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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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大有一口吞了我的意思,这使得我刚缓和下来的心脏又一个大搏动,不由自主地一声大叫。
啪的一下,我立即反手关合了笔记本,捂着胸口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再一回头,看到高松正眯缝着眼看我,不怀好意地对我刚才的表现显示出一副尽在情理之中的神情。
看情形,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向他低头认输得了。于是走近他床边,我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好吧,电脑我不玩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今晚都呆你这屋里不走了。”
“行”高松很爽快地点了下头,我刚准备欣喜万分时,不想他又冒出后面半句,“这屋给你,我睡那屋去,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坏了你夏小秋的名声,是不?”
高松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中的书,麻利地下了床,意图往我刚才睡的那屋去,我顿感一阵胸闷气结,却不得不冲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低声下气地求道,“我认错了,还不行吗?你师父让你保护我的,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屋子里不管?”
高松刚还一本正经的脸,在听完我这话后,突然间如朵绽开的花似地大笑了起来,说,“想通了?”很委屈,又很不得已,我只能恨恨地恩了一下。
“这样才对,早就叫你乖乖听话,跟着我寸步不离,否则刚才那些小鬼就没机会对你下手”高松说着时,一副得意洋洋地表情。
“小鬼?难道今晚来的不是那个白衣女人?”我不免奇怪。
“那个女鬼让我伤了元气,一时半会她还不可能修复功力。你今天见到的都是一些天天上我家捣乱的小鬼罢了”高松说得相当轻松自然,就像在扯着家常便饭似的。我瞪着眼,依旧表现出一副盲然不解。
“你还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高松站在我的面前,又一次贼贼地打量了下我肥大的衣服,然后一路打量上我的脸庞,阴阴地说,“我不是给人算命的,而是专门给死人化妆的化妆师”。
我来不及将嘴捂上,于是很自然的啊声从嘴里发出。高松对着我惊讶的表情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说,“不早了,睡吧”,说着,他自顾地从壁橱中取出一条垫被和一条盖被,往地上一铺,又说,“你睡我的床,我睡地上”,然后直接往地上一躺,蒙着头睡了下去。
战战惊惊地爬上高松的床,蒙上被子睡着前,我脑海里不停地翻滚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不是给人算命的,而是专门给死人化妆的化妆师”。虽然这句话,让我震惊不已,可是,高松的床上有一股很好闻的男人气息最终将我催眠了过去,等我醒来时,日头已经高照了半张床,而高松早已不在屋内,连昨晚的地铺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去的竟然是公墓
窗外阳光明耀晃眼,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灿烂的金色,一大片、一大片的落在床沿,我慵懒了放松了下四肢,舒展下腰,然后一眼看见我昨晚洗掉的衣服已经被整齐地放在我的枕边。于是,第一念头就是换下那身肥硕无比的衣服,穿上自己的那套,再站橱镜前,美美地旋转了两圈,直到感觉万分良好,这才走出卧室。
大声喊了几遍“高松”,没有人应答,再看了下墙上的钟,正好是十点半,我估计他可能是出门上班去了。厅里一阵香气钻入我的鼻子里,我赶紧四处张望了下,发现,八仙桌上,高松已经为我准备了早餐。早餐看上去比我平时吃得可要营养得多,四片面包、两个煎蛋、一杯牛奶,还外加一盆新鲜的葡萄。看来,高松这个男人很会保养自己,换我自己,平时就随便吃两块饼干了事,我妈说我完全就不会照顾自己。
闻着香味,我发现自己怎么才睡了一觉又饿得发慌,于是忙不迭地完成刷牙、洗脸后,回到厅里,坐上桌,狼吞虎咽地将这些食物一扫而光。吃完了,觉得有点撑,我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动也不想动。今天是周五,逃一回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决定不去学校。坐定下来,回想这三天内在我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从罗盘游戏开始,白衣女子的出现、三百年前的故事,瞎子的留言,高松的神秘……,这一切的一切,将我原有的生活秩序全部打乱不说,更主要的是它还颠覆了我一直以来的无神论观念。
想到这些,我不由地决定静下来心将发生的这一切理一理。首先,我感觉,白衣女子与我应该是没有直接关系的,按照莫言的话来推断。其次,三百年前的故事,我没法确定真假,因为我觉得太玄,只能暂时当它是场梦。还有,瞎子的留言对我来说是个谜,鬼婴是什么,为什么我需要它来解咒,解的又是什么咒?最后就是高松的出现,他真的是一个为死人化妆的化妆师吗?以他的能力,以瞎子的本事,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想明白了什么没?”我竟然想得有些出神,连高松进门的声音也没听到,以至于他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时,差点把我吓一跳。
“想不明白,乱的,我决定不想了”,我瞥了身后一眼。
“那好,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高松看了眼桌子,上面还摆放着我吃完了未收拾的盆子,摇了摇头。
“什么地方?”我好奇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高松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我一件外套,“带上件衣服,过会可能会很冷”。来不及惊诧,也来不及再问他什么,他已经自顾地走了出门,于是我赶紧接了衣服也尾随他之后,出了门。
高松出了屋,竟然推出一辆自行车,问我,“你坐前面还是后面?”
