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III侦探篇-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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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兰子?”生岛副参事把手移到喉头,神经质地松了松领带。
玛斯卡尔的眼中也渗出和修培亚老先生相同的不安,等待着兰子的下一句发言。
罗修佛尔把上半身坐挺,用全身仅有的力量看着兰子,“你就告诉我们吧,二阶堂小姐。”
兰子依序望着我们,接着提出一个问题,“我之前说过,在银狼城中遭到惨杀的人们,全部都是德国人,不知各位还记得吗?”
“记得。”生岛副参事战战兢兢地点了头。
“同样地,如果剔除掉城里的人和外来者萨鲁蒙警官,那么在法国的青狼城中被杀害的人们,则全部都是亚尔萨斯人,这便是联系着被害者们之间的失落的环节,也是被害者们遭到杀害的唯一共通理由啊!”
2
一九七一年四月十二,星期一。
在外交部高官罗修佛尔的强力支援,以及文化部官员玛斯卡尔的带领下,兰子、我与修培亚老先生前往史特拉斯堡。此行的目的就是再次探查发生在亚尔萨斯独立沙龙内的事件及疑点。
我们住宿的地方是位于史特拉斯堡车站旁,名叫GURUBERU的高级饭店。我们在中午过后抵达饭店,放好行李后便立刻外出。因为兰子想要在街上走走,顺便观光,因此我们决定步行前往亚尔萨斯独立沙龙。
出发前,玛斯卡尔在饭店大厅向我们说明,“我已经向当地的警察,还有亚尔萨斯独立沙龙的理事打过招呼了。因此,我们应该可以自由进出沙龙,也可以向警察打听情报。”
“我们预定几点造访沙龙?”兰子问。
“沙龙说如果是下午,随时都可以过去。”
“这样啊……反正沙龙又不会逃走,我们先参观一下市区吧。我想先爬上圣母院大教堂再去沙龙。据说圣母院大教堂上面,可以看见德、法两国国境的山脉,我想要亲自看看这样的景色。”
史特拉斯堡这个城市恰如罗兰德律师日记中所描述的。举凡空气的味道、建筑的样式,在在都充满德国风情。另外,或许是由于气候、风土的不同,与热闹喧雪的巴黎相较之下,这里的居民不论是个性或是生活态度,都显得相当悠闲。
我们选择从美丽整齐的站前广场出发,越过横跨伊尔河支流的库斯桥,最后抵达古腾堡广场的这条路线。
对于喜爱书籍的我们来说,古腾堡广场中的古腾堡雕像真令我们感慨万千。古腾堡是最早发明活字印刷的人,而他手中拿的就是用活版印刷所印制出来的报纸。
兰子与我并肩而立,仰望着雕像,“大家都说他是活版印刷之祖,但是我以前看过一本历史书,却对这种说法抱持着疑问呢。根据荷兰历史学家的说法,发明活版印刷术的是一位名叫科斯特的荷兰人,而古腾堡剽窃了这个人的发明。”
“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所谓的历史,常常是相对的。根据历史书籍撰写者的观点不同,同一件事实可能会出现好几种解释。不论这个点子是谁最先想出,至少古腾堡的确是让活版印刷术普及的人。”
我思考着兰子那些有关历史的看法,或许也可以套用在人狼城事件中的那两份记录上吧!该如何解释它、如何说明它,正是身为侦探的她所应尽的责任。
从古腾堡广场进入梅斯耶尔路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雄伟奢华的圣母院大教堂。路上繁华的景象、栉比鳞次的咖啡馆,都和罗兰德律师在日记中所描写的一模一样。
我们来到法国后,就参观过好几座大教堂,这里的教堂确实有点不一样。以褐色沙岩堆砌而成的歌德式建筑,充满着庄严肃穆的气氛,左侧耸立着一座高耸的尖塔。外墙上埋着细致的雕刻,而正面玄关上方的巨大彩色玻璃则是纤细的蔷薇图样。
进入教堂后,四周也是引人注目的装饰。右侧有一座巨大的天文钟,钟前的柱子上雕刻着《圣经》里的“最后的审判”图样。根据简介手册的说明,尖塔高一百四十二公尺,如果想要到最上层的瞭望台,必须带着坚决的心情爬上楼梯才行。
“黎人,你看,那是孚日山脉。”兰子站在窗边,指着在遥远彼端连绵不绝的碧绿群山。阴天似乎让远方的景色有种白茫茫的感觉。
“也就是说,人狼城就位在那片山脉的某处啊。”站在兰子旁边的修培亚老先生,将手遮在眉上眺望着。
“是啊。”兰子注视着窗外,回答的声音充满了感慨。
我们凝望着这美景好一阵子。失踪的人们——其实应该是他们的尸体——说不定就在那片山脉的某处!
