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三部曲III:三途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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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裁缝在世的时候帮还给过他不少的接济,姬裁缝没有儿子所以把他当儿子看待,只盼他能好好做人,可哪知道他后来竟做起了奴隶贩子的勾当。
不过既然人心肉长那就会有愧疚,虽然他当了奴隶商不过碍于之前姬家的帮助,所以他对乌兰还是有些敬畏的,要不然的话三rì之前他也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罢手。
乌兰当时心中正是不安,于是也没理会那甄有义,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朝树林的方向走去。
甄有义讨了个没趣,便骂了一声,然后往地上吐了口涂抹赶着车进了城,可他一进城肠子都悔青了。
rì出的时候,王的命令已经开始实施。乔子目已经带兵捉拿城中所有怀子的人和家畜,事关王权变动所以自然雷厉风行,全城的兵丁连同户籍官员皆动,仅用了一个时辰就已经将孕妇以及家畜们压到了王城中的广场。
乔子目明白自己做的这事实在为天理所不容,如果方法不对极有可能会导致兵变。毕竟兵丁巨贾家中也有妻儿,可如果不办,最先掉的就是自己的脑袋,所以他需要一个说法,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说法。
在广场上,人和家畜挤在一起,他们的眼中都有恐惧和不解,他们望着高高在上的乔子目,也同样再等待着一个说法。
乔子目的说法早已想好,他在台上大声的对台下的人和家畜们读出了王的旨意。他对它们说:昨夜妖星现世于我城,妖星化作妖魔想屠我生灵。我王圣驾持宝剑除妖,奈何那妖魔狡猾负伤遁走,竟钻入了待产之人的腹中休养生息以待生产!
乔子目讲到了这里,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只见他咽了口涂抹,然后继续喊道:如让此妖随胎降生,那我城数万民众将难逃活命!吾王不忍生灵涂炭,所以老夫只好代替吾王召集城中待产百姓家禽,为了城中百姓,你们的亲属姊妹,请诸位,请开腹验身!!!
乔子目讲完后眼泪已经落了下来,而不出意外的,台下一片轰动,无数的疑问接连而起,大家哭喊着这是为什么,什么妖物这么恐怖?
乔子目大声的回答着,他说这妖怪千年难得一见,王和那妖怪搏斗已经负伤,而如果被那妖怪恢复元气的话,那城中的百姓都会死,所以。
所以请大家牺牲小我保全大我。
千百年来,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无形的契约就是以活命为前提,果不其然,就在乔子目声泪俱下的回答下,有的人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是人的根xìng,是的,毕竟死的不是自家人,毕竟别人的死能换来自己的生。
是的,他们的死难道不是值得的么?
于是,在台下安插好的探子大声的附庸鼓动下,人民妥协了。紧接着,一声呼喊换来了无数声的呼喊,一句口号换来了无数句的口号。人绝望的哭喊和家畜痛苦的嘶鸣也被欢呼和口号淹没。
那一天,数千孕妇和家禽被开膛破肚,那一天,英武的王再次当成圣人被捧上了天。fqxsw。
城中正在饮酒的王打了个哈欠,君王一直未变。
谎言一直未变,正因为这个谎言,广场之上变成了血腥的炼狱。家畜和人的血混合在了一起都是红sè,成了形的胎儿来不及呼喊。血腥刺鼻有的人开始呕吐,而有的人却已经被热血冲迷了眼。
乔子目望着这一切一言不语,可高cháo之后的尴尬,却让他手足无措。
因为杀了这么多的孕妇家畜,可是它们的胎衣之中藏的都是寻常之胎,除了有的是双胞胎双黄蛋外竟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怎么可能?
手里沾满鲜血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而乔子目的心中却已然明镜。
这些人,这些家畜,都杀错了。
但错杀不能说,况且百姓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如若不然…………
“一定是怀有妖胎者跑了!!”乔子目在台上大声的喊道:“这个妖怪太过狡猾,一定是跑了!大家快想想,你们的邻居中有谁家还有怀子的家畜未交或者怀孕的人!快,这是为了我们全城人的xìng命啊!!”
