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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纸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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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清兆知道,他不是在做梦,他清楚地记得这个婴儿的眼神,也清楚地记得邻床那个年轻的丈夫突然笑起来的样子。 

  母亲来到了阳台,对他说:“吃饭了!” 

  他说:“我不吃了。” 

  “不吃不行!你昨晚一夜没睡觉,再不好好吃饭,非垮下去不可!” 

  他只好揿灭烟,跟母亲进了屋。 

  红枣炖鸡汤,还有黄灿灿的油饼。 

  他和母亲在客厅里吃,王涓在卧室吃,卧室的门半开着。 

  母亲一边吃一边说:“清兆,你得给孩子取个名儿。” 

  张清兆说:“我水平低,取不出来,让王涓取吧。” 

  王涓在卧室里吃得满头大汗,她一边唏溜唏溜喝鸡汤一边说:“还是你取吧,查查字典。” 

  那个婴儿躺在她身边,无声无息。 

  张清兆今天还没有看他一眼。 

  他在客厅问:“他还睡着?” 

  王涓伸头朝襁褓里看了看,笑了:“醒了,嘴还动呢。” 

  “睁眼了吗?” 

  “没有。” 

  母亲说:“我想了一个名字——昨夜一直在下雨,干脆叫雨生吧。” 

  听了这句话,张清兆抖了一下。 

  现在,他一听到雨这个字就莫名其妙地害怕。 

  他发觉,笼罩在他头上的某种宿命味道的厄运总是跟雨有关。 

  那天,他遇到那个穿雨衣的古怪乘客,就下雨。 

  他到火葬场去,在停尸房里见到那具拿着钱的死尸时,也下雨。 

  那张石膏脸突然出现在他车里的那天,还下雨。 

  而这个小孩出生的夜里,他见到一个穿雨衣的人钻进了产房,又下雨…… 

  “张雨生——怎么样啊?”母亲问他。 

  “挺好的……”张清兆说。 

  王涓似乎不太满意,她说:“小名叫雨生,大名以后再说吧。” 

第一章
不做亏心事(2)

  吃完早饭,张清兆下了楼,在附近找到一个公共电话。 
  他收到了郭首义的一个传呼,想避开家人,给他回个电话。 

  “郭师傅,是我。” 

  “哎,我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了!” 

  张清兆知道郭首义在说那个被撞死的人,他镇定了一下自己,说:“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个数学老师。生前,他总是独来独往,没有任何喜好。” 

  张清兆怔忡了一阵子,又问:“他叫什么?” 

  “冷学文,今年三十一岁。” 

  张清兆今年正巧也三十一岁。 

  “郭师傅,昨天我老婆生小孩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显然让郭首义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愣了愣才说:“恭喜你……男孩女孩?” 

  “男孩。” 

  停了停,张清兆说:“郭师傅,我想见你一下。” 

  “哦,你还有事吗?” 

  “我想跟你见面聊一聊。” 

  “我下班才能回城里。” 

  “几点?” 

  “七点多吧。” 

  “那好,八点钟我在第二医院旁边的骨头庄饭店等你。” 

  “好吧。” 

  天黑了。 

  张清兆借口出车,离开了家,来到了骨头庄饭店。 

  他不能把他对这个孩子的怀疑对王涓讲,也不能对母亲讲。 

  现在,他只能对一个人说,这个人就是他偶然认识的天天和死尸打交道的郭首义。 

  幸好还有个人可以倾诉,否则,张清兆非疯掉不可。 

  郭首义来了。 

  他换上了一身西装,显得年轻了很多,简直看不出是火葬场看尸体的人。 

  张清兆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北大荒酒。 

  郭首义坐下就说:“一点小事而已,你太客气了。” 

  他以为这是张清兆的一种答谢。 

  张清兆顺水推舟地说:“应该的。” 

  然后,他给郭首义倒上了酒。 

  “你怎么不喝?” 