离开大教堂后,我们决定去喝茶。地点就是已故的罗兰德律师、安杰姆助理检察官与萨鲁蒙警官会面的克洛克咖啡厅。最后,我们终于前往亚尔萨斯独立沙龙,抵达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沙龙所在的这栋深灰色的雄伟建筑,是在战火中侥幸保留下来的老旧遗迹。建筑的外观就像是日本大正时代所建造的银行那样庄严。根据罗兰德律师的日记,这里原本也是银行。
我们向柜台人员表示想见现任理事长佛毕欧·杜兰。没过多久,就有一名胖得宛如雪人一般的中年男子出现。那名男子叫做玛尔尼夫,是这里的总务长。他带领我们到四楼的理事长室。
我们在秘书的引导下进入房间,而杜兰理事长正坐在一间宽敞房间的豪华书桌后,他一看到我们便拿下老花眼镜,从书桌后方走出来欢迎我们。杜兰理事长年约六十岁,白发、消痩,看起来个性温和,自从罗兰德律师的舅舅因贪污而自杀身亡后,他便接任这间沙龙的理事长。
自我介绍完毕,也互相握了手之后,我们便在椅子上坐下。臃肿的玛尔尼夫总务像条狗似地,缩在杜兰理事长的身旁,他的脸上始终带着谄媚的笑容,直到我们的对话告一段落。
首先由玛斯卡尔代表我们向对方致谢,“杜兰先生,很感谢您为我们做的安排。原本绝不对外开放、不让外人进入的沙龙,这次能够破例接待我们,我们真的由衷地感谢。”
相对于此,杜兰理事长以一个社交性的笑容回应。可能因为他喜欢喝酒,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不,不。跟以前比起,本沙龙现在已经变得更有弹性。不瞒您说,由于去年发生一连串灾祸,我们的威信也随之崩溃。本来这里是本市上流阶层寻求特权的会员制沙龙,但现在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从赛迪理事的死亡、七位会员的离奇失踪,到前理事长不光彩的自杀,让我们的会员人数减少了一大半,就连我们长年在亚尔萨斯所进行的慈善事业,都快要被迫停止了呢!”
“我也深感遗憾。”玛斯卡尔带着沉痛的表情说,“所以,就像我在电话中向您说明的。针对那些事件,我们还有一些疑点想要做进一步调查,请您务必协助我们。”
杜兰理事长把视线移到兰子身上,“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著名的侦探吧?我在报纸还是电视新闻上曾看过你。据说你是来自中国还是日本——总之是一个遥远的亚洲国家,对吧?”
“是的。二阶堂小姐以及她的朋友们是我们文化部从日本邀请来的重要宾客。”
杜兰理事长摇晃着身体,摆起了架子,“玛斯卡尔先生……唉,是啊……我们是打算全力协助你们。不过呢……老实说,我搞不懂你们文化部为何会对这些事件感兴趣,甚至还特意对巴黎检察署和当地警方施压……”
“我们没有向他们施压,只是向他们说明事由罢了。总而言之,问题其实是出在‘人狼城’这座古城的位置以及归属啊。”玛斯卡尔依照事先编好的剧本,不假思索地回答。
“喔?”
“我们的历史学家一致认为,那座名叫‘人狼城’的古城,对解读我们法国历史来说,似乎是一件非常贵重的文化财产。而且根据传闻,这座城位于法、德国境的深山里。所以它究竟属于哪个国家,文化部当然也非常关心。我想您也知道,这位来自日本的二阶堂小姐正是发现我国流出的路易十四之宝物的恩人呢!因此,文化部才会拜托她来调查人狼城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先前也说过,我对被派往青狼城的使节团这件事情一概不知。因为那是夏普伊先生自作主张,并在极机密的状态下进行。”
“这一点我明白。不过,我们既非站在警方或司法的立场,也不是想要追究责任。我们只要能够获得一点情报,就很感激了。”
“是啊,其实我也一样。若这一连串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我们沙龙就无法再恢复威信了。要是有什么直接线索,能够让我们知道那些事件的真相就好了。”
“当然,有关调查的结果,我们一定会逐一向您报告。这点我可以向您担保。另外,文化部也会捐赠一些赞助金,使贵沙龙能在此地举办文化活动,对于这点我也向您说明过了吧?”
