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与天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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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以后我会照顾您,陪着您的。";阿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泪水让
她的眼睛像水晶一样闪亮。
奶奶朝她点了点头,";好丫头,可要难为你了。";
";那是我应该做的。";阿琪说。
奶奶脸上露出了笑容。毕竟,对一个老人来说;孤独比死亡更可怕。
后来,阿琪放弃了上次面试的那个工作,去了市精神病医院。每次她来看我;都
一幅轻松快乐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做着机密实验的科学家——尽管与外面的
世界隔绝,却有种满足和神秘感。
(十)
这个故事结束后,我有了个打算——把这几个故事记下来。
我是很在意5号,因为我觉得他和我有点相似,当我用眼睛朝他看时,他
朝我露出微笑,并说:
“现在轮到我的故事了,不过它很平淡。”
无间之道
(一)
即将换下来的夏日仍不可小看,一从的士里出来,我便领教了它的
厉害。我顾不上擦去额上的汗水,眼睛就被拥挤在街道上的花花绿绿的
男女们吸引住了。这里倒是很有生机的,我也不必再为过去的不快耿耿
魔鬼与天使(14)
于怀了。
一个转弯后便是算不上宏伟但不失高大的校门,穿过它,就等于进入
了另一个世界。于是,我的另一个世界便也开始了它的开创。
当我用陌生的目光去与打量这“另一个世界”时,那宏伟的图书馆早有预谋地将我的视线毫
不温柔地压了回来。我向来喜欢仰着头看天空,但这次,我看到的却不是
天空,而是图书馆的顶层。
我一动不动的,并不仅仅是为它的存在而感到不可思议,也不是为自
己以后可以在它的怀抱里学习而激动,只是,我忽然间觉得,一个人过去
的得与失并不显得多么重要。其实在刚收到这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时,我
就没有看它的简介,尽管我一向认为真正学美术搞艺术的人,无论在哪里
都无所谓,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上一个重点学校,而我的专业成绩和文化
成绩都没能成全我,为此,我失落了好一阵子,还怀疑过自己曾经的选择和
判断。
我情不自禁地走向图书馆,先前那条从图书馆顶部泻下来的看不太清的
横幅现在在我的眼帘里也渐渐清晰起来。
“欢迎新同学在平凡的这里创造自己人生的不平凡。”我读完横幅上的
字,心里油然升起一股雄心壮志。对!我就应该在这里创造自己的不平凡!
那一刻,我离家的惆怅也被一扫而光了,心在不断地往上升,其他的一切都
落在了我的脚下。
“你好,请问你是艺术学院的吗?”一串清凉的声音将我从自己虚构
的高空中拽了下来。她的模样和她的声音一样清凉,那闪闪发光的眼珠,那
轻轻停歇在眼睛上面的纤细眉毛,那小巧的鼻子,那散发着青春魅力的嘴唇,
没有一样不充满诱惑,没有一样不惹人喜爱。
“我是美术专业的,你呢?”我几乎在她准备放弃我的回答时才机械地
说出了这句话,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是表演专业的,我们院的迎新工作人员什么时候来啊?”
她好像没有在意我刚才的失礼,她的脸上也没有通常我们迷住了异性后很
容易就会写在脸上的那种得意的神情;看来她倒不怎么在乎自己的美丽。
“我不太清楚;可能还要等一会儿吧。”
我那双眼睛不知望向哪里才好,如果是望向别出,自然是无礼或者是白
痴的表现,要是望着她,又觉得有点不自在,我的确很缺乏自信;尤其是在漂亮
女生跟前。我只好不时地瞟她几眼。
“别的学院的都来了。”她的语气中带点抱怨,那眉头稍皱,倒是好看
得很,怪不得当年东施会不顾一切地去效颦。
“也许,他们是有事耽搁了,你一个人来的?”我努力让自己显得从容些。
“是啊,你也是吧。”她的眼睛含着笑意。
“我家在本省,比较近,看样子你不是这个省的?”
“浙江。”
“还比较远,是我,我都不敢一个人来。”
“其实我一个人在火车上也挺害怕的,但一下火车后,却突然觉得自己
长大了好多。”她很兴奋地说道。
“坐了多长时间的火车?”
“26个,你不知道,我在车上根本不敢睡,现在来这里又有几个小时
了,但愿在天黑前能把住宿安顿好,不然,我可就要倒在地上睡了。”她说完一
笑;她的语气就像在跟一位老朋友倾诉。我也不再象先前那样没有出息,而是贪婪
地看着她的脸。我想以后自己即使成为了震撼世界的画家,也绝对创造不出可以
与她媲美的艺术品。而我看着看着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难以描述感觉,大概是
想哭的感觉。她是那么的完美,天使一样的可爱,可是,她还是不能逃出人世间
的苦恼,要是她遇到了坏人,而又没有人保护她,那该怎么办?如果她永远没有
痛苦,永远不会被伤害,那该多
好!。
我觉得自己的表情过于夸张了,而她也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我才赶
紧找出一句话接上去。
我小心谨慎地和她一句一句地聊着,努力地给她留个好印象,虽然我知道,
一等我们分开后,她可能很快就会不记得在她的眼里曾出现过我这么一个人。
当接待人员来了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可马上又有点失落,或许,下次她
见到我时会认不出我了,或者,以后我们根本就碰不到面。
每个新生都由一个老生领着报到注册,为了避免长时间的排队,报到的程序
有几种,我和她的程序不同。我从迎新台拿了报名单,见她正在埋头填写,也不知
道该不该同她打了招呼再走,那位负责帮助我的师哥已经走出了几步,我正在犹豫
时,她抬头看见了我,立刻冲我叫道: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的宿舍号是多少?”
