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奇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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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五个人,围着桌子吃完了晚餐,其中两位,负责在营地图守,那位地质学家负责驾驶直升机,柯克则陪着穆秀珍到火山口去观察。
留在营地的两人,自然不必换上什么装备,但是负责驾驶直升机的地质学家,却也要换上轻型的防热石棉衣。至于穆秀珍和柯克两人,则要穿上重型的石棉衣,那种右棉衣,又笨又重,穿上了之后,犹如深海中水的潜水衣一样。
他们在穿上了石棉衣之后,头上也套上球型头罩,那头罩是尖端立业的结晶,非但能供应压缩氧气,使他们呼吸如常,而且,有无线电对讲仪,使他们能正常的交谈,而在眼睛部分,则有两层一寸厚的耐高热的石英玻璃:不但可以隔热,而且可以观看眼前的情形。
但是他们的手,却可以在石棉衣袖子中,操纵两个石棉衣之外的金属手,那金属手的动作,十分灵活,可以伸长,缩短,拣拾面前的东西,甚至还附有小型的风钻,可以钻下坚硬的岩石来,那时,他们两人看来,就像一个机器人。
穆秀珍望着柯克,想想自己也是那样的情形,她不禁哈哈大笑,道:“有趣,真有趣,但是我们一动也不能动,如何上直升机去?”
地质学家道:“直升机中有特制的传送带,可以伸进屋子来,将你们带到直升机中,然后,你们将被吊在一条一百五十尺长的钢缆上,吊到火山口附近被放下来。”
穆秀珍伸了伸舌头,道:“钢缆如果断了那怎么办?”
柯克笑道:“最好不要去想那些,钢缆断了,固然不得了,我们站在贴近火山口处,如果突然有岩浆喷上来,我们也完了。”
“为什么?石棉衣不是可以耐高热的么?”
“是的,但是它的耐热能力,只是摄氏两千度,一般来说,火山熔岩的温度不止此数,就算耐得住热,岩浆也会将我们凝在火山中,使我们无法离去,在那样的情形下,我们就像是童话中的传说一样,要永远变成一块石头,仁立在火山口了!”
穆秀珍忙道:“你可别吓我!”
柯克笑道:“穆小姐,我不是吓你,那是可能的,因为这火山现在十分之活跃。究竟什么时候会爆发,是谁也不知道的。”
地质学家道:“所以,穆小姐,你还可以考虑退出。”
穆秀珍立时叫道:“岂有此理,当我是胆小鬼么?”!
地质中家道:“好,穆小组既然已决定冒险,那我去准备,你们等我,喂,先将他们两人,用平台送出屋子,等我来接他们!”
地质学家的最后一句话,是向留守的两位科学家讲的,那两人在一个控制台前,按下了一个掣钮,又扳下了一根控制杆,穆秀珍立时觉得地板移动起来,原来地板在向外升去,将她和柯克教授而人,送出了屋子,而地质学家的直升机,也已飞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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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直升机在他们两人的头顶之上飞了一个盘旋,然后停了下来,自直升机的机腹上,两块钢板打开,现出了一个大洞。
而从那大洞之中。两股钢缆垂了下来,钢缆的一端,全有巨人的钩子,当钩子垂到了穆秀珍和柯克两人的胸前的时候,他们便利用机械手的操作,将钩子钩在石梆衣胸前的金属环上,扣紧了扣子,柯克教授道:“行了,你可以将我们吊起来了。”
直升机开始升高,一面升高,一面将钢缆绞上去,转眼之间,他们已被吊上了直升机,而直升机也飞行十分之高了。
向下望去,那几间屋子,如同积木堆出来的一样。
直升机向上升着,越升越高。
穆秀珍知道,普通的直升机不可能作那样高空的飞行,这直升机看来虽然不大,但一定是特殊设计的。终于,直升机飞得比火山更高了!
