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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怪谈社·女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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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这张纸我回到六楼,意外地发现秦尧不见了,惊惶失措中我测出了〃给〃字的含义。〃纟〃是〃绝而未绝〃,〃合〃是不完整的命字,合在一起就是〃残命未绝〃。   

  他在之前就已经预测到我要做的事,更清楚地了解到即使我在冲动下对他下了狠手,他却仍能够〃残命未绝〃吗?   

  一时间,万念俱灰的感觉包围了我,我认为秦尧的存在是命运对我曾经的错误所进行的残酷惩罚,它要让不敢承担责任的我终日生活在痛苦和悔恨中,终生得不到解脱。   

  我握着那张纸,走到窗前,想起那个因我一时的贪念而被失手杀死的女孩,想起平时对我温和亲切的周姐,以及秦尧那双看穿我一切心思的眼睛,这个世界于我而言,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我拉开窗,纵身跳了下去。   

  7。 生与死   

  不能动、不能看、不能说……   

  我的世界沉入无尽的黑暗中,除了呼吸和聆听,我失去了一切机能。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我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知觉,没有痛苦,没有欲望。   

  我可以听到周围的声音,却不能做出任何表示。我只能这样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不知身在何处。此时,我又想起秦尧最后给我的那个测问,〃给〃,原来〃残命不绝〃的人是我!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传来护士轻轻的询问声:〃你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的朋友。〃这个声音温和平静,熟悉得令我毛骨悚然。   

  〃时间不能太久,已经过探视时间了。〃护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好的。〃   

  门被轻轻地推开,又被轻轻地合拢。   

  〃谁?〃我在心里这样问道。   

  没有人回答。         

※虹※桥※书※吧※BOOK。※  

第30节:六条(1)         

  六条   

  文/小妖尤尤   

  1。 牌桌人生   

  米洛把五千块钱拍在桌子上,瞪着眼睛,鼻孔一张一张的,看来我是真的把他惹急了。   

  米洛大声对我吼道:〃这五千块给你,你就用这个赌,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这还不成?〃   

  〃不成,我从不赌钱。〃我说。在赌钱这件事情上,我有着宁死不屈的原则,如果在死亡和赌博这两件事上选择的话,我会选择死。   

  不过,米洛是我的大客户方的市场总监,这次旅行,就是我带着客户方的三个主要负责人出来的,我的工作是安排他们的行程,给他们埋单,然后发挥我天真可爱的本性,让他们开心而归。   

  他们跟我很熟,因为工作关系大家成了朋友,就算是这样,毕竟也是客户,得罪不得。我们订了明天中午的返程机票,于是米洛提议晚上打通宵麻将,可我执意不肯,无论如何也不肯,坚贞不屈,软硬不吃,于是米洛的鼻孔就变得一张一张的了。   

  〃我可以当牌架子。〃我说,目光坚定,这是我退让的最后底线。米洛熟悉我的这种目光,在公司双方谈项目费用的时候,只要我露出这种目光,米洛就知道这已经到了我的底线了。   

  终于,米洛松下肩膀,叹口气,说道:〃好吧,真服了你!〃   

  我手忙脚乱地摆着麻将,上下两排,可还是跟不上他们的速度。米洛第一个摆好,点上一根烟,于是宾馆的房间就有了仙境的感觉,这种场景似曾相识。米洛一脸严肃,电视机里正播着我设计的广告,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我突然紧张起来,心口莫名地疼。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从坐上这张牌桌的那一刻起,米洛就不是米洛了,芮锐不是芮锐,刘皓也不是刘皓了,每个人都似是而非。明明知道彼此相识,却从内心深处感到浓浓的陌生和恐惧,这种感觉,要怎样形容呢?我记得有一次,闺中密友小如请我去高档洗浴中心洗澡,那是我第一次去公共浴池洗澡,当我和小如赤裸相对的那一刻,我感到小如不是小如,我不是我。   

  宾馆电话嘟嘟地尖叫起来,芮锐起身接电话,然后不耐烦地说:〃不需要!〃芮锐最讨厌那种女人。   

  芮锐回到牌桌,牌已经摆好了,四四方方,像个密不透风的围城,每个人都是骰子,掉进去就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打麻将是米洛他们公司的潜规则,几乎成为他们企业文化的一部分,据说米洛最背的时候,一晚上输了三万。   

  〃牌桌上,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   

  这是米洛他们老板的信条,也是我父母的信条。当然,我父母不是米洛的老板。   

  小赌怡情,父母喜欢小赌,输赢都在五十元以内。爸爸常说,以后若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的话,只要让他跟我父母打八圈麻将,就一定能让他现出原形。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爸爸的话恶狠狠的,大概是不希望宝贝女儿成为别人的人吧?   

