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夜-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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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边儿把时间掐来掐去,最后人没救出几个,倒还把自己的女朋友搭进去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震惊之余,悔意席卷遍了我的全身,我早该把段可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再去找李工头的。
棋错一步,全盘皆输。
但另一个问题是,既然烂耳朵赵他们从其他人口中问出了两个女孩儿的下落,那为什么刚才还要想着去贺二的车里“检验货色”?还有,陈莉姗又在哪儿?
这些问题,恐怕只有那个老谋深算的烂耳朵能回答我。
吴林禹捡起了地上的手枪,打直手臂,指向了烂耳朵赵。与其说瞄准的是烂耳朵赵,不如讲他枪口对向的是段可。因为烂耳朵赵和黑帽男拿陈莉姗当人质时一样,他弯下身子,将段可挡在身前,而自己就躲在后边,露出半个脑袋出来。
妈拉个巴子,这群人的套路竟然都还是统一的,不知道是烂耳朵赵传授给他们的,还是黑帽男教给烂耳朵赵的。
“我说,放了她,不然等会儿我让你很痛苦。”我听到吴林禹冷冷的说了一句。李工头那堆带着枪的人,听到吴林禹的话,也顿时停止了腰杆,抵稳了枪。
段可的泪水,淌满了面部,好多发丝,也被泪水粘在了脸上。她胸口快速起伏着,没听见她哭出声。不知道她是被菩提珠子给勒痛了,还是看到我,心里有说不完的委屈,才流出了眼泪。
总之,我看到她现在受欺负的样子,心如刀绞。
可是,我又什么都做不了。你说,我要不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跑到她身边,挥出愤怒的拳头,打翻烂耳朵赵,再以爆发性的力量,扯断那串菩提珠,最后,段可安全的被我救出,偎依在我怀里,幸福的哭泣。
好一个英雄救美!
可现实是,我没有百米十秒的速度,我担心在我跑过去之前,烂耳朵赵就会用那串珠子将段可的脖子勒断。
我不想搞什么英雄救美,我只想段可不受到伤害,一点都不想。基于这个理想结果,我做什么都成,哪怕是跪下来给烂耳朵赵磕头,只要他不伤害到段可,我都能忍气吞声。
烂耳朵赵看到吴林禹的动作,听到他的话,没有丝毫慌张。他将头埋得更深,手上使出劲儿,然后将那串菩提珠勒得更紧了些。
段可立即眉头一皱,嘴巴微张,表情越加痛苦。
“你这是在威胁我?”烂耳朵赵摸出一把小匕首放到段可的脖子边,“你听好,我要你们都把枪扔了。”
“不然的,你们要真准备开枪,打中的是谁都不一定。”烂耳朵赵露出半只狡黠的眼睛,用鼻梁蹭着段可的后脑,长吸着气道:“或者,让我杀掉她,你们再打死我。”
看着他对段可的身体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我愤怒得直喘粗气。
可刀尖就刺在段可的脖子上,烂耳朵赵只要手臂再加上一丝力道,匕首就该扎进去了。看到这,怒火很快又被无助的焦灼所取代,我只好舔了舔干涩无比的嘴唇,摆出手对烂耳朵赵哀求道:“好,放下枪,放下枪。”
“放下,都他妈把枪扔了,你们是耳朵聋了,没听见吗!”我对举着枪的吴林禹,和辫子小杨他们吼道,吼叫中带着命令的语气。
我不知道自己是内心里焦急过度,还是情绪失控,才会对这群帮助过我的人如此无礼的说话。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但我也来不及用更多的语言来弥补刚才的过失,因为刚才那句话,就是我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我只想让烂耳朵赵明白我们会按着他的意思来,不会做到威胁他的事,那样,烂耳朵赵也许就会放过段可了。
王叔已经走了,我可不想再看到段可出任何差错。
吴林禹几个听到我的吼声,扭头朝我看来。辫子小杨几个,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我不知道现在我的脸上挂着一副什么表情,但能知道,他们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在吴林禹的带头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丢下了枪。
之后,烂耳朵赵的冷笑声传来。
身旁的李工头超前走了几步,他背起双手说:“你要是把她放了,一切都好说。我们可以保证不动你,可以放你走,还可以给你配一辆车。你要还有其他的什么条件,我们也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话毕,烂耳朵赵嗤鼻一笑,说:“你这话去骗嫩头青,或许还行。现在我就剩一个人,你们那么多的人头,会舍得坐下来和我慢慢谈?这不是生意场,你别跟我扯这些套话。”
你还真他妈明了形势啊,我心说,知道自己敌不寡众。但是,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担心。他既然明了局势,说不定就会如狗急跳墙一般,拉上段可陪葬。
“那你说,你想怎样?”李工头站得直直的。
烂耳朵赵拖动菩提珠,身前的段可也跟着晃了几下。他回答说:“我不想怎样,也不想跟你们谈来谈去,我只有一个问题,这女的,是不是这小子的对象?”
