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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恐怖的人狼城II法国篇-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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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卢希安先生的尸体还在那里,该怎么办?”
  东侧走廊的丁字形走道附近,因为墙上油灯已灭,如今正被浓浓黑暗笼罩。
  “可以的话,我希望在警察来之前,都不要移动尸体。施莱谢尔伯爵或许不能谅解,但在警方鉴识前,现场应该要保持原样。”
  我们朝那里走去。
  “人狼应该不可能再附到那具尸体上吧?”我的声音因恐惧而有点沙哑。
  “我没听说过他会附在同一具尸体上两次……我们还是去确认一下好了。”萨鲁蒙点点头。
  我们前往置物室,走进被撞坏的门,用两盏油灯照亮漆黑的室内。透过第二道门,看向里面那间房间。我总觉得有更深的黑暗盘踞其中,但房内的状况——包括尸体与血泊——就与我们最后离开时一模一样。
  “应该没问题。”萨鲁蒙环视一下室内后说。
  “我们出去吧!”我觉得很不舒服。虽然尸体已被毛毯盖住,但仍看得见地上的黑色血渍。
  “嗯。”萨鲁蒙转身走向出口,自言自语,“这具尸体应该是被人狼弃置的没错。”
  “怎么办?要上去一楼吗?”
  “这个嘛……”萨鲁蒙喃喃,用下巴指了指面前酒窖的门,“在上去之前,还是再检查一下好了。你检查酒窖,我去看楼梯旁的仓库。我记得古斯塔夫之前好像说过灯油放在那里,我去拿一点过来。”
  “知道了。”
  我看着萨鲁蒙从中央走廊左转后,便将手放在酒窖的门把上。这扇门与对面的置物室一样,都是一扇坚固的木门。门没上锁,虽然铰链干干作响,但很轻易就被推开了。数列葡萄酒架从门口一直堆到里面,墙边也全排满葡萄酒。酒架与门平行,所以我没办法看到里面。
  “夏利斯夫人?”我把油灯举到头上,出声问——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沿右侧墙壁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这里冷到连我呼出的气都会变成白色雾气。我将一、两瓶贴着老旧标签的葡萄酒拿出来看看,但都是我不知道的品牌,年代大概有两百年以上。结果,酒窖里没有人。我绕到最里面的酒架旁,发现西侧墙上有另一扇木门,里面似乎是另一间用来存放更高级的葡萄酒的酒窖。我握住门上的圆形门把——这是一个金属门把,表面已生锈——但这扇门是锁上的。我只好等一下再去问问伯爵或古斯塔夫有没有钥匙。我在酒窖里又察看了一会儿后,准备离开这里,然而——
  耳边突然听到有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我手中的油灯同时也被打落,掉在地上碎裂的油灯在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却又随即熄灭。就在同一时间,我的腹部被某人用力踢了一脚,下巴也重重挨了一拳。我毫无反抗余地,身体直接往后弹出去。
  我根本无暇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见玻璃撞击、碎裂的巨响。最里面的酒架倒下,撞到我的肩膀。这是凶手干的好事。一阵剧痛令我再次倒在地上,而一瓶瓶的葡萄酒就这么砸落在我身上。幸好酒架上端因为抵到墙壁,而斜斜地停住,没有整个倒下压在我身上。
  突如其来的袭击、剧痛,以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我陷入恐慌,我的头像爆炸了似地,因恐惧而无法做任何判断。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尖叫,只是拼了命地想从架子缝隙中爬出去。就在我沿着西侧墙壁朝出口前进时,原本固定在这面墙上的酒架也倒了下来。整个酒架的重量压在我上半身,坚硬的酒瓶不断从酒架上滑落,砸向我的头部与背上,我只是凭本能往前爬。这个倒下的酒架又撞到房间中央的另一个酒架,我拼命在地上爬,用手拨开碎酒瓶,流出的葡萄酒浸湿了地板。总之,我向着自走廊射入的微弱灯光,奋力地往门口爬。
  然而,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突然间,有人朝我肩膀下方用力踢了一脚。猛烈的痛楚让我几乎无法呼吸。那个人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试图压我的头去撞击地面。我用双手撑住地板,死命抵抗。对方的力量非常大,由于四周一片漆黑,我心中的恐惧也随之倍增。
  袭击我的人跨坐在我背上,开始紧勒我的喉咙。压在我身上的身体非常沉重,虽然看不到攻击我的人是谁,但我可以感觉得出他的身形应该很高大,至少不是之前袭击我的矮小老人。透过他使尽力气的双手,我能感受到这个人对我的憎恨与杀意。
  ——救命!
