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醇的森林-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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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醇吐出内心所有的忧虑,断断续续的,说到最后,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她是离群的孤羊,被草原一边的绿意盎然所诱惑,走着走着,夜幕来临,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得太远太远,凄冷的月光下只留它无助的身影徘徊,咩咩叫声响彻天空一角。
她已经找不到来时,梦开始的地方。
“醇醇,不要这样”,英姿温热的手心覆在杜醇的掌上,丹凤眼里担忧鼓舞交汇其中,有浓浓的暖意。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给自己这个命运多舛的伙伴一些力量。“往好的地方想,睁大眼睛,其实生活没有那么糟。给你一生一世的男人说不定已经出现了。”
杜醇的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苦笑,她知道英姿在安慰她,可是内心却暖流涌动不止。她从来不能预见自己的未来,却清楚的明白,对面的女孩,会拉着手陪她到海角天涯。她们两是小河上的两朵双生花瓣,随着流水东去入海,海浪即便冲刷走它们的芬芳,却不能让她们分离。
“嗯。”杜醇坚定得点点头,清澈大眼闪闪烁烁,有力量从掌心传来,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英姿的。“英姿,我相信你,我们会幸福的。”
英姿严肃的脸庞突然听到杜醇一番话,又阳光灿烂起来。咧着嘴点头,“咳,我谢英姿说的,准没错,我家猪头多听我啊,我让跑就跑,我让撒尿,人家即使不想撒,也得老老实实得给我挤出个一滴来。来来来,今天喝个痛快。老板娘,再拿两瓶啤酒来。”
“英姿,改个名吧,叫老巫婆得了。”杜醇已经笑得拍起桌子,她也是少有的这般豪放,毕竟小仙女也有当累打瞌睡的时候。
“行啊,老巫婆和小傻狗,天生的绝配。”英姿也是哈哈大笑。
“哎,谢记者,今天喝那么多,可要悠着点哦。还要开车呢。”一身干练的老板娘拿着酒过来,她与英姿一回生两回熟,都是性情中人。
“呵呵,不怕不怕,大不了叫出租车回去。”英姿一脸绯红的应着话,利落的为杜醇和自己倒满酒,“来,醇醇,咱们今天不醉不归,所有臭男人都给我滚一边去。”
那个夜晚,杜醇和英姿把自己放逐在酒精中,她们都是被俗世所累的女孩,从未轻松无视生活周遭。可这个繁星点点的夏夜,她们短暂卸去肩头的压抑,如久困笼中的小鸟,在放飞天空的那一刻,对着天空哼唱起珍贵的自由来。
杜醇和英姿在大街上抱着彼此,都不胜酒力,轻飘飘得走着,有些东倒西歪,像是夜空下两株软软的水草。两人哼着小曲,最后吟起试来。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哈哈”两人齐声吟颂,引得路人连连看过来,两个女孩相视一眼,大笑起来。欢笑中,杜醇眼角有泪滴滑下,转头快速抹去,即使她是迷途的羔羊,至少夜空的一端,她的影子并不孤单。
请允许让她们落寂的人生里,多一刻现在的洒脱。
英姿最后还是没敢开小起亚,拉着杜醇上了一辆出租车,朝唐家开去。
两个女孩在车中胡言乱语,激动时手足并用,英姿更是从头到尾奚落猪头总编,指天指地得发誓有朝一日,必定要让他跪下来叫自己“谢姑奶奶”,杜醇在车座上笑得肚子都痛了,甚至连司机也回头看了一眼英姿,笑着附和道,“小姑娘很有胆气嘛。”
杜醇歪歪扭扭得下了车,英姿在车中探出头来,“醇醇,没问题吧?”
“没事,你放心吧。。。。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杜醇只觉得酒精涌入大脑,迷迷糊糊得回应着。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杜醇进了客厅看到刚走出的张妈,怕她发现自己喝了酒,就急急得打了招呼跑着上了楼。软着腿跑上了三楼的楼梯,有些暗,她喘着气,还差最后几步楼梯时,脚跟不稳,重重得跌倒在阶梯上。
“啊”得轻叫一声,大脑晕眩着,酒精让她有些分不清状况。揉着有些疼痛的膝盖,她欲起身时,耳畔却响起男声,让她楞在当场。
“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懂得要小心?”唐穆森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腔调。
走到杜醇旁边,俯身拉起呆楞的杜醇。杜醇的大脑还是混沌一片,迷蒙的大眼盯了唐穆森片刻,才终于想起什么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间吐出的酒气,让面前的男人双眉紧拢起来,“你喝酒了?”