说完他的眼神,和手里的刀尖,一齐指向了我。
“当然是!”我听到问话,和段可泪汪汪的眼睛对视着,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烂耳朵赵嘴角一翘,像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笑道:“那就好。”
这他妈算是个什么怪问题,难不成他杀人前还要了解受害者处对象没有,处了对象的就一律不杀?要是这样就好了,烂耳朵赵可不会有这些无理由的想法。或许他只是脑袋一乱,随便问问的吧。
“我问你,”烂耳朵赵看着我,又说道,“要是我开出一个条件,就把你的小女朋友放了,你会按我说的条件来吗?”
“肯定会。”我回答说。我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愿意开条件,就说明他还想活,就不会狗急跳墙,鱼死网破,拉着段可陪葬了。
“我还没说是什么条件呢。”
“什么条件都可以,无论什么,只要你放开她,让她安全的走过来。”我看着被勒住的段可,坚定的回答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别碰她,”
段可眶着泪水的眼睛里,好像闪出了一丝欣慰。我回答完不久,她就又往脸颊上输送出了更多了泪水。
真的是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吗?我不免问道自己,要是他让我自己用菜刀宰下两根手指头,那么我会不会犹豫呢?
“你保证?”
“我发誓。”我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泪痕满面的段可笑了一下。看到她,我就觉得,要是断一根手指头就能让段可平安的话,那也是值了。
烂耳朵赵看着我的笑脸,没有再接话。
“那好,”烂耳朵赵说,“这么说来,你一定是把她看得相当重要。”
“那是当然。”我收回笑容,直视着他,“你说吧,你想怎样,只要放了她,我们都会照做。”
烂耳朵赵露出一个眼睛看着我,他皱出眼角的鱼尾纹,对我一笑。他说道:“我不想怎样,我下楼来的原因,就是想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
话一说完,烂耳朵赵就拿好手里的匕首,顺着段可脖子上被勒出的一条红痕,重重的割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刀子
匕首的利刃割破脖子的外皮组织,鲜血,即刻从段可被划破的脖子里飙了出来。
不是喷涌而出,是真的飙了出来,视觉性极强的飙射了出来。
鲜血飙出有一米,还是两米,我看不具体。此时瞪大眼睛,呆掉了的我,脑海里竟浮现出了四个字:气血上涌。
人的血压,原来有这般威力。
飙血也是一瞬间的事儿,没等段可反应过来脖子处的异样,烂耳朵赵就利落的完成了割喉,将段可推了出去。
光是用大脑空白来形容我的震惊,是远远不够的。我本以为,烂耳朵赵只是想借段可之身威胁我们,好借机逃走。结果却是,他乘电梯下来,不是为了什么逃跑,就为了当着我的面,割掉段可的喉咙。
我毁了他的一切,他也要除掉我的至爱。
我*的烂耳朵!
