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的圈套-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7
在樱的引导下,我们没有走防火楼道,而是走普通楼道,很快就从平城写字楼逃了出去。途中没有碰上村越和堀场他们,跑出去以后,马上混入了看热闹的人群中。
“现在你可以把真情告诉我了吧?”等樱把我手上的伤处理完后,我问。
“看完魔术以后还是不要问魔术师到底是怎么变出来的,那样才觉得余味无穷。”
现在我跟樱在一个房间里,也就是在我的光明庄公寓的房间里。我们先把阿清送回家,随后到这里来了。绫乃到夏威夷旅行去了,现在也许在夏威夷喝鸡尾酒或跳草裙舞吧。总之我跟樱单独在一起。
“你不告诉我,我会失眠的。你是不是就在那附近工作啊?”
“不是。”
“你简直就是一直在看着我们行动,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对呀,我一直在跟踪你呀。”
我愣了3秒钟:“什么?你在跟踪我?”
“我不会开车,所以叫了一辆出租车跟踪你。”
“连出租车都用上啦?为什么要这样?简直就是……”
“跟踪狂!对不对?”樱伸长脖子瞪着我。
我搔搔头皮:“最近好像出了这么个新名词。”
“我才不想当那种叫人恶心的跟踪狂呢!又得花钱又得请假的。”
“那你为什么跟踪我?”
“因为你不好!”
“我怎么不好了?”
“跟我约会你不去,晚上还老不在家,我认为你肯定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所以想跟踪你,到时候当场给你抓住!”樱低着头,用力抓着膝盖。
“你这女人,胡思乱想什么呀!”我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可不要紧,被村越踢伤的地方剧痛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樱生气地把脸转向一旁。
我得承认,最近我对樱的搪塞实在太暧昧了,让她感到我有别的女人也不奇怪。
“是我不好。不过,我真的没有别的女人。”
我双手来回晃动着指着房间的各个角落,意思是说:你看,哪有什么女人?
“现在看来好像没有。”
这女人可真不好惹。
“我一直在那座写字楼外边等你,左等也不出来,右等也不出来,心说你进去到底干什么去了,就进去一层一层地找。刚走到4楼,就听到了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
“对,就是你的声音,好像在跟谁吵架。我探头往里看了看,因为有屏风挡着,看不见人。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看,看见你和阿清被捆着手脚倒在地上。站着的那个男人样子很凶,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我想救你们,可是如果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一只手就能把我抓起来。救你们的办法只能是把他引走,于是我就启动了火灾报警器……”
“原来是你干的呀!”我点点头,“可是,我分明闻见了焦糊味儿,而且村越也说烟很大。”
“火也是我放的。”
“啊?”
“根据以往的经验,就算火灾报警器响了也有人不跑,认为是报警器误动作。我想,如果那家伙也是这种人就麻烦了,于是先点了一把火,然后再按响报警器……”
“这也太危险了吧?”我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后怕。”樱抱住了自己的双肩。
“这可不单单是后怕的问题,放火,那可是犯罪呀!”
“这我知道。”
“放火可是重罪。有时候杀了人也不过才判3年有期徒刑,放火最少判5年!”
咚,一声巨响,震得我这租金低廉的破房子直颤悠。抬头一看,原来是樱的两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榻榻米。
“你打算去报警?”樱说完又重重地敲了一下,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在那种情况下,你说我该怎么办?不那样的话怎么能救得了你们呢?”
我哑口无言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樱救了我们,说不定已经被蓬莱俱乐部那帮家伙给杀了。这一点我可不能忘了。
“谢谢你救了我,真的,我打心眼儿里感谢你。”我一个劲儿地重复着这句话。我的感激之情是真心的。
为了摆脱眼下的尴尬局面,我起身去厕所。走起路来左脚有些疼,是被村越推倒在地的时候摔的。脸颊和胳膊肘都有擦伤,手腕的皮破了,还有皮下出血。但是,只受了这么点儿伤简直可以说是奇迹。要知道蓬莱俱乐部那些家伙为了骗取保险金已经杀了不少人,要是他们的人回来了,杀了我和阿清恐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想到这里,我觉得对樱不论怎么感谢都不过分,她是我的救命女神!