杜兰理事长听完玛斯卡尔的话,显得相当高兴,“那么,玛斯卡尔先生,我该做些什么呢?”
玛斯卡尔看了看兰子,将发言权让给她。
“杜兰先生,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能不能请您允许我们在沙龙内自由行动,直到明天的傍晚为止?”
“喔,小事一桩。我会先跟会员说一声。要是还有什么其他需求,请不要客气,直接告诉总务长就行了。”杜兰理事长神情愉悦地允诺了。
我们和他握手后便离开。
走在昏暗的走廊,正朝着阶梯前进的途中,修培亚老先生问兰子:“现在要怎么办呢?”
兰子望向身材肥胖的玛尔尼夫总务,做出了提议,“去年你们是在三楼的仓库里,发现赛迪理事的尸体吗?请先带我们去那里。接下来,我们可以在一楼的休息室喝杯茶。因为只要待在常有人员进出的地方,自然就能掌握这间沙龙的气氛了。”
我们在玛尔尼夫总务的带领下,前往尸体的现场察看。那是一间位于走廊深处的小房间,旁边是厕所。房里存放着扫除用具,其中一面墙是寄物柜,另一边的墙则是铁制的棚架。房间的尽头有窗户,采光相当良好。
玛尔尼夫总务弯下肥肉横生的背部,拍马屁般地说明,“很抱歉,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关于命案的东西。本来地上还沾有一点血迹,不过也已经清洗干净了。”
兰子和我走进去,观察周遭。因为距离命案已过十个月,我们也没预期这里会留下什么线索。
兰子握住银色的门把,轻轻打开又关上后,便对玛尔尼夫总务说:“这样就可以了。那么,我们到楼下吧!”
步下楼梯时,修培亚老先生用手掌抚摸着他白色的鬓发,问道:“兰子,事到如今,你认为再次调查这间沙龙真的还能有什么发现吗?”
她转过头来,脸上挂着微笑,“有没有发现,都只是行动结果。况且就算什么都没发现,对我们而言也没什么损失。但是,如果该做的却没有做,事后一定会后悔。”
3
杜兰理事长曾表示最近沙龙的会员减少许多。的确,这栋建筑物确实相当寂静,不但走在楼梯或走廊时,完全没有遇到人,也有许多地方没开灯。
位在一楼的宽阔休息室里,只有两位老绅士坐在靠里面的座位看着报纸。旁边有许多拱门形的大窗户并列着,紫色的天鹅绒窗帘从每扇窗户的上方延伸到旁边的柱子上,形成漂亮的弧形。挑高的天花板使得整个房閜充满沉稳的气氛。
在入口旁的桌子坐下后,我感到那两位老绅士悄悄地瞪了我们一眼。他们的视线中带有怒意。虽然他们很努力地装得面无表情,但是对于我们的存在似乎相当不满。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文豪巴尔札克的《贝蒂表妹》中,有段这样的叙述:“巴黎的官署恰如一个没有女人的城市。”而这间沙龙原本正如这句话,严禁外人或女性进入。这里是身份地位崇高,或是事业有成的人才能进入的特权场所。这次的破例就是这间沙龙已经丧失其权威与威信的证据。
对于亚尔萨斯而言,丑闻可说是致命伤。那些老人之所以愤怒,应该是针对这间沙龙的没落,以及对自己的束手无策感到无奈吧。
“那么,如果有什么事,请尽管告诉我就好。我会在总务室。”
表示要回去工作的玛尔尼夫总务离开后,身穿燕尾服的中年侍者便上前替我们点餐。他的态度殷勤,但是话却不多,因此并不讨喜。
修培亚老先生喝着加了大量牛奶的咖啡欧蕾,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提出他的意见,“照这个情况来看,好像搜集不到什么情报。”
兰子用肉桂棒搅拌着琥珀色的卡布奇诺,“也不尽然。其实,这种状态本身就是一种情报。沙龙大部分都代表那些位高权重者的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