道，果然像你父亲说的，是个好孩子！”说完他赞许地拍了拍张瑞的肩膀。
“您过奖了。”张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到陈涛丢给他一个眼神，他冲陈涛眨了眨眼，接着说道：“那您能给我们讲讲，当初竞选学生会长的时候，您是怎么做的呢？”
费校长想了想，列出了他认为重要的几点，侃侃而谈。
张瑞和陈涛听着他的话，心里却暗自转着念头，怎么才能把话题引到他们感兴趣的问题上去呢？
引导
张瑞和陈涛认真听着费校长传授经验，不时交换一个眼神。张瑞看着费校长，想到了父亲说的话，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等费校长说完了他的经验，张瑞开口问道：
“我能说个题外话吗？”
“你说吧。”
“您认为解剖学这门学科对我们医学院的学生来说重要吗？”
“当然重要，”费校长笑了笑，和张瑞的父亲说了几乎一样的话：“解剖学可是展开医学学习的第一步，是学习医学各科的重中之重啊。”
“那您认为我们学校的解剖教室是不是有些太少，应该再增加几个呢？”
听到张瑞忽然把话题扯到了解剖教室上边，费校长的脸上掠过一抹极不自然的僵硬，尽管只有一瞬间他又恢复了笑脸，但张瑞和陈涛都看见了，他们俩迅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陈涛意会了张瑞的意思，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
“是啊，近年来高校都扩大招生了，我们学校还是省级重点院校，只有三个解剖教室已经满足不了学生的需求了，而且我听说这三个解剖教室从建校以来就一直使用到现在，是不是该整修一下呢？”
陈涛特意强调了“三个解剖教室”。果然，费校长不假思索地纠正道：“不是三个，是四个……”他忽然顿了顿，继续说道：“四个解剖教室……”
“哦？是吗？”陈涛装做惊讶地说道：“啊，我也是听学长们说的，可能是我记错了，呵呵。那校长您当初是在第几解剖教室上课呢？”
“哦，我……”费校长低低应了一句，神色有些复杂，似乎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避重就轻地说道：“你们刚才说的这个情况学校都了解，不过你们大概听说了，我也是刚刚调来这个学校，一些事情我还需要深入了解一下，然后和校领导们商量商量才能做决定。”说完他哈哈笑了一声：
“看不出来，你们年纪轻轻，倒是有这样的远见。真是后生可畏啊。”
“其实也不算什么远见，我们只是听到了一些学生的议论……”张瑞说着，忽然又问道：“您觉得我们俩把这个问题作为我们竞选学生会长演讲的主题怎么样？”
答案
“什么？！不行！”费校长听到张瑞的话，忽然大声阻止。
张瑞和陈涛有些吃惊，费校长的表现似乎很激动呢，看来他们的调查有了新的突破。
费校长看到张瑞和陈涛齐刷刷地向他投来怀疑的目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掩住嘴，轻声咳嗽了两声，才说：
“你们的想法是不错，但是也要考虑到学校……学校这方面的想法，我刚才已经说了，竞选演讲最好把主题定在实际一点的目标上，这样对你们的竞选比较有利。关于增加新教室和整修旧教室的事，不是你们这些做学生的该考虑的问题……”
“哦，您说的有道理。”张瑞点点头，假装受教的样子，“确实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费校长听了他的话，却仿佛怀着心事一样，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张瑞看着费校长的表情，想起了他刚才不但回避了陈涛的问题，而且避而不谈关于解剖教室的事。他想，这里面一定有内情，现在话题好不容易打开了，以后可未必再有这样的机会，我还得试探他一下。便说：
“我们现在正学习解剖学的理论部分，听说下学期就有实际操作课程了，不知道我们会分到哪个解剖教室？我爸爸曾经说过他在第三解剖教室上过课，那您呢？”
“我……”费校长沉默了一下，低声说出了他的答案：“我在第四解剖教室上课！”
张瑞和陈涛听到费校长的答案，心里面的感觉简直复杂到无法言喻！
震惊，疑惑，混乱，奇怪，怀疑……一股脑儿地涌上他们的心头，但是这些复杂的情绪，最后都汇聚成了一个大大的疑问——为什么费校长曾经在第四解剖教室上课，却仍然安然无恙？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惊疑
张瑞和陈涛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回荡着李杰曾经说过的话——那些人非死即疯！
可是为什么费校长……难道李杰在误导他们？难道李杰说的话并不是真的？但是他并没有理由那样做啊……
张瑞和陈涛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费校长家里告辞的，他们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一团迷雾里，茫茫然找不到方向。他们的心里完全被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填满了，他们的脑子里也乱哄哄地理不出一个头绪，所以，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回到宿舍的时候，乔欣已经在等待他们了。
看到乔欣，张瑞和陈涛连忙把他们在费校长家里听到的话，以及他们对李杰的怀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乔欣。
乔欣听完了他们的叙述，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他觉得张瑞和陈涛的猜测不无道理，他的心里飞快地回想着发生过的一切，从武小飞第一次讲了这件事，到他们和李杰的那次谈话。一直以来，他们调查的方向都是查找与第四解剖教室有关的人，从来没有注意过，也许开始调查的方向根本就是错误的。而这个错误的根本就在于李杰说过的那句话。
但是，乔欣转念一想，李杰没有什么理由欺骗他们啊。何况武小飞的表姐提到的那个叫白斌的人，他的态度和他说过的话，也从侧面证明了第四解剖教室确实暗含神秘。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费校长的存在，有力地推翻了他们之前关于“去过第四解剖教室上课的人会发生不幸”的假设！等等，乔欣的心里迅速地闪过了一个词——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张瑞和陈涛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想到了什么。果然，乔欣说道：
“两个大笨蛋，钻了牛角尖了吧？” 。。
重点
“什么意思？”