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而有的官员则低下了头,没身份地位的已经都被宰了,能留下的产妇,都是皇亲国戚杀不得的。
也不能说杀不得,起码皇亲国戚家的猪羊都送了出来,乔子目自然知道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
乔子目见台下始终没人言语,终于坐不住了,他心一狠大声喊道:“如果有人举报,吾王赏金百两,并赐爵位一生富贵!”
台下的甄有义坐不住了。
方才他就已经在广场看热闹了,因为今晨之变,鸡飞狗跳的哪还有生意做?其实王城内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毕竟他们家有没孕妇,保不齐他们家明年都不会有不是么?
甄有义在刚才就想起了乌兰,但他并没有说,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乌兰家确实对他有恩,他能有今天,可以说全是仰仗她家。
方才说人心肉长就会有惭愧,这是对的,甄有义心想我绝对不会干那忘恩负义之事,娘的我真是太心善了。
但那是刚才。
就在乔子目做出了官钱许诺后,甄有义心中这才真的动摇了,他心里想到:娘的我心确实太善了,百两黄金那得卖多少年奴隶才能换来?还有那官爵之位,这是拼几辈子都拼不来的啊!
眼下这么容易就有了?不行不行,想想姬裁缝他对我多好,我怎么能这么害他女儿?可姬裁缝长什么样来着?算了记不起来了。他已经死了,对,他是他女儿给气死的。
对,我这么做是为他报仇!对一定是这样,我是讲义气的!
似乎人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借口,甄有义小眼睛不停的转着,仿佛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而就在这时,他被身旁一声叫喊震醒,那大婶满眼金光的叫道:“乔大人!我知道有个怀了野种的女人没在这儿!她是裁缝店的女儿叫姬乌兰!!”
被人抢先了?!甄有义心中猛地一沉,而乔子目见了救命稻草后慌忙询问乌兰的下落,但是那妇女却也不知。
甄有义见机会还未走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道义恩情,慌忙举起了双手沙哑着嗓子喊道:“大人!我在她家住过,我知道她往哪走了!!”
他的叫喊之声十分激动,以至于再次惊飞了那只在啄食血肉的乌鸦。那只乌鸦煽动翅膀腾空而起,从甄有义的头上略过,然后飞出了皇城,北山悬崖边的树上有它的巢穴,它飞回了巢,而乌兰就站在树下。
她本是即将临盆之人,所以上山的路走得异常艰难,这会儿好容易才走到了半山腰的悬崖边,她扶着那棵树喘着粗气,身边的大白狗忽然朝着皇城的方向叫嚷了起来。
乌兰转头望去,只见城中经冒出了滚滚的黑烟,她虽然不知那时城里焚烧尸体所致,但却也明白这事的不寻常。
见此情景,乌兰哪里还敢拖延?于是想尽快前往山顶老庙。可哪料到她刚一转身,忽然腹中一阵剧痛传来,疼得她蹲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坐起了身,想来是因为她怀胎十月今早又费力爬山所致,要说在这冰封的荒山之上诞下胎儿无疑是自杀之举,但乌兰却并未悲伤,只见她皱了皱眉头,然后一边轻轻的揉着肚子,一边慈爱的轻声言语:“孩子,没事,你会活下去的。”
大白狗见主人倒在了地上,便慌忙上前依偎在她的身边为其取暖,而这时,城中的士兵还有自发‘除魔’的百姓已经到了山脚下。
甄有义骑着毛驴,在人群中威风的好像个大将军,他指着那山叫道:“妖妇就在这山上!上啊!咱们抓住她!”
搜山开始了,乌兰的时间越来越少,大白狗开始jǐng惕的叫嚷,它似乎也在催促主人危险降至快些起行。
乌兰咬紧了牙站起了身,为了腹中的胎儿,她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羊水就要破了,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冷风一吹刮刀似的冰冷。
她艰难的朝着山顶走去,而搜山的人群,已经近在崖尺之间。
她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但是命运,却在这里与她开了一个冰冷的玩笑。
就在即将能看到那破庙的时候那群正义的王城百姓已经发现了她。
“妖女在这里!!”一人像发现宝藏似的大声吼叫,那叫声极具感染力,一声尚未平息,更多的声音已经开始响起。
乌兰受到了惊吓,她本能的朝前跑去,却被草丛中钻出的甄有义狠狠的拉住,甄有义一脚踢开了扑上来的大白狗一边气喘吁吁的叫道:“我抓住她了,我抓住她了!”
