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鼹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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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勘察的现场和验尸报告，还是为本案提供了不少线索，特别是从提取的胃液中发觉，在饮用的白酒中有令人产生亢奋的迷幻剂。如果周小姐想起了什么，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们。”
言毕，张科长递给了周小姐一张明片。
周小姐听着张科长旁敲侧击的话，那张面若桃花的脸上出现了一闪即逝的惊惶。紧接周小姐掩嘴干咳起来，在剧烈的咳嗽声中，她举手告辞了张科长一行。
周小姐下班己是深夜十一点。就像读侦探小说的读者所猜想的那样，李继宗案件牵连了她。今晚侦察员对她的询问使她噤若寒蝉。
她觉着今后走着的人生路是三尺坚冰，冰下的水流暗自汹涌，作为冰上的过客，她只能更加留心着自己的脚步。
突然，一个稍纵即逝的念头，让周小姐驻足在马路边。她决定坐上出租车在城里兜一圈，若有人跟踪，那么一切都明白了。
她招手截住一辆“的士”，抚额观望四周，其目光阴郁而胆寒。她看见人行道上仅有一个匆匆行走的男人，并无假想中的风声鹤唳的险境，便弯腰钻进了出租车。
周小姐坐在后面座位上，看着那个驾驶员发动了车子，向前驶去，便吩咐他加速。
在马路转弯处，一直无言的周小姐猛然回首，看见一张灰色的小轿车尾追而来。
此时，她听见自己的心疯狂跳动的声音。她想那不是心跳，是一种绝望的呻吟或者啜泣，脑海里还不时浮现出当时与张科长对话的情景。
忽然她想起，自己在听到那句“虽然李继宗己经死亡，但根据勘察的现场和验尸报告，还是为本案提供了不少线索”时，神情中曾有一瞬间的惊惶，而且这种惊惶却被张科长尽收眼底。
或许对自己的怀疑就是从那时产生？虽然当时没有留意对方的这种目光，可现在周小姐读懂了张科长目光里的威慑，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好啊，我没猜错！”
周小姐衰弱无力地说了一句，一咬牙，叫驾驶员把车开得飞快，后面追踪的那辆灰色轿车也尾追疾驰。
车内 ，张科长笑了，像一个守猎未获的猎手突然寻觅到一支猎物那样满足。
张科长结束对周小姐的询问后，凭侦察员的经验和敏锐的目光，及孙子兵法中的那句话，就依稀感觉到这位周小姐与李继宗案件有某种牵连。
当时，他干脆没有深究她的犯罪动机和犯罪过程，而是欲擒故纵，既让她意识到她隔鞋搔痒的表演己经弄巧成拙，又使她揣测疑惑，摸不准我们是否把她当作怀疑对象。
然而，周小姐走出舞厅后，那种自择聪明而又做贼心虚的举措，却把自己暴露无遗。依此两点，张科长决定翌日传唤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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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条“柳暗花明”的线索
就在安全局展开对李继宗案件侦察的同时，保密局也积极协助。在案发的第三天，根据安全局拟定的案情材料，保密局的人到李继宗自办的私人企业一一宏发科技开发公司通报案情，了解情况。
公司领导在听了法医鉴定书后，不知道何故都对企业将来的命运发出了叹息。
公司范副经理以一种哀伤的目光，看着通报案情的保密局魏处长，皱眉颦目中含着苦涩，言称这个企业以fao工程为支撑，所有职工都相信企业的生死全靠此。
因为，fao工程申请专利成功，投入市场后，企业将获利不少，不仅可赔清李继宗向10多个企业借的研究巨款外，还可以振奋雄风，走自己的路。但是李经理的不幸，不言而喻将给企业带来灭顶之灾。
范副经理一番诉言，被魏处长领略在心。
稍顷，他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对范副经理说：“一个企业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不幸而面临倒闭，fao工程仍是你们将来的支柱产业。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你们如何在厄运当头时，进行企业的运作，并协助我们把遗失的fao高科技资料找回。”
