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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怪谈协会5-OFFICE怪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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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你想过没有,咱们这栋楼好歹是有保安的,能让他们说闪就闪?”拉拉的消息又发了过来,这问题到是和我梦境里想的一样。
  “谁知道,也许组织者和保安是熟人。”
  我起身去复印一份文稿,打印机离拉拉不远,我把文稿压进去,按下复印键,小声对拉拉说:“拉拉,老实说,你恨不恨我?”
  “恨你什么?”拉拉继续对着电脑笑嘻嘻,连头也没朝我这边转,“为什么这么问?”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说起来,我和拉拉分开,并非完全是我珍惜现在的家庭、不愿和妻子离婚的原因引起的,拉拉背着我还和别的网友打得火热是另外一个让我不爽的地方。
  拉拉曾说我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可以背着妻子在外面和她偷情,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不能找别的男人。对于这一点,我甚至懒得解释,任何一个男人总是希望自己是狂蜂浪蝶,情人都是贞洁淑女。
  我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神经。”
  看来,经过几个月的冲刷,拉拉已经不再执着于对我的爱恨情仇,当初说得继续做普通朋友的愿望,圆满达成。
  打印机里吐出复印件,我抓起来,正欲翻开取原件的时候我愣住了。
  复印件上并不是我需要的文稿,而是一张图片!
  一张我熟悉不过的图片!
  一张刚才在我梦境中出现的图片!
  心形的镜框中,镶嵌着拉拉的笑脸。
  翻开复印机,里面的确只有我那一份文档,我心中发毛,如置冰窖。拉拉听我不出声,终于转头看我:“你怎么了?”
  我将那张图片递到她面前,心惊肉跳地说:“我放进去的是文档,复印出来的是……”
  拉拉接过图片,哈哈大笑说:“你不会告诉我放进去的是文档出来的是这个吧?你这吓人的花招也太老套了吧,什么时候拍的这照片?我怎么不知道。”
  我收起那张画,没再说一句话。这种事情就算告诉别人,得到的答案肯定也是和拉拉所说的一样。我再次按住复印键,这次出来的是清晰的文档。
  或者,真的是我精神压力太大,自己曾经弄出这么一个东西,恍惚间一直拿在手里?而方才,复印机根本就没开?朦胧的意识里仿佛笼罩着一层浓雾,无法揣测到底隐藏着什么。
  下班后我和拉拉心照不宣地留了下来,上班的时候顺便BT了两部电影,用来打发这时候到九点之间的空档时间。我们没有下楼吃饭,而是叫了两份外卖。
  两部电影,一部是韩国片《王的男人》,一部是徐静蕾导演并主演的《梦想照进现实》,我问拉拉:“先看中国的还是先看韩国的?”
  “先看中国的,好看的留到后面欣赏。”拉拉这话直接否定了国内的影视行业。
  我不服气地说:“怎见得中国的电影就不好看?”
  拉拉阴阳怪气地说:“好看,知道你们男人就喜欢徐静蕾那种女人。”
  “徐静蕾怎么了,人家的确优秀嘛。”我忍不住说,“女人就是应该像徐静蕾一样,聪明,知性,大方,优雅,洁身自爱。”
  “我怎么就不洁身自爱了!”拉拉“啪”一声关掉我的电脑音箱。
  该死的,我这张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平复了几个月的伤疤,又被我一句话揭开了。我打开音箱,摇手说:“看电影,不谈这个问题。”
  “啪!”拉拉再次关掉音箱:“不看了,今天非得把话说说明白,我怎么就不洁身自爱了,我只是在网络上和人家言语意淫而已,你凭什么到现在还揪着这个不放!”
  我叹了一口气:“说明你还是恨我的!”