  “对不起,我开车。” 

  郭首义点点头,也不勉强,一个人喝起来。 

  张清兆不喝也不吃,心事重重地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郭首义似乎察觉出张清兆的神态有些不对头,就问:“又发生什么事了?” 

  “是一件更恐怖的事……” 

  “你说。” 

  “我老婆生孩子之前,我上卫生间了,出来就看见一个穿雨衣的背影闪进了产房……” 

  郭首义不再吃了,张大了嘴巴。 

  张清兆无助地看着他,说:“我觉得,我生生世世都无法摆脱他!” 

  郭首义的眼睛眯起来,打量了张清兆半晌,突然说:“你老实告诉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你撞死的?” 

  张清兆苦笑着摇摇头,说:“从现在起,我已经当你是我的朋友了,我不可能对你撒谎,我绝对没有撞过人!” 

  “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就缠上你了呢?” 

  “我哪儿知道!” 

  郭首义似乎担心沾上晦气,他放下筷子,不太自然地说:“兄弟,我喝好了吃好了,谢谢你。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走了……” 

  张清兆隔着桌子拦了他一下:“郭师傅!” 

  郭首义停住了,说:“你干什么?” 

  “你还得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 

  张清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兄弟,你记着,要是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郭首义快步走开了,消失在饭馆外的黑暗中。 

  看来,他还是不太相信张清兆没有撞人。 

  张清兆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到更加孤单,更加恐慌。 

  结账时,他忽然想起了口袋里那张百元人民币——这张钱就是那个穿雨衣的人给他的,现在他该把它花出去了。 

  他记得他把这张钱单独放在了牛仔裤的左后兜里,可是,他一掏却掏出了两张五十元的。 

  他急忙把那两张无辜的五十元钞票放起来,又掏右后兜,摸出了那张百元面值的人民币,递给了老板。 

  老板是个老太太,她接过钱仔细看了看,警觉地说:“你给我换一张吧。” 

  “为什么?”张清兆说。 

  “不为什么。” 

  张清兆有些恼怒了:“这不是钱吗?你为什么不要?” 

  老太太眯着眼睛反问:“你不是有五十的吗?为什么不给五十的?” 

  饭钱不到五十元。 

  没办法,张清兆只好沮丧地把那张百元面值的人民币收回来,装进了右后兜,又掏出一张五十的给了她。 


第一章
微 缩
 

  这天夜里,张清兆回到家,王涓睡了。 
  母亲正在卫生间轻手轻脚地洗尿片子。 

  “孩子哭了吗?”张清兆站在卫生间门口问母亲。 

  “没哭,挺省事的。” 

  “……睁没睁眼睛?” 

  “睁了,睁了两次。” 

  张清兆松了一口气。 

  “孩子挺健康的,你放心吧,我一直在观察他。” 

  房子小,母亲睡在卧室里,照看王涓和孩子,张清兆就睡在客厅的长条沙发上。 

  他在沙发上悄悄躺下来。 

  他太累了,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蒙中,他似乎看见母亲洗完了衣服,又喝了一杯水,然后关了灯,轻轻走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房子里黑黑的,安静极了。 

  不知道是哪里的灯光远远地照进房子来,隐约可以看到客厅里一些家具的轮廓,显得极其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下雨了,雨点很大,打在窗子上,“啪啪”山响。 

  他似乎预感到了某种不祥,变得警觉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好像有动静,慢慢转过头,看到卧室的门无声地打开了,等了一会儿,却没见有人走出来。 

  他有些害怕,抬起脑袋朝脚下看了看,一下就呆住了——地上模模糊糊有个很小的人,正朝防盗门走去!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雨衣! 

  张清兆的头发一下就竖起来。 

  他看见的只是这个小人的背影。从身高上看,他绝对是个婴儿,但是他走路却是成年人的姿态,就像一个大人被缩小了一样。 

  他走到门口,伸手开锁。 

  对于他来说,那防盗门的锁太高了,他捣鼓了半天都没有打开。 

  张清兆盯着他,脑海里反复响起道士说的那个词: 

  小人! 