  袭击者粗壮的手指毫不留情地陷入我的喉咙。我无法呼吸,血管被挤压,血液无法流通。我的心脏好像快裂开了。脸好烫。完全无法出声。我拼命挣扎,摇晃身体,努力将手指伸到他的手指下面,想让对方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松开,却不敌对方强大的力气。
  我的眼前闪烁着光芒,眼中充满泪水,令人不快的邪恶光芒在黑暗中闪烁。我的肺部在喘息,全身细胞都在索求着氧气。袭击者非常心狠手辣,连我颈部的骨头都发出了声音。
  ……我的意识愈来愈远……萝丝……你的脸庞模糊地浮现在我脑海。
  ……好难过……我不要……我要死了吗……我会在这座城里变成一具丑陋的尸体吗……怎么会……骗人……住手……好痛苦……不能呼吸……我不行了……我的身体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了……我甚至没有力气抵抗了。我的灵魂已快放弃求生意志……
  然而——
  神哪!神还没遗弃我!祂命令我:“活下去!”
  在我濒临死亡的那一瞬间,有人来救我了!
  “谁?喂!你在做什么?”
  在那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暗尽头,传来某人一阵怒斥。原本紧勒住我脖子的手忽然放松。
  得救了!空气一股脑地流进我的气管。我的肺部膨胀到最大,血液也像浊流般慢慢流入头部。
  我眼泛泪光,一边摸着脖子,一边尽情呼吸,激烈喘气。我的头好昏,下巴好痛,心脏剧烈跳动,脉搏在耳朵深处清晰地咚咚作响。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住手!你、你要做什么?”
  等我回过神来,只听见某人发出了一声哀嚎。是一个男人!
  我听见两个东西互相激烈撞击的声音。我翻过身,用充满泪水的眼睛望向门口。
  眼前的景象是扭曲的。焦点没有办法聚集。走廊右边墙上的油灯微微照亮门口。拱形房门在黑暗中朦胧浮现。在门的前面,有两个巨大的黑影扭打成一园。那景象看来很遥远,其实近在身边。
  那是一场激烈的打斗。就像两只赌上性命的野兽。两人抱在一起,倒在地上互殴,勒住对方的脖子,伸长手臂想抓住什么武器。他们左右滚动,身体与头不时撞到酒架或墙壁。他们时而像野兽般低吼,时而又发出哀嚎,拼了命想打倒对方。
  那场生死决斗似乎持续了很久,但那只是我的错觉。最后,是将对方压在下面的人获得胜利。那家伙大概是刚才袭击我的人。他拿起酒瓶或棍棒之类的东西,不断敲打被他压制在下的那个人的头部。我听见了败者的哀鸣,充满苦痛的濒死呼喊,乞求对方饶命的叫唤!
  喀!喀!喀!
  那人手中的凶器将一个人慢慢杀死的悲惨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快来人啊!救命啊!他快被杀死了!”
  我用一只手按着疼痛的喉咙,奋力放声大叫,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但我仍使尽全力呼救。
  败者发出临死前的呻吟,不断挥动双手双脚。
  那个人——我想应该就是袭击我的人——最后毫不留情地用凶器朝对方头部重重一击。我听见类似陶瓷破碎的声音。被压制在下方的人,手脚都瘫软了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袭击者将凶器一扔,随即站了起来。
  “——站、站住!”
  我用尽全身力量攀附在墙上,椎心的痛楚窜遍全身,我的眼睛看不清楚,喉咙像有火在燃烧,关节松弛,肌肉却纠结在一起。往前跨出的那一只脚自膝盖处瘫了下去,于是我横倒在地,滚了一圈,撞到腹侧与背部。我的眼睛——仿佛覆着一层透明薄膜——一直盯着那名可恨的袭击者。所有事情都是在一瞬间发生,但在我眼里却像慢动作一样鲜明。那家伙对倒在地上的我瞥了一眼,转身朝走廊迅速地跑走。在上下颠倒的景象中,那家伙是往右边逃走的。
  我的身体撞到那男人的尸体,停止了滚动。
  “站住!你要去哪里?’
