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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背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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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仲平恨恨道:“先别管这些了。”正说着,门铃响了,丁桂芳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吓了一跳,贺仲平说:“应该是小飞,去开门,我喊他来帮忙的。待会喊上小飞和吴非,看准了那个杀人犯躲的地儿,就马上联系警察。”
  贺小飞跟着丁桂芳走进书房,虽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看到贺仲平颓然坐在椅子里的模样,脸上的笑立即湮灭,小心翼翼地问:“叔,出啥事了?”
  贺仲平摆了摆手,示意他在对面的一张藤编方椅上坐下。贺小飞坐了,身体却还倾着,几乎探到贺仲平跟前:“叔,到底出啥事了?有事你给我赶紧撂句话。”
  丁桂芳吞吐着说出一句:“小英他……”便捂上脸,哭出声来。
  贺仲平恶声喝住老婆:“哭,你就知道哭!”朝洗手间扬了扬下巴,“现在哭有什么用,把那畜生喊出来!我不打他了,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谈谈怎么解决问题!”
  丁桂芳止住了抽泣,抹了把眼泪,走出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小英,出来,爸爸说一家人好好谈谈,这都是为你好,惹下这么大一个祸事,现在赶紧商议商议怎么替你挽回……说话呀,你难不成真想当包庇犯去坐牢啊?嗯?开门。躲是躲不过去的……”
  贺仲平忽然想起来什么,站起身,快步冲了过去。贺小飞不明所以,赶紧站起来也跟了过去,贺仲平用力拍了拍卫生间的门:“快开门!”
  门反锁上了。
  耳朵贴在门上听,只听到流水哗啦啦的,没其他声音了。
  贺仲平抬起脚来又要踹门,被贺小飞一把抱住,丁桂芳赶紧道:“不急,我去拿钥匙开门。”匆匆忙忙地碎着步子跑去找钥匙了。一转眼,拿来了钥匙,门打开了,不过,贺小英不在厕所里。厕所的气窗开着。看来他是从气窗里爬到了外面的阳台上,又沿着阳台外的下水管从三楼爬到了一楼,贺小飞探出头一看,楼下一个人影也没有。
  丁桂芳扶着门把手,呆呆地看着大开着的气窗,呓语似的说:“这孩子……这孩子……”
  贺仲平气急,一拳砸在洗手台上,冲妻子吼道:“你怎么养出这么个小畜生来?!”
  丁桂芳本已经急得走投无路,被丈夫一吼,倒镇静下来:“我想起来了!”
  “那个赵根林似乎是躲在哪个洞里!他说手机信号不好!”
  贺仲平气吼吼道:“你这根本就是废话,你知道他躲在哪个蚂蚁洞里?”
  贺小飞终于从他们的对话里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见叔婶气得眼对眼的发呆,他心里倒灵光一现:“咳,咱们白绵还能有啥洞,跑不出绵湖那一块呗。咱们绵湖中学后山上有好些个防空洞,难不成是躲在那里?这小英,心地太好了,为了朋友也这么个讲义气法啊……”
  贺仲平愣了愣神,嘴唇抿成了一条缝,冷冷道:“啥为朋友?你去和吴非说,现在立即去找人,你们分成两路,沿着路,把绵湖一带都找一遍,哪怕大街上遇到了,立即就给拖回来,不肯回的话打晕了拖回来也行。一看到他就立即给我打电话!快去!”
  贺小飞犹豫着还想说什么,贺仲平跺脚骂道:“还等什么?”
  贺小飞赶紧掉转身跑了出去,丁桂芳抹了把泪,走出卫生间,贺仲平听着她在门厅里换鞋,便问:“你干啥去?”
  丁桂芳哽着嗓子道:“我也得找找去,要让我坐在家里,我能把心脏病急出来。”
  贺仲平咬了咬牙,没再阻拦,听着妻子开门,才补了一句:“记着,万一要是有人来调查,就说是儿子回来主动和我们商议如何举报的。”
  屋子里一下子冷落下来,就算想发怒,也没有咆哮的对象了。贺仲平忽然觉得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像被沸油炸过,变得又酥又软,他疲惫地走到客厅里,在自己最喜欢的沙发上坐下来,坐下的时候,双腿和腰简直都撑不住重量了,跌倒似的陷进了沙发。
  

父与子(3)
怎么办?
