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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狐火-第10章

小说: 狐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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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茨男装店是一个男人的地方,一个男人的世界:一个一个柜子,都是男人的内衣、袜子、衬衣、外套,那些一排排挂着的衣服,密密麻麻,紧紧挨挨。一股发霉的气味,混合着雪茄的烟味、汗味和头油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飘洒着。温陂?沃茨的气味,不会弄错的,一定是他的气味,马迪不由自主地紧捏着她的鼻子。可是,就在温陂的办公室放文件架的角落里,就在地板上,放着那台安德伍德牌打字机……那可是她的打字机呀。   
  她在想,若是她弄到了那台打字机,长腿该会有多惊讶。〃狐火〃马上将会拥有一个真正的、正式的记录员。如今我们的历史就要开始了!   
  马迪蹲在打字机旁,不好意思地摸摸那些键。她的心怦怦地跳,好像那台安德伍德牌打字机是一个活物一样。   
  温陂叔叔的办公室只有一扇窗户,从里可以望见后面的小巷,半路有一个破烂的遮荫篷挡住了视线。办公室有一张敲扁了的金属制的书桌,上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文件、烟灰缸、糖果纸。桌子的中央摆放着一台新的打字机(温陂的老婆罗斯就用这台打字机,做账,出送货单等)。这台新的打字机比那台安德伍德牌打字机要小巧一些,漂亮一些。这里的气味浓烈刺鼻,马迪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她动作笨拙地放进一张纸,开始打起来,她只用两个手指打字。当然,她不晓得要怎么打:以前她从没有用过打字机。马德琳?费思?沃茨,1953年6月22日,纽约,哈蒙德。接下来,她用红色打出:〃狐火〃。〃狐火〃。〃狐火〃。几个键粘住了,她费了好大劲才将它们弄开,字母e的一半也不见了,色带破旧,很细,在输送的过程中,它总出问题,但这台安德伍德牌打字机在干活,马迪能让它干活。这真是像变戏法,神了。   
  过了几分钟,温陂的顾客走了,他回到后面的办公室。马迪仓促地忙按x键,将〃狐火〃打出来……她正想着打的东西!她真是一个笨蛋!到隔壁找她的邻居借一美元七十三美分,向他们投降,那不就承认她是多么依赖他们,是的,那个女人奇怪地盯着马迪看,仿佛猜到了她有什么秘密。好几个月前,马迪有了她的新朋友戈尔迪?西费里德,马迪从不愿意说起那事,〃轰…轰〃不关你的事,关你屁事,关你妈的屁事。如今她也不愿意说起买打字机的事。那女人曾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看着她,凝视着她那通红的脸庞。马迪说,没有,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她就需要一美元七十三美分,她立刻就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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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狐火》第二部(7)       
  〃那么,宝贝,你一直在弄那台打字机?你真的很喜欢它,嗯?〃   
  马迪站了起来。她数了数她的钱,好让温陂看清楚她的钱,每一分,都让他看清。   
  温陂站在门道里,轻松闲散的样子,他注视着她,眼睛湿润,充满贪婪,〃什么?……五块钱?你没有弄丢一些吧?〃   
  〃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要八块,我没说吗?〃   
  〃八……?〃   
  〃我那台打字机要八块钱,那台该死的好打字机,你想给我五块钱?想愚弄我不成?〃   
  马迪沮丧地说,〃可你说了五块钱的,你说了,我回去拿……〃   
  〃见鬼,我没说。我说的是八块钱。我一定说了八,因为我指望是八哩。而且,我得一路把这该死的东西拖回来……这可是劳力。〃温陂叔叔露齿而笑,用他脖子上的围巾擦着额头上的汗,他的小眯眼微微发亮,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是开玩笑?……还是戏弄我?马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装出一点也不恼火的样子。她说,〃哦,温…陂叔叔!〃   
