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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秘火焰-第2章

小说: 神秘火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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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安迪现在要坚持到底,并为此付出代价。 
    他把一只手放在熟睡的恰莉的腿上。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在逃命。当时安迪来到学校把她从二年级的教室中拉出来,借口已快记不清了……奶奶病得很厉害……给家里来电话……很抱歉不得不中途带她回家,安迪当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真害怕来到米期金太大的教室而看到恰莉的座位上空空的,在她的书桌里,课本整齐地摆放着:不,麦克吉先生,两小时前她和你的朋友们一起走了,他们带着你写的条子,没出什么事吧?维奇的遭遇,那天空旷的屋子中蓦然的恐怖,如潮水般涌来,还有他疯狂地追赶着恰莉。噢是的,以前他们曾抓住过她。 
    可这次恰莉在教室中。真危险啊!他比那些人早到了半个小时?十五分钟?还是更少?他不愿去想.中午晚些时候,他们在纳桑餐厅吃了午饭。整个下午其它时间,他们都在不停地改换地方一一现在安迪承认当时他被吓傻了一坐地铁,公共汽车,但大部分时间他们是在走路。现在恰莉已经精疲力尽了。 
    安迪深深地,充满爱意地注视着她。齐肩的头发无可挑剔,无暇疵的金黄色。睡梦中,她有着一种静穆的美。她长得太像维奇了,安迪的心一阵刺疼。他闭上了双眼。 
    在前座上,司机好奇地注视着那人给他的五百美元的钞票。 
    他将钞票塞进腰间那个专门装小费的口袋里。他并不认为后面的这个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和一张五百美元的钞票在纽约市中游逛是一件奇怪的事。他也没有考虑自己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和调度员说清楚。他所想的是他的女朋友葛兰将会多么地兴奋。葛兰总是对他说开出租车是一个乏味、单调的活儿。好吧,让她瞧瞧五百美元现钞是否还乏味,单调。 
    在后座上,安迪双眼紧闭,把头靠在椅背上。头疼渐渐袭来,像送葬队伍中一匹没有驭手的黑马无情地东奔西闯。他可以听到踏在太阳穴上的马蹄声:哒,哒,哒。 
    无休无止的逃亡。恰莉和他。三十四岁的他直到去年还是俄亥俄哈里森州立大学的英语教师。哈里森是一个宁静、小小的大学城。美好的老哈里森,美国中部的心脏.老好人安德鲁。麦克吉、优秀,正直的年轻人。记得那谜语吗?为什么一个农夫是他周围地区的擎天柱一因为他总是站在田地中。 
    哒,哒,哒,没有驭手的黑马膛裂着血红的双眼在他脑中狂奔,铁蹄掀起层层柔软的灰色脑浆,留下串串神秘的新月形蹄印,涌出泊泊鲜血。 
    司机上当了。不错。一个出色的出租车司机。 
    安迪昏昏欲睡。他闭上眼,面前却出现了恰莉的脸。这脸又变成了维奇的。 
    安迪·麦克吉和他的妻子,漂亮的维奇。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地拔掉她的指甲。他们拔出了四个,这时维奇开口了。至少这是安迪的推测。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然后维奇屈服了: 
    别拔了.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可别再拔了。 
    求求你们。于是她说了。后来,也许那是个意外……。后来他妻子死了。是啊,有的东西是我们两个无法与之抗衡的,还有些东西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抗衡的。 
    比如说“伊塔”。 
    哒,哒,哒。没有驭手的黑马奔腾着,看啊,好一匹黑马。 
    安迪坠人了梦乡。 
    往事如影重现。 
    试验的负责人是瓦里斯博士。他是个正在脱发的胖子,有一个相当古怪的习惯。 
    “我们将对你们十二位年轻的女士和先生们进行一次注射。”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只香烟撕碎在面前的烟灰缸里。他粉红色的小手撕开香烟薄薄的包装纸,将整齐的金棕色烟丝倒出来。“其中六针注射液是水。另外六针是水和一种我们叫做命运六号的微量化合物的混合液。这种化合物的确切性质属于官方机密,不过它基本上只是一种催眠的温和的致幻剂。所以你们知道我们将采用双盲方式分配这种药品……也就是说我们双方都不知道谁被注射了哪一种液体。这要在以后才见分晓。你们十二个人在接受注射后四十八小时内将受到严密监视,有问题吗?” 