范副经理说：“协助你们破案我们责无旁贷。可是李经理被人捅死的消息传出，追款的企业将使我们无法安宁。”
于是，范副经理吩咐财会人员把账本拿来，“啪”地掷在桌上，似乎想借此抛弃肩上那个沉重的负荷，还大声叫起来：
“李宗仁的侄子把我们害苦了！”
魏处长十分震惊。他知道范副经理的愤怒之语是由于心中的忧愤，但这种言之凿凿的指责并非来由。
于是他声色厉地询问此话当真，心里同时想到：虽然此话听着子虚乌有，可却是一个线索，弄不好还是本案的症结所在。
“社会上的飞短流长何足挂齿，李经理也不是心血来潮故作此举。他实验室里就挂着一张他母亲年轻时和李宗仁合影的照片。”范副经理似乎知道魏处长对他讲的话很感兴趣，便吸着香烟侃侃而谈：“据他讲，他母亲在国外还有10多亿的不动产。借款单位就瞄着他母亲的不动产和可以赚大钱的fao工程而来。李经理曾向他们许诺：若可以说服母亲把国外的不动产引资回国，或fao工程投入市场，他将以高额利息一次奉还。”
魏处长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定有蹊跷之处，并且知道从心烦意乱的范副经理那里，再也难以了解更深一步的情况，便让他带着到了实验室。
实验室内一张放大的照片挂在墙的中央。魏处长伫足观望，及至范副经理告辞而去，他都仅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把目光投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中，李宗仁气概昂昂的神情和李母的风韵笑容，顿时嵌在魏处长的脑海里，留下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但又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又缘于何由。
而且各种纷乱的思绪缠绕着头痛的大脑，竟让自己对着照片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魏处长仍不放弃，仍把目光盯在照片上。
就在他细心地端详着照片时，警醒的目光看见李宗仁飘逸的脸上是一种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笑容；看见李母那风韵的笑并不像亲人相聚时，盈漾在脸上的甜甜笑容，而是一种胁肩谄笑。
“对，这是一张桃李嫁接的照片！”魏处长击掌而乐，紧皱的眉头舒开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其效应且让这张充满传奇色彩的照片在生意圈里引起轰动，让那些厂长经理乐意解囊资助他搞科研，并诈骗捞取钱财和名利。”
不料，此种推理在踏进李继宗母亲的私宅后便得到了佐证。
当魏处长询问的话音未落，李母己脱口而出：“我不是李宗仁的表妹。我儿子原姓龚不姓李，不知何故他半年前把姓名改成李继宗。虽说解放前我曾参加过敌特组织，解放后经过政府改造，我己经是安份守纪的妇道人家。”
魏处长噤声不语地凝视着眼眸中，噙着晶莹泪水的老妇人，心里对她说的话己无疑忌。
当那老妇人再一次用泪洗面时，魏处长掏出湿纸巾，让她擦净脸颊上的泪珠……
老妇人动情地说：“我不会忘记政府，是政府给了我今天！”
那夜被秋雨洗白的月亮挂在天幕，周小姐却在这清凉的月光中彻夜难眠。
她想到今后难逃厄运，便觉着自己不能顾盼自身了。
是呵，她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征战命运者，性格中具有孤傲和与生俱来的胆气。
当商潮铺天盖地席卷着城镇和乡村时，这个生在农村的姑娘便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城市，并在严峻的现实中无奈地走进舞厅当了一名吧台姐，而且不能抗拒金钱对自己的诱惑，最终成了一个丢枪弃甲的失败者。
这种醒悟后的悲哀令她心碎，也令她清醒地意识到，就在自己的前途芳菲正浓的花季年华里，由于对金钱的欲望攫噬了自己的灵魂，自己的一生将悲剧性地、不可改变地走到尽头。
周小姐记得那是半月前的一天，她用为难的眼神看着一个长得丰满合度、举止娴静的女人。
因为，那女人在用完早茶，递给她一张一佰美元的大钞，还没等她开口说明没有零票找补，女人莞尔一笑，用蹩脚的普通话说：“小姐，若没有小面额的美元，就无须找补了。”言下之意是把余下的钱当作小费全部给了她。