回到房间里,只见樱双肘撑在矮桌上,双手支着下巴在那儿发愣。
“刚才在便利店买点儿东西回来就好了,偏巧我这里咖啡也没了茶叶也没了。要不喝点儿水?拧开水龙头就有最新鲜的水。”
樱看了我一眼,笑了。看来她的心情好一些了。
“那咱们还是去外边吧。我肚子有点儿饿了,哎哟,都7点了。”
“先把刚才的话题谈完了再说。”
“不是已经谈完了吗?衷心感谢!我的救命恩人!”我向樱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为什么落到了那步田地?”樱端端正正地坐着,仰起头来看着我。
“这个嘛……”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但还是点了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来,“一两句话还真说不清楚。”
“你就是说到明天早晨我也愿意奉陪。”
不能再瞒着她了,我把久高爱子委托给我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樱。
樱不时发出惊叫,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一直到我把事情的原委说完,没有插一句嘴。
“真是不可思议,”讲完久高爱子的事,我笑了,“要是我一开始就告诉你实话,你也就不会怀疑我有别的女人,也就不会跟踪我,当然也不可能救我的命。也许现在的我还被绑在蓬莱俱乐部里,或者已经被装进麻袋里扔进东京湾喂鱼去了。可是你看,现在我是在自己家里,而且手脚都是自由的。这些都是托你的福,没有你的那一点点误会,就没有现在这个结局。在人生的路上啊,真说不好什么是幸什么是不幸。上语文课的时候老师教过一句成语,叫做因祸得福,现在我可算理解了这句成语的深刻含义了。真是不可思议!”
樱的身体僵直,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一句话都没说。
“你说是吧?”
樱茫然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了?”我看着她的脸问道。
她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找到了吗?”
“什么找到了吗?”
“保险理赔金杀人的证据呀。”
“没有。还没等我们找到就被绑起来了。”
樱直愣愣地看着我,又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她。
“太可怕了……”她用双手捂住了脸。
“你现在才觉得可怕呀?那些人跟黑社会的没什么两样。如果你早知道这些,恐怕就不敢干那么大胆的事了吧?”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是,我怕的是他们来报复你。”
“你担心的是这个呀。没关系,他们不知道我跟阿清是什么人。东京这么大,他们上哪儿找我们去?找不到的。没有把我们身上的驾照什么的证件搜出来是村越的失策。”
我也没有对“渡边”说明我们的真实身份。
“你们还要到那里去吧?”樱抬起眼皮看着我问。
“必须去!”
“太危险了。”
“当然我得等他们淡忘了再去。”
“反正你还是要去,对吧?”
“对,要去,我还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呢。”
“那么危险的地方,别去了。”
“今天是偶然失手,身体不舒服,反应有些迟钝。”我肯定还要去的,我的自尊心也不允许我半途而废。
“可是,人家看见你长什么样了。别到蓬莱俱乐部去了,化装成清洁工你也进不去了。”
“当然得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
“至于什么办法嘛,一边养伤一边想。不着急不着慌,说不定哪天就会突然冒出一个好主意来。”
樱沉默了,紧咬着嘴唇。
我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嘴巴里边也有伤口,烟薰得伤口麻辣辣地疼。
在我的烟抽了一半地时候,樱抬起头来:“答应我,不要再去了,不要再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了。”
“那不行,一旦答应了人家的事,就得替人家办成,半途而废算什么男子汉!”我是个不服输的人,在我看来,现在结束这件事,无异于在距离珠穆朗玛峰顶峰只有500米的时候转身下山,所谓“急流勇退”是狗屁理论。而且他们打了我,这一箭之仇也非报不可。
“你忘了你对我说过的话了吗?”樱用挑衅般的目光看着我。
“我对你说什么了?”