看着段可即将倒地,下意识的,我就甩出了步子,大吼着奔向她。
段可顺着力道,跪到在地后,侧躺下来。这个时候,我已经发疯似的跑到了她的身边,我没空再去理会那天杀的烂耳朵赵,立即跪到在她身旁,左手穿过她的后颈,扶起她来。
脖子上的那条大口子,不住的往外涌血,如同泉水一般。即刻之间,流出的鲜血就呈环形,绕过段可的脖子,流淌到了我的手臂上。
深深的口子,如注的鲜血。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保证,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流出这么多血来。哪怕是刚才中弹的王叔,我也只是看到了他被鲜血浸染的外套,没有看到子弹打出的伤口。
我有那么一点晕血,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段可,我早就晕过去了,哪怕是闭上眼睛,让这刺眼的红在眼前消失也好。
慌来慌去,手足无措,我傻傻的看着被我扶起的段可,感觉到泪腺又开始工作了。
那根以前戴在烂耳朵赵颈上、现在勒住段可的菩提珠,也被浸满了鲜血。我立即从她脖子上厌恶的取了下来,扔到一旁,然后以一个掐脖子的手势,按住了她的脖子。我想要按住伤口,不让鲜血涌出来。
这当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因为伤口实在是太宽,而且动脉里涌出的血,像是河坝开闸一般,从我的指缝间渗了出来。竹篮打水,就是这个道理。
涌出的血,热乎乎的,也有些粘。
段可的嘴巴和眼睛都大张着,她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同时,我感觉到她脖子的那条口子里,冒出几股气来。但任凭她的嘴巴如何努力,我都听不见她发出一个音节来。
一定是运出的气从气管漏出来了,根本到达不了喉咙,自然不能发出声音。
吴林禹几个冲了过来,我听到他们往烂耳朵赵身上打了几枪,将他按倒在地。
“不说话,你不说话。”我的声音哽咽着,心疼的对段可说道。然后我将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松开了一些,好让她的肺部能进入空气。
这丫头有些无助,也有些吃惊的望着我,她肯定在疑惑,自己为什么说不出来话来了。听到我的劝告,她还是抖动着嘴唇,想对我说些什么。
通过口型,我终于看出了她是在想说什么。
段可还在想叫出我的名字。
此刻,我涌出的泪水,或许更甚于她涌出的鲜血。我多么希望,流泪的是她,流血的是我。我以为,王叔的离去已经让我流干了眼泪,没想到,我的泪水储存有这么多的量。
不行,我不能就在这里傻哭,我不能看着她死。
段可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猛吸了一口快要掉落而出的鼻涕,尝试着分析段可的伤势。刚才飙射而出的鲜血告诉我,烂耳朵赵一定是割断了她的动脉,才会有如此效果。
我记不起以前是听谁说过,在紧急情况下,好像按压住动脉,能起到止血的作用。我也没时间去求证这条流言的真实性了,我立即腾出那只为她止血的手,在狂流不止的鲜血中,在血红一片的脖子上,用拇指按来按去。
可是,我这种脑子里没有多少医学常识,连医院都没去过几次的人,仅仅是知道脖子上有颈动脉这种东西,却根本不知道它具体在哪里。这一按,我倒是在涌血之中摸到了那条深深的口子。我以为在厨房被菜刀宰中手指的伤口就足够触目惊心了,但这条伤口所传来的触感,让我头皮一麻,不忍再去触摸第二下。
而这伤口,又偏偏是生在我最心爱的人身上。
按来按去,流出的血量,像是要少了一些。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这方法真的有效,或者是,段可身体里的血所剩不多了。
我决定放弃。
这种伤口,不是按压动脉就能止住血的。
那么,段可真就没救了吗?我问道自己。
或许是吧,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回答我道。
你瞧,那么大条口子,就算止住血了,然后你又该怎么办,一针一线的缝合起来?
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
别做梦了,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