    被试者提出了一些问题,主要是关于命运六号的确切成分——说它属于官方机密就等于把一群猎狗放到了罪犯逃走的路线上,引起了众人极大的好奇心。瓦里斯博士非常巧妙地避开了这些问题。但没有一个人间到二十二岁的安德鲁·麦克吉最感兴趣的问题。当时他们是在哈理森大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系大楼几乎没什么人的讲演厅中。安迪考虑着要不要在会议的间隙举手提问: 
    你为什么要那样把好端端的香烟撕碎呢?不过最好还是别那么干;还是让自己在枯躁的会议中展开自由的暇想吧:也许他正在试图戒烟? 
    也许瓦里斯的哥哥死于肺癌,而大夫正象征性地发泄着自己对于烟草工业的不满。或者也许这只是大学教授们觉得应该夸耀而不是抑制的一种不自觉习惯行为。安迪在哈里森上大学二年级时有一个英语老师(谢天谢地这人现在已退休了),此人在做关于威廉姆·J.豪威尔和现实主义兴起的讲座时;总是不停地嗅着自己的领带。 
    “如果没有其它问题,请大家填好这些表格,并在下周二九点整准时报到。” 
    两个研究生助手将复印的表格发给每个人,上面有二十五个荒唐的问题要你填是或否:你是否曾做过心理咨询?你是否认为自己有过一次真正的超验经历?你以前是否服用过致幻药?安迪犹豫了一下,在这道题上勾了“否”。他想到:这是崇尚冒险的1968年,有谁没服用过这种药呢? 
    他参加这次试验是因为他大学的室友昆西·瑞芒特。昆西知道安迪的经济状况不佳。那是安迪上大四那年的五月份,他即将以全年级五百零六人中排名第四十,英语排名第三的成绩毕业。 
    但就像他对心理系学生昆西所说的那样,成绩并不能当饭吃。秋季开学后安迪有可能得到一份研究生奖学金,另外还有一份奖学金——贷款,正好够他填饱肚子,完成研究生课程。可那要等到秋季,况且还有暑假是个空白。在暑假中,他有可能得到的最好差事是一个要求责任心很强。富有挑战性的职位——在阿克加油站做夜班工人。 
    “如果能很快挣到二百块钱,你干吗?昆西问他。 
    安迪把深色的头发从自己的绿眼睛前掠开,咧嘴笑道:“我在哪个男厕所获得了营业权?”“不是,是个心理实验。”昆西说。“不过是由疯大夫主持的。 
    你要当心。” 
    “他是谁?” 
    “他叫瓦里斯,姓唐托。心理系有名的药物专家。” 
    “干吗要叫他疯大夫?” 
    “他既是个卑鄙小人,又是个斯金纳学派的人。一个行为主义者。现在行为主义者们并不只是研究爱情。” 
    “噢。”安迪困惑地说道。 
    “而且,他戴的是厚厚的无框小眼镜,看上去很像电影《赛克洛斯博士》中那个使人萎缩的医生。你看过这个电影吗?” 
    安迪是个新电影迷。他看过这部电影,觉得心里有了点儿底。可他还拿不定主意是否参加这个由一个被人们称为卑鄙小人。疯大夫的教授主持的试验。 
    “他们不打算使人萎缩吧?”他问道。 
    昆西纵声大笑。“不,那只是为B级恐怖片里的特技演员准备的。”他说道,“心理系一直在测试一系列低档的致幻剂。他们在和美国情报机构合作。” 
    “中央情报局?”安迪问。 
    “不是中央情报局。国防情报局,也不是国家安全局。”昆西说,“比它们档次要低一些。你听说过一个叫‘伊塔’的组织吗?” 
    “也许在一张周日增刊或其它什么地方见过。记不清了。” 
    昆西点燃了烟斗。“心理学、化学。物理。生物,这些部门工作方式大同小异……就连社会学也从这种合作中捞了不少美钞。从吸血蝇的交配仪式到核废料的处理方法。有些项目是由政府资助的。像‘伊塔’这样的机构不得不花费所有年度经费,以保证下一年度可以得到大致相等的数目。” 
    “这些污七八糟的事可真让我伤脑筋。”安迪说…… 
    “这几乎使所有长脑子的人都伤脑筋。”昆西平静,安详地笑着说,“但又有谁能阻止得了呢。我们的情报机构要低档的致幻剂做什么?谁知道呢?反正你不知,我不知。没准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在决定预算时,他们的报告在委员会中看起来是不错的。每个部门都有他们的红人,在哈里森,瓦里斯就是他们在心理系的红人。” 
    “行政部门对此不在乎吗?” 
