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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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祁天寿语结。
“圣青，是你先发现大爷的尸体？”张大人唤过了关圣青。
“是。”
“柴房门前？”
“是。”
“这次没有字条留下？”
“是。”
“确为他杀？”
“是。”
“再说一遍我听听。”
“一刀致命。死者面带愤怒，死前想必见到了什么。”
“见到了什么？如果二姨太所说属实，那就是见到了红衣女子。圣青，我会多派两个人给你，你在祁府布置好。二爷，麻烦你也派几个忠心的人帮助圣青护着这个院子，你知道现在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我总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抓起来，我们再看看吧，圣青，你要多注意女眷。”
此时，祁天寿正和祁路耳语着，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好像教训了祁路什么，并没有听到张大人的吩咐。张大人看祁路挨训缩了脖子，便问道：“祁管家，你在和二爷说什么？”
祁路听到，看了祁天寿一眼，欲言又止。
“祁管家，我知道你在祁府地位不一样，想当年祁老爷子对你们一家人委以信任，现在祁府人祸纷扰，我想你一定想找出是谁为害祁府，回报主子知遇之恩，不是吗？”张大人又追问了一句。
祁路立刻红了眼，“大人，今天看到大爷死的那么惨，我便知道一定不是鬼闹的了，有人使坏啊。我当时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刚刚大人提到柴房我才想起来，柴房里面关着张妈啊，虽然说张妈有些神志不清，但是不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有没有看到，刚才对二爷说的就是这个，大人，大人啊，快点找出凶手吧！”祁路想起了故去的老主人，忍不住涕泪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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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猎 第三部分（17）
张大人看到这里，心里暗赞祁路的忠心，点了点头，对祁天寿说：“二爷，我们去柴房看看吧。一早在那里验尸的时候，看柴房上了锁，倒没有想到柴房关的有人。”
祁天寿尴尬地点了点头，辩解着：“大人，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张妈已经疯了，也不见得能说出什么，觉得祁路添乱。”
“未必。”张大人简单说了一句，就循着早上走过的路线前行，一帮人紧紧跟着离开了小院的废墟，只剩下那几朵红色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摆着，成了小院中唯一有生命的活物。
一会儿工夫，柴房便又出现在张大人的面前，张大人看到柴房前的血迹，眼前立刻浮现出祁天福圆睁愤怒的眼睛，那僵在脸上的震惊，那永远凝固在一刻的姿势，都好像还在眼前。张大人痛苦地甩了甩头，如果再有命案发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忍受。
众人屏息凝神，却没有听到柴房里面有什么动静，祁路看了张大人一眼，看到他点头，就走上前打开了柴房的门。门开处，一股腐败的青草味道扑面而来，柴房背阴，里面是一团没有生气的灰色。
张大人扫了祁天寿一眼，看到他脸上压抑不住的紧张，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衙役，那个衙役会意，走上前去，关圣青突然上前一步，对那个衙役说：“我和你一起，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情形，大家有个照应。”那衙役感激的点了点头。
张大人没有反对，两个人就迅速进入了柴房，里面立刻传出了刺耳的尖叫，很快张妈就被两个人拖了出来，张大人一看张妈的面孔就有些失望，这张面孔青白晦涩，眼神空洞无神，即便是出来看到人，对于张妈来说这人就和空气是一样的，看来她说不出什么，她确实傻了一般。
张妈蓬头垢面，两只空洞的眼睛透过发丝隐隐发光，嘴里不住念叨着什么。猛一下见到阳光，她下意识用手掌挡住了眼睛，适应了以后，就望着面前的人发呆，仿佛已经不认识这才离开了三天的院子。
张大人决定还是问一下，怎么也要努力一下：“张妈，你昨天看到了什么吗，有没有见到一个红衣的女子，就在这里？”
