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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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一脸的坏笑:“就是,你最好将肚子里的歪心邪念趁早连根拔起。”
我耸耸肩:“有你们两位女侠的联盟阵线,我还敢有什么歪念,那不是自找晦气吗?”
“知道就好!”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二天,天气非常糟糕,倾盆暴雨一直未停,狂风挟着豆大的雨点肆虐地横扫整个天地。
我们愁眉苦脸地躲在三牌楼街的一家麦当劳店里,望着灰蒙蒙的雨幕唉声叹气。
按照地图上的标示,三牌楼街的尽头就是我们今天要去的教堂,由于那一端的地势低洼,再加上老街区的排渍设施年久失修,所以,那里的积水已近两尺之深,要到教堂,必须涉过两百米左右的积水区。两个女孩看着狭窄街道两旁摇摇欲坠的老房子,心里的恐慌被放大了好几倍,而我看着那些污秽不堪的雨水里漂浮旋转的各色各样的垃圾,也禁不住发怵。
我们只好钻进麦当劳,随便要了两份薯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着边际的话,心急火燎地等待暴雨停歇。
暴雨停下来时,时间已近中午,为了将时间抢回来,我们索性在麦当劳美美地饱餐一顿,然后向那一端的街道走去。
街面上的积水还没有完全退尽,水面上的烂菜叶、碎纸巾和五颜六色的塑料袋杂乱地漂游着,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李灵和吴畅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路面上扭摆着前进,嘴里的埋怨之声不绝。
好在穿过四牌楼街就是那座教堂了,近两百米的街面很快就到了尽头。因为雨水的洗涮,教堂青灰色的门坊显得愈加古色古意。
基督教是从明代万历年间由意大利人利玛窦传入中国的,历经四百多年的风风雨雨,几经沉浮,终于被世人接纳。迄今为止,基督教徒已遍布全国,尤其在东南沿海地区,教徒广布,教堂林立。而在中原地区,基督教众明显要少了许多,特别是从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视线已转向经济建设,对宗教的信仰之心淡泊了许多,所以,这些教堂也倍受冷落,再没有昔日门庭若市的景象。
进入大门后,我一眼看到高耸的哥特式游廊下站着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从他一袭黑袍及挂在胸前的十字架可以看出,他是这里的修士。
看到我们一身狼狈的样子,修士吃了一惊:“几位客人如此天气前来,有什么事吗?”
走上回廊,我露出友好的笑容:“您好。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是江城师大的学生,最近在做一项有关江城宗教历史的调查,所以想对贵处做一番实地考察,希望能得到贵处的支持。”
中年修士犹豫了片刻说,“这事还得向徐主教请示,请跟我来吧。”
徐主教已是年近古稀的老者,皓发银须,但耳聪目明,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
听完我的话,主教目光炯炯地盯着李灵,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终究只是幽幽地叹一口气。
从徐主教的神情之间,我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是这种奇异的感觉只在一闪念之间就消失了,当我试图想再次抓住它们时,却再也找不到它的痕迹,仿佛一缕轻风,从我心湖匆匆而过,只留下一丝微澜。
沉吟了半晌,徐主教终于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可以随处走动,可惜我年事高迈,恕不能引领了。陈修士还有事要出外办理,所以,你们只能自己去走走看看,实在不好意思。”主教扭过头去吩咐中年修士,“陈修士,你可以将所有房间打开,然后到我的静修室来一趟。”
中年修士领言而去。
徐主教再次上上下下打量着李灵,问:“这位小姑娘,祖乡何处?”
李灵扫了我一眼,怯声答道:“青海循化。”
主教轻轻地“哦”一声,招手在胸口左右轻点,喃喃道:“天意,都是天意。”
我们的心神都是一震,直觉告诉我,这座教堂,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不等我们有何反应,主教微微躬身,说:“三位请便吧,恕我不能相陪了。”临走之际,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游廊的尽头,“那边就是正殿,你们可以去看看。”
我们异口同声地道谢,手挽手地向游廊尽头走去。
转过一道弯,中年修士正从游廊的另一端过来,看到我们,他微微垂下头,侧立在游廊边上。在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他低声自语:“真奇怪,昨天来了1个,今天又来了3个,奇怪……”
我心里一惊,昨天来了1个?难道赵月已捷足先登。
我转身回到中年修士身边,微微一鞠躬,问:“您刚才说昨天有人来过,对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吗?”