  温陂叔叔笑声尖利,仿佛她伸过手来,就要挨着他了,仿佛他从没有听过那蠢猪般的名字一样。   
  〃嗨……你叫我什么?〃   
  ***   
  就这样,这桩买卖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一个多小时,有戏弄,有甜言蜜语地哄骗,有威逼,有讨价还价:后来马迪才意识到,根本没有什么顾客进来买东西,狡猾的温陂早就将前门锁好并在窗户上挂上了〃关门停业〃的牌子了。   
  好几回,他假装要宽容一点,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改变了主意……〃八块钱,太便宜了,你晓得的,〃他说道,〃找找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打字机。〃   
  〃可你答应过的。〃   
  〃我没有。〃   
  〃你说过,你答应过。〃   
  〃我没有,你听错了。〃   
  〃噢,我没有!〃   
  温陂耸耸肩,向上提提裤子,他的肚子奇大无比,就像手推车里堆放的货物,往前拱着一样。他说,〃宝贝,你想要这台打字机,对不对?〃   
  〃不想。〃   
  〃你不想要了?〃   
  〃不想要。〃   
  〃你肯定想。〃我可以打字,〃你说过。〃   
  他们都沉默不语,一时不知往下该说些什么了。   
  马迪飞快地开动她的脑筋,可是她搞不懂温陂究竟想要什么,他的行为背后到底有什么道理。他是一个成年人,对不对?他是我的一个亲戚,对不对?马迪做出要走过他身边的样子,温陂正挡着门道,他绯红的皮肤,亮光光的,他的嘴唇拉长成一丝微笑。发觉她当真了,温陂叹了一口气,语调平和地说,那平和的语调里有一种诚心,〃那好吧,你拥有了这台打字机。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我可以得到这台打字机?我可以吗?〃   
  〃不要八块,只要你五块。如果……〃   
  〃如果什么?〃   
  温陂没有答腔,一张脸挤压得皱巴巴的,痛苦不堪。   
  马迪怀疑地又问道:〃如果……如果什么?〃   
  凝望着马迪,温陂舔了舔他的舌头,摸索着过来抓住她的手,合上他那胖乎乎的、湿漉漉的手,想跟她握手?像成年人一样握手?可是为什么现在与她握手?为什么?她默许了,不去想为什么,也不畏惧他,只是琢磨着。他靠近她,很温存的,她身体差点失去平衡,结果她没有选择,只好朝向他移过去。她双目圆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   
  〃如果你是个好姑娘。〃   
  他说得很慢,抑扬顿挫,很不自然。他一直盯着她,从没有向下瞥她一眼,他仿佛不经意地拿起了她的手,碰到了他裤子的前面:触到了他那坚挺的荫。经。   
  马迪尖声喊叫起来。   
  仿佛不是受到了他的袭击,而是被他搔痒了一般……马迪猛地推开温陂,这就如同一个小孩子虽然是既害怕又吃惊,但还是笑着、异常兴奋地推开一个挡着她去路的胖男人。温陂也笑了,咕哝着,试着去搂住马迪的腰肢。这就像是一场游戏,一场重新谈判的游戏。马迪用她的头去顶撞温陂的胸膛,一股臭气从他的胸腔里涌出。   
  她要跑到商店的前面去,她临危不乱,还不忘拿走她放在桌子上的钱,那些她刚才数过的钱。温陂?沃茨在她身后叫住她,〃我不会把那该死的狗屁东西留到下星期六的……你要的话,就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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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狐火》第二部(8)       
  马迪已经气喘吁吁了,她试着打开门。她的笑声就如同苏打水里的气泡嘶嘶地瘙痒着她的鼻子,她低声说道,〃让我从这儿出去,哦,让我从这儿出去,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他妈的你。〃温陂,一边提提裤子,一边喘着粗气,又偷偷摸摸地迅速地闪到她的身后。他虽然肥胖,可他的动作几乎完美优雅。他脸上油光发亮,一缕无色的头发耷拉在他的眼睛上。他大汗淋漓,满身臭味;他设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接下来,他为马迪打开了锁,还为她开了门,让她溜走了,他再三声明,〃我不会把那该死的打字机留到下星期六的,你听懂了?所以,你要它,你就来拿走它。价钱是八块。下次不要再骗我。〃   