酒后胆气冲天的杜醇火气瞬间上涌,她已经是头被酒精麻痹的小山羊,也学会了朝大灰狼呲牙咧嘴起来。“有规定家庭教师不能喝酒吗?你如果想辞退我,明天我就走,不用守在门口等着抓我把柄。”
昂着头,甩着包,她不等身旁男人的反应,就气势汹汹得抬脚向上走。怎知脚底如踩了棉花,她又软软得倒了下来,只不过腰间多了双铁臂,让她的膝盖不与地板再次亲密接触。
唐穆森哭笑不得得看着眼前脸颊通红的女孩,好像回到了十二岁,开始学会与父母顶嘴,言语间的可爱倔强一览无余,也深深柔软了他的心。每见她一次,他就觉得喜欢多了一分,更加不可自拔。
“觉得我是来抓你的把柄。。。。总有本事让我吃惊。你什么时候才能聪明些?嗯?”如恋人般的在杜醇耳边低语,口气轻轻的,双手环住杜醇的细腰。这些天她刻意得躲着自己,他总算明白她是个意志坚定的女人,说躲就躲,不给他任何机会解释,让他有些沮丧。
杜醇愣愣得望着眼前的唐穆森,他的温热气息环绕她四周,让她的醉意更深了几分。昏暗的楼梯上他们的眼神却出奇的清亮,各自沉沦在彼此的眼眸中。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唐穆森已经向眼前的女孩低头,再次轻声求饶。
杜醇想起被眼泪淹没的那夜,猛地酒醒过来,挣脱开唐穆森的钳制,让两人之间有了些距离。“你。。。。。你走开。”舌头打架,她有些语无伦次,懊恼酒喝得太多,竟与这男人牵扯不清。酒其实真不是好东西,竟让她短暂忘记了之前的芥蒂,傻乎乎得与他在这里两两相看,她怎能这般没有骨气?
眼神再度冷却下来,“晚安。唐先生。”一声冷淡的“唐先生”,又把他们二人拉回各自的世界,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但愿永生都不要再往来。
不再理会身边的男人,她转身上楼。夜的幽灵辗转在她四周,驱散了些她脑中的酒意,她的认知透彻起来。
她杜醇绝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记得他的好,那些好她都心如明镜。可是他的坏却已渗入她的骨髓,让她冷得心寒。她开始明白,他对她的好,只是一个极有教养的男人对于员工的体恤,他对谁都可以这般好。可是内心深处,他其实鄙夷她,怀疑她,就像其他人一样,他其实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来尊重她。她几乎已经被他骗了,被那些好蒙蔽了眼睛。就好似曾经的顾天朗,她花了整整五年才明白,他终究不是个坚定执着的男人。
可是她又能责备他什么呢,每个人自有他的选择,她更是没有权利干涉他。想起顾天朗已经牵起另一个女人的手,走进礼堂,交换彼此一生的誓言。杜醇绽出一丝冷艳的笑,媚惑了夜的幽灵。他已走向光明的未来大道,她又何须苦陷泥沼。她傻过一次又一次,真是够了。
杜醇踱步到窗前,任皎洁月光温柔笼罩自己,轻轻吟着,“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淡淡的笑着,苏轼曾经多么想逃避一切,她曾经也是如此。可是现实啊,现实是逼人成长的狂狼,她不能乘风离去,却觉得身体已经长出一双坚硬的翅膀,她已经不再惧怕那些海浪。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俺关汉三又杀回来了。。。。。
看见了没,俺人品不好,被月榜给踢下来了,拔凉拔凉的。。。。算了,好歹也小红了一下
还是有人爱偶滴,我的心又热乎了,所以又有动力了。
我的文属于满热,咱搞不来一见钟情,二见定情,三件直接奔主题的东西,大家不嫌弃的话,就等我慢慢炖汤吧。。。好喝了就夸一个,不好喝就那啥。。。。
哎,总之,俺是如此滴希望你们喜欢好汤。(俺吃了方便面就犯胃病啊,忌讳)
章节32
酒后的感觉总是有些糟糕,更别提像杜醇这种向来滴酒不沾的人。被耀眼的晨光照醒,脑袋有些沉重,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抱着脑袋坐了好半响,才下了床。对着镜子刷了两遍牙,还是觉得口齿间有淡淡啤酒香,皱着眉头,把卷发揉得凌乱翘起,像极了一头抓狂的小母狮。
换裤子的时候,杜醇才发现,膝盖上有块淤青,昨天迷迷糊糊得在楼梯上摔得不轻。回忆的潮水又再次涌来,她想起昨晚与唐穆森的相遇。他在三楼干什么呢?季芹可不住三楼。或者等着训她吗,像个严父教训夜归的孩子。杜醇挑挑眉,想起每次他对自己说的话。
“上车”。
“吃掉”。
“杜小姐,不用我提醒,你是一一的家庭教师,我希望你多数时间都待在一一的房间教育一一,好好完成你工作”。
“乖乖在这里坐着”。
“知道哪里错了吗?”