当时，她认为这个女人是挥金如土的外籍华人富婆，觉着收受这样大面额的钞票是不合适宜的，直到那女人用夸张语言告诉她，“我喜欢你这样的朋友，就算我的一份见面礼。反正我每天都会来这里喝早茶。”
那时候周小姐没有想到，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贪念，使她与这位女人熟悉起来，还在第二次接触中知道她叫吴琳，而且由此走向深渊。
同时，这个藏匿着诡谋的吴琳发觉，这个姑娘柔弱幼稚，正是自己猎取的对象，并且利用她可以达到自己的图谋。于是便在频频接触中施舍金钱，使对方感到拒之不恭。
有一天，吴琳对站在吧台后的周小姐说：“今天你不上晚班，下班后可否陪我逛逛商店？”
周小姐心领神会频频点头。
下班后，周小姐到了吴琳下榻的宾馆。两人很快便在鳞次栉比的高层建筑群中，高视阔步地进出各种时髦的服装店。
周小姐记得，吴琳在傍晚带她走进一家高级时装店时，一路娓娓而谈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蜜。
吴琳说：“或许，你这样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应该有一套高档服装。你喜欢那种款式，你就随便挑吧。”
周小姐面对少则几千元，多则上万元的服装，心里确实不敢奢望这种豪阔，但从吴琳的微笑的话语中，她读到了平常不敢问津的高档服装，自己可以随意挑选，这反而使她感到无所适从。
就在周小姐茫然不知所措，双颊上的红晕和朱唇边尴尬的微笑，令自己显得十分尴尬时，吴琳给她买了一套晚礼服。这种礼服是法国进口，周小姐穿上身材更加窈窕动人，看上去像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
“你现在秀丽多姿，灼若鲜花。再找个比翼双飞的情侣，我会嫉妒你的。”
吴琳说着，把这件一万多元的晚礼服递到了周小姐手中。
几天后，周小姐在舞厅门前看到吴琳。吴琳看上去判若两人，微弱发颤的嗓音刚吐出几个字，眼泪己经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她以帕掩面匆匆地转身跑回了毗邻下榻的宾馆。尾追而来的周小姐惊异于吴琳的失态，她看见吴琳踉踉跄跄进了客房，听见关门的巨响和门后爆发的裂帛般的哭泣。
事后，复归平静的吴琳嘤哭着告诉周小姐，这几天她经历了生与死的痛苦。一个企业的李经理，垂涎她的美色，在她下榻的宾馆和她谈完业务后，便想与她同床共枕。
当时，她手里握着的水果刀似乎在迎候所有的侵犯，但孱弱的身体，又怎能挡住那双铁钳似的大手。
最终，她无法抵御那头发情暴躁的色狼，并在他邪炽的情欲强逼下仰面而躺。当自己的身子如风中柳枝，颤栗不停时他强暴了她……
吴琳止住了哭泣。少顷，沉默后又揎袖捋臂的大叫道：“我为什么不复仇呢？”
她的悲愤和狂怒，令周小姐感到那只纵欲的色狼，是她俩不共戴天的仇敌！而她哭诉的遭遇，更加令周小姐表现出世人皆知的同情。
周小姐想：吴琳是一个惊惶无助的海外女人，唯有自己和她合谋才能惩罚那只色狼。于是，她像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无需吴琳再一次悲怆凄切，就肝胆相照的颔首应诺了她的复仇计划，还对吴琳的意图心领神会。
这件事的整个过程现，现在想起来都让周小姐痛心疾首。她惊惧当时吴琳如此谈论复仇手段时是那么坦然，而自己错误的热衷于她的计划。
按照事先吩咐，她从一个陌生男人手里接过粉沫状的药剂，然后再趁着李继宗不注意时，把药粉倒进怀里……
可她绝对没有想到，吴琳亲口告诉她，这种可以使人痼疾长年缠身的药剂，竟是产生亢奋的迷幻剂。而且这个令她觉得解恨的复仇，最终演绎为一桩凶杀案，自己也成了同案犯。
然而，这个可怜的周小姐更想不到的是，吴琳在游刃有余地掌握她后，把她视为一位将要香消玉殒的红粉佳丽来利用。
月亮己经挂在西边的树梢上，周小姐还在思绪纷纭，辗转不能成眠。既然灵魂的一隅，在诅咒那个歹毒的女人把她推向深渊，可那露出蛛丝马迹的杀人罪又怎能瞒天过海！
是洗心革面悔过自新，还是缄口不语顽抗到底？良心未眠又添痛悔的周小姐，此时知道自己不能再作聪明，自择死路，只有猛然回首，以哀痛的哭声抚熨死者，坦诚的交待换起新生。
四、烦躁抑郁的鼹鼠回忆起潜入大陆前的那一刻
工作一夜的张科长，在阳光明媚的早晨合上卷宗。尽管他面有倦容，仍是浑身是劲。就在他准备离开桌面，活动一下四肢时，突然响起的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