对方微微一愣,“是呀,你们认识?”
我不置可否,继续问:“这么说,她已经在教堂里看过了?”
修士摇摇头:“没有,主教拒绝了她,没有让她进正殿。”
“谢谢!”我松了一口气,真诚地握住了修士的手。
走入正殿,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或许是天气的缘故,教堂的穹窿顶部像一张黑暗阴森的怪兽张开的巨口,四周狭长的弧顶窗玻璃也弥漫着鬼魅般的轻烟,整个殿堂让人很容易想起……一座死寂的坟墓。
当我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时,李灵和吴畅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尖叫,叫声撞到高耸的教堂顶部,在那里回旋萦绕,更增添了一丝恐惧的气息。
“好了,好了,别再大呼小叫地制造怪声了,赶紧办正事儿吧。”我恢复到严肃,“看仔细点,不要漏过每一个可疑之处,特别留心有没有自鸣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正殿所有的角落都被我们搜寻了一遍,不但没有找到想象中的自鸣钟,甚至任何与自鸣钟有关的东西也没发现。这座正殿和我们昨天看到的两座教堂一样,除了一些普通的摆设与器具,根本没有我们想看到的东西。
李灵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丧气地说:“难道教授留下的线索实际上只是一个虚设的谜语,他只是捉弄我们。”
吴畅歪着头:“自鸣钟不一定要放在殿堂里的,我就看到许多自鸣钟是装在屋顶的。”
我摇摇头:“我有种直觉,这个正殿一定隐藏着我们想知道的答案。”
“问题是我们忙活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发现。”吴畅打了个呵欠,“许队还让我黏着你,指望着从你这儿挖出什么宝贝,我看是没希望了。”她也坐到李灵身边,双手在地板上随意划来划去。
我能理解她们此刻的心情,失望、焦虑以及莫名的恐慌,这和我的内心完全一致,可是除了运用这种最吃力的办法,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们一时无话可说,空气中的沉闷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压抑。
“这是什么?”吴畅的声音响起,在正殿引起轻微的回音。
我走过去,蹲下身子,随着她的手指看去。
因为光线的原因,地板上除了一片灰暗,我什么也看不清。
李灵爬起身,让窗口更多的光线投照到地板上。
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六角形,很普通的一种宗教符号,大小在一米左右,在基督教里象征和平的符号。它是采用阴刻法在地板上勾勒出来的,这种方法非常容易,只要在浇铸地板时,在上面放上早已做好的六角形框架,浇铸完后,取出框架就可以了。
“昨天,我们在两座教堂里并没有发现这种符号。”李灵说,“难道它有什么意义吗?”
它会有什么意义?我在心里想,这种符号在天主教堂里都会使用到,无非是两种意图,一为装饰,二为象征和平与友爱,除了这些,还会有何暗示呢?我抬起头,看向正殿的主神像,那里原本是摆放耶稣或圣母像的地方,现在却空空荡荡,可见这里衰落清冷得远非昔日可比。
从六角形的方向看过去,角尖正好和主神位正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过李灵,说:“把你的手表给我。”
李灵猝不及防,打了个趔趄,疑惑地解下手表:“时间早着呢!”
我没有理她,拿着手表在地上比划,我将表上的时针拨到0时位置,将分针拨到10的位置,然后对吴畅说:“解下你的鞋带。”
“你疯了。”吴畅后退了几大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玩游戏!”