“孤儿院就这么教你的吗?”
似乎每次他在自己面前,都是这般口气,好似使唤人于他而言是再天经地义的事情。杜醇愤懑得坐在沙发上,阳光有些刺眼,天空下的绿色都踱上了一层淡金色,夏日的阳光正轻吻大地。杜醇望着窗外热烈的夏日景象,不知不觉,从春天到夏天,她在唐家呆了也快两个半月多了。她在这座梦幻般的房子里,经历冷暖,有如陷入了一个怪异的漩涡,时而美好,时而疼痛,已经让她分不清南北。
豁得站起身,她突然想对着窗口大声喊叫,把内心所有的烦恼不快向阳光倾吐。她想说,童话都是假的,那个人已经走远,围绕她身边的人总是高高俯视她,她勇敢直视他们的眼睛,其实她的隐忍沉默已达极限,甚至连潇洒离开都做不到。
深深得吸了口气,杜醇强抑下心中的激荡。林妈妈从没有告诉她过程会这么艰难,或许连她自己也始料未及。她带着懵懂的心情走进这座城堡,不敢怠慢工作,可在某些人的眼前,却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得到。
双手攥紧手中的窗幔,她要忍,她要笑着离开这里,从此不再见那张英俊却不可一世的脸。
下午一一回来,杜醇教一一做数学,一一对数学提不起太大兴趣,杜醇只好耐心得和小家伙磨,四点多的时候,小丽匆匆跑进门了,“一一,快,快,你爷爷回来了。”
“啊?真的吗?好棒,好棒,爷爷回来了。”一一已经放下手中的铅笔,旋风似的跑出去,边跑边喊,“爷爷,爷爷。”
小丽乐呵呵得看着一一的欢快样,才想起杜醇,此时杜醇已经站起身,“小丽姐,唐老先生回来了?”
“是啊,小孟才接回来的。正在客厅呢,来来,去见一下,老爷还不认识你呢。”小丽已经上前,粗糙的手拉着杜醇,走下楼去。杜醇有些不自在。在心里幽幽叹气,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拉着去认识陌生人了。
客厅里已经闹腾了一片,大宅里的人或坐或站,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显然很高兴大宅主人的归来。唐启东背对杜醇坐着,一一在真皮沙发上跳得像只小袋鼠,也没人阻止她,唐启东则是笑眯眯得看着孙女,招招手,“来,一一,跳累了,看看爷爷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啊,爷爷最好了,亲一下。”一一搂着爷爷的脖子,重重得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奶奶也亲一下,一一不偏心的哦。”随即又蹦到唐夫人边上,同样的一招哄得唐夫人的脸笑成了菊花状。天真童趣逗乐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其乐融融了。
“噢,醇醇,来来来。”唐夫人转头发现了下楼的杜醇,忙对着身旁的丈夫讲道,“老头子,这是杜醇,一一的家庭老师,这女孩我可喜欢了。”
杜醇拘谨得走到唐启东面前,只觉得面前的老人精神矍铄,鬓发已经花白,五官刚毅,身材也很高大,似乎有些混血样。虽然上了年纪,可是眼睛炯炯有神,总算明白唐穆森是像了父亲。老先生虽然看起来一脸威严,不过脸上挂着微笑,显得慈祥了几分。
“唐先生,你好,我是杜醇。”
“好好,杜小姐你好。辛苦了。”唐启东笑着朝杜醇点点头,人老了,年轻时的锐气已经减去几分,待人也和气起来。推推身边的唐夫人,“哎,老太婆,看到这小姑娘,我就想起你当年的样子来了。”
“呵呵。。。。我们都老了。”唐夫人掩嘴轻笑,“我见了醇醇第一眼就喜欢了,醇醇,不要这么客气,叫叔叔。就喜欢客套。。。。快,叫叔叔。”
杜醇有些尴尬,可是碍不过长辈的要求,对着面前和蔼的唐启东,轻轻得唤了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