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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短篇侦探故事集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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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在五分钟之前我还正在那里向别人打听情况,而事实证明这是极其富有成果的。在那里我发现,两个八岁左右的小绅士在半小时前曾来到木屑地的大篷里来化了妆寻找工作。别人礼貌地拒绝了他们,并派他俩去照看小马驹,我去的时候发现他俩正在小马驹旁边。

    如果你像切斯纳特和约翰逊一样想知道为什么的话,可以说,其实我一看见那张海报就明白过来了。我想起了一个小家伙站在他的小马背上,另一个小家伙拿她妈妈的化妆粉饼作试验。于是我忍不住得出这样的结论,约翰尼和吉米都渴望有报酬的工作,分别扮演一个滑稽骑士和一个小丑。

    然后我发现马戏团表演的日期更改过。于是我想,这两个孩子在从家里跑出来后没有赶上这则新闻,只是在露天马戏场看到了一份建议他们怎么做的海报。因为他们的自尊心在挨打中受到了伤害,不可能于近期回家,于是他们就藏在那间空房子里过了一夜,偷了浸礼会女士们的烤食来果腹,并且在马戏团一出现就飞跑出去参加了马戏团。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

    结果好,万事好,我对切斯纳特和约翰逊两家人这样说,不过有一个小细节要除外——我又说一定要赔偿她们两个孩子偷吃的蛋糕和甜饼。而且我还很自豪地说,烤食展销会上,他们两个八岁大的孩子跑到厨房把盘子罐子碰得一阵砰砰作响,直到他们找到了一些商品才肯罢休,而这些商品是那几位女士怀着极其兴奋的心情拿出来卖的。

    与此同时,我回到警局时发现电话铃响得话筒都快掉下来了。结果是迈阿密警察局来的电话,说他们收到了执法官办公室打来的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电话。好像是说三天前,一名六十几岁的男子的尸体出现在比斯坎湾海滨的高尔夫球场的第十八个洞口处,还说他们目前正在着手处理这个案子。

    他们说,就他们目前所知,那个人就是约翰…多伊,头盖骨已经破裂,他们问我能否为他们进一步指点迷津?

    我对他们说,我认为瑟夫塞德的法瑟尔…富加兹最有可能告诉他们这个约翰…多伊就是阿肯色州小石城的勒鲁瓦…利文斯顿,我还说我有一个相当不错的想法,知道是谁抢了他的钱并杀了他的。

    然后我挂了电话,与盗信用卡的盗贼同时也是针孔区人民的客人的詹姆士…威廉森做了一次倾心交谈。他一下子崩溃了,慢慢地一五一十地道出了他是如何残酷地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市民的。

    我又打电话给迈阿密警察局,叫他们赶快派人来领他,因为针孔区之外根本就找不着他。于是我猜想,我肯定又解决了迈阿密的一起谋杀案。我却几乎是在无意中为之的。

 犯罪现场

    作者:卡罗琳…惠特

    警官托妮…雷米尼兹站在东区公寓的门口,一只脚轻放在另一只脚上。她站立的姿势和15年前站在圣胡安她叔叔拉斐尔那个肉店门前的光脚小孩完全一样。现在像那时一样,她祈祷不要被人看到,因为被人看到就意味着要被赶走;现在像那时一样,可以嗅到浓浓的血腥味。

    房间里有四个警察:莫内里在查看指纹;奥利弗拉在拍照;雅格布斯在获取证据;格鲁申在画楼面布置图。他们每人单独地工作着,但是他们的忙碌相结合的结果则纯粹像是一种仪式:或许像大弥撒,或者像斗牛。

    那个戴假发的矮胖侦探正在往乌黑发亮的咖啡桌面上撒指纹粉。“你应该见到过它,曼尼。”他说。口气就像是在接着说而不是刚开始说。“布罗德被砍得像煎鱼一样。”

    “你是说,像这一个?”奥利弗拉侦探指了指像破烂的玩具娃娃似的躺在木地板上的尸体。他手里拿着一架照相机,准备为尸体拍照。

    “不,”莫内里答道,“比那个还惨,朋友。这一个都成碎块了,就像有人用搅拌机搅了一样。”他打开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把女人抹粉用的大软剧。他像化妆师一样小心翼翼地刷去指纹四周的粉末。“我说的这个需要一个双倍的棺材。”

