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II法国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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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你这么一说,我少了许多良心上的苛责。亚兰不但是我最爱的妻子的哥哥,更是我最信赖的人。”伯爵优雅地点点头,以眼神向坐在莱因哈特旁边的卢希安表达谢意。
卢希安立刻对伯爵回以微笑。
伯爵的视线再度回到我们身上,“现在,该请各位尝尝我们厨师的手艺了,但我们还有一个问题还没解决。我想先解决这个问题。”他静静地将锐利的视线移到我脸上,他的高地德语带了点法国腔,“你是罗兰德·凯尔肯律师吧!我要为你遭遇的不幸意外致上我的同情。方才亚兰已将你遇到的事告诉我了,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其中原委,但看到你的样子,我能知道你的确遇到了不幸。我要以城主的身份向你表达最深的歉意。我已命令古斯塔夫再次巡视城堡内部,确认门窗是否关紧、是否有可疑分子侵入。请你不要因此介怀。”
“非常感谢你。我个人不要紧,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认为还是做好万全戒备比较好。”我回答。
伯爵就像巴尔扎克的小说《贝蒂表妹》里的尤洛男爵一样,郑重地向我们阐述自己的想法。
“坦白说,我不太相信罗兰德先生您遇到的事。这座城里没有什么奇怪的老人,但这座古城确实有许多传说与神秘的谣传,发生再怎么不可思议的事都不足为奇。我想,或许是城中的幽灵们从长眠中苏醒,向亲爱的各位打声招呼吧!”
摩斯与谬拉对伯爵的玩笑发出阿谀的笑声,这令我感到十分不悦。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被幽灵殴打的?”
听到我挑衅的言语,摩斯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他不想破坏伯爵的心情。
但施莱谢尔伯爵很巧妙地回应了我的讽刺,“我不是很清楚,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座城中有这样的事。总而言之,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事情没有闹得太大,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万幸。我喜欢城堡里有良好的秩序,希望您也与我有同样想法。”
他的话里有强迫我接受的意思,看来,我的话对他造成了困扰,懊悔的情绪在我心中翻腾。
“老公,差不多该干杯了?”施莱谢尔伯爵夫人从旁温柔地挽住伯爵的手说。
“嗯?好的,你每次都给我正确的忠告,谢谢你——各位请就坐,请各位举起酒杯,先以香槟干杯。稍后再请各位尽情品尝我珍藏的葡萄酒。”
我们坐了下来。女佣克劳蒂德将大鼓似的圆形品酒桌搬过来,上面放着好几瓶葡萄酒。伯爵亲自打开瓶塞,女佣接过酒瓶后,将闪着金色光芒的液体倒进我们的酒杯。
“我们来干杯吧!敬我们的亚尔萨斯,与这座城堡的荣耀!”
施莱谢尔伯爵带头,我们高举酒杯附和。
晚宴开始后,下午发生的事再也不曾被提起。由于施莱谢尔伯爵对这件事完全视若无睹,其他人也不便再说什么。从伯爵夫人与卢希安的态度来看,在这座城中,施莱谢尔伯爵的心情与意志是绝对的权威。
比前两天更奢华的食物陆续被端上桌,但我一点食欲也没有,就算勉强入口,也几乎吃不出味道。今天的法式料理特别多,前菜是勃根地式的蜗牛,当我们开始喝蔬菜汤后,摩斯将沙龙要送伯爵的礼物拿了出来。
“对了,伯爵。我们‘亚尔萨斯独立沙龙’有准备一些礼物送您。”摩斯与兰斯曼将放在隔壁房间的礼物拿过来,打开包装,在伯爵面前展示礼物。
“哦!这是……”伯爵就像小孩收到礼物般惊喜,看来他很喜欢这些礼物。
这些礼物之中,也有送给伯爵夫人与莱因哈特的礼物,他们也很高兴地收下了。
“真是太感谢各位了。我的的确确地感受到各位恳切的情意。我相信我与贵沙龙一定能同心协力,为祖国亚尔萨斯与德国贡献心力。”伯爵看着堆放在暖炉前的礼物,向我们答谢。
“施莱谢尔伯爵,您对我们沙龙提出的慈善事业计划、福利基金的捐助等提议,不知何时才会具体实行呢?”谬拉趁这个机会切入这次访问的主要目的。
“我一直都在仔细地考虑。”施莱谢尔伯爵高兴地说,“老实说,我因为国籍与税法等问题,不常在人前露脸,所以这些事务必须另立代理人来处理,或是委托各位来帮我处理。”
“我听沙龙的理事说,您要将青狼城捐给亚尔萨斯市?”