众人意外地看到张妈紧张起来，她的手哆嗦着，嘴里说着：“红衣女子？那是女鬼。福少爷死了，福少爷死了，女鬼拉着男鬼来了，福少爷死了。”
张大人立刻精神起来，师爷连忙对张大人做了一个手势，慢慢问，不要吓着了张妈。张大人放缓了声调，柔和地问：“张妈，你知道是谁杀了福少爷，是不是？那个红衣女子？”
张妈的脸上马上露出恐惧的神情，双手急促摆动，好像眼前站着一个人，她对着空气竭力替自己辩解：“对不起，我不想打你的，我打错了，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
“张妈，来，坐下歇歇，慢慢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来，没有人能伤害你，我们都在这里呢。”张大人知道张妈出现了幻觉，指着关圣青身边的树根，示意旁边的人扶住张妈让她坐到哪里慢慢的说。
祁天寿走到关圣青的身边，两人都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妈，此时，旁边的衙役引着张妈向树根走过来，张妈抬头看到眼前站着的几人，她的眼睛突然聚了焦，那喋喋不休的声音仿佛哑了一般，随后人就木然倒了下去，只在唇间挤出了一个字：“鬼！”
仵作抢上去扶住张妈，忙活了几下，终于无奈停了手，冲着愣在一边的张大人摇了摇头：“大人，已经气绝了。”
众人不曾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关圣青和祁天寿以及身边站着的衙役也都是面露惊讶之色，张大人摆了摆手，师爷凑过来说：“大人，张妈必是出现幻觉了，只是，不知道刚才她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
张大人没有吱声，这一点他也在考虑，祁天寿看大家都呆立着没有动静，便做了一个揖，对张大人说：“大人，小人先让下人把张妈抬走，也不能就放在这里，您看，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再商谈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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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猎 第三部分（18）
张大人微微笑了一下，点头同意，没有在张妈这里得到什么线索，反而多添了一条人命。纵然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也只有强压下去再作打算，这几天和祁天寿打交道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认同他的话。祁天寿兴奋起来，忙不迭招呼祁路管家善后。
张大人缓缓说道：“祁爷，我想去祁府偏门看一看。”祁天寿愣了一下，不知道张大人作何打算，只是点头：“好，大人要去，我们这就过去。”
一行人在祁天寿的引领下，安安静静向祁府的偏门走去，到达祁府的偏门，要穿过祁府小小的花园。现在祁府人心不稳，大家都是躲在房中，祁府的花园也少有人打扫了，满庭落着枯萎的黄叶，一派秋意萧瑟的味道。院子里的树木没有了叶子，风吹来自然缺少了沙沙的声音，倒使得园子里面更加静谧，众人踩在软软的叶子上，脚步声竟也隐了去，一时间虽有人穿行，园子里依然是死寂默然。
大家看到张大人一直面无表情，都不敢多说话，只是跟着祁天寿向前走，正要转过一个角门，不妨却听到了一阵抽泣声，显然是从角门后的院落传出的，声音低低压抑着，掩不住主人的苍老和悲伤。祁天寿正要喝问，被张大人瞪了一眼连忙止住了，众人都是好奇，便随着张大人静静听着。
“少爷，府里都成了这个样子了，您劝劝二姨太吧，什么恩怨都过去了，而且已经有那么多的人命还不够抵偿吗？”
“林婶，您胡说什么啊，我就是要和您说这件事的，这事和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林婶你就不要乱说好不好？”
“少爷，您小，有些事情是不知道的，云娘的鬼魂在这府里总是出现，还是和二姨太有关啊。”
“林婶，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您就不要乱想了。我知道爷爷去世前的晚上托付了您事情，是什么我也不过问，我相信您的，您知道我平素一直看着您亲，您要还是认我这个少爷，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少爷，别的不说了，少爷，您知道吗？二姨太，也就是您的母亲，就是二十多年前，云娘唯一的亲人，那个小姑娘啊。”
“你，林婶，我说过了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我，我都知道的，你也不能就凭着这一点断定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娘做的，我娘那么一个柔弱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想想就知道了。”