转眼间,人群迅速集结在了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人群中的乌兰望着那些满目杀意的人,边挣扎边大声的叫道:“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妖女,你差点害了全城的人!”人群分开,乔子目气喘吁吁的走了出来,此刻见到乌兰,他这一颗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
这个最初引发洪流的人,此刻却依然被洪流淹没而只能随波而行,乌兰是他最后的稻草。
就在乌兰还没有琢磨明白‘妖女’这两个字的含义之时,情绪早已被煽动到顶点的百姓们已经开始了咒骂。
“妖女,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女!”
“都是因为她我的女儿才会死的,她是妖怪,她是妖怪!!”
“一定是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魔种!如若不然的话她怎么说不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对,把她的肚子破开!把她的肠子拽出来!”
壮年的男人不住唾骂,上了岁数的妇女骂声中带着哭腔,而他们有不少人都曾是乌兰的邻居。
乌兰死命的挣扎,她含着眼泪叫喊道:“你们怎么了?我,我不是什么妖女,甄有义,你放开我!”
“放开?”甄有义嘿嘿一笑:“乌兰妹子对不住了,我是为了全城人的安危才这么对你的,你身怀妖胎罪无可恕,你可知全城有多少同胞因为你而死?他们以前待你多好,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么?”
是啊,他们以前待你多好。你的愧疚被狗吃了?
围观的百姓们轰然叫好,他们大声的咒骂着乌兰的无义,誓要将其诛杀方解心头之恨,乔子目见时机已到,便圆瞪着眼睛指着乌兰喝道:“妖妇,你勾结妖物怀有妖胎,如不除你天理不容,来呀,给我挖出妖胎扬灰挫骨!”
百姓们再次叫好,而受到了惊吓的乌兰刚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想到她一张口,忽然惨叫了起来,身旁的甄有义浑身一颤,大声的喊道:“坏了!这妖妇要生了!!”
原来,疲惫不堪的乌兰遭受了这般严重的惊吓之后终于坚持不住,她倒在了地上不住的抽搐,腹中的胎儿终于要降生了。
而百姓们见‘妖胎’马上就要降生,顿时惊的浑身颤抖,竟然没人敢上前阻止,毕竟那‘妖怪’是有着屠杀全城的道行,谁知道它会不会忽然发难呢?
乔子目心想不好,于是也顾不得太多,慌忙拔剑上前想砍死乌兰,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忽然远方的树林之中shè出了万点金光!
那金光就好似朝霞一般的耀眼,而被这光覆盖的人们竟都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也动不了。
乔子目心中惊骇异常,他这才发现原来那树林之中还隐藏着高人,而就在这时,乌兰一声惨叫,随后林子中传来了嘤嘤的啼哭声。
妖胎诞生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接下来的这一幕,却让他们更加的想象不到。
只见即将虚脱的乌兰颤抖着抱起了婴儿,脱掉了外套将其裹住,十分慈爱的为其擦拭着小脸儿,大白狗挣扎着跑来为其咬断了脐带。
那男婴十分健壮,大声的哭着,身体四肢,与凡人一般无二!
这就是个寻常的婴儿啊!哪里是什么魔胎?
而就在这时,那林中飘荡起一声佛号,一名行脚僧慢步自树林中走了出来,正是那赠揭语与乌兰的那一位。
那和尚在金光中慢步走入人群,在僵住的百姓们注视下来到了乌兰的身前,他叹了口气,然后双手合十对着乌兰讲道:“和尚还是救不了你,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么?”
乌兰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孩子,虽然她也明白自己坐在血泊之中,血止不住眼看就要活不成了,但母xìng的光辉此时却为她带来了力量。她望了望和尚,含着眼泪对他说:“大师,我明白的,我等不到他父亲,但我相信他总会回来的,我只求你照顾好我的孩子,让他,让他活下去。”
她的嘴唇已经泛白,她说的话大家都听得很清楚,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