“对,是游戏!”我说,“我希望教授留给我们的就是一个游戏。”
吴畅不情不愿地解鞋带,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
“来,你拉着鞋带,沿着时针方向笔直牵向六角形的角尖。李灵你拉另一条,沿着分针方向牵向另一个角尖。”
二人依照我的话牵好鞋带,鞋带绷得笔直笔直,从角度来分析,应该分别与时针,分针在同一直线上。我惊奇地发现,绷直的鞋带刚刚从六角形的角尖上穿过,也就是说,如果按照钟表的放射点位来计算,从六角形的中心点出发,六个角尖分别出现在12点、2点、4点、6点、8点、10点的线上。这个发现让我心里一亮。
“行了,收起来吧。”我站起身,将表还给李灵,“或许你们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玩这样一个奇怪的游戏。老实说,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只是凭一种直觉来验证自己内心的设想。”
她们没出声,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知道中国古代的天干地支记时法吗?古人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支来代表一昼夜间的十二个时辰,每两个小时为一时辰。子时是指晚上11点到1点,丑时指1点到3点,依此类推,一天之中的24小时正好是12个时辰,你们可以计算一下,巳时是指几点钟。”
两个女孩正儿八经地扳起手指计算起来。
“巳时是上午9点到11点。”她们几乎同时叫起来。
我点着头说:“按古人的计时法,巳时是指上午9点到11点之间的这个时辰,如果我们要找出巳时的中心时间,那就是10点钟。”
李灵似乎明白了些:“你刚才的游戏就是为了证实时间,那你为何只是选12点和10点呢。”
“子时的对应是十二,巳时的对应点是十,这说明了什么?”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二人同时摇头。
“按地支的十二生肖来配对,你们就会有所发现。”
“子时是指老鼠。”吴畅叫起来。
“巳时是指蛇。”李灵也叫起来,她的声音突然颤栗起来,“‘意大利的歌声惊醒午前的梦魇,它们穿过黑暗的洞穴抵达远古的家园。’,你是说教授诗中所说的‘午前’并不是指具体的时间,而是暗示巳时的配对物——蛇!也就是我们要找的双龙钥匙。”
“不,教授在诗中运用了双关隐语,午前不仅暗示了钥匙,并且,指示了钥匙的隐藏点。”我满怀信心地走向正殿的一扇窗户,推开它们。
窗外是一处废弃的庭院,应该是属于这座教堂的后院,从丛生的杂草可以看出这个庭院已荒芜多年,正对着窗户的是一棵高大的法国梧桐,从它粗大的枝干及苍老褐黑的树皮可以推出,这是一棵已近百年历史的老树了。
“失望了吧?”吴畅挤过来,“并没有你希望看到的东西。”
我感慨道:“赵教授真可谓是煞费苦心,居然想到用这么奇妙的办法来收藏钥匙。”
“你是说,你已经知道钥匙的藏匿处了?”吴畅向窗外努力探着脖子。
“如果我没猜错,它们应该就在这棵梧桐树的树洞里。”我望着窗外历经无数风雨后的苍翠的古树,心里竟涌上莫名的伤感。
当我们从树洞里取出一方紫檀木盒时,除了兴奋,我心里更多了一份沉重——这就是双龙钥匙,它曾经戕害了多少人的生命,如今,它在我们的手里,又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灾难呢?
回到游廊,我一眼看到徐主教雕塑般站在游廊尽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么快就完了吗?”主教平静地问我。
“哦,完了。”我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忐忑,“谢谢您对我们的支持。”
“小兄弟不必客气,这么多年了,我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他不动声色地瞟一眼吴畅背上的牛仔包,沉吟了片刻,说:“小兄弟,万事谨慎,上帝与你们同在。”他在胸前划着十字,“恕我不能相送了,三位走好!”
从徐主教的话中,我已清楚他似乎一早就看出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但他不但没有像昨天拒绝赵月一样阻止我们,甚至有意识地支开中年修士,给我们留下自由行动的方便。但我看出主教并不愿与我们深谈,也就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回到我的住处,我们的兴奋与紧张之情还没有松弛下来,紫檀锦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