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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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先認輸嗎?」
「事情滿棘手的。」
「她真可憐。」
我嘆了口氣。
「是啊。」她看著我。「你要幫她想辦法嗎?」
「不,已經……」我搖搖頭。「夠了。」
「你不是喜歡森川嗎?」
「洠腔厥吕病!
「你明明說過喜歡她的。」
「只是口頭上說過她很可愛啦,妳現在穿的拖鞋也很可愛啊。但是還洠矚g到想緊緊抱在懷裡的程度。」
「如果我想殺森川,然後拜託你去做的話,你會怎麼辦?」
「妳應該不會拜託我做那種事吧?」
「你會怎麼辦?」
「嗯……」我思索著。各種情況都浮現在腦海中。「我洠мk法立刻回答妳。」
「這好像不是個能馬上回答的問睿!
「我喜歡妳。」
「那是答案嗎?」
「嗯。」
「謝謝。」
6
由窗戶透進來的陽光,像是要奪去臁晁频赜痴罩型サ囊挥纭
空氣依據慣性定律,恰如其分流動著。
機器的馬達聲嗡嗡低鳴。除此之外,聽不見任何聲響。
就如同我正在描繪的草原般寂靜。
然後,我端坐在長凳上,她站在我前面,只是專心地凝視著我,什麼事都不做。
我緩緩地拆下繃帶。如同空氣流動一般。
應該洠в腥丝吹靡娢遥B她也不例外。
不論她是誰都一樣……
沉默。
靜寂。
我拆了一半就停下來。
我想這樣已經足夠。
臉部已經露出大半。
無法回頭了。
絕對無法再挽回了。
「為什麼你要停下來?」
「我想已經夠了吧?」
「全部都拆下來讓我看看。」
洠в修k法,我把剩下的繃帶也拆了下來。
我的臉頰接樱叫迈r空氣,頭髮輕輕地碰樱∧w,這些感覺都是很久洠Ц惺苓^的,但是此刻的心情並未因此悠然自得,反而感到心跳加快,掌心緊張得直冒汗。我一手緊握卸下的繃帶,耗盡身上所有的氣力面對她。
一片沉靜。
空間,凝結了。
時間,靜止了。
四季的表情仍然不變,她微微笑著,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
我想說些什麼,雙唇卻不爭氣地顫抖著。
「謝謝你!」她溫柔地說。
「謝什麼?」
「能與你相見,很高興。」
「為什麼?」
「我可以摸摸看嗎?」她問我。
「什麼?」
她白皙小巧的手,慢慢地往我的臉部靠近。
我馬上不自主地倒退好幾步,重新思考過後,決定還是讓她樱
她的手輕撫著我的臉頰。
顫抖……
我顫抖著,一定是的!
她又用另一隻手輕撫我的臉頰。
我一動也不動。彷彿有股源源不絕的力量注入我的體內。
我竟妄想著,在這股力量注入之後,或許就能讓她看見我的模樣。真是不可思議!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想讓人看見我的真面目。
四季輕輕地將手放開。
「和我想的一樣。」
她輕聲地說。她凝視我之後,椋想p眼,然後又再度睜開雙眼。她的眼睛玻С尚略滦停p輕對我一笑。
「妳……?」
我假裝冷靜,壓低聲音問她。
「我看得見你喔。」
我一聽到她說這句話,就好像全身樱姲泐澏镀饋怼T谀撬查g,我已暗自下定決心,要一輩子跟隨她,為了她而活,為她奉獻我的一切。
第2章 杀意与美的抽象
「我美不美?」蕾雅在沙龙内紧张不已,心里一直嘀咕。「现在,脸部这边要用纯白绸布装饰才好,下半身与室内的衣着,非得用淡蔷薇色的不行。我美吗……?