直升机来到了火山口的上面,约有一百五十尺处,停了下来,由于大量热空气汹涌上升,是以直升机虽然停了下来,但机身却十分不稳定,非但左右倾侧,而且忽上忽下,气流的力气太大,别说人还未曾下去,光是现在,已是十分危险了。
穆秀珍虽然喜欢冒险,但是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毕竟是太渺小了;穆秀珍的心中,也不禁十分骇然,手心已在隐隐冒汗。
她向下看去,火山口的直径足有几百尺,那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而下面,则全是煮沸的火浆,才看了一眼,穆秀珍便目眩心悸!
而就在此时,她已听到了地质学家的的声音:“请检查钩子的扣子是不是坚固,当你们站立在实地上之后,请立即放开扣子。”
“为什么?”穆秀珍不明白。
“直升机停留在火山口,比你们站在火山上更加危险,放下你们之后,直升机便要飞走,直到你们通知,我再来接你们。”
穆秀珍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用机械手检查着扣子,然而,脑和柯克教授一齐道:“行了!”
他们两个字才讲出口,身子便突然向下一沉,因为直升机机腹的两块钢板,已被打开,钢缆的绞盘开始转到,他们一齐向下落去。
他们下落的势力,开始时十分快,但是到了高火山口只有二十尺左右时,便慢了下来,这时候,他们两人,犹如被吊在线上的傀儡一样。
穆秀珍举起了附在机械手上的温度表看了看,离火山口还有二十尺,但是温度的记录已经是摄氏二百十六度,以后,每下降一尺,都有递增。
当越来越接近火火门之际,穆秀珍向下望去,刹那之间。她突然惊惶了起来,吊住她的钢缆,已伸展了一百多尺,是以摇晃不定。而每一次摇晃,穆秀珍都像是会被抛进火山中去一样!
越是接近火山口,熔岩的那种在火山口内滚动的势子,看来便越是令人心惊,穆秀珍不由自主,喘起气来,她想叫:“吊我上去!”
可是她却竟力不从心,叫不出来!
穆秀珍绝不是胆小的人,小时候她和人家捉迷藏,便敢一个人躲在墓坟之旁,有那样惊恐的感觉,那可以说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就在这时,她的身子突然一顿,她已碰到了火山口的岩石了。
同时,她也听到了地质学家的话,道:“选择稳固的立足点!”
随着这句话,穆秀珍的身子,被吊上,落下三次,直到肯定她的立足点是稳定的,地质学家才道:“请解开钢缆的扣子。”
穆秀珍只觉得自己的手有点麻木,但是她还是努力工作着,她看到柯克已将扣子解开了,而就在这时,直升机突然向上升高了好几尺,将钢缆扯直,那一拉,将穆秀珍原来已站稳了的身子,拉得向前一仆,向火山口中,直荡了出去!
穆秀珍的身子突然向火山口中荡了下去,刹那之间,她耳际嗡地一声,几乎什么也不能做,而同时,她听到了骇人之极的两下惊呼声!
那两下惊呼声,一下是柯克发出的,另一下则是地质学家发出来的。穆秀珍在身子荡定之后,向胸前的钧子看去,她不禁全身直冒冷汗!
她钩子自然还钩住在她胸前的石棉花上,要不然她早已跌进火山口去了,但是钩子上的扣子,但在刚才已被她弄开了。
这时,钩子只有寸许钧在金属环上,而她的手,仍然在不断摇晃着,有时,钩子钩得深些,却有时,钩子向外滑来,却还不到半寸。
穆秀珍看到那种情形,像是她的喉际,被人紧紧捏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讲不出,只是发出了一串莫名其妙的声音来!穆秀珍的一生之中,不知曾经经过多少惊风骇浪,但是她却从来也未曾如此惊恐过,她的生命,就系在那钩子之上。
而那钧子,却是随时可以滑脱的。
钩子一滑脱,她将跌进火山口去,被埋葬在几千度高热的火山溶岩之中,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得到她,而她变得不存在了。
穆秀珍因为极度的惊恐,已到了难以讲出一句话来的地步。
而此际,不止是穆秀珍吃惊,连柯克教授,也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由自主地喘着气,穆秀珍的处境,他看得十分清楚,穆秀珍是随时可以跌下火山口去的,此际,没有人可以救得了穆秀珍,只有穆秀珍自己才可以救她,但如果穆秀珍要救她自己的话,她就必需要镇定,极度的镇定!
