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与天使-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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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们谈什么呢?”打完电话后,她说。
我只是朝她笑了一笑。
“一看就知道你这人不怎么爱说话,不如我们学着谈恋爱。”
“学谈恋爱?”
“是啊,我开玩笑的,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不过,我倒不希望我们谈恋爱。”
“那是为什么?”她的双手正带修改性地摆弄着餐桌上的东西。
“我听别人说过,男女之间的爱有两种,一种是需要谈的,只有谈了以后才会真正有爱,
另一种是不需要谈的,因为爱本身就存在与两人之间,只要相互一接近,爱就产生了,就好象
是磁石的南极和北极,如果没有外力的话,这种爱就会永远地持续着,拥有爱的两个人也永远不
分开。”
“你说得很好啊,可是,你忽略了一点。”
“应该不会吧,这个说法我可是想了很久,想了很多遍的。”
“它有点不严谨,如果是同一块磁石的南北极呢?它们永远也凑不到一块,你没有想到吧。”
“没有,的确没有想到,你的心思好细密啊。”我笑着说。
“哎,那还有一种呢?”她也露出谦虚的笑。
“我也给它打了个比方,可我自己又觉得不是很恰当。”
“不要紧吗,随便说说嘛,又不是讲课。”桌上的食品和饮料已被她摆得很美,很艺术。
“这种需要谈的爱,就比如两块电磁铁之间的吸引力。首先,大家应该谈一谈怎样绕线,
不然,两个人都成了南极或都成了北极,那还怎么吸引?或者是哪一方的吸引力太大,把另一方完全
吸了过去,这也不太好,时间一长,就可能有一方太累或有一方不高兴,再或者,两方的电流太微弱,
吸引力太小,那相互之间就很容易被分开,所以,这种爱事先是必须谈的。”
“我倒觉得你的这个比方很合理,恩,你是故意这样谦虚的吧,看你现在这幅得意的样子。”
“所以啊,我希望我们都是磁石,我的胸面是南极,你的就是北极。”
“可那样我就不能把胸靠在你的背上了。”
“那不要紧嘛,我们可以背靠着背,或者是胸靠着胸啊!我倒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你好讨厌。你的物理学得不错,以前读书读到哪里?”
“我没上过学。倒有人教过我电磁学,因为用那里面的知识所设计的杀人武器和杀人
方法,会使杀人的过程变得非常干净利落,还很有趣。”
“你别说这个了,我怕你接着就把那些方法说出来。”她低下头看着左腕上的手表,神情
轻松悠闲,像是怡然自乐。这很容易使我忘记自己是谁。当一个人经历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事情时,是
会突然有种忘记了自己是谁的感觉的。
(沉默了三分钟左右后,送生日蛋糕的就把门敲响)
在刚才的几分钟里,我朝她看了
好几次,每次都被她那调皮的眼神和调皮的笑弄得害羞起来。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看我的,我很不好意思,很不习惯,但更“很喜欢”。
往蛋糕上面插蜡烛的时候,我们一人拿着一半,分成几个圈,从里圈到外圈,当我们一起把最外面的圆画完时,我们相视而笑。
小蜡烛的火光在我们的笑容上晃动着,它大概是想触摸那比它还要美的笑容。
“许个愿。”
(三秒钟后)
我说:“好啦。”
于是,我们两口气将小烛焰齐扫而光。
“你许愿好快啊。”
“因为它早已占据在我的心里了。”
“一起唱生日歌吧。”
“我不怎么会唱。”我约带歉意地笑了一下。
“那就跟着我哼吧。”于是,她唱了起来;于是,我跟着她哼了起来。
(只哼了一遍中文,约莫一分钟左右)
我总算把它哼完了。“我真不明白那写歌的人为什么把它写得这么难。”我对她说。
“据不完全统计,这首歌是世界上最简单的歌。”她一本正经地说。然后,我们
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从来没这么笑过,所以笑的时间很长,直至我揣摩到使这种笑停下来的方法。幸好我不是很笨。
“没有什么送给你的,不如给你跳支舞吧。”她说着走到桌外。我拍了几下手,作为对她的鼓励,也作为她的舞的前奏。
(三)
她的舞随着她那悲伤的歌声开始了。悲痛,是一种美。
没有伴奏,但也不需要伴奏。她轻轻地唱,轻盈地跳,有她的影子给她伴舞。
我原以为我不懂得欣赏舞蹈,其实我很懂。对于美丽,即使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也懂得欣赏它。
比如,项链戴在美丽的女人身上,它会显得很漂亮,那是因为它很高兴,但如果是戴在我身上,
它就会显得很一般,这是因为它不高兴,因为,我不是美丽的女人。
我整个人已经溶入到她的舞步和歌声中,我是她的一个
优雅的动作,是她的一个婉转的音调。
(舞跳了四分钟左右)
“怎么样?”她跳完后,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说。
“非常的不错。”
“我那次用这支舞比赛,还得了市一等奖,我本来是打算报艺术学校的。”她
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支舞有名字吗?”