“别忘记了，在‘去过第四解剖教室上课的人’这一条件之前，还有一个定语——‘每隔几年’！”看到陈涛和张瑞恍然大悟的表情，乔欣继续说道：“一直一来我们的重心都放在了调查与第四解剖教室有关的人身上，而忽略了这个重要的定语，所以大家就钻了牛角尖。我看我们要注意一点：不但要查与第四解剖教室有关的人，还要查时间！发生那些事件的时间，以及中间相隔的时间都是至关重要的！”
“你说的对！”张瑞和陈涛点了点头，然后陈涛说道：“先不管费校长也在第四解剖教室上过课这一点，只说费校长对我们提到解剖教室时的态度，我认为还是很可疑的。他似乎很不愿意我们提起，脸上神色也有些不自在。”
“是吗？这倒是值得好好研究研究……”乔欣想了想说道，“现在知道了费校长去过第四解剖教室上课，如果还能找到当时和他一起上过课的同学，也许事情会更明白一点。”
“是啊，但是这恐怕很难了……除非我们能拿到以前学生的花名册……对了，”张瑞问乔欣：“你今天去了那个档案管理员那里，情况如何？”
“那位叔叔对我说他可以帮忙，但是结果，也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乐观。”
“哦？此话怎讲？”陈涛问。
乔欣对他们两人大致讲了一下他和赵海去刘其山家的经过。
当天上午，赵海和乔欣来到了位于X市的某个居民区里，刘其山就住在这个小区的二号楼。
刘其山的年纪不大，大约五十来岁，本来不到退休年龄，但是因为后来腿部生病，落下些毛病，行走不太利索，就办理了内退。他热情地留赵海和乔欣在家里吃了午饭。
席间乔欣提到了请刘其山帮忙的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帮忙
“你的意思小海已经跟我提过了，听说你是想查一查和你失去联系的同学的一些情况？”刘其山问乔欣。
“是的，听说他也考到我们大学了。不过，我好象听说他高中转了几次校，而且毕业的时候还补习了一年，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年考进来的。呃……除了我的同学，还有我的表姐也想查查她的同学们的情况……都得麻烦您了。”乔欣拿出早就编好的一些理由，客气地说道。
“恩，”刘其山点了点头，“这个事吧，要是我还在负责档案管理的时候，帮你查一下，可以说是一点也不难。但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
“虽然说现在的那个管理员跟我关系不错，但是在我退休前，学校就下达了新的规章制度，不要说是关于学生的详细档案，就是像联系电话，地址之类这些以前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信息，现在也不可以随便透露了。”
“有这种事？”乔欣有些惊讶。
“是啊，”刘其山似乎也有些疑惑，“以前的话，像学生地址电话这类不太重要的信息，只要提出正当理由，而且有班主任的证明，学生都可以随便查阅的，但是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那……我们不进去查，只提供一些名字，请管理员帮我们查查可以吗？”
“这个……我试试看吧。”刘其山说道：“你回头把你要查的人的名字，入学年份之类的信息，知道多少写多少，都写在纸上。让小海下次来的时候给我捎过来，然后我托人帮你们查一查，你看怎么样？”
“好的，谢谢叔叔！”乔欣高兴地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探望
李杰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到了A市的精神病院。他站在精神病院门口，看着大门上挂着的牌匾，暗暗叹了口气。
很久没有来看叔叔了，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有些好转？
李杰慢慢向精神病院里面走去。
十多分钟后，李杰在医生的带领下走在精神病院病区的走廊里，两边都是精神病人住的房间，房间的门都以铁制栅栏代替，这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或者伤害别人。在旁人的眼里，与其说他们住在这里，倒不如说是把他们关在这里。
李杰每次来这里，心里都觉得很不舒服。因为医生曾经多次警告过他，要他离那些病人远一些，即使他曾经是你的亲人也不可以离得太近，因为他们已经不认识你了，也许会伤害你。大概是怕李杰不相信，医生还特意举了一个例子，他顺手指着一个坐在房间里抽烟的人说，这个人曾有一次，把烟头摁在了来探视他的人的脸上——那个人是他的妻子。
李杰后来每次来这里，经过那个房间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躲得很远，仿佛怕那个病人冲出来对他做同样的事。
医生带着李杰拐过了一个弯，就到了他叔叔住的那个房间。公式化地叮嘱了李杰一句之后，医生就离开了。
李杰隔着铁栅栏看着曾经和自己最亲近的叔叔，叔叔坐在那里，眼睛盯着墙角发呆。
“叔叔……”李杰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他的叔叔仿佛毫无知觉的木偶，仍旧呆呆地坐着。
“叔叔，”李杰加大了点声音，“叔叔，我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什么把你害成了这样！叔叔，你还记得第四解剖教室吗？”
坐在地上的男人仿佛被什么触动了敏感的神经，他猛然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李杰，然后向着铁栅栏这边的他冲了过来，他的双手使劲在空中乱挥乱抓，用一种古怪诡异的声调大喊：“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 想看书来
病情
李杰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要不是有铁栅栏的阻拦，说不定他已经被叔叔抓伤了。
他惊恐地看着叔叔整个人都贴到了铁栅栏上，使劲地向他乱抓——那一双青筋凸起的手，还有挤在栅栏之间的那张变形的脸，充满血丝的眼睛和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把李杰吓得呆若木鸡。
医生听到了吵闹的声音，迅速走了过来带着李杰离开了那里。
在办公室里，医生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李杰，问他：“小伙子，你还好吧？”
李杰点了点头，有些忧虑地看着医生问：“我叔叔的病情似乎更严重了？”
“是啊，”医生点了点头，“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从你叔叔送进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