    托妮的胃开始翻腾了,她紧咬嘴唇。这是她办的第一桩杀人案,到目前为止她像一名警察一样地干着。不能流眼泪,不能歇斯底里,不能呕吐。她把那些吓坏了的邻居们赶走,给侦探们打了电话,并且保护着犯罪现场直到他们来。

    她总是非常好奇。无论何时,只要她遇到不同寻常的事,她就会睁大她那黑色的眼睛,脑海里充满各式各样的问题。

    她8岁的时候她们家搬到了新约克,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她用以弥补自己的方法就是她乐于学习新的方法,新的词汇。她的这种好奇心使她走进了警察学院,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了业。

    此刻,她在观察着街上。尸体又是一门新课。多亏犯罪现场的侦探们,使她能亲眼看着真正的警察对惨死做出的反应——带着像酸一样腐蚀性的幽默,从胆怯到习以为常。

    “记得第4-4辖区的那具尸体吗?”曼尼…奥利弗拉对着整理指纹的那人说。但是托妮的直觉告诉她他同时是在向她炫耀。房间里的四个侦探中,只有他好像在门口看了她。只有他同她交换了眼神,只有他说话好像是为让她能听见。此刻,他注视着她,目光中带着独特的光芒,那目光在告诉她,他想在今天结束之前得到她的电话号码。

    她对他笑了笑。她喜欢他那张瘦削黝黑的脸,走路时昂首阔步的样子以及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如果同一个犯罪现场侦探坐在警察酒吧里听他讲战斗故事,那将是十分有趣的。

    “哪一个?”莫内里从桌子那里移到法式门的把手那里以寻找更多的指纹。在瓷器柜里,餐碟的金边在阳光中闪耀着光芒,而水晶酒杯像钻石一样晶莹剔透。

    “你知道,那家伙像小牛一样被切成了几块。我们只找到了他下半身的一半,记得吗?”

    “记得。”莫内里答道。他一条腿跪在地上,嘴里一边咕哝着。他将胶带纸贴在已经清理过的把手上,像眼科医生处置隐形眼镜那样精确地将指纹提起。“这又是一个半个屁股的案子,对吗,曼尼?”

    托妮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笑话虽然可怕,但它们能起到一种她说不清的帮助作用。帮助她克服紧张而又敏感的情绪;使她敢于看那凝结在粉红色毛巾布浴衣上的片片血块。

    “至少麦卡锡不在这儿。”莫内里说。他脸上所露出的狡猾的微笑使得托妮明白他是在引诱奥利弗拉上当。

    “感谢上帝帮忙。”奥利弗拉答道。他离开尸体走到那滩血那边,那把屠刀就放在那里,凝固了的黑色血块看上去令人作呕。

    “我是说,”莫内里接着说,“大部分人,如果他们要哭叫的话,他们会留在婚礼上哭叫的。在犯罪现场他们是不会哭叫的。”

    “多愁善感的爱尔兰杂种。”奥利弗拉一边说着一边拍着照。他围着屠刀转着,就像时装摄影师给克里斯蒂…布林克利拍特写一样。和模特儿不同的是屠刀不会运弄照相机,它只是乎放在发亮的木地板上,就在斑斑血迹的正中。

    “麦卡锡仍然是最好的,曼尼。”阿林…雅格布斯侦探漫不经心地小声说着,就好像她以前曾经多次下过这样的定论。她在尸体后面转过身朝咖啡桌走去。“这些你拍了吗?”她朝那些放在桌子边上的茶杯和碟子挥舞了一下她那指甲修剪得很美的手,问奥里弗拉。“我要把它们装进袋里了。”

    托妮的眼睛盯住了咖啡桌,她注意地看着桌面在阳光之下是如何反光的。然后又把她的目光投向了雅格布斯侦探那长长的紫色的指甲,以及那些精致的瓷杯和碟子。任何东西只要是能让她避开不看那带血的屠刀和房间另一端那破碎的尸体。

    “是的,我拍过了,阿尔。”奥里弗拉扭过头来说。他一条腿跪在地上,身子俯向屠刀附近的血污。托妮绷紧嘴巴,转过身去。

    雅格布斯侦探掏出一条手绢,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拿起,然后放进一个装证据用的塑料袋里。她在袋子上草草写下她名字的缩写,就像托妮在警校里学过的一样,然后注意力又转向了碟子。

    托妮的注意力完全被犯罪现场处理小组的密切配合的工作而吸引了,以致当她意识到有人在她后面的时候,她吓得跳了起来。她挺直站立,准备接受一顿狠狠的训斥。半个小时前她就应该回去巡逻了,当侦探们到来的那一刻,她在犯罪现场的任务就完成了。

