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夜-第6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能找到钥匙的话。”我回答说。然后退了几步,也往四周望了望。
臭熏熏的味道,一定是从旁边的骨科医院里飘出的,想必有不少患者和医院工作人员死在了医院里。我转身将这所骨科医院打量了一番,医院楼有三四层的样子,楼的中间挂有一牌红十字的标志。这栋医院楼整体看起来还比较现代化,与周围老旧的建筑显得有些不协调。
我还发现,在医院楼旁边的路牌下,睡着一具尸体。看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一名环卫工人。环卫工人,从小学起就被老师要求在作文里歌颂的人,的的确确是值得被歌颂的。虽说每份职业都是为了维持生活,但因为这份职业,他们最后都没能安息在家中。
这具尸体,突然让我想起了老陈。
王叔望了几分钟,也没能想出其他破开玻璃门的方法。他只好举起步枪上了膛,准备用子弹打穿玻璃再说。
王叔刚举起枪对准了玻璃,程佳华却按住了王叔的肩膀,他说:“大爷,先别急,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王叔立刻回头看了程佳华一眼,放下了举着的枪。程佳华一手按着王叔的肩膀,两个眼珠左右转动,好像正在倾听什么。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真的听见了什么声音。于是我也竖起耳朵,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耳朵上,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别说,还真能听到附近有什么响动。
这声音,应该是金属之间碰撞时发出来的。我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这种声音以前在工地旁边听到过,是搭建脚手架的那种钢管碰出的声音。
这声音,大概每隔六七秒响起一次。但这也不能断出它的规律,因为我只听见响了两声。
我转动身体,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附近有工地存在啊。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是有人在跳钢管舞,是钢管给折断,掉在地上了?也不对啊,要是能把钢管给折断,除非是好几个相扑选手攀上去才行。
一经提醒,王叔显然也是听到了这响声。他将步枪递给我,然后左顾右盼的朝马路中间走去。王叔一定是知道声音不是从我们周围传出的,便走到开阔地带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哐当,又是一声响起。
我用手拍打了一下还在聆听响声的程佳华,让他一起去找找这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跟着王叔一起走回了皮卡车停靠的地方,周志宏从车窗里探出头对我说:“厉哥,你们听到声响没?”
“嗯。”我回答说,然后和王叔一起在扭头寻找着。
“别找了,”货箱上的吴林禹对我们道,“肯定是在那儿。”
说完他指了指皮卡车的正后方,也就是十字路口往右拐的那条道路。
我们眯起眼睛往那儿一看,果然那条街道的尽头处有几栋挂着绿纱布的、未完工的小楼。钢管脚手架这种东西,一定是在那种建筑工地里边。
吴林禹放下手臂,单腿跳下了车。他对我们说:“走啊,过去瞧瞧是什么在发响。”
周志宏突然打开了车门,说:“我也去!”