我这才高兴地走过去和她交换了姓名和宿舍号,以后我只要按宿舍号找到她的
寝室,叫一叫她的名字,她就会出现在我眼前了。我和她说了句“再见”,便快
活地向那师哥追去。我真是个笨猪,我是应该主动问她的名字的。
她叫韩晶,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像以前听过,走了一会儿后才想起那曾是一个
表演杂技的小女孩的名字,那年她来我的家乡卖艺时在我家借住了一夜,那时我
大约九岁样子,她只有六岁,但她已经会很多高难度的杂技了。她给我的印象只
是勇敢和可爱。
排队的人很多,这些来自各地的学生,有的和同行的人说着家乡话,有的用
很夹生的普通话和陌生的人谈论着,有的干脆和我一样什么也不说,只是蹲着,但
我又意识到这不太好,便和负责我的师哥攀谈起来。
当我穿着军装和新同学站在操场上时,只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你所必须经历的
事情总会经历的,在经历后,它们就存在了你的脑子里,被叫做往事,或者干脆被
你忘掉,但那如沙场征战一样残酷的高考,那等待通知书的急燥与煎熬,那刚到学
校时的新鲜感和一系列琐碎的留给你的疲劳,是不容易忘记的,但那对你又是一种
锻炼,会让你获得成熟。我想,我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以后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呢?
而不久后,这种严格的军训所留给我的感觉又会加入我的往事中,至于会是什
么感觉?——
当首长在台上宣布我们的军训圆满结束后,我的心里是说不出的轻松,我终于
告别了那种一个动作做几十次的枯燥和站军姿的劳累,可当我回想到教官的那句话
后,倒自觉地站好了军姿,
“要知道,让你在火辣的太阳下笔直地站着,而且一点也不能动,这对于一个全身
有着各种可以动的器官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种挑战,甚至是折磨,但我们谁都能做得
到,我们都挺了过来,因为坚强本身就存在于我们的身上,当我们磨掉软弱,磨掉
稚嫩后,坚强便显露了出来。”对,军训留给我的感觉就是紧张劳累枯燥但又激昂,
充实,以及战胜自己后的那种成就感。
军训后的七天长假让我们放松得快散了架,开始我们倒希望假期再长点,但到了
后几天又希望快点上课。这假期里,我脑子里一直缠绕着一个问题,我是该去找韩晶
吗?可是,我很缺乏和女生交往的经验,或许她留给我名字和寝室号码只是出于礼貌。
我最后还是鼓不起勇气,后来在课程表上看到了星期三的法律课我和她一起上,便决
定在那天去找她。
大学里那种流动上课的制度倒很合我的胃口,当下课铃响后,我们就像一群鸭子
一样唧唧喳喳地从这个教室涌向另一个教室,我倒不希望自己在那段时间遇到韩晶,
我害怕在公共场合和女生打招呼。
星期三的早上,我将头发梳了一遍又一遍,换了好几种发型,胡须也第一次尝
到了被刮的滋味,一不小心,刮了条口子,或许那留在刀口上的胡须还幸灾乐祸地笑
过。不过,我也不觉得有多疼。
我坐在教室里的最后一排,这样我就可以从后面一排一排地往前寻找。可突然
又想,如果我发现了她在我的前面,我该怎样同她打招呼?是先说“你好”,还是
直接叫她的名字?如果她一下子想不起我,那我岂不很难堪?要是我太紧张而只能
傻痴痴地看着她,那不闹了笑话?算了,我只要看一看她就行了,如果恰好我同她
迎面碰住了,那就同她打招呼。
我忽然又发现了一个很糟糕的错误!我在最后一排,单从背影去识别她,我能
分辨得出?我也只见过她一面啊!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第一排,但马上又想;
我若是在前面晃头晃脑地往后看,那又有失大雅,而且还会招来那些自信心不足的女
生的厌恶和傲慢男生的鄙夷。
我不禁左右为难,连那早上的刀口现在也调皮起来,令我隐隐作疼,心里便也
失望和无奈起来。
“你是在找我吗?”我身旁那个刚才一直埋着头的女生忽然说道,她仍低着头。
(二)
我不感肯定她是否是在同我说话,但我猛地觉得这声音曾尝过。
“是你,韩晶!”我在侧过脸去的同时兴奋地叫道。我并不是看到她的脸而认出她的,
应该是根据我记忆中关于她的声音和她留给我的感觉而猜出的。她这时已经抬起了头,正望着我
笑。我发觉自己刚才叫的声音太大了,不然现在就不会引来许多人的目光了。
“刚才我从后门进来,看见一个男生正在眯着眼睛往前面张望,我立刻认出是你,心想,你是
不是在找我呢?于是我就坐在了你的身边,你却没有一点反应,仍找得那么投入,我不忍心打搅
你,又怕你那晃来晃去的脸碰住我,所以就干脆埋起了头,后来看你又一脸的失望,便猜你肯
定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你现在找到了吗?”她说话的神态和她那本来就很好看的脸蛋相互将
对方推到了最完美的境界。
“找到了。”我只好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低着头,我总不好把自己的头伸在你脸下
面去看吧,不过,如果我真那样,会引起什么后果?”
“也许我会咳出一口浓痰!”她笑得很开心。
我想说“你的痰也一定很可爱”,但又觉得确实太恶心,说不出口,便作罢。
“假期去哪里玩了?”
“和几个老乡去了省城。”她说,她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
第一节下课后,我们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我那天才领悟到相对论的精妙,那堂课,似乎
只有几分钟而已。
晚上,我躺在床上,觉得事情的发生的方式常常会有点令人捉摸不透,有时,它会那样的
曲折,让两个相互寻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