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森林-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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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寒假补习的第三天,天气完全冷了下来,大地从这一天起,开始速冻,地面结冰。
在学校晚自习的同学们都把桌子并在一起取暖。
地板被磨得咔咔作响,教学楼里开始怒吼,像是苏醒的猛兽。
我和千钧并在了一起,天宇也凑了过来。我们班男生单数,他被挑了出来。
千钧是热情大方,“来,天宇,坐我这边,别跟这个墨盘子坐在一起。”
千钧偷瞄了我几眼,看我有没有生气?
我,无所谓呀。
“咳咳。”天宇重重地咳了两声,像是咳掉了嗓子半天才说话,“我感冒了。”
我注意到他脸上表达的不舒服,问:“要不要去医务室?”
“关门了。”天宇说话时声带都好像要断了。
“我给你药。”千钧终于插上了一句话。
我向千钧摊手,示意他把药拿来,我知道他葫芦里什么药都没有。
“墨规,你别欺人太甚!”他终于忍不住指着鼻子骂我。
“最近感冒的人好多呀。”我看着千钧,“不过疯子却只有一个。”
千钧揪住我的领子,脸上做出凶恶的表情,“你说什么!”不过傻气盖过了杀气。。
天宇看着我们笑了出来,却咳得更重。
坐在一旁的意林被咳嗽声引过来,“天宇,怎么感冒了?”
“这。。。。。。。”天宇说下半句的时候顿了很久,好像这个句子被切成了两半,另一半他还在找,“不好说。”
“你有必要思考得这么认真吗?”意林看着天宇的呆样笑了。
“是啊,呵呵,咳咳。”天宇还没笑完,又咳了出来,像是笑声沉重的回音。
“不能笑就不要笑,会很难受的。”我带着半同情半责备的意思说。
“你们啊,都是体质弱。嘉佳做了个噩梦,就生病了,今晚请了病假回去。唉,多好哇。”我认为她会可怜嘉佳呢。
“好你个头,你生病啊!”这里只有千钧敢骂她。
意林也不会多还嘴,她喜欢听千钧说话。
我想当月老把他们的红线牵了,可是他们死活不承认,那我没办法。
打闹间,千钧的浅口袋里掉出一块石头,我和千钧又想起了那件事。
早上我和千钧从寝室出发去食堂吃饭,路上千钧被一个小石子滑倒了,腿太长了,摔得屁股生疼。之后便千钧从地上站起来开始骂娘。
他捡起石子刚想扔。
“等一下,这个石头好奇怪。”是我说的。
他又把手收回来,像是摘下什么东西,开始仔细观察这块石头。他这个人有时动作很夸张,当看清楚石子的形状,就吓得扔在了地上。
这块石头是骷髅头的形状,左边的眼眶里还亮着一个小红点,挺灵异的。
我开玩笑地说,“左吉右凶,马上会发生好事。”
结果我们去食堂没吃到早饭。
千钧是一个秉着“民以食为天”的原则的家伙,一直对着块石头怀恨在心,把他揣在口袋里没扔。
都说他动作夸张吧,他又不怕这块石头。
倒是把意林吓一跳。
天宇的表现更出乎我们意料,“你们从哪捡到的。”
”你看过这块石头。”
“维豪把它扔在一个山洞里要我去捡。”天宇说,“我从洞中出来就开始咳嗽。”
“维豪,你认识维豪。”意林花心荡漾,“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这就是牵红线牵不成的原因。 txt小说上传分享
寒眠
学校宿舍有点冷,晚上想洗个脚舒服舒服,可水都是凉的。
“交不起煤气费,还是怎么招!”千钧大吼。
“关键是没煤气。”我斜了他一眼,“你就凑合着洗吧,有点尿热就不错了。洗的意思就是先下水,不管它热不热。”
“你就知道拆字解说。”千钧说不过我,把脚放在水晃了晃,拿出来,擦干水。速度之快,眨眼之间。
他的脚臭了两天了,再不洗全寝室人都会中毒身亡。
“天宇,你不洗可以,再说你也感冒了,早点睡吧。”天宇听我的话,点点头,到上铺睡了。
可之后还是会断断续续的咳几声,像是给时间打逗号。
我们在打铁声中睡着了,不知道是晚上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我睡在下铺,这个寝室除了我,没一个人醒来,都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被单。我像是睡在停尸房。
对面床上的千钧在床板上左扭右扭,像一条鱿鱼,我真想炒了他。
“铃——铃——铃——”
正当我把“鱿鱼”拿上砧板时,寝室里响起了奇怪的铃声。
这很像女孩头上铁发卡坠子碰撞发出的声音,声音清晰得仿佛她就在门外踱步。
“咚,咚,咚”该死的,我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
敲门声响了,我没去开门,谁敢开啊?
