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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秘火焰-第7章

小说: 神秘火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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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承认这很有可能,但他仍对整个经历感到不安。就像人们所说服用致幻剂引起的不适一样。 
    安迪鼓起勇气对维奇说:“我惟一确定的事就是我好像爱上你了,维奇。” 
    她不安地笑笑,在他的嘴角上亲吻了一下:“这真好,安迪,但是一”“但是你有点怕我。也许是怕所有男人。” 
    “也许是的。”她说。 
    “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会给你机会的。”她说,“我喜欢你,安迪。非常喜欢。 
    可别忘了我很害怕。有时我会……非常害怕。”她想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结果却战栗了。 
    “我会记住的。”安迪说着将她搂入怀中亲吻起来,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报他以回吻,双手紧紧握着安迪的手。 
    “爸爸!”恰莉尖叫着。 
    安迪只觉眼前大旋地转,钠灯照耀着的北大道在他身下,而地面却在他头上,五脏六腑几乎颠荡出来,接着他坐了起来,像个坐滑梯的小孩一洋顺着路基下半部分往下滑去,恰莉在他前面无助地翻滚着,翻滚着。 
    噢不,她会一直冲到车流中去的—— 
    “恰莉!”他不颐自己的头痛和嗓子痛大声嘶叫着,“当心!” 
    她一直滚到路基底部,蜷缩在旁边的小道上.一辆过路汽车的刺眼灯光扫过恰莉——她在哭,转眼间安迪“彭地一声落在她身边,疼痛顺着脊梁涌向头部:眼前景物狂飞乱舞一阵,才渐渐平定下来。 
    恰莉坐在地上,把头深埋在两臂间“恰莉。”他碰碰她的胳膊,“没事了,亲爱的。” 
    “我真希望自己刚才就滚到汽车前面!”她大声哭叫着,声音绝望充满对自己的厌恶。这使安迪一阵心痛,“这是我活该!谁让我把那个人给点着了呢!” 
    “嘘。”安迪说,”恰莉,你不用再去想那件事了。” 
    他搂住女儿。汽车从他们身旁飞驰而过。其中任何一辆都可能是警车,那他们的逃亡也就结束了。现在这看起来几乎已是一种解脱。 
    她的呜咽声逐渐平息下去。安迪意识到她的绝望有一部分是因为疲惫。也正是疲惫使他刚才疼得叫出了声,将不堪回首的往事带到眼前。要是能找个地方躺下—— 
    “你能站起来吗?恰莉?” 
    她慢慢站起身,擦去残留的泪痕。黑暗中她的脸看上去像个苍白的小月亮。端详着她的脸,一阵负疚感涌上安迪心头。她现在本该舒适地躺在一所贷款即将付清的房子里;一只胳膊下压着一只玩具熊,准备第二大早上就要去上学,为上帝。为祖国。为二年级而奋斗。然而现在她却是在凌晨一点十五分站在纽约州的一条大路上,正在逃亡途中,心中满怀负罪感,只因为她从父母身上继承了一些东西——一些她自己无法拒绝的东西,就像她无法拒绝那双坦诚的蓝眼睛,你怎么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解释呢? 
    爸爸,妈妈那时需要二百美元,那些人告诉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可他们撒了谎——这样说行吗? 
    “我们得搭一辆车。”安迪说着把手搭在恰莉肩上,他不知道这是为了抚慰她还是为了使自己不至摔倒,“找一家酒店或者汽车旅馆先睡一觉,然后再想想下一步怎么办。你觉得可以吗?” 
    恰莉没精打采地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他说着开始伸手拦车,汽车飞驰而过,对他们毫不理会,不到两英里以外的地方,那辆绿色轿车已经再次上路。安迪对此毫无所知,他倍受折磨的思绪已飘向他和维奇在联合大楼那晚的约会,她那时在学校往宿,安迪把她送回宿舍,在大门外的楼梯上再次吻了她的双唇;而她,仍是个处女的她,迟疑地用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他们还年轻,上帝,他们那时还年轻汽车呼啸而过,恰莉的头发在汽车过后掀起的气流中上下飘飞。 
    在十二年后,安迪又记起了那晚发生的其它事情。10 
    送维奇回到宿舍后,安迪穿过校园向高速公路走去,想搭车进城。五月的微风轻柔地抚摩着他的脸庞,但在马路两旁的榆树丛中,他可以听到同样的和风变得强劲有力,穿过树冠,像一条看不见的河流在他头上奔流,而他所感觉到的只是其中最微小。 
    最遥远的涟漪。 
    路过贾森·吉尔内大厅时,安迪在这黑黝黝的庞大建筑前停下了脚步,大厅四周,长出新叶的树丛在那条无形的风之河中翩翩起舞,一股寒意顺着他的后背爬下,停留在腹部,使他感到一阵冰冷,在温暖的夜风中他居然打了个寒颤,一个大银市似的月亮在流云中行进——如盛妆的龙骨艇御风而行,奔驰在那黑暗的风之河上,大楼的窗户反射出点点月光,看上去就像空洞,不快的眼睛。 
    这儿出事了,安迪想,没人告诉我门,也不希望我们知道。 
    是什么事呢? 