“用不用开车啊,看起来有点远。”程佳华提议道。
“用不上,走路过去比较好。”王叔摇头说,然后取下背着的冲锋枪,迈步走了出去。
“小声点儿走路。”王叔回头对跟上去的吴林禹和周志宏说。
这下就还剩下我和程佳华站在原地,以及车内的段可和陈莉姗。我将头伸进车内,陈莉姗双手抱着相机,已经睡着了,或许是昨晚没有睡好。段可呢,她正睁大了眼睛望着我。看样子,她没有想要跟着去看热闹的想法,要不然以她的性格,早就从车里边儿跑出来了。
我将手伸进车内,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门锁好,在这儿等我们回来。”
段可乖巧的对我点点头。看她这般可爱的样子,我已经决定原谅她刚才揭我短处的行为了。
程佳华好像对那声音不是太感兴趣,他站在原地,望着走出去的王叔三人,没有主动跟上去。但让这个才认识不久的人留在我女朋友身旁,我是肯定放不下心的。于是我扯了扯他风衣的衣角,示意他跟上我。
程佳华见到我的动作,点了点头,就跟我走了出去。我握着步枪的护木处,提枪朝王叔几人跟去。
踏上街道,那声音又响起了一次。听起来比上一次响亮了不少,看来我们是找对位置了,正离声源越来越近。五个人列成了一条直线,王叔在前,我在最后,顺着街道行走。有声音,就意味着那里多半有人。不知道这次又会碰上什么人,但我倒不是太紧张。
行道树下出现了一具狗的尸体,看起来还蛮新鲜的。我是说,它还没有腐烂,也闻不到又什么恶臭传出,应该是不久前死去的。我有些惊讶,心说这病毒到了后期,还能把动物都毒死?但我又发现,它身上布满了咬痕,脖子上的伤口流了好多血出来。
看来不是被病毒毒死的,而是在和同类的打斗中牺牲掉了。而且躯体上如此数量的伤痕,一定不是出自一条狗之口,而是被一群狗欺负至死的。不仅是人类,动物也开始拉帮结派了啊。
这条狗身上的棕黄色绒毛,能看出来以前是在宠物护理店里修饰过的,烫得跟韩版发型一样卷。但这只是为了满足主人的观赏*,没有战斗力的宠物狗,失去了主人的保护,在如今的世界里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思绪间,我们离声源地越来越近。离那处工地越近,街道上就出现越多的砖块和瓷砖。我这才发现,这条街道已经被拆迁了不少。街道上的好多建筑物被分解成了大小不一的砖头水泥块,至于那些没拆的建筑,在墙边或者门上都用红油漆刷着一个“拆”字。
越来越多的砖头、石块撒满了路面,让我们的路很不好走,稍不留意就会崴脚。等到那栋满是绿纱布和脚手架的建筑楼离我们还有十几米远时,我们面前却被一堆砖头和瓦砾所拦住。这堆拆迁后的残渣剩余,足足有一层楼那么高。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建筑让开发商们如此着急,这刚拆迁完,连余渣都还没运走,就又在原地修起新的建筑来。
又是哐当一声响起,没错,声源肯定是在这堆瓦砾的另一面。我甚至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堆建筑余渣是斜堆着的,易于攀爬。我们可以悄悄爬上去,然后偷看工地里的情况。
吴林禹对我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踩上一块砖头,小心的往上边走去。周志宏看了我一眼,扶了扶眼镜,就手脚并用的往上攀,或许是担心不小心踩出响动来。我这才想起,周志宏的眼睛上次不是在车里边弄坏了镜架吗,这小子什么时候修好了?
没等我再细想,王叔就推了推我,示意我也赶快攀爬上去。
我将步枪斜挎在肩膀上,然后选好落脚点,调整好身体平衡,一步步往上走去。好在这瓦砾堆里大都是几块砖头混合着水泥的那种,踩上去很稳,也发不出来什么声音。周志宏那种手脚并用的方法,简直就是太浮夸了。
十秒钟的时间,我们就趴到了瓦砾堆上。几人好奇的探出头,往工地里望去。
第九十章 新计划
未完工的楼体,出现在眼前。趴在瓦砾堆上才发现,这栋楼比我想象中的要高不少。刚才从十字路口看过来,这栋楼跟周围的建筑差不多高,都是三四层楼的样子,但现在才看清,地基所处的平地,往下挖了一定深度,与旁边的马路有三四米的落差。
我不懂建筑,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在工地里边,在建的大楼旁,铺有一条水泥道,一直延伸到马路边。一块块蓝色的铁块儿围板,整齐的围了一条在马路边。
满是绿纱布和脚手架的楼体上方,挂有一幅标语:蛮干是走向事故深渊的第一步。
楼体的地基,也就是那块往下挖了三四米的平地上,有工棚,有水泥堆,有东风货车,有罐车,有塔吊机。总之工地里该有的东西这里都有。
刚才那声音的源头,也一眼就能看到。
有一辆小货车停在工棚前边,车上站有一个人,车底下站有一个人。货车的后边,堆有十来根钢管在地上。看那两人的动作就知道,他们是在将钢管运上货车。站在货车后部的那人,竖起一根钢管,然后将钢管的一头靠向货车的货箱。货箱上的那个人,就接过钢管,慢慢往上拖,拖上去后,运上去的钢管和货箱里的钢管一碰撞,就碰出我们刚才听到的声响来。
如我想的那般,果真是钢管发出的声响。
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看这两人的服装,他们不像是工地上的施工人员啊,那他们搬钢管干嘛?小时候经常听说,去工地偷钢管当废铁卖,能捞到不少钱。难不成这两人就是来工地偷钢管卖钱的?