听着他的话,我差点摔一跟头,再瞅瞅那辆十分破旧的自行车,我很怀疑它是不是能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并且非常担心它的刹车有没有问题,别到时小命没被小鬼抓去,却喂了车轮子。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没有辆自备车,好坏也应该有辆助动车吧,谁还那么原古不化地骑自行车,我觉得高松这人的一切行为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要说,高松的衣着还是相当考究的,估计瞎子算了那么些年来的命,一定没少赚钱,怎么还搞辆破的自行车。我极度郁闷,只能伸手指了指后座,说,“我还是坐后面比较安全”。
坐在高松的自行车后座,我的两只手不知道是放哪的好,要是抱着他的腰、贴近他以防我飞出去,我觉得我又亏了,可要是就这么坐着,这车身左摇右晃的,我估计没几分钟,我就能从上面摔下去。内心挣扎良久后,我还是决定扯紧他的衣服算了,好坏也能借点力。
我本以为骑个二十分钟左右应该差不多了吧,结果高松竟然骑了我一个小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迹象,我不免奇怪,只知道,眼中的景色已经从最初的繁华变成了荒芜。真不知道,他到底搞什么鬼,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就在我纳闷不已的时候,高松终于停了下来,把我放下。
四下张望后,惊讶地发现,我现在的所站之处,竟然是在一个公墓门外。不明所以地看向高松,他的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对我说,“过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当没看到就可以了”。说着,他将自行车停向路侧,然后大踏步地往里走进去。甩甩头,非常无语,可我还得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靠;竟然又是鬼!
公墓的通道是一条笔直而宽敞的水泥路,两边是齐整葱郁的松柏,路沿边还零星地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五颜六色、星星点点,缀着松柏的苍绿,就像一张色彩单调的画布上,被平添了些许鲜丽。路上几无行人,即便是艳阳高照,安静的氛围,依旧使得整个墓区显示出独有的庄重与肃穆。沿着水泥路、紧跟着高松,我一路向前走,路面上偶尔散落着一些纸花或弓型的细竹条,每每跨过去时,我仿佛像是跨过了个生命般,心里无端地感觉悲凄。
过了水泥路,眼前出现了两条左右分叉的窄径岔口,高松就此停下了脚步,点起支烟,似乎开始等着谁一般。日头高升不已,晌午时分正是一日中最炎热不过的时候。十月已入秋,早晚虽微寒,但这时分,日头依旧火辣,让人热得有点烦燥。咽了下口水,以滋润我略觉口渴的喉咙,再站离高松一米之外,以防他的烟味呛着我,同时我怀着一肚子的好奇,却仍保持默不作声。
不多时后,左边的窄径上向着我与高松所站之处走过来两个男的,个头都不高,一个瘦些,一个胖些,胖的年长些,瘦的相对年轻些。两人一路走来时,不停地看着我与高松,眼神不知为何带有疑惑。走到我们面前时,又是对着我与高松注视了几秒,才姗姗地说道, “请问高松老先生来了吗?你们是他的助手?”高松?老先生?好在我不戴眼镜,否则这会准得从鼻梁上滚下来。
“我就是高松”平平稳稳地接过他的话,高松的面容波澜不惊,显得非常沉稳老练,“是徐主任请我来这里看看的,两位怎么称呼?”