  牌桌,就是人生,输输赢赢,变幻莫测,每个人都卸下伪装,变得赤裸裸。   

  2。 诡异的六条   

  其实我很小就会打麻将,对于麻将,我基本上算是无师自通。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以怎样的方式,总之我就会了,会得莫名其妙。   

  不过,自从十岁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麻将,并且,我从来不以任何方式赌钱。   

  〃六条!〃米洛〃啪〃地把牌推进中央,我想了想,既然是牌架子,还是不要和牌了,上上一局刘皓出六条,上局芮锐出六条,我都没和,因此,米洛出六条出得很放心。   

  〃和了!〃不是我说的,是电视上一个女人说的,不过那个声音跟我很像。还不待我解释,米洛已经把自己的牌推倒了,于是我也只好亮出牌,说:〃我确实和了。〃   

  很显然,米洛不高兴,米洛以为我在故意整他,别人出六条我不和,一到他我就和。还好,我是牌架子,输赢不算钱。   

  我看了看电视,电视上的女人也看了看我。   

  米洛拿起遥控关了电视,于是那个女人就被囚禁在电视里,可我还是觉得,她正透过黑黑的屏幕,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小孙很会打嘛!〃芮锐笑着,脸上有两个酒窝。我手心里冒着汗,忐忑不安地说:〃下次我不和了,否则你们玩得没意思了!〃   

  〃知道就好!〃米洛气呼呼地说。米洛在牌桌以外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很绅士,也没有领导架子,怎么一到牌桌上就变了?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怎么一到牌桌上,就变了呢?〃   

  这句话,似曾相识。   

  我也点了一支烟,于是整个房间的上空,灰压压地缭绕了一层妖气。我思绪纷乱,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或许前世的某个瞬间,也是这样的灰压压的房间,整个屋子的人都赌红了眼。   

  米洛已经输了四千五,他始终沉默着,每摸一张牌,都紧张地用拇指摸一下,似乎想像盲人一样摸出这张牌的谜底,似乎牌经过这么一摸,就能变成他希望的牌似的。我爸爸也喜欢这样摸牌,对此我十分不理解,直接看牌面不是更简单更迅速么?   

  〃六条!〃米洛小心地把牌扔到牌堆里。刘皓大叫:〃哈哈!又和了!〃刘皓已经连续做了三把庄家,因此米洛和芮锐都有些气急败坏。   

  〃妈的!今儿晚上跟六条有仇!下把死活不扔六条了!〃米洛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这是我认识米洛以来,第一次听他骂人。   

  米洛红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某处。四双手在洗牌,我的眼睛有了片刻的恍惚,我看到一个女人的手也在其中,却不是我的,我没有涂红指甲。然而再定睛一看,那双手又没有了,我摆牌越来越迅速,我心口越来越疼。   

  3。 女人的手   

  这是最常见的麻将牌,牌的背面是晶莹剔透的翠绿,这种牌,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很流行了。我小时候的某一年,爸爸迷上了赌博,每天放学,我家里都烟雾缭绕,一屋子的人,四个人赌,其他人观战,每个人都抽烟。我就是在这样哗哗啦啦的洗牌声里吃饭、写作业、睡觉,梦里也在哗啦啦。         

◇欢◇迎访◇问◇BOOK。◇  

第31节:六条(2)         

  有时候爸爸会把我抱到他的腿上,让我替他摸牌,因为一般我摸的牌,都是爸爸需要的好牌。如果因为我摸的牌而让爸爸赢了,他会很大方地给我多出平时十倍的零用钱。   

  妈妈也常坐在爸爸身边观看,偶尔爸爸去洗手间的时候,她会替他打一把,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赞同爸爸赌博。只因为管不了,所以只好顺着他。   