  他注视着沙发对面的电视屏幕,电视没开,屏幕黑着,他痴痴地凝视着它,反复问自己:怎么办?从政20年,第一次碰上根本无法下决断的难题。仕途上的选择,无非是个立场问题,以他贺仲平过人的精明,从来没在任何一次立场判断上出过错误,任何时候,他都能准确地选择利益最大化的一方。私下里,贺仲平对自己这份过人的判断力十分自豪。一个男人,一个既无背景也无学历的泥腿子,摸爬滚打,最后能在这个城市的上层建筑里稳稳占据一席之地,靠的就是这份能耐,当科学家需要天才,做官难道不需要天才吗?同僚常常羡慕他官运亨通,他自己心里却清楚,不是运气,是天分!天分!
  但现在这个问题,天分也帮不了他。要是贺小飞和赵根林搅和在一起,他想都不用想,立即大义灭亲!可现在搅到事情里去的是自己嫡亲的儿子,除了想方设法帮他脱身,没有第二个选择。而且就算他连儿子也大义灭亲了,作为一个副厅级干部,儿子卷到了这样的犯罪事件里,他这个当老子的,仕途恐怕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惟一的希望寄托在贺小飞他们能及时找到贺小英,而且最好能当场把那个该死的赵根林抓起来,这样,不仅在齐大元跟前赢得了主动,而且也可以帮小英洗脱包庇罪的嫌疑。
  贺仲平反复掂量着,不时地将目光移到沙发边的电话上。报案,还是不报案?不是不想报案,而是这一报出去,儿子就牵扯在里面说不清了。在没有和贺小英统一好口径之前,这案,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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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首(1)
贺小英撒开了腿,闪电般冲出小区,小区有三个出口,他从远离父亲车位的那个出口溜了出去,一边跑,一边疯狂地拨打左昀的那部手机,该死的,竟然关机了。他四下张望着,寻找出租车的影子,同时盼望左昀能从天而降。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他匆匆跳上车,吩咐司机道:“去绵湖中学。”
  希望还来得及。
  红灯,黄灯,绿灯。
  他心急如焚,手指头下意识地敲打着坐垫。司机从反光镜里瞥了他一眼:“有急事啊?”
  “啊?是。哦,不,没什么。”贺小英随口应了一句,又把脸靠在窗子上,满大街扫视起来。赵根林这头犟毛驴,千万别真的就去自首了啊。除了满街看是否有赵根林的影子,还得瞄着父亲的车是否出现,估计这会儿家里已经发现他翻窗子跑了,应该展开了追捕呢。他并不担心家里会举报发现了赵根林的行迹,有他搅和在里面,要是一举报,很多事就说不清了,父亲才不会干这样的事呢。
  左昀,左昀,这时候你怎么忽然人间蒸发了呢?
  车子按照贺小英吩咐的路线,拐上城中干道,然后朝东城区驶去。
  司机不以为然地建议道:“如果你赶时间去绵湖中学,那不如从外环绕过去好了。这会儿已经到了上下班高峰,从东城走恐怕很拥挤的。”
  贺小英迟疑了一下。“还是从东城走。”他疲沓地重复了一遍,抬手抹了一把鼻孔里又渗出来的血,那一下砸得真他妈的狠,牙花子都破了,嘴里咸滋滋的,舌头尖一舔,破了不小的一块皮。从小到大,他最怯父亲的就是这个“狠”字,别人家的孩子也挨打,但没几个这么狠的,冷不丁上来就是一记重手,打得晕头转向,也不敢哭。
  司机撇了撇嘴,把当他成一个锱铢必较的吝啬鬼,从镜子里狠狠看了一眼,不屑地咕哝:“其实这会儿从东城走未必省钱哦,几个红灯一停,少说4块钱。”
  贺小英懒得理他,扭着脸望着窗外出神。
  按道理11点45分才是众多机关、单位、公司的下班时间,11点刚过,路上却已经车水马龙,人行道上的自行车大军浩浩荡荡排列在红绿灯下,乍一看,很像这座城市在举办环城自行车赛事,车道上的轿车倒不是很多,坐得起轿车的人不用这么着急赶路,只有小职员才会见缝插针地提前溜回家,买菜、做饭、接孩子。
  远远地可以看到城中心标志性的建筑——宝塔了。这一带人更多,自行车、摩托车、助力车和三轮车、摩的,人行道的路牙子上还蹲着成群结队的菜贩子、杂货摊子,吆喝声此起彼落,都赶着这个下班的高峰,把早市里没卖掉的东西销掉。红灯亮了,两三个报贩子背着挎包,吆喝着“晨报晚报电视报”逡巡在车辆中间,一个头上簪着白玉兰花的中年妇人,托着一只盘子,走近一辆又一辆的小车,停在车窗前,陪着满脸的笑把盘子递进窗子里去,唱歌似的吆喝着“玉兰花一块钱两枝,栀子花一块钱四枝”,另一手灵巧地把盖着盘子里的湿毛巾一掀,一朵朵鹅黄的玉兰花和栀子花挨挨挤挤地躺在盘子里,清幽的芬芳顿时弥漫开来,湿润而甜蜜。
  贺小英抬头看了一眼红灯,从裤兜里摸索出一枚硬币。妇人笑得更开,殷勤地递过来一枝玉兰花,铁丝穿了花蒂,两朵绞扭着并在一起,贺小英接了花,看着妇人胖大的身躯挪开了车前座的窗口,才举起花来,深深一嗅,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妇人走开后的那块空白视野里——赵根林!