  “你说对了,我就是恨,我怎么能不恨,我当时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么弃我而去!别看我每天嬉皮笑脸,装做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我恨你恨到骨子了,我,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我说:“孩子不是陪你去打掉了么!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我们继续看电影。”
  “谁无理取闹!”拉拉的眼帘耷拉下来,眼神却更为阴狠,“我知道自己不能够再有什么奢求,自己的爱早已经成为你家庭的一个累赘,这种爱就会招来别人的恨意,我原本以为最后等来的是你妻子的恨意,可我万万没想到等一些小问题出现的时候,最先对我有恨意的人是你。我早就知道,你和你老婆背后肯定已经手拉手同仇敌忾了,你们把我清理出局,没有给我半点还魂的机会!”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拉拉,万万想不到从她嘴里能蹦出这么多的话来,这些含着恨意的词语像井喷一样倾泻而出。
  “想不到吧?”拉拉歇斯底里地狞笑,“你以为我羸弱可欺是不是?可你不知道我也是个人,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不是你想要方就方要圆就圆的橡皮泥玩具。我心里憋的气、窝的火现在已经像一个火药桶,只是爆炸的引线我暂时不想去点燃。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和以往一样平静,每天保持同样的面容,这些努力让我脸部的肌肉疼痛麻木,但我不能松弛,我要一步一步实施我的计划……”
  “你有什么计划?”我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凝固。
  “很公平,你毁了我,我当然要还回去。”拉拉的声音变得很妩媚温柔,“胡子,我告诉你啊,以前我杀鸡宰鱼的动作总是很温柔,落手轻缓,像是在抚摸情人。因为那个时候,你会在旁边柔情似水地看着我,我甚至宁愿是看到你拿着菜刀,自己是你刀下的一个猎物,甘心被你做成一道菜肴。但现在呢,咯咯,我把鸡的头和脚捏在一起,揪去鸡脖子里的毛,右手操刀在喉咙上准确用力地一割。”拉拉比划了一个落刀的手势,露出诡异而满足的笑容。
  “拉拉,你疯了。”我张口结舌,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话。
  拉拉的描述已经陷入一种自我陶醉的状态中,拉拉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子,风把她的长发吹乱,遮住了面孔:“我要借助杀鸡来练手,就是想有朝一日用这种狠毒的方法来对付你,或者是你心爱的家人!我要让你妻子的血液流遍你家里的每一块地方,然后我站在被鲜血染红的地板上拍手跳舞?我一想起这个场景就浑身颤抖,我不是害怕,是我必须抵制住诱惑,要忍耐。”
  我从没想到拉拉竟然连带我的妻子也这么痛恨,我忍不住跑上前,卡住她的脖子说:“你可以恨我,但不能迁怒到我妻子身上。”
  拉拉不理会我的话,她的双眼已经泛出红光:“知道吗,我还在存钱,不再是为了给你买西洋参,给你补身子来糟践我。我把这些钱都换成了一瓶一瓶的白色药片,你不是刚有了个可爱的小女儿吗,听说她晚上不爱睡觉,老爱哭,别担心,我这药是为她准备的,第一天一颗,第二天两颗,第三天三颗……”
  我一股血液直冲头顶,猛地蹲身抓住拉拉的双腿,把她的身子掀到阳台上:“不许说,再说我把你扔下去!”
  “就要说,我要你们全家不得好死,要你痛苦一辈子!”
  拉拉这句话和那个“快闪”邮件的最后一句话完全相同,难道那封邮件就是拉拉发的,她这句话已经完全激怒了我,我双手一提一送,拉拉就消失在23楼的窗口。
  在松手得一刹那我就后悔了,我就这么结束了一条生命!
  那个梦境竟是一种寓言,拉拉真是我谋杀的。
  如果这世界上有灵魂存在的话,她一定会来索我的命。
  当然,眼前比她鬼魂索命更麻烦得是警察,我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这种时候,我当然不会傻到在这里等待那场莫名其妙的“快闪”,需要快闪得正是我。
  我没有走电梯,电梯里有监视录像。从安全通道下了楼,看门的保安正在看报,我悄悄地绕了出去,一切还算顺当,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大街上也毫无动静,看来拉拉的尸体暂时也还没有被人发现。我不敢回家,才附近找了个旅馆,开了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
  捱了几个小时,我开始想到,必须给予自己今晚不在凶案现场的证据。要证据就必须有目击证人。我决定去附近的酒吧。在那种昏暗喧嚣的环境里,没人会留意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如果再刻意勾搭个风骚女子,证人就有了。
  我推开酒吧门,不巧的是,正好有一群人出来。如果被这帮人看到我这个时候刚进场,那么导致得只能是反作用。我赶紧掩面掉头!
  “胡子!你怎么也来这里!”有人叫我,糟糕,居然还是认识我的人。听声音还很熟悉,等等!这个声音是……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脑门,头皮上每一个毛孔都透出冷气!