“你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吗?它是那里面的一个插曲,叫《心雨湖,又有风》。”
“没看过。”
“那是一个美丽的爱情传说。来,我们来吃蛋糕。”
当我吃下第一口蛋糕时,关于第一次吃到美味的感觉便在我的心里重现了——
我哭了起来。我竟然吃到了它。我第一次吃到了这么好吃而且还可以让人吃得
这么饱的东西。
每次在梦中,当我张着大口小心翼翼地爬向那冒着油的食物时,梦总会以各种各样
的理由结束,它是那么地残忍,总是不断地戏弄我,可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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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与天使(39)
我的手还在发抖,牙齿也在抖,哭声停止了,我便怀着胜利的心情来回忆刚才的一
幕——它从天上掉下来,一落地就对我说:“跟我走吧,你就会吃到比这更好吃比这多一万倍的东西。”我不能理解它的话,我只能记住它的声音。
我不知道它到底是让我吃还是不让我吃,或者是有其他的要求。
存在着的威胁还有:一个身影站在我跟前。我没有把握我那仅剩的力气能把头抬起来,否则我一定会对他说:“求求你,别抢。”
我把力气全花在了右手上,它,慢慢地,紧张地伸向那被未知的阴谋和已知的威胁包围着的食物,是一团食物。“如果它能帮我拿到它们,我会永远地给它做牛做马。”我当时滥用着偶然获得的字和词造句——我又哭了起来,我竟然吃到了它,竟然梦没有把它结束,竟然没有人把它抢走,竟然它没有因为我不懂它的话而不让我吃。
在几天后,我才确信自己不是在梦中,如果是在梦中,那我就会永远地活在梦中,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在几年后我学习使用“恐惧”这一词语时,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一时刻,并小声地试着对自己说:“那时的我很恐惧。”
在很多年后的有一天,我意外地发现我当初的这种恐惧恰好印证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构思的巧妙与合情合理,即如果一个人的奢望被意外地,轻易地满足,那要么是虚幻对他的施舍,要么就是死亡之类的阴谋丢给它的诱饵。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听到她的这句话时,我的回忆也就结束了。我不能确定这句话她说了几遍。
“我不喜欢喝酒,喝酒会使人变得脆弱起来,你要不要酒?”她没有等我回答就说。
“喝饮料吧。”
“我知道你会喝饮料,你看,我已经为你倒了三分之二。”等余下的三分之一被补上后,她用双手递给我。为了不使它洒落出来,我立即喝了一口,是橙汁的味道。
我朝她笑了一下,她把我刚才喝橙汁的样子瞧得一览无余。
“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爱得多了,不象刚进来的时候,像是一块冰雕成的,让人觉得很冷。”
“你这样认为,是因为我的脸上没有笑容吗?”
“是啊,还有你的眼神。”
“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我的身体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温暖的,不信,你可以摸摸啊!”