唉……算了!美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大概已经没有必要了吧。」
在少年们玩游戏的长廊上,有两名护士缓缓走了过来。游戏的最后比数还没出来,就被迫暂时停止。其中一名护士好像想打开长廊旁边那扇门,也是那扇原本少年们用来作为球门的木门。另一名护士双手抱着瓦楞纸箱,里面应该是装满各种药品。
「打不开耶。」
「咦?怎么会这样?」
一名护士敲敲门。另一名抱着瓦楞纸箱的护士,则转过身来,给少年们一个毫无意义的微笑。
没有人从那个房间出来过。少年们已经在这里玩了一个钟头以上。我和四季一直坐在这边观看他们玩游戏,也没看见有人开门进去过。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九点。
「真讨厌!」护士不耐烦地说。「该不会是有人睡在里面吧?」
护士再次敲门。有个白袍男子原本要走上楼,忽然慢慢朝着她们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白袍男子问她们。他蓄着胡子,是医院里常见的熟面孔。从他的穿着来看,就可以知道他是医师。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没有,医师,没什么事。只是房门打不开。没关系,我去拿钥匙来。」
「钥匙?」抱着纸箱的护士说。「有吗?在哪里?」
「我去问护士长,等我一下。」
打不开门的护士往楼梯方向走去。蓄着胡子的医师也从长廊另一侧离开。他离开的时候对我们微笑。
那四名少年自然而然地往我们的方向走来。留在通道另一端的护士,把纸箱放在脚边,双手插着腰,她虽然看向我们,但是一句话也不说。除此之外,这附近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条长廊上没有其他病房,只有作为仓库用的房间、茶水间、职员休息室等等。再往里面的高处,有一大片面对中庭的窗户。窗上附着无数的小水珠,微风吹拂时,水珠会随之移动;当风一急的时候,水珠就好像在颤抖。
「在那边的是什么房间啊?」四季问。当然,我也不知道。
「嗯……那个……」最矮小的少年吞吞吐吐地说。
「你知道啊?」带头的少年问。
「我曾经进去过。」他轻抬下颚,然后偷瞄了四季一眼。「里面有床、桌子,还有一大堆箱子。」
「那到底是什么房间?」带头的少年又问。
「可以了,我已经知道了。」她制止他再问下去。
上楼的那名护士回来了,手上拿着的黄色塑胶牌上串着一大堆钥匙,发出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
「是不是有人故意恶作剧,把门锁起来了啊?」另一名护士抱起箱子问。
「我也不知道。」拿着钥匙串的护士一边答话一边开锁。
她打开门之后,抱着瓦楞纸箱的护士先走进去了。
才刚进去,马上就传出声音。
先进去的护士倒退好几步,好像撞到了另外一个站在门口的护士。
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着。
她神色不安地将原本抱着的纸箱放在门口地板上。
两个人再度走进那个房间。
里头一片死寂。
少年们站在这边眺望。他们最关心的,还是什么时候能继续在长廊上玩弹珠游戏,但是他们似乎也察觉到这股诡谲氛围。
再一次地,门又被关了起来。
不久,其中一名护士出来,她一脸疑惑而慌张的神情。看都不看我们就匆忙走下楼去了。
后来,另一名护士也走出来了。是那名拿着纸箱的护士。她不安地往四周张望,然后站在大概距离我们十五公尺远的地方。她把门带上,往少年们这里走来。她走到一半就停下脚步。为什么她只走了一半?我觉得应该是她心里犹豫不决,一边想着不要离那个门太远,但却又恨不得离它远远的。
「那个……很抱歉。你们到别的地方好不好?不能在这里玩喔。」
「为什么?」
「很抱歉……嗯……你们往对面走过去,然后下楼……对了,你们去大厅玩,好不好?」
「我们如果在大厅玩的话,会妨碍到别人,别人就会叫我们不要在那里玩。」
「总之听我的话啦,拜托了。」
做完条件交换之后,少年们从长廊上离开,慢慢远离那个出问题的房间。坐在伞架上的四季与我也站起身来。
护士回到那个房间的门前,独自站在那边,好像在等着谁似地。
少年们沿着长廊的边边走,在转角处回头看了我们两个之后,转眼间就消失无踪了。那边也有个楼梯口能通往大厅。