    在脑海里,他又看见了那只血淋淋的垂死的手——只不过这次他看见它打在那张图上,留下一块逗号形的血污……然后那张图喇地一声卷了起来。 
    他朝大楼走去,你疯了,他们不会让你晚上十点之后进入讲演厅的,再说—— 
    再说我很害怕。 
    是的。正是因为这个,大多令人不安的模糊记忆,相信它们仅仅是幻觉有点太简单,而维奇正在说服自己这样想。一个被试者挖出了自己的眼睛;另一个人在尖叫,说她宁愿去死,即使死意味着进地狱永世经受烈火的考验也比现在这样强,还有一个人心脏病发作,之后被匆匆抬出屋外,动作之熟练程度令人不寒而栗。因为……安迪老兄,面对现实吧……一令你害怕的并不是想到心灵感应,而是想到这些事情有可能真的发生过。 
    鞋跟喀喀作响。安迪走到大问前,试了试门。锁上了。透过门缝,他能看见空荡荡的走廊,安迪敲敲门。当一个人把头伸出窗户时,他几乎要撒腿跑悼一一因为从窗户中探出的可能是拉尔夫·巴克斯待的那张脸:或是一个留着齐肩金发的高个儿男人的。 
    下巴上带着一道伤疤。 
    不过并不是他们;来到大门后打开锁,探出一张满腹牢骚的脸的是一个普通的学校保安,他大约六十二岁,脸颊。额头布满皱纹,一双警惕的蓝眼睛由于饮酒过多充满黏液。一个很大的闹钟挂在他腰间。 
    “大楼关门了!”他说。 
    “我知道。”安迪说.“可今天早晨我在70房间参加一个试验,我……” 
    “那没办法!周末大楼晚上九点关门!明天再来!” 
    “——我想我把表忘在里边了”安迪说。他其实并没有表。 
    “喂,怎么样?就去看一眼。” 
    “我不能这样做。”守夜人说,可奇怪的是他听上去忽然不那么坚定了。 
    安迪对此并没多想,他轻声说:“你当然可以,我看一眼就走,不会碍你事的。你都不会记得我来过,是不是?” 
    安迪脑子里忽然产生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好像他”推”了一下这个上了年纪的守夜人似的,只不过不是用手而是用脑,而那守夜人也确实向后踉跄了两三步,让开了大门。 
    安迪走进大厅,有些心神不定。他的头部突然产生一阵尖锐的疼痛。不过这很快就减弱成阵阵轻微的抽痛。安迪后来知道这痛感会在半小时之后消失。 
    “喂,你没事吧?”他问那个守夜人。 
    “嗯?当然,我没事。”守卫不再怀疑,他朝安迪友好地笑了,“既然你愿意,上楼去找你的表吧,别着急。我也许都不会记得你来过。” 
    说完他走开了。 
    安迪难以相信地目送着他,然后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想缓解里面轻微的疼痛。上帝,他对那老家伙做了什么?千真万确一定做了什么。 
    他转身朝楼梯走去,开始上楼。楼上的大厅狭窄阴暗;一阵对这幽闭的恐怖袭来,使他呼吸急促,像被戴上了颈圈。上面,大楼的顶端伸入那条风之河,气流滑过屋檐,尖刺地嘶叫着。70房间有上下两层双扇门,上边的两扇装着正方形的毛玻璃。安迪站在门外,侧耳倾听风吹过檐槽和水落管,将积年的落叶弄得沙沙作响。他的心在胸腔里膨膨直跳。 
    这时他差点走开——忽然间他觉得不如不去知道,不如将这一切都忘记。接着,他伸手抓住一个门把手。对自己说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这该死的房间会是锁着的。那样更好。 
    可惜并不是这样。把手转动了——门开了。 
    房间中空无一人,月光透过窗外老榆树摇曳的树枝射进室内,忽明忽暗。但他还能看清那些床已经不见了。黑板已被擦净。冲洗过。那张图像窗帘似地卷着;只有拉线在空中摇摆。安迪朝它走去,停顿片刻后,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它拉了下来。 
    大脑结构图一人脑被端上来,像屠夫的示意图似地标满记号。看着它,安迪又产生了那种服药后的感觉。并不适意;简直让人恶心。安迪禁不住呻吟一声,如蛛网银丝般微弱。 
    血污仍在那里,在跳跃的月光中呈逗号形的黑色。周未试验前印在图上的迸肌体现在变成了迸体,其中一部分字迹被血污挡住了。 
    这么一件小事。 
    这么一件大事。 
    安迪站在黑暗中凝视着血迹,浑身颤栗起来。有多少是真的呢?一些?大部分?全部?还是根本没有? 
