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舰喋血-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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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别了,“本特”号(10)
“你是从那里浮上来的吗?”我有些懊恼地问。
“那还能骗你!”
“让我们先歇一歇,等会儿我再试一次!”
特海妮拍拍她旁边的树根。“来,就坐在这儿歇吧。”她说。
我爬到她身边,把粘贴在眼睛上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出于同样的冲动,我们俩四目相视,特海妮一对棕色的明眸笑盈盈地望着我。她陡然把目光移开,我立即感到自己的心扑扑地猛跳起来。她的手放在粗糙多节的树根上,离我的手很近;我轻轻地拿起她的手,见她无缩回之意,便将我的手指夹入她的指缝里。她低头凝望清澈明净的河水;许久,我们俩默默无语。
我也在凝望,不过不是对着河水,而是对着坐在我身旁的这位如花似玉的少女。她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布短裙,她那对着我的*的肩膀和胳膊,肌肤宛如丝绸一般滑润,长得匀称动人。她的脚和手,纤细小巧,公主见了也要羡慕不已。她那青春的乳房天真无邪地袒露在外面,娇媚百态,就连菲狄亚斯(公元前五世纪的希腊雕塑家。)的大理石雕像也远不及她一半。从她脸上,我看到了温存,看到了力量。
“特海妮!”我两手握住她的手说。
她没答话,只是慢慢地拾起头来看着我。此时无声胜有声,她随即倒入了我的怀抱。她那秀发的芬芳令我陶然若醉。心跳使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姑娘先开了腔。 “拜厄姆,”她边问边爱抚地拍打我的湿发,“你有妻子了吗?”
“没有。”我回答。
“我没有丈夫。”姑娘说。
正在这时,下游方向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唤声:“特海妮!喂,特海妮!”姑娘喊着回了一句,叫那呼唤者等一等,然后转过脸来对着我。
“是我的一个女仆,她是陪我上岸的。刚才我上这儿来洗澡,所以才叫她在河口等着。”
“你们从特提阿娄阿来?”我问。她的头靠在我肩上,我的手臂搂着她的腰。
“不,我和我舅舅到腊亚特阿(塔希提岛西北面的一个岛。一译赖阿特阿。)去了一趟。我们在海上走了两天两夜。”
“你舅舅是谁?”
姑娘不胜惊讶地侧过脸来望着我。“难道你不知道?”她半信半疑地说。
“不知道啊。”
“亏你讲我们的话还讲得那么好哩!你们英国人真怪!以前我从来没跟你们当中的任何人交谈过。我舅舅就是瓦希阿托,太阿腊普的大酋长。”
“噢,久仰久仰。”
“你在你们那儿也是个酋长吗?”
“也许是的吧,一个很小的酋长。”
“我知道是的!我一见了你就知道你是个酋长!希提希提是不愿和平民百姓结交的。”
我们又一次陷入沉默,彼此都知道自己的心里话还没有真正出口。“特海妮!”我说。
“晤。”
她仰起头,我按英国人的方式亲了她,唇对唇地紧贴在一起。我们手挽手走回小海湾,跟在我们后面的女仆把眼睛睁得圆圆的,一脸迷惑不解的神色,
我们来到小海湾时,瓦希阿托已经上岸,此刻正在用早餐。他是个气宇轩昂的老人,灰白的胡须厚密丰茂,神采飞扬,平易近人,举止堂堂。他用餐的时候,侍从们恭立一旁侍候。他们给他端出面包果、刚从木炭上取下来的烤鱼和一大串从岸上摘来的香蕉。老酋长的刺纹,除了脸部以外,全身各部位都有;是我见到过的最漂亮、最令人眼花缭乱的刺纹。我庆幸我只穿着一件短裙,因为印第安人有个规矩:谒见大酋长时,双肩不露在外面是不恭。瓦希阿托见了我,脸上没有一丝惊异之色。
第十一章 别了,“本特”号(11)
“喂,特海妮,”他亲昵地呼唤他外甥女的名字。“你的早饭给你准备好了,在船上。跟你一起来的这位年轻人是谁啊?”
“希提希提的朋友……他叫拜厄姆。”
“晤,我听人说起过他。”瓦希阿托边说边客气地把身子转向我。他邀我同他一起进餐。我在他身旁坐下,欣然回答着他提出的有关希提希提和“本特”号的问题,因为这些他先前已听说了不少。他对我掌握印第安语的程度感到惊讶,我跟他谈了我的使命和我朋友帮助我的情况。
“这么说,你和其他人现在都定居在塔希提,和我们一起过了罗?”瓦希阿托问道。
“对,要在这儿呆很久。”我答道。“要呆到下一艘英国船来,大概要两三年吧。乔治国王可能会传旨召我们全部回国。