  这是拉拉的声音!
  我缓缓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心惊胆战朝后看去。拉拉笑魇如花站在那里,后面还跟着几个办公室同事。
  我喉咙一提,顿时浑身冰凉:“你,你……”实在找不出什么言语在表达。
  “我怎么了?”拉拉左顾右盼,“脸上有花?”
  几个同事也笑了起来,说:“胡子你真不够意思,好歹是人家秦天的生日,你怎么到现在才跑过来。”
  我顾不上向寿星祝贺,战战兢兢地问:“拉拉,你今天不是加班么?”
  拉拉说:“谁像你那么工作狂,我们一下班就跑出来喝酒唱歌了。”
  我狐疑:“你一直在这里?”
  “是啊?”拉拉伸手来摸我的额头,“胡子你没事吧?”
  我连退三步,双腿打颤:“拉拉,你真的一直在这里?”
  寿星秦天也走上来:“胡子,什么事魂不守舍的?拉拉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她是“麦霸”,有歌唱能舍得跑?中间连厕所都憋着没去上。”
  “别胡说八道!”拉拉嬉笑着追着秦天打。
  我的心中乱成一团,如果拉拉一直在这里和秦天他们喝酒唱歌,那么刚才在办公室陪我加班,和我吵架,被我推下楼去的拉拉又是谁呢?
  汗水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渗出来,仿佛刚从大雨里捞出来似的,我不敢深想,甚至害怕去触碰这些念头,我宁愿这一刻患上失忆症,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统统忘去。
  “快走呀!你又发什么呆!”
  拉拉畏缩在我的怀里,电梯门开着,外面是一楼大厅。
  我忽然记起来,自己刚从那个恐怖的四楼逃下来,电梯不是在一直下降吗?拉拉不是要掐死我吗?难道都是自己的一个恍惚。
  这个恍惚恍得够远的,居然还恍惚出了前因后果,我杀了拉拉,所以拉拉要杀我。
  或者说,几个月前,我就在心理上杀死了拉拉,拉拉一直就想报复我?
  幸亏这一切只是恍惚,不是真的,眼前的拉拉眼神里半点杀气也没有,有的只是惊恐!
  如果刚才的那些恍惚是一种恍惚,那么先前认定的梦境就有着绝大部分的真实,那些奇怪的事情再度让我的心脏超负荷搏动。
  “糟了,我的皮包没拿下来。”我们跌跌撞撞冲到大楼外面,拉拉忽然想起这一节。
  “明天再来拿吧。”我说,这地方我是半秒也不想多呆了。
  “不行,我的钥匙全在里面呢。”
  “不回家了,去宾馆开个房间。”
  “钱包也在里面呢。”
  “我帮你开。”
  “不行,我的药也在里面。”
  我诧异:“什么药?去药房买就是了。”
  “抵抗化疗反应的药。”拉拉脱口而出,“进口的,外面没有卖。”
  “化疗?”我一把捉住拉拉的肩膀,“你……你……到底……”
  “你这人就这样,一着急什么话都不会说了。”拉拉淡淡一笑,“身体里白血球多了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各有命。”
  天啊!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一直不知道,我还不断地去伤害她!真不知道她的生命还能延迟多久,我还有没有补偿的机会?我不忍心去问这个涉及生死的敏感问题,只是一把将拉拉搂到怀中:“什么时候发觉的。”
  “四个月前。”拉拉仿佛忘记了恐惧,耸耸肩膀说,“你把我搂得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旧情复燃呢。”
  “旧情复燃又有什么不可以!”我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你那么干脆地答应离开我,是不是也是因为这病?是不是不想去拖累我?”
  拉拉低头:“我没那么伟大,你就当是我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想享受一下自由的单身生活吧。”
  我吸了一下流到嘴边的鼻涕,拉拉从口袋里取出纸巾递给我,我牢牢捉住她握纸巾的手,泣不成声说:“拉拉,我对不住你。”
  “傻瓜……”拉拉抬头看天,我知道她是在控制眼泪,良久她低头,直视我的双眼,“有你这句话,拉拉够了。”
  我抹掉眼泪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去拿包。”
  我的一颗心仿佛被砂纸在打磨,胸腔中充满着飞屑和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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