我也放弃了,想往那边走。
但是四季静止不动。
「妳怎么了?」我问她。
「我非得留在这里不可,别问为什么。」
一个非常明快的回答。
还是没有任何人前来。
守在房门前的护士深深地吸着气,她不知道叹了几次气,偶尔也会探头往这边看,但是不发一语。
四季往她的方向走去。
「房间里有什么啊?」四季问。
「嗯……这个……很抱歉,您能不能等一下再请教院长呢?」护士很有礼貌地回答。
「看一下都不行吗?」
「不行喔。那样的话,我会挨骂的。」
「是谁?」
「对不起,请别为难我,」
「有人死了对吧?是谁?」
护士睁大了双眼。
那个护士有着俏丽短发、身材纤瘦,看起来年纪很轻。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睁大双眼说不出话来,却想瞒混过去而用力挤出笑容,这种极端不协调的表情,简直象是儿童的人物涂鸦画。
「为什么……」护士用手摀着嘴。
「是谁?」
四季抬头看着她,以冰冷的口吻问她。
「是阪元小姐。」护士回答之后,轻轻叹了口气,眼里噙着豆大的泪珠。「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也就是说,她是遭人杀害的吗?」
「拜托,妳别再问了……」护士脸上泛红,使劲地摇头。
「看一下都不行吗?我没有看过死人,无论如何我都想看一下。」
「不行!」
「妳怎么这么激动?」
「拜托妳……」护士啜泣了起来。
突然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算了,走吧。」我对四季说。「尸体还不是一样。」
「和什么一样?」
「和活人一样。至少所有动物都一样。死了之后,什么也没有改变。」
「完全不一样嘛。」
「没有不一样啦,走吧。」
我们正要离开的时候,大人们上楼来了。院长虽然没有亲自前来,但是护士长——四季的婶婶出现了,有一名年轻医生,以及三名护士紧跟在她身后。之后,又来了一名医院行政人员。
我们直直地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在半路上看到一颗被遗落的弹珠,那应该是少年们不小心掉落的。四季弯下腰将它捡了起来。
「好奇怪喔。」她喃喃自语。
「妳是指人被杀了,而门还锁着这件事吗?」
「不是。」她摇摇头。「护士们应该已经习惯看到尸体了,为什么还会那么慌张?」
「我想……可能因为是医院同事吧。」
「只是这样?」
「还有……对了,死得太突然。」
「还没有心理准备?」
「大概是吧。」我点点头。
「为什么不能先作好心理准备?」四季说。「人总有一天会死。」
2
身为透明人,偶尔我会善加利用这一点。我曾经把绷带解下,赤身裸体地走到房间外。
没有人看得见我,所以我能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去我想去的地方,不论什么事情,都能暗中观察。当然,我很少碰到这种非做不可的情况。即使我不隐形,也能去大部分我想去的地方,当然也有办法躲在一旁窥视,而让对方察觉不到。
举例来说,在接近讲悄悄话的人们时,绝对不能被看到自己的身影,否则他们会马上闭口不谈。每当我看到这种场面,就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搞不好他们在暗地里说我坏话。那时候,我总会觉得从对方窥视过来的眼神,十分令人厌恶。不论是谁,应该都有过这种经验吧。
那里有个我喜欢的房间。
从我病房附近的楼梯走下去后,在平常不会有人经过的走廊前面,有个靠近楼梯角落的房间。门总是没上锁,但通常不会有人进去。里面不流通的空气虽然飘散着些许异味,但有种令人怀念的氛围。老旧的木制置物柜,整齐地排列在墙壁前面,上面陈列着许多药箱以及浸泡在玻璃瓶里的标本。那些标本,也不知道是真品还是复制品。房间正中央并排着两张大木桌,上面堆满了箱子。桌子底下有几个瓦楞纸箱。房间角落有张床铺,不知道是哪个病房多出来的,说不定是有瑕疵的废弃物。
我偶尔会走进这个房间。里头的光线有点昏暗,但是这里的气氛能让我心神宁静。
有一次,我在房间里的时候,听见外面走廊有脚步声渐渐接近。似乎是某人要开门进来,因为我听到脚步声在门外停住。
此时,我开始苦恼着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