“这件事当然也在我的计划之中。我认为,让这座城成为一个观光景点是一件好事。随着飞机与铁路的发展,现在的外国观光客愈来愈多了。想赚取外资,就必须要有这样的设备与环境。”
接着谬拉针对伯爵家的来历、购买这座城的始末,以及伯爵经营的企业种类、内容等等,做了一番详细的询问。我们即将与伯爵合作经营事业,也将投资大笔金额,但因我们对伯爵的一切还不是很了解,也还没完全信任他,所以才会提出这些问题,事先确认一下对方的财力与信用状况。
但我们几乎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施莱谢尔伯爵是个老狐狸,他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与能言善辩的政治家之综合体,他会以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发问者,用冠冕堂皇的话语代替回答,听者将立刻被吸引,并醉心于其中,但他的话其实没什么内容。他会机警地避重就轻,然后将话题引导至社会情势与经济等一般性议题。
“好了,各位,接下来还有两天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讨论这些计划的具体执行办法。”
施莱谢尔伯爵的态度十分坚决,摩斯与谬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用餐过程中,只要有人提及与医学相关的话题,卢希安与阿诺就会提供一些专业知识;谈到股票等经营理论时,大家都很尊重兰斯曼的意见;军事方面的话题是萨鲁蒙的专长;伯爵夫人与夏利斯夫人则称职地扮演了女性的角色,在男性的谈话中适度地附和,因此整个场面既融洽又热闹。
从头到尾几乎没参与谈话的,只有我与莱因哈特。食量不大的莱因哈特一下子就将晚餐吃完,向父母道晚安后,离开了宴会厅。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不禁怀疑,在地下室袭击我的,是否就是他?
但我看到的确实是个高龄老人,不是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还是说,那个面具下的人,其实是个老人?
施莱谢尔伯爵问了我几个与法律相关的问题,但由于身体不适,我不是很热心地回答他。当女佣端出甜点时,我借故伤口疼痛,先行离席。
我独自一人走上三楼。二楼的走廊、楼梯与三楼的走廊,全都静得令人害怕。墙上油灯的灯火在昏暗的走廊上摇晃。我在房门前听到了声响,但应该是我想太多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就算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黑暗中除了寂静之外,还是寂静。
在打开房门前,我突然想起谬拉曾提到门上刻了一些文字,便用油灯照了一下钉在门上的古老金属招牌。上面的确刻有像是数字,又像小孩涂鸦的一些文字,但都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了。
我走进房中,将油灯放在暖炉上,弄熄后躺在床上。我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嘎作响,伤口还持续在发热,那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我在黑暗中花了很长的时间仔细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我知道自己一定睡不着,不只是因为伤口的疼痛,各种交杂错综的思绪也让我的意识很清醒。愤怒与混乱在我心中激烈打转,比起看见杀人现场的恐惧,尸体莫名消失对我造成的冲击更大,我绝对不承认这种事。此外,不被信任的感觉也令我愤恨难平,我感觉到深深的绝望与孤独。
不知道是几分钟还是几十分钟过后,我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回现实——
有人推门进来了……
一九七〇年六月十二日 星期五·1
1
门上生锈的铰链发出了细微声响。有人正试图开门。毫无防备的我吓了一大跳,难道是白天袭击我的人又要来找我了?恐惧掠过我心中,我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忘了锁门!
“——是我。罗兰德。”
原来是萨鲁蒙。门开了一半左右,走廊上昏暗的灯光射进房里。他的脸因背光而看不清楚。
“你睡了吗?”