“你这个人好坏啊!”她脸上的笑含着几分羞涩。“那是什么误会呢?”
“是这样的,有一次呢,我经过一块很大的试衣镜,一侧头,就看见了一张大花脸,是被一些喷在它上面的血弄成的,我忍不住想笑,一笑,它就变得更丑了,像头魔鬼,所以,从那以后,我一般尽量不笑。”
“我听不太懂,那是你的脸吗?怎么会有血在上面?你受伤了?”
“不是,是别人的血喷在上面的,我杀了人,第一次杀人,把学过的技能全忘了,而我们第一次杀人又是不能用枪的,要训练胆量嘛。”
“那时侯你怕吗?”
“我们可以不再谈这个吗?”
“好吧,其实我也挺害怕的,我大概害怕‘杀人’这两个字要远远胜过‘死’这个字。”
“这很好,你就不会因杀人而犯法,这也说明你很善良。”
“可是,那样我就想自杀也不能自杀了,因为没有胆量嘛。”“我开玩笑的,我不应该说那些不吉利的词。”她立即又说,显然,这两句话至少是同时在她的脑袋里想好的。
她又说:“不如我给你说说我的第一次吧。”
我既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我哭了,当时就只是想哭,其他的什么感觉也没有。那客人弄完后,他挺兴奋地对我
说:‘刚才你的身体一直在颤抖,这很好,我很喜欢,这些钱是对你的奖励。’那家伙真有意思,他穿好衣服
刚离开,马上又跑了回来,对我说了一句可笑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吗?他说:‘可以不再做这个这个,’他‘这个’
了半天,才出来下文——我可以帮你啊。”
我没有回答他,我在忙着抖动自己的身体,后来在他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又回想这句
话,但我因答不上“他为什么要帮我”而停止了回想,不过,那额外的小费我还是装进了自己的箱子里,
在装进去之前,我不经意地数了一下,好象有两万左右。后来,也就是在第二次接客的时候,身子就没有抖
了,客人也就没有说那句话,他还是上次的他,人很年轻,长得也帅,还很有钱。哎,你觉得我是在编故事吗?”
“不觉得啊。”
“好啦,不和你说这些了,要不然,你会以为我很痛苦的。”
我又不好说什么了。
“我现在没有什么烦恼,妓女嘛,又不是做家庭主妇,无拘无束的,至于工作,又不像我
以前打工的时候,从早到晚站着身子,吸着肮脏的空气,两条胳膊就在生产线上不停地抓动,常常会忘记
自己是一个人,还以为我就只是两条胳膊。那时侯真的很痛苦,刚刚离开校园,一却都要靠自己,我的人还是
个女孩子,可却要过女人的生活,哪能有什么开心?每次下班后,我便成了个憔悴的老丫头,老了的丫头,
枯燥的脸,爬满小黑纹,一瞧见自己的手,就会想起我老妈,因为它跟她的一模一样了,最要命的是,我
卖命干活所换来的钱,还不够为我的妹妹搭一座桥,而妹妹眼看就要毕业了,如果那时桥还没有搭好,她就
会像我一样掉进河里,是掉进那条横在理想前面的无底河里。
我尝过无法去追求自己曾经的理想的苦,它的味道不好,我一点都不喜欢,可我得继续
嚼着它,不吃就得饿死,既然我已经吃了,而且我又是姐姐,走在了前面,那我就应该把妹妹的那份也吃掉,反正我已经吃了嘛,再多吃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让我妹妹也跟着吃,那岂不是很亏?
我是不是很肉麻?把这些话也说出来,好象我很伟大似的,可是,我需要一个人理解我,我真的很需要!”她哭了起来。终于低着头哭了起来。
“我理解你啊,你看我的眼泪,它们也理解你。”我觉得在这个时候把泪水给她看,是很恰当的。
(两分钟后,她停止了哭)
神情又变得活泼起来。如果我的幻想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