不过我还是希望有人醒过来替我去开门。
我看向千钧,那家伙睡得跟死猪一样,还打着呼噜,嘴里像嚼着东西,我猜是梦见汉堡包了。
天宇还在上铺断断续续地咳,但无论咳得多厉害,都没咳醒。
大家的眼睛好像被胶水粘住了。
我以为等一会,敲门声就不会响了,可看这气势,它就快把门敲烂了。
响亮的敲门声没吵醒人,却吵得我无法睡去。
过了一分钟,敲门声停了,门外开始飘来我的名字。
“墨规,墨规,开门。”真的是女孩的声音,这让我想起,嘉佳最喜欢戴有坠子的发卡。
“墨规,开门。”声音细得有些离谱,五线谱五根线变成了一根线。
“哦,来了。”这时我就没想到,女生不可能进男生宿舍。
门锁打开了,“咔嚓”,室外冷,我没穿几件衣服,冻得直哆嗦,看到门外,我更哆嗦了。
嘉佳拿着一把尖刃水果刀,寒光乍现。头上没有带发卡,头发散着,而发卡卡在了刀刃上。
“嘉佳,你,你干什么?”本人畏刀。
“杀你。”嘉佳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我以为她开玩笑,谁知道她将刀一横,朝我胸口刺过来。。。。。。
我一个激灵弹起,被子掉到了地上;像是被我吓到了。我摸摸自己的胸口没伤口,才发现这是我做的一场梦。摸摸头上的细汗,刚才是真的话,我就死了。
这时起床铃声响了,尖锐刺耳,像是谁触发了报警器。寝室里的日光灯,在一段“嗡”声后,突然炸了。
全寝室的人,除了我,都迟了到。 。 想看书来
荆棘
“为什么联欢会不在正式上课的时候开?”千钧控制不了他的大嗓门,本想对着我耳朵说,可声音亮得跟讨厌的电灯泡一样,所有人都看到了,倒是苦了我的耳朵。
“我快聋了。”我掏了掏耳朵,耳屎都被他震了出来。
“聋的好,谁叫你不叫醒我。”
“你睡得跟死猪一样还好意思说。”我摆出一副认为他不可理喻的架势,我知道这最能惹他生气。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打死你。”
“你来呀。”我把脸伸给他,我知道很危险,我已经做好被他打一巴掌的准备了。
他刚下定决心要打,我看见天宇来了,我就知道救星来了。
“天宇,好些没。”我躲过千钧的巴掌来到天宇面前。
“好小子,你敢躲。”他转身一看天宇来了,收了凶神恶煞的架势,“看在天宇的面子上,我饶了你。”
我们之所以穿上伪装,是因为天宇长得太天真无害了,不想去破坏他心中的美好世界。这也是我们做过的最大的一件好事。
“嗯,好多了。”天宇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酒窝,说话声又恢复了稚气未脱,跟千钧的声音一比,简直就是丝绸与抹布嘛。
“天宇,联欢会你报了什么节目没有?”我好奇地问,天宇有什么特长我都不知道呢。
“表演扔飞镖,百发百中哦。”说完天宇跟我示范了动作。
“怪不得每次考试作弊传得这么好。”这是千钧吐槽。
“为什么想去练飞镖?”我一本正经地问。
“因为,有想保护的人。”天宇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他太没戒心了,早晚吃大亏。不过我和千钧会保护他的。
我回头看着千钧说,“我说,昭君啊,你姐意林好像也有节目耶。”
“是唱歌,我知道。”千钧和意林是同月同日生,互相知道后就拜了姐弟。
“还有,墨规我告诉你,不要叫我昭君,你小心我一巴掌拍死你。”千钧说得咬牙切齿,青筋暴起,画面*。
天宇他还是喜欢靠在我这边,因为我看上去也很无害啊,物以类聚嘛。
“还好学校有教养,下午彩排,给我们放假。”下课时,千钧听到小道消息,满满地伸了个懒腰,像一头熊刚醒过来(我不想把他比喻成雄狮,所以改用一个“熊”字)。
“我们去看书画作品展览吧。”天宇兴奋地说,他喜欢画画,可是家里不许让他学,所以只能看别人的画解馋。
“好啊,走。”千钧手肘套住天宇的脖子,说说笑笑,走走停停。我无所谓啊。