胖胖的、年长的那人听着这话,对着高松又是一番打量,脸上写着掩不住的惊讶,口气却突然急转得极为恭敬,说,“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降鬼大师,竟然如此年青,刚才真是失礼了。”说着时,他欠了欠身,介绍起了自己,“徐主任委托我带你去,我叫王宝刚,你就叫我老王吧”,接着指着身边的另一位介绍说,“这位是我同事,张军,新来的”。介绍完后,他又将眼神转到我身上,微有疑惑地轻问,“不知这位小姐是不是高先生的助手?”
高松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恩了一声,于是王宝刚又细细地打量了我一下,估计是我的学生穿着以及我的模样,有点对不上他心里的位置,不过高松既然应承了,他也就没多话,直接说带我们去墓地。我不知道去墓地干嘛,也不知道高松什么时候成了降鬼大师,不过,我知道,这时候我问什么都是多余的,除了高松自己愿意解释,可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准备向我解释的意图。
低着头,我跟在他们三人之后继续向前而去。窄径却也不长,五六分钟后就到了尽头,再一个左转,前面豁然开朗,一片面积辽阔的梯形墓地呈现在了我们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卷来一阵风,在这火热的太阳下,竟然让我感觉阴阴的,并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这里难道有鬼?我缩了缩脖子,赶紧呸了自己几声,骂自己很乌鸦嘴,别真让我说中了。最近这大鬼小鬼一堆的事,已经让我够伤脑子了,这会别再出来个什么鬼的。不过,估计大白天的,应该不会。
在我不断地自我安慰中,胖胖的、叫王宝刚的男人停了下来,指着东边一排白玉墓碑的坡地,对着我与高松说,“最近市场上墓地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地皮又越来越紧张,供不应求。徐主任打算将那边后面的荒地进行开发,改造成新的墓区,满足市场的需求。谁知道,就上周我们才把它圈出来,正式派人驻扎进去施工,立即就出问题了。”
说着这话时,他示意高松借外几步,然后压低嗓子在他耳边细细说了约摸两三分钟的话。虽然离得不远,但是王宝刚似乎不想让我知道似的,于是非常谨慎,说得相当轻,以至于我隐隐约约听得到几个字,似乎是女的、鬼啊,孩子……,但完全不成章,使得我只能一片茫然地想从高松的神情中去猜测什么,可惜的是,高松的面部表情,自进了这墓地后,基本就没有变化过,一直是一副很深沉不露的样子,让我根本无法捉摸得出王宝刚对他说了些什么,他们到底为什么而紧张,高松被请来这里准备做些什么?
“现在就带我过去看”王宝刚低低地说完后,高松就这一句话。
王宝刚与张军同时一震,一起答道,“进去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现在没有人敢靠近那里”。这话,把我听得心里漏跳半拍,吓得人一个哆嗦。要死了,高松竟然是带我来这是玩命的,NND,早说打死我也不来。
“有我在,怕什么?”高松有点不耐烦,“带我到出事的地方,你们再回去也成”。王宝刚与张军面对面相视了近三十秒,最后仍是不约而同、坚决地摇摇头。
高松看他俩非常坚决的态度,于是一把拉过我的手,拖着我,冲着刚才王宝刚指的坡地大步流星地走去。我惊得赶紧大叫,“我也不去,行不行?”
回头,一个怒视,高松将我的手腕抓得更紧,“我上哪,你上哪,别忘了,你只有跟着我是最安全的!”
这个怒视和这句话的份量直接将我打倒,脚下猛地一个踉跄,我的身子不由向前一倾,幸好高松立时缓下步子,一个用力,止住了我前倾,才让我没有来个狗啃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余光处,王宝刚与张军正万分疑惑地看着我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