    身后传来一声响动,也许是他认为自己听到了:悄悄的脚步声。 
    他的双手慌乱地舞动,其中一只带着同样可怕的响声打在图上。它涮地一声卷了起来,在一片漆黑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远处一扇月光照耀着的窗户上突然传来敲击声。是树枝,还是粘带眼球组织和体液的死人手指?让我进去我把眼睛忘在里边了噢让我进去—— 
    在慢镜头般的梦幻中,他感到头晕目眩;一定是那个男孩,穿着白袍的精灵,眼眶只剩下两个滴血的黑洞。安迪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没有人在那儿。 
    没有东西在那儿。 
    但他的神经己不能忍受。当那树枝又开始无情地敲击时,他跑了,没顾得上去关门。他飞奔过狭窄的走廊,突然间,他真的听到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是他自己脚步的回声)。他一步两级冲下楼梯来到大厅里,上气不接下气,太阳穴怦怦直跳,空气像割下来的干草刺痛着他的喉咙。 
    保安并不在附近。安迪离开大楼,关上身后那扇沉重的玻璃大门,像个逃亡者似地蹑手蹑脚走下台阶来到小广场。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后来真的成了一名逃亡者。 
    五天之后,安迪把非常不情愿的维奇·汤林逊拽到了贾森·吉尔内大厅。维奇已经决定永不再想起这次试验。她已从心理系取走二百美元支票存到了银行,并且准备忘记这钱的由来。 
    他极力劝说她同意一道来,雄辩的口才令他自己亦感吃惊。 
    他们在二点五十课问休息时出发了。暖洋洋的五月微风送来哈里森教堂的阵阵钟声。“光天化日之下我们不会出什么事的。”安迪说道。即使在心里他也不愿弄清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周围有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我只是不想去,安迪。”她这样说着。可她最终还是去了。 
    二,三个学生胳膊下夹着书本正从讲演厅里出来。阳光给窗户涂上一层金色,比安迪记忆中银色月光下的玻璃单调得多。·安迪和维奇走进教室时,其他几个学生也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准备三点钟上生物课。其中7个开始低声而热切地对另两个学生说起本周未将举行一次要求“取消后备军官训练队”的示威游行。没人注意到安迪和维奇。 
    “来吧。”安迪说,声音粗重耐紧张、“看看你怎么想——” 
    他拉下线打开示意图。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裸体男人的器官示意图.他的肌肉看上去像一团团红色的线团。不知哪个聪明人给他标了个名字:坏脾气的奥斯卡。 
    “天啊!”安迪叫道。 
    维奇抓住他的胳膊,她的手又湿又热,手心里全是紧张的汗水。 
    “安迪。”她说,“我们走吧。求求你。别让人认出我们。” 
    是的,他是要走。不知为什么,示意图被人换掉这件事比其它任何情况都更令他恐惧。他猛地拽下拉线然后松开手,示意图卷了起来,还是那唰的一声。 
    不同的示意图。同样的声音。十二年后,如果头痛允许的话,他仍能听到那涮的一声。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走进过贾森.吉尔内大厅的70房间,但那涮的一声却长伴耳边。 
    他经常在睡梦中听到那声音……看见那质询。挣扎。鲜血淋漓的手。 
    绿色轿车沿着机场小道朝北大道的人口处轻快地开去。诺威尔·,巴茨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握方向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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