  我大声喊叫,呻吟,再度试着站起,我的理性已完全消失,步履蹒跚地前进,最后又在门口倒下。我探出头,望向走廊。袭击者往左边逃逸。往东侧走廊的方向!
  丁字形通道那边一片漆黑,那家伙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但远去的脚步声仍很清晰。
  “谁?你是谁?站住啊!可恶!”
  我抓住门,站了起来,拖着疼痛无比的脚,不顾一切地追向那家伙。我的理智已被激动与愤怒驱散,忘了对方可能会再度攻击我。
  “喂!有人吗?”
  我充满痛苦的声音,深深刺进自己的意识中。
  “——怎么了?罗兰德”
  当我抵达丁字形通道的瞬间,萨鲁蒙便从东侧走廊的北边跑了过来。他原本在那边检查仓库,应该是听到声音才过来。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他手里的油灯让我感到非常刺眼。
  “是那家伙!我被那家伙袭击了!是人狼!他往这边逃了!”
  听着我疯狂的喊叫,他立刻明白发生什么事。
  “楼梯!”
  萨鲁蒙怒吼一声跑向我,用肩膀支撑我的身体,使我不致因膝盖无力而倒下,然后我们两人拼命地往楼梯跑去。但在我们抵达楼梯之前,耳边就听见有人从楼上跑下来的脚步声,而且脚步声不止一人!我的心在瞬间冻结了。不会是人狼吧!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是谬拉!没隔多久,油灯发出的红色火光便从楼梯上方照亮楼梯口。从楼上下来的他们正好在这里遇到我们。谬拉后面是古斯塔夫。
  “喂!刚刚有没有人从这里上去?”萨鲁蒙发狂似地怒吼。
  谬拉与古斯塔夫看着我们的眼里充满惊讶。
  “你怎么了?罗兰德!”谬拉激动地问。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这不重要!罗兰德又被攻击了!那家伙往楼上逃走了!”萨鲁蒙怒气冲冲地大声说,并将我交给古斯塔夫,迅速脱掉外衣,只剩一件衬衫。
  “你在说什么?我们刚才下楼时,根本没看到有人上楼啊!”谬拉激动地摇头。
  “骗人!”
  “不。是真的,萨鲁蒙先生。”古斯塔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那就奇怪了!”萨鲁蒙焦急地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那家伙应该从酒窖逃到这里了!难道凶手躲在这里面?”话才说完,他就推开古斯塔夫,打开一旁的门。
  那是一间收纳扫除用具的小房间,一眼就能看尽。里面有个肮脏的架子,收着拖把、扫把、水桶、抹布等杂物——里面空无一人。
  “可恶!”萨鲁蒙咒骂一声,接着又往楼上跑去,将挂在楼梯转角墙壁上的挂毯用力扯下。当然,挂毯后面只有脏污的石墙。他用短剑的剑柄敲打石墙表面,确认有没有会动的石头,但这种行为打一开始就是白费力气。他回到我们身边,眼睛燃烧愤怒的火焰,铁青着脸怒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无法回答。我靠着古斯塔夫的肩膀,头很晕,喉咙和身体其他地方的伤也相当痛。
  “那家伙消失了!”萨鲁蒙全身充满怒气与不甘,大吼,“又被他逃走了!可恶的家伙,到底躲在哪里?”
  这是魔法!那家伙要不就是在空气中消失,要不就是穿过走廊厚重的墙壁,逃去别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我们再次被人狼恶魔般的力量打败!
  楼梯旁这条东侧走廊,大约只有两公尺宽,长度则不到二十公尺,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天花板很低,而且是一直线,没有能藏身的地方。萨鲁蒙当时位在走廊北侧,而谬拉与古斯塔夫则是从位在南侧的楼梯口下来。走廊的尽头是一道被铅封住的铁门。
  另一方面,我就在与这条走廊呈直角的中央走廊上。也就是说,杀人犯在二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里,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那家伙可以自由隐形吗?
  我感到一阵茫然,脑袋一片空白。
  “罗兰德。你是说,攻击你的人在这条走廊突然消失?”谬拉的语气带点愤怒与半信半疑。
  “只有这个可能!”我口沬横飞地说。
  “怎么可能!你自己看看!这条走廊是一直线,而我们与萨鲁蒙又在走廊两端,不是吗?如果凶手被你追到这里来,不就等于瓮中之鳖?”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心想,会不会是墙壁、地板或天花板上有类似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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