“……还没。”
“我有话跟你说。”
“我倒是没话跟你说。”
我对他今天的态度非常不满,让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他迳自走进入,反手关上门,室内恢复一片漆黑。
“你生气了?”他低声说。
“被你用那种态度对待,当然生气。”
“不要蠢了。在那些人面前,怎么可以说出人狼的事?所以我才装作不知情。”
“我知道,所以我才什么都没说。”
“听好,罗兰德。我是用上厕所为借口,借机离开,下面可是闹哄哄的——我对你看到的东西有些想法。”
“——什么样的想法?”在回答之前,我还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搭理他。
“你看到的是遭人狼杀害的牺牲者。”萨鲁蒙断言。
“这我当然知道。他已经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了,那具尸体只是被舍弃的躯壳。”
“不。不是那样,你弄错了。”
“我弄错了?弄错了什么?”我不懂。我试着在黑暗中看清楚萨鲁蒙的表情。
“我就告诉你吧!其实只要稍微想想,你应该也能看破真相。”他刻意压低的语调中隐含一份莫名的热切。他接下来的话,是我从没想过的,“尸体会消失是因为人狼依附其上,让尸体复活。而原本消失的头部一定也是人狼让它再生。所以从外表看来,我们根本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变成谁。他依附在你发现的尸体身上,让尸体的头部再生,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后,就离开现场。”
“……”我花了好几秒才理解萨鲁蒙的话,我在心里反复思量,接着提出疑问,“你是说,人狼让尸体重新长出了一颗头?”
“对。李凯博士不是说过,那家伙除了能让已死之人复活,还拥有复制人体缺损部分的能力。说不定那个活死人现在正在这座城里悠闲地散步。”
“那地板上消失的血迹又该怎么解释?”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遗憾地回答,“但是,若将血液与体液也视为构成人体的细胞组织,那么就算那家伙拥有回收它们的能力,应该也不奇怪。”
“怎么可能?”我不禁愕然。
“难道你还有别的解释?”
“……”被萨鲁蒙一问,我无话可答,“可是,就算真是这样,还是有三个疑点,第一,那家伙现在到底附在谁身上?当我回到城里时,沙龙成员与古斯塔夫都在钟乳洞里。这样一来,那具尸体绝不会是那些人。第二,在依附到那具尸体前,人狼是附在谁身上?我们本来的想法是,那家伙附在沙龙的某个成员身上。也就是说,在来到这座城之前,那家伙就已经假扮成沙龙成员之一,但你现在的推理却与我们的前提相互矛盾。第三,被舍弃的尸体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藏在这座城的某个地方?还是已经被处理掉了?如果他是从城塔窗户之类的地方,将尸体丢到溪谷,那我们就找不到任何证据了。”
过了一会儿,萨鲁蒙才回答:“老实说,我无法立刻对你的疑点做出解释。不过我认为我的想法应该是事实。如果不是,尸体消失的事又该怎么解释?”
“你这样说也没错……”感到无力的我只能点点头。
“好了,那就先这样。这些疑点,等找到多一点线索之后再来澄清吧。”
“好的。”
“对了,从你的伤势可以推敲出袭击你的家伙惯用哪一只手。不论头部、肩膀或脚上的伤,都是在面向你的右侧,所以那家伙应该是右撇子。”
“或许吧!”我回想在单人牢房被攻击时的经过,“印象中,那家伙是用右手拿棍棒之类的东西来攻击我。”
“你用左臂护住脸而受伤的部为,也是从手肘到手腕的方向,斜斜地肿起来。”
“所以我们可以将左撇子剔除在外?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摩斯与法妮都是左撇子。”
“没错,另外还有一个人。根据我刚才在用餐时的观察,施莱谢尔伯爵也是左撇子。”
“这么说来,其他人是人狼的几率就很高了?”
“也不能这么说。”
“不能这么说?”
“攻击你的人是右撇子。可是,如果那家伙依附在单人牢房的无头尸体身上,那他现在也可能是右撇子。”萨鲁蒙相当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攻击我的那个矮人似的老人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没错。”萨鲁蒙点点头,点起烟。打火机的火焰在黑暗中燃烧,在烟头留下小小的火光。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我用沙哑的声音问。
“不知道。”
“可是,照你的推理,那个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