  这是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的中心是一座据说从唐代保存至今的塔。
  红灯。
  以塔为圆圈,一个半圆里的车和人都静止着,另一个半圆里的车和人飞速逃窜。
  对面的车也静止着。人行道上人头攒动,等候着红灯那冷漠的读秒。
  赵根林那细长的背影从重重叠叠的自行车后面冒了出来,轻松地抬起腿,跨过了栏杆,走到了机动车道上,像个想横穿马路的行人,却又走得十分悠闲。
  贺小英猛地推开车门,门撞在并行车道的另一辆车身上,司机恼火地转过头来:“喂!这里不能下车!”他又醒悟过来,“喂,钱!”
  贺小英蹿出车,全不管身后的叫骂,连蹦带跳地绕过一辆又一辆正准备启动的车,朝对面马路狂奔而去。他的动作如此突兀,一辆抢在绿灯前疾速通过的右拐车,险些将他撞翻在地,引起了四周所有人的惊呼,司机忍不住唾了一口:“赶死啊?”
  赵根林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后退一步,马上也撒腿飞跑起来。
  看着贺小英疯狂地冲过红绿灯口的身影,愤怒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赵根林站在马路的隔离栏前,回头看了看,红灯灭了,绿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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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首(2)
车流把贺小英与赵根林隔绝开来。
  接近正午的秋阳散发着白炽的光,悬停在宝塔尖上。
  赵根林不过三天没见天日,阳光刺进眼里,便几欲落泪,光线强得他睁不开眼,却还是舍不得不看它,他的眼睛像在呼吸太阳似的,贪婪地凝视着塔尖上的那圈光晕,要把它纳进身体。不过,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让他拥抱秋日的暖意,马路对面的贺小英正不顾一切地狂奔而来。
  贺小英踉跄地扑向他,在还有两辆车的距离时,赵根林嘴角微微一拉,闪出一抹狡黠的笑,手掌在一只隔离墩上一撑,侧身一跳,轻盈地翻过了围栏,像一个捉迷藏的少年,灵活地跳到了人行道上。贺小英见状,一纵身跨脚翻跳,“刷”的跃过了栏杆,正好挡在他的去路上。
  绿灯亮了。
  黄线前的自行车流像一部机器,同时启动,“呼啦啦”的从他们身边纷拥而过,不远处的岗亭里,值勤的警察探出身来,犹疑地望着他们。
  “别傻了!”贺小英逼上前一把捉住他的手臂,压低声音,“快走。”
  “你才别傻了。”赵根林笑微微地看着他,也不挣扎,“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没来由地,贺小英悲从中来,滚烫的液体骤然模糊了视线:“她爱你。”恍惚中他听见自己喑哑的声音,“她那么爱你。”
  世界变成了正在沦陷的沼泽。透过颤动的涟漪,依稀看见对面的赵根林无可奈何的、饱含宿命般厌倦的笑:“我知道。”他低声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喂!”警察从岗亭的台阶上走了下去,大声嚷嚷着,一路闪避着飕飕掠过的自行车,朝他们俩走过来,“你们俩干吗呢?!”
  贺小英绝望地抬起手,做了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但这个动作显然徒劳,他的手落在了半空中,无力地滑落下去,赵根林笑嘻嘻地转头望着朝他们走来的警察,高高兴兴地喊道:“没什么啊——我——要——自——首——”
  马路上响起一连串的刹车声。
  “什么?!”警察停住了脚,不解地看着他们。
  赵根林抬起手,顽皮地罩在嘴上,做成一个简易的喇叭,俯了俯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我——是——赵——根——林——我——自——首——!”
  警察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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