肯定不是,如今没人看管的、比钢管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他们不会来这里白费力气的。
两人边擦汗边运着地上堆着的钢管,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那堆钢管,之前堆成了三角体的形状,但他们搬走了一些,三角形的顶角已经被削走,变成梯形了。
五个人蹲趴在瓦砾堆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工地里的两人,想看看他俩到底是在干什么。
又运了两根钢管到货箱上,货箱上的那人有些累了,他坐了下来,对车下的那人说:“差不多了够吧?”
货箱上的那人是个年轻小伙儿,坐下来后脱掉了外套。他的头发一定是很久没有理过了,前额的刘海已经快遮盖住双眼。
车下的那人见他停下了动作,便放下已经握离地面的钢管,拍拍手上的灰尘,边点头边数着货箱上钢管的数量。车下那人仰起头回答小伙儿说:“这才七八根,我看还不够,还得再装几根走。”
在货车下边运钢管的这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有些秃顶,身材矮胖,带着一副眼镜。几根钢管搬下来,也让他累的够呛,于是他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坐到钢管堆上,对车上的年轻人说:“累了吧,累了就歇会儿。”
说完他摸出一支烟放进嘴里,点燃后抽了起来。羽绒服的拉链被拉开后,露出穿在里边的保暖内衣,以及一个滚圆的大肚子。
光是听这两人的对话,没能听出什么信息来。只知道他们拿这些钢管来有用处,而且对数量还有要求。
会是拿来做什么呢?
我想到,钢管除了能卖钱,也能用来打架用。再想到他们对钢管的数量有要求,会不会是运钢管回去充当某个小团体的武器用啊?这也不太能成立,这一根钢管的重量,比古代的长矛都还要重。要是真拿来打架用,有挥舞钢管的力气,不如直接上拳头了。
想着想着,我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两人的行为,真让我的想象力不够使啊。这时吴林禹收回了探出的头部,缩着脖子对我们小声道:“要过去打声招呼吗?”
我也收回了头,低声说:“嗯,问问他们在干嘛。”
就算他们真是捡钢管回去打架用的,我们身上有枪,也不会惧怕几根钢管。
王叔看着工地里边说:“走吧。”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蹲趴在瓦砾堆上的我们,也跟着站起身。几乎同时,坐在钢管堆上抽烟的那名矮胖中年人就用余光瞟见了我们,立即偏头看来。不等他有反应时间,王叔就带着我们从瓦砾上跨过蓝色的铁块儿围板,跳进工地里。
工地里的两人睁大了眼睛,挂满了惊讶的表情朝我们看来。抽烟的矮胖中年人,立即丢掉烟头,慢慢站直了身。他半张着嘴巴,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着我们。突然蹦出来四名男性,多少还是有点来者不善的感觉。我以为这会吓跑他俩,但没有,他们的眼神里只有惊异,没有惶恐。
于是,屈腿跳到工地的地面后,我立即做出最友好的表情,朝他们挥手。我自认为自己的面相不算太坏,完全有信心让他俩觉得我不是什么坏人。可下一秒,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冲锋枪还斜挂在我的身前。
果然,我挺直腰板朝他们挥手的时候,身前的五六式冲锋枪就完整的暴露在他们的目光里,他们看到我带着枪,脸色立即就变了。但这种变化,是很细微的,或许是不太确定我挂在身前的家伙是不是真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