  小人! 

  小人! 

  他猜测,这个小人会慢慢转过身子来…… 

  果然,小人放弃了,但是,他没有转过身子来,而是一步步地退向了卧室。 

  张清兆真想大吼一声,但是他没有这个胆量,只是死死盯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小人退回了卧室,把卧室的门轻轻关上了。 

  张清兆一直没看到他的脸。 

  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妈——” 

  他终于喊出来,把自己喊醒了,“扑棱”一下坐直了身子。 

  卧室的灯亮了,母亲大声问:“怎么了?” 

  他愣怔着,不知道说什么。 

  母亲又问:“清兆,你怎么了?” 

  张清兆说:“孩子……没事吧?” 

  “你吓死我了!他睡得好好的。” 

  “啊,那就没事了,睡吧。” 

  张清兆一边说一边躺下来。 

  母亲嘟嘟囔囔地关了灯。 

  张清兆再也睡不着了。 

  他突然想到:应该验验这个小孩的血型。 

第一章
出生卡(1)

  第二天,张清兆早早就出车了,来到了第二医院的大门口。   几辆经常在这里等活儿的出租车都在,司机们正站在一起闲聊。 
  张清兆下了车,也凑过来。 

  他挑起了有关血型的话题。 

  其中一个很瘦的司机叫孟常,年龄小一些,还没有结婚,他女朋友在第二医院当护士,他对血型什么的很有研究。 

  张清兆问他:“我是A型血,我老婆是O型血,我家小孩应该是什么血型?” 

  孟常毫不犹豫地说:“不是A型,就是O型。绝不可能是B型或者AB型。” 

  另一个司机开玩笑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怀疑小孩不是你的种?” 

  张清兆笑笑说:“滚蛋。” 

  又呆了一会儿,张清兆就驾车离开了。 

  他开向了火葬场。 

  在路上,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悲凉:每个人都在忙碌,都在奔走,其实每个人都是在走向火葬场,走向那个恐怖的火化炉,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 

  八里路很快就到了。 

  火葬场大门口还是停着两辆面包车,司机坐在车里冷冷地望着他。张清兆知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别人休想抢夺。 

  今天火葬场大院里的人多了一些,多数人都披着孝,白花花的一片,他们或者匆匆奔走办手续,或者三三两两站在那里说着话,表情肃穆。 

  哪家丧主正在礼堂里和亲人遗体告别,传出低缓的哀乐声。 

  那些叫美人蕉的花还开着,极其艳丽。 

  张清兆来到停尸房,发现那个铁门锁着。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一个人好像是工作人员,就走上去问道:“请问,郭首义在吗?” 

  那个人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小楼,说:“他好像在思亲楼。” 

  张清兆刚刚走到那座小楼跟前,郭首义正巧走出来。 

  他看到张清兆愣了愣,哑哑地说:“你又来干什么?” 

  张清兆说:“郭师傅,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教师的家在哪里?或者,你把他家的电话告诉我也行。” 

  “你要干什么?” 

  张清兆低低地说:“我越来越怀疑我家那个小孩不对头……” 

  郭首义叹了一口气,说:“我告诉你吧,这个教师一直没结婚,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他父母家呢?” 

  “他死了后,他父母都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尤其是他母亲,精神恍惚,前言不搭后语,特别可怜。上次我去他家给你打听那些情况,对那老两口撒谎了,说我是他们儿子的同事,老太太抓住我的手就哭……人都死了,我们再不要去打扰他的家人了。” 

  “可是,他一直都在纠缠我!” 

  郭首义想了想,说:“还是我去吧。你想问什么?” 

  “他的血型。” 

  “干什么?” 

  “我要看看,他和我家那个小孩的血型是不是相同。” 

  “不知道他验过血没有,我试试。” 

  “你最好再给我搞一张他的照片……我想看看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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