来到展览的地方,天宇只说一句话,表明此行目的,“我们找维豪画的画吧。”
我想天宇和维豪可能就是这么认识的,天宇喜欢维豪的画。
维豪的画我们不用找就已经知道在哪了。它被人团团围住,画和他人一样,无比孤傲,那个位置只有他的一幅。
画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消失森林》,虽说是森林,画上却是一大片的荆棘,一片叶子都没有。
墨绿色的荆棘在画上盘旋,仿佛不停地在生长。长长的刺,就要将画面刺破,钻入人的皮肤。画面没有太多的光亮,仿佛正处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但观画者都有一个疑问,像画取的名字一样,森林哪去了?
许多人站在画前,几分钟没有动,像周身都充满了荆棘,移动便疼痛难忍。
我是知道画画的,没事也送天宇几幅,但天宇还是喜欢维豪的画,我还有些生闷气。
今天看到维豪的画,我认了,我比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至于千钧这种脑细胞和艺术细胞一样缺乏的人,完全不懂画中的意境,点点天宇肩膀说,“没什么好看的,走吧,去看我姐排练。”
我只能说他,呆子一个。 。。
蛇舞
意林彩排穿的衣服差点瞎了我的双眼,太耀眼了。
千钧站在一旁,张大嘴巴,像是要将意林啃一大口。
天宇倒不觉得怎么样,他只是傻傻地问:“意林姐,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她这时候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意林报的歌曲是蔡依林的《舞娘》,可她好像误解舞娘的意思了,她现在穿得好像个舞女。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意林的声音像是一种毒品,我和千钧上瘾了。
蔡依林的舞步本来就很摄魂,在加上意林长相身材又不差,把我弄得头晕眼花,把千钧弄得摇头晃脑。按男人的角度说,她*了。
可天宇和我们表现不同,仿佛在看技艺高超的杂耍。嘴角微笑,不露酒窝,一边叫好,一边吃零食。
音乐停了,我和千钧还在晃,脚下装了软弹簧,怎么站都站不稳。
“意林姐,跳得真棒。”现在也只有天宇能走上前夸奖她。
“那是!”意林看看我们俩,调侃道,“怎么样,好看吧。”
“何止好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我说,“刚才千钧还在下面说,要把你带回家。”
“我哪里说了!”千钧吼我,脸上一阵红,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
“不要迷恋姐,姐会让你喷鼻血。”意林还是像大姐大的模样。
“切,鬼扯。”千钧红的脸,扭到一边。
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句,“啊!”
吓得千钧脸上的血色瞬间全部退下去,意林吓得身子一晃,抓紧千钧的一角。我转过头一看,天宇的身后,一大群人向四周逃窜。
“蛇!有蛇!”羊群里出现了一只狼,尖叫声随处都有,就是没看见蛇。
我们四个人站在原地,我问,“蛇,在哪?”我又四下看看,还是没发现。
这时意林已躲在千钧的身后,千钧下意识地护着。
天宇不知何时摸出一只飞镖,他盯着一处,轻轻地对我示意,“瞧,在那。”
我一瞧,吓一跳,是三角头型的毒蛇,通体乌黑。正张着獠牙,警告周围的人。
天宇凝神瞄准它,脸上的神情却像变了一个人。我看着天宇的样子,前所未有地觉得他很可怕,好像他掌管着生命的生死,他给予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