    “放松些,警官。”一个声音轻轻地说道。托妮向左瞥了一眼,看到一条灰蓝色的领带,上面印的图案好像是黄色的精子。她抬起头来看到打皱的白衬衣,闪亮的灰色套装,细长的脖子和一张只能是属于警察的脸。托妮记得麦卡锡在警校做过报告,他在那儿放了被警校学生称为“最骇人听闻的纽约杀人案”的幻灯片。

    她把他的点头看成允许她留下来。他从她面前走过,进到公寓里,没有注意那些技术人员们,然后停在明亮地板上的血污旁边。他低下头,就好像是要祈祷那样。

    麦卡锡是一个瘦高个,至少有6英尺那么高,走路拖沓,穿著有裂缝的黑色皮鞋。50多年来的生活历程,吃呀,喝呀,查看尸体呀,统统都在他红润的面孔上留下了烙印。就像一座位于衰败地域失修的房子,他那松垮的身体看上去似乎早在数年前就与他的精神不相抵了。他的鼻子里发出独特的怞气声。“噢,上帝!”奥里弗拉压低嗓子说。

    麦卡锡举起手,将手指放在鼻梁上。如果托妮没有听到过侦探们的谈话的话,她将永远也不会意识到他是在哭。那个动作会被看成是一个疲倦的人柔他的眼睛。

    阿林…雅格布斯侦探走到奥里弗拉那里,弯下身子熟练地从地板上拿起血迹斑斑的屠刀,迅速地将它放进一个塑料袋里。她封好袋子并写上她名字的缩写以便辨认。

    “警官——呵,是罗德里戈兹吗?”一个踌躇的声音问道。

    托妮有点吃惊,然后赶快回答说:“我是雷米尼兹,长官。”她转向麦卡锡,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她在警校里学过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上级。

    “是你发现的这个可怜的姑娘,对吗?”

    “是的,长官。当大楼的管理员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巡逻。他说5C号公寓的住户没有来拿她的信件,他有些担心。他用钥匙打开了门,我——”她停了下来,使劲咽了口唾沫。

    生动的影像在她脑海里迅速地闪现着,使她感到肠胃翻腾,眼睛灼烫。5C号公寓门前那欢快的心形蹭鞋垫,用矢车菊和花边蓝带自制的稻草花环。阳光透过薄薄的桃红色窗帘照射在木的地板上,形成一个金色的正方形,而死亡就在那里等待着。

    麦卡锡轻而坚决的声音就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告诉我,当你看到她躺在这儿时,你感受如何?”他指了指穿着粉红色毛巾布浴衣,扭曲的尸体胸前血污斑斑,开着的浴衣暴露出年轻女人那赤裸、残缺的肢体。

    “长官,感受?”托妮问,她的嘴唇有些僵硬。感觉可不是你在局里用来得分的东西。麦卡锡是否在愚弄她,要嘲笑她是新手?

    “我——我极力不让自己有什么感觉,长官。”她支吾地说。

    “我知道我得同我的上级和犯罪现场小组取得联系,所以我就用步话机报告了情况,然后在这里等着。”

    麦卡锡点点头,沉重地叹了口气。“你是完全按照巡逻规章做的,雷米尼兹警官。”他说。“巡逻规章的确没有提到感受,或眼泪。”他又用几乎是耳语的声音说。他面颊上露出的粉红色可能是因为窘迫或者是威士忌造成的。

    “你多大了?”他轻声地问。“不会超过21岁,我猜。你觉得这个可怜的孩子有多大?”托妮还没有回答,他又接着说:“她的驾驶执照上说她23岁。她只比你大两岁,警官。她只多享受了两年的阳光,在电影院里吃巧克力花生豆,春天里欣赏丁香花,清晨从干净的被单里醒来。现在,一切都完了。永远完了,在痛苦之中结束了。所以我要再问你一次,当你看到她躺在她自己的血泊中时,你感受如何?”

    血。拉斐尔叔叔的商店,挂着复活节的小羊。像她图画书中那样的长着白毛的小羊,在绿色的田野中嬉闹着。就是这些挂在肉店里钩子上的小羊,它们的毛上凝结着黑红色的血。她曾经为这些死了的小羊哭泣过,它们嬉闹的生命在它们的身躯上枯竭了。

    她发出的哭声就像是从压力锅里溢出来的。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一只胳膊已经搂住她,将她领出了公寓。她越过心形的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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