    “别那么天真了,我的朋友。”昆西正过着烟瘾,将大团大团臭哄哄的烟雾喷入一片狼藉的起居室中。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更加严肃,“对瓦里斯有利,就是对哈里森的心理系有利,明年它就会有自己的教学楼,不用和社会学系挤在一起了:对心理系有利,就对哈里森州立大学有利;就对俄亥俄有利。以此类推。” 
    “你觉得试验安全吗?” 
    “如果不安全,他们就不会在学生自愿者身上试验了。”昆西说,“如果有丝毫的疑问,他们就会先在老鼠身上试验,然后是罪犯,你放心,他们在给你注射之前,肯定已经给大约三百人注射过了。而且这些人的反应都曾受到过严密的监视。” 
    “我不喜欢中央情报局的介入。” 
    “是‘伊塔’。” 
    “能有什么不同呢?”安迪忧郁地问道。他看着昆西挂在墙上的海报:理查德·尼克松站在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前,双手握拳,两指伸成代表胜利的V字型高高举起。安迪简直不能相信此人就在不到一年前当选为美国总统。 
    “我只是想也许你用得着那两百美元。没别的。” 
    “他们干嘛出这么高的价?安迪怀疑地问道。 
    昆西挥舞着双手说:“安迪,这是政府在请客,你不明白吗? 
    两年前,‘伊塔’出价大约三百美元,做一个关于批量生产爆炸自行车的可行性试验一广告登在星期天的《纽约时报》上。我猜又是为越南战场研制的。不过谁也没法肯定。就像费怕·麦克吉过去常说的那样:‘当时看起来像是个不错的主意。’昆西神烃质地迅速磕灭烟斗:“对那些人来说,美国的各个大学校园都像一个庞大的梅西百货商店。他们这儿买点东西,那儿逛逛橱窗。好了,如果你不想去的话——” 
    “嗯,也许我会去。你参加吗?”昆西忍不住笑了。他父亲在俄亥俄和路易斯安那开着一系列的男装商店。“我不大需要那二百块钱。”他说,”再说,我讨厌针头。” 
    “噢!” 
    “你瞧,看在上帝份上,我并不是在搞推销。不过是你看上去缺钱花。毕竟,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你会在对照组里。注射点水就能得二百美元。记着还不是自来水;是蒸馏水。” 
    “你能搞定这件事?” 
    “瓦里斯的一个研究生助手是我女朋友。“昆说,“他们可能会有五十个报名的,其中许多都是马屁精,想从疯大夫那里得点好处。” 
    “我真希望你别再这么叫他。” 
    “那么叫他瓦里斯好啦。”昆西说着笑了,“他要看着这些马屁精们一个个被淘汰掉。我女朋友会让你的申请归入”录取’一类的。这之后,伙计,就看你自己的啦。” 
    于是当心理系布告栏中贴出招被试自愿者的通知时,安迪写了申请。交过申请一个星期之后,一个年轻的女研究生助手(就安迪所知是昆西的女朋友)给他打来电话,问了一些问题。安迪告诉她他的父母都已去世;他的血型是O型;以前他从未参加过心理系的试验;眼下他确实是哈里森大学在校的69级本科生(实际上,他的学分要远远超过一个全日制学生所需要的12个)。 
    哦是的,他已超过二十一岁,可以合法地签署任何文件;不管是公家还是私人的。 
    又过了一周,他通过校内邮件接到一封信。信中通知他已被:录取,并要求他在一张协议书上签字。并在五月六日,将签好的协议书交到贾森·吉尔内大厅,100号房间。 
    所以现在他就坐在这儿。协议书已经交过,撕香烟的瓦里斯也离开了(他看上去确实有点像那部恐怖片里的魔鬼医生)。安迪和其他十一个本科生一样回答着有关自己宗教经历的问题。他得过癫痈吗?否。父亲在他十一岁时死于心脏病突发。母亲在他十六岁时死于一次车祸——一次可怕。痛苦而难忘的经历。他惟一的近亲是他母亲的姐姐——卡箩姨妈,而且年事已高。 
    他依次向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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