  〃你当真?温陂?沃茨?他不是你的什么叔叔吗?〃   
  〃我回家后,我就洗我的手。两只手。哦,天哪!〃   
  〃可你并没有碰到它。〃   
  〃他还没有拉开拉链。他没空。〃   
  〃要有空,你也不会碰它的。〃   
  〃哦,不。哦,不,我没有。我没有碰到它。〃   
  马迪简直不敢抬起头来看长腿的脸。她只觉得好恶心,好羞耻。她害怕她的朋友那深邃的、贞洁的眼神。长腿很同情她:跟她自己一样几乎要难过死了。在告诉长腿这件事时,马迪尽量少讲她自己的角色……你不会想到她是有多么的天真,有多么的孩子气,有多么的信任他人,又是抱着多大的希望。笨猪,怎么就让温陂?沃茨的热乎乎的手握了她的手呢。   
  长腿思索着说,〃这个家伙是个资本家,这点绝对不会错。蠢材!〃   
  〃一个资本家?〃   
  〃他卖东西是为了牟取更多的利润,而那些东西并不值那么多钱。〃   
  马迪回想起塞里奥特神父的话来,他的话里充满轻蔑,她不明白怎么那些话可以用在这儿了。   
  马迪犹豫了一下,说,〃噢……可他怎么也得赚点钱,对吧?要不然他怎能交房租?买食品?还有……〃   
  〃你还为他辩护,那个好色鬼?〃   
  〃我……〃   
  〃你知道他是谁?…… 一个性变态者,就像巴亭金尔。〃   
  马迪凝视着长腿,心情沮丧,一股热浪流遍了她的全身。   
  〃可是……我不是丽塔。〃   
  这一会,长腿一直在来回踱步,十分不安。她用左手击着她的右拳,非常愤怒。她穿一身男式衣服……长袖的格子花衬衣,牛仔裤,高帮的黑色跑鞋,没有穿袜子……她满腔热情,富有权威,她那可爱的浅黄头发纠结在一起披在肩上,下巴上的那块镰刀形的伤疤醒目可见,惨白兮兮的,衬托着她那苍白的皮肤。她向马迪投去了可怜的一瞥,咬了咬下嘴唇,仿佛要忍住不笑一样,带着蔑视的样子,说,〃哦,马迪…猴子,他妈的……我们都是丽塔。〃   
  于是,〃狐火〃帮召集秘密会议。   
  在长腿的一个秘密地点……在靠卡萨达加河上游的皮特大街的一个废弃的仓库的楼上,〃狐火〃帮召集了紧急会议。戈尔迪绕着手指,说,〃让咱们去把它弄回来,〃她是说将马迪觊觎的那台安德伍德牌打字机弄回来。因为马迪一直把那台打字机看作是让〃狐火〃帮受到巨大欺骗的一件物品、一件财产。兰娜冷得发抖,抱着自己,说,〃嗨,我可不想去接近他:那个温陂?沃茨叫我害怕,他看我的样子叫我害怕,有一次,我还是一个小姑娘,他就不怀好意地对我眨眼,你们知道吗?……我吓呆了,我想,我站在那儿,傻笑着,你们知道吗?……那个臭婊子养的,他的眼睛鼓得圆圆的,他像是在戏弄我,那个私生子,从那以后我就怕他,他好像知道我怕他一样,回头望望,感觉就像他会来抓你,你们都知道他那肮脏的脑袋瓜里想的尽是什么,他让你觉得……〃兰娜说话好急,差不多是结结巴巴的;由于激动,她的左眼也不知望到哪儿了,〃……真恶心。你的心灵深处,你的五脏六腑。〃丽塔也觉得好冷,但她并不惧怕,也不激动,眼里冒着勇敢的火焰,说,〃噢,让咱们去把它从他那弄回来……让咱们宰了那个婊子养的!〃   
  沉默了一会,长腿说,〃那好吧,亲爱的火球,就依你说的,〃其他人放声笑了起来,对丽塔的话感到有点吃惊,倒不是那些话本身,而是丽塔?奥黑根的嘴里也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欢◇迎◇访◇问◇。◇  
第28节:《狐火》第二部(9)       
  既然〃狐火〃帮已经与她生命息息相关,所以,丽塔也就变了,明显地变了一个人似的,仍然是胖乎乎的小胖鸭,乳防和臀部是摇摇晃晃的,但并不是肥胖;仍然比街区的同龄人矮一些,但并不是真的矮;不再是极度害羞,也不再是那么温驯,更不再是那帮野小子们叫的〃飞机〃或〃傻呆〃了。丽塔在〃狐火〃帮里的名字是〃红〃或〃火球〃。如果叫她〃红〃或叫她〃火球〃,她都会兴奋不已,这样的名字就像是爱抚,在她的生命里是那样新颖、那样奇异。   
  望见她的姐妹们、甚至长腿都对她所说的话感到震惊,丽塔哭了。她用她的拳头狠狠地捶她的膝盖,〃噢。让咱们!他妈的,让咱们!咱们去宰了他!统统地把他们宰了!〃   
  结果她们都笑了,一直心情沮丧、觉得羞愧的马迪也跟着笑了起来。所有〃狐火〃帮的姐妹们都笑了,笑得肆无忌惮,笑声中的悲戚……那个家伙碰了她,他的确碰了她,哦,天哪,她的手触到了他……这一切都随着她们的笑声远去,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星期一下午将近关门时分,在塞尼卡大街上的沃茨男装店的遮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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