  妈妈一直是个有思想的家庭主妇,起初爸爸迷恋上打麻将的时候,彻夜彻夜地在朋友家的地下室里赌,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也不回家,整个人都被耗成了魔鬼。妈妈去叫、去骂、去掀他们的牌桌,只会招来爸爸的耳光以及变本加厉的不回家。   

  后来妈妈似乎也想通了,认命了,干脆让他们到我家客厅里赌,还供应茶水和简单的饭菜。这样的话,爸爸起码在家里,起码饮食正常,起码在妈妈的视线内,起码不会因为赌博而做出过分的事情,比如像电视里常演的那样,连房子和妻儿都赌上。   

  这一把,我又早早地听牌了,还是和六条。   

  〃不会又有人和六条吧?〃米洛手里握着一张六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刘皓露出神秘的笑容,似乎在暗示米洛他就是和六条。而芮锐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饮水机,若无其事地说道:〃让服务员再送一桶水。〃   

  〃奶奶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他把六条甩了出去。我自然不会叫和,我是牌架子。我起身说:〃我打电话叫水。〃   

  我站起,袖子碰了牌,我的牌呼啦啦地亮了出来。   

  〃啊呀!原来是小孙和六条,还是清一色!〃刘皓哈哈大笑,〃小孙手气不错呢,如果不是牌架子,你今天就把我们赢惨了!〃   

  我脸色苍白,我的袖子只碰倒了边上的两张牌,其他的牌不是我推倒的,是一双手。   

  一双女人的手。   

  一双涂着红指甲的女人的手。   

  似乎那个女人,就只有一双手。   

  〃都十二点了,要不大家睡吧……〃我小声说,那双手刺激了内心深处某根神经纤维,让我战栗不已。   

  〃不行!才十二点而已,说了要通宵的!〃米洛的嗓子被烟熏沙哑了,〃我一定要翻本!〃他已经输了一万了,他自始至终就没有和过。   

  我打电话跟服务员要了水,舒展了一下腰肢,打开电视。我期望电视里嘈杂的声音能消除我内心的恐惧,此刻我需要来自外界的声音。   

  估计是循环播放的影片,打开电视的时候,首先出现的是那个和我声音相似的女人的声音,〃和了!〃,然后图像显现出来,那个女人抬起头,透过屏幕望着我,似乎她一直就等在那个黑黑的电视屏幕里,等待我再次打开,等待和我的第二次对视。她的外貌很妖娆,手上涂着血红色的指甲油。   

  我颤抖着关了电视,回到牌桌上。   

  4。 第五个人   

  有一阵子,我爸爸老是输,输了就逼着妈妈拿出存折。妈妈在一次次拿出存折以后,终于再也不肯拿了。妈妈说,那是家里最后的积蓄了,那是一家人能够继续活下去的基础。   

  爸爸红着眼,面目狰狞,〃不给是吧?不给是吧?不给我就到外面借!借不到就去抢!〃说完这句话后,爸爸掀翻了牌桌,之后半个月没有回来。妈妈四处打听爸爸他们赌博的据点,可是知道的人谁也不肯说。爸爸放了狠话,要是让他知道谁说了,他就砍谁。   

  爸爸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人,当年妈妈就是看上爸爸这一点才嫁给他的,因为妈妈一家都是胆小怕事的本分人,妈妈渴望被一个强硬的男人保护。可是,没想到这种强硬落到了妈妈自己头上,于是妈妈整天以泪洗面。   

  我看不得妈妈哭,妈妈哭,我也跟着哭。我一哭,妈妈就哭得更凶了。         

◇欢◇迎访◇问◇BOOK。◇  

第32节:六条(3)         

  门铃响了,是服务员,男的。   

  服务员穿着合体的制服,微笑着跟我们打招呼。那时候我正好又听牌,还是和六条,这恐怖的六条!   

  谁也没有心思看那服务员一眼,服务员自己换好了水,微笑着站在我身边,用训练有素的声音说道:〃您好,水换好了,一会儿热了就可以喝了。〃   

  没人理他。米洛气急败坏甚至有些恶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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