“可是，少爷，您想想还会有谁和云娘有关连呢？”
“林婶，照你这样说，为什么不干脆连我都怀疑上呢，我都被人打昏了，你总不会说，我娘连我都要下手吧。”
“可是……可是……应该……应该只有她会用那种东西啊，所以，老太太会，可是……可是，是啊，大爷又怎么会那样死呢，少爷还受伤了。天呢，老太爷已经用自己的命来偿还这一切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
林婶悲悲切切又哭了起来。
“林婶，我就说一句，你要还当我是少爷，就不要怀疑我娘，莫说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大娘那里也是可以证明的，你不要冤枉了好人，我先走了，你去洗洗脸就回到厅里去。”
林婶的抽泣声渐渐远去了，遥遥地却听到她悲呼了一句：“天啊，当年那样逼死了人，现在报应来了，老太爷啊！”
“总是这样乱说也不是办法。”低沉的声音抱怨着，声音未落，身着白衣的祁雷就出现在角门处，脸上还带着抑郁的表情，当他抬头看到角门前站的一行人，脸上的惊诧一览无余。
“雷少爷。伤好了一点没有，真巧，刚转到这里就碰到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祁雷显然没有想道园子里面有人，还是这样的一行人，突然听到张大人问起，不由摸了摸头上包住的伤口，淡淡一笑，施了一个礼：“大人莫怪，没有想到会见到大人，祁雷有礼了，现在伤口好多了。”
“哦，不是应该在厅里等我们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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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猎 第三部分（19）
“林婶今天在厅里悲伤过度，我就把她带出来了，爹爹去世了，我心里也很难受，自己顺便在园子里面走走，不想就碰见了大人。”祁雷干干脆脆地回答。
“哦，那你先回厅里等我们过去吧，我想去偏门看看，二爷，我们去吧。”
张大人毫不在意放走了祁雷，带着一行人穿过角门去了。祁天寿引路又走远了些，才回头兴奋地说：“大人，真没有想到紫竹姨太就是云娘的侄女，看来我们祁府的案子有着落了。”
张大人却摇了摇头，说道：“去偏门。”
很快众人就走到了偏门，张大人细细看着偏门周围的情形，叹了口气，“看来没有人来过。”师爷附和着点了点头：“是，下过一场雨的。如果有人来，应该会留下什么。”
张大人抬手招过关圣青：“圣青，派人注意二姨太，林婶和祁雷少爷，同时，要护卫好园子，除了你，别人做这件事我不放心。”关圣青郑重领命。
张大人回头吩咐祁天寿：“二爷，今天听到的话是谁都不能说的，你先吩咐知情的人不要把张妈死了的消息传出去，免得府里人心更不稳。”祁天寿连忙点头。
张大人见周围的人都俯首听命，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我们回厅里去。”
回到大厅，张大人并没有清点人数，只是继续命令祁府众人两人一个房间，互相监督保护，然后就带着人匆匆走了，毫不理会众人的诧异，却遮不住自己一副疲惫的样子。祁府众人在张大人走后就散了，祁天寿除了要厨房做些好吃的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耐烦地赶走了来告状的二奶奶书墨，又严厉止住了祁琴的汇报，马上就拉着关圣青去巡视祁府院落。
张大人抬脚迈出了祁府大门，亲眼看着手下的人封上了这道沉重的红漆木门，梦呓般对身边的师爷说：“这个案子只怕难破了，师爷，你有没有觉得这道门像血漆的墓门，咳。我觉得这事还没有完。”师爷还没有来的及说话，只见一个衙役匆匆奔到了张大人的面前，说道：“大人，巡抚的急函。”张大人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字，轻轻叹了口气，把信函递给了师爷收着，就要上车，师爷看张大人根本没有打开急函看，有些惊讶，但也不好多问，张凡的心里犹如油煎一般，因为桑园镇以丝织为传统行业，较为富足，上司屡次要从这里克扣莫名的重税，这一次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本来自己想签了祁府的官方契约后，可以免除桑园镇百姓的一场赋税，因此一直拖延时日，这次又要如何拖延呢？张大人的心里空落落的，有心让自己的心腹关圣青前去巡抚一趟，可是，祁府又让谁来护卫呢？张大人看了看身边的师爷，说道：“师爷，你看除了圣青，谁还能往巡抚那里去一趟呢？”师爷心里明白，说道：“身怀密函，路途遥远，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