柯克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始想着如何对穆秀珍讲话,但是尽管他勉力镇定心神,他的声音,听来也是在剧烈地发着抖的。
柯克先叫着驾驶直升机的地质学家的名字,道:“孟斯,你尽一切可能保持直升机的稳定。尽一切可能,穆小姐正在极度的危险之中!”
他立即听到了孟斯的回答,孟斯的声音也在发着抖,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诉我,她怎么了?你知道,如果直升机猛烈地摇晃,我是无法可以控制的。”
柯克已不及口答孟斯的这一个问题,他又叫道:“穆小姐,你听到我的声音么?”穆秀珍是听到他的声音的,不但他的声音,连刚才孟斯的回答,她也听到,可是此际她却无法回答柯克的这一句话。
她的身子在火山口上,晃来晃去,有好几次,防火衣胸前的扣于,和那钩子,只不过相差一分就要滑出来了,穆秀珍只觉得她自己已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之中,她只是发出一连串浓重的呼乎声,然后,她才勉强讲出了一个字,道:“听……”
她连“听到”的“到“字也讲不出来,柯克则已接上了口,道:“穆小姐,你必需镇定,防火衣的一切设备,全是十分妥善的,你必需镇定,控制你的机械手,将扣子扣紧。那你就没有事,慢慢来,不必惊慌,你可以将机械手操纵得很好的!”
柯克的话说得十分缓慢,他一字一字他说着。当穆秀珍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心中略为镇定了一些,她的手开始在防火衣中慢慢地移动。
她突如其来,身子到了火山口的上一面之后,由于极度的惊恐,她的全身,似有一种僵硬麻木之感,以致此际在移动的,仿佛不是她自己的手一样。
等到她的右手,据住了操纵球杆,她的动作,才变得渐渐灵活了些,她也可以有足够的镇定来讲话了,她道:“我……正照着你的话去做了,我……正在做着……”
她转动着球杆,机械手立时灵巧地接近防火衣胸前的扣子。
终于,机械手的“左手”,已然碰到防火衣胸前的扣子了!
但是也就在那最要紧的关头,在火山口中,突然发出了一阵隆隆的声音,岩浆开始向火山上面,涌了上来,火山口的岩浆,并未曾涌出山口自然也沾不到穆秀珍的防热衣上,但是,当岩浆向上涌来之际,一大团强而有力的热空气,却也向上,涌了上来!
那一大团热空气,以极大的力道向上托着,将孟斯驾驶的直升机,托得向上,突然升了起来,钢缆也随之升了上去!
只有再迟十分之一秒就好了!
但是事情偏偏在穆秀珍还未推上活扣的十分之一秒之前发生!
钢缆向上升起,钩子突然滑脱!
穆秀珍和钢缆已分开了!
站在火山口的柯克,不自禁地发出了一下尖呼声,闭上了眼睛,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因为他实在不想看穆秀珍跌下火山口去的悲惨情景!
穆秀珍走了之后,屋子中静了许多。
本来,穆秀珍在楼上哈哈大笑,连楼下也可以听到她的笑声,整幢房子也就充满了热闹欢乐的气氛,但是现在,却使人有冷清清的感觉。
木兰花倒还不觉得怎样,但是安妮却十分深切地感到了这一点,那是穆秀珍离家之后,第二天的晚上,安妮因为耐不住屋中的静寂,是以她来到了花园中,停在喷水池前,可是喷水池中泉水发生的单调的声音,却更令得她有说不出来的惆怅。
安妮叹了一口气,顺手扔了几块面包,给在池中游来游去的金色,她心中在想:秀珍姐才去了一天,就好像已去了二年一样。
而她,却要去整整的三个月!
安妮又扔几块面包进鱼池,心中继续地想着:秀珍姐到美国,是去学习电脑基中知识的,自己如果不想和她分开,也一样可以到美国去的啊!
安妮几乎一整天没有开过口,当她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不禁大是高兴起来,同时,伸手在她自己的额上,重重地打了一下,那是她自己在埋怨自己,为什么早想不到这一点,而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