“你没说过自杀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吗?说你最讨厌自杀。”
“啊,自杀是最愚蠢的行为。”
“那么你就是最愚蠢的!你现在的行动就是一种自杀行为。对方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执意到那里去就是去自杀!”
“你那是诡辩。自杀跟自杀行为是两码事。”
“一码事!都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樱拍着桌子狂喊乱叫起来。随后,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认真地说:“答应我,不要再到蓬莱俱乐部去了,推掉这个危险的工作!”说完闭上眼睛,手指按在颤抖的眼睑上。
“你哭啦?”
“只不过是隐形眼镜掉了。”
“知道了,我不去了。”我点着头说。
“说好了,不许骗人!”樱睁开眼睛,握住我的双手。
“不骗你,我还不急着死。”我拍拍她的肩膀,又顺势抚摸她的头发,然后把她的头搂过来,拥在我的怀里。樱轻轻地“啊”了一声,没有拒绝。
我在樱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在她那涂着淡红色口红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放开她,看见她闭着眼睛,一股热浪从心里涌起,我把嘴唇紧紧地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的嘴唇才离开她的嘴唇。我的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小声说道:“我送你回家。”说完轻轻把她推开。
“你身体不要紧吗?”樱整理着蓬乱的头发,羞涩地问。
“不要紧的。”
“用不着我来照顾你吗?”她的意思很明确:今晚想住在我这里。
但是,我拿起车钥匙站了起来。
“我可以给你做饭。”
“下次吧,我这副狼狈样不能尽情享受你的拿手好菜。多亏了我平时在健身俱乐部苦练,如果没有这么发达的腹肌,内脏说不定就给他踢坏了。”我不知道我今天怎么这么饶舌。
在我的内心深处,有某种说不清的东西还在拒绝着她。
杀死久高隆一郎以后
7月14日下午,古屋节子站在有栖川宫纪念公园的树荫下不紧不慢地抽着烟。
有栖川宫纪念公园是江户时代盛冈藩主南部美浓守的府第的遗迹。苍翠的树林,白鹭栖息的池塘,高悬的瀑布,清澈的溪流,是东京都内有数的几个自然公园之一。
在古屋节子前方数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位穿白色开领衫的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桥栏杆,呆呆地看着在溪谷里玩耍的孩子们。
古屋节子慢慢把手上的烟抽完,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向老人靠近。
“久高先生!”节子轻轻地叫了一声。
老人转过身来,用手摸着浅棕色礼帽的帽檐,看着古屋节子。
“您就是久高隆一郎先生吧?”
老人有些惊奇地点了点头。
“久高先生,前天您到广尾站附近的一个咖啡馆去了吧?”
久高隆一郎疑惑地摸着眼镜框,没有答话。
“就是那个叫巴比伦的咖啡馆,您不是在那里跟两个蓬莱俱乐部的人说话来着吗?”
“你是谁?”久高隆一郎用拐杖指着节子问。
“我也是被蓬莱俱乐部欺骗了的,跟您一样,也是个受害者。”
“什么?”
“久高先生被蓬莱俱乐部害苦了吧?那天在巴比伦,我在一旁听见了你们谈话的内容。”节子说着谦卑地鞠了一个躬。
“你也是……被蓬莱俱乐部……”久高用拐杖拄着地,向前跨了一步。节子点点头,走到久高身边,跟他并排站在一起。久高的表情缓和下来。
“好不容易攒的几个钱被他们骗了个精光,养老金还不够还账的。”节子唉声叹气地说。
“那些人简直就是恶狗,是秃鹫!我真生自己的气,那么拙劣的骗人手段,怎么就没有识破呢?”久高用拐杖戳着地面。
“逼得我把安井曾太郎※的画都卖了!”
“那太叫人心疼了。”
“眼下还欠着5千万,真对不起我死去的丈夫啊!”节子用双手捂住了脸。
“真可怜……也许我还不像你那么惨吧。”
“还有比我更惨的呢。有一位高井先生,连儿子的公司都赔进去了。还有一位藤本先生,房子都卖了,60多岁的人了,跟老伴儿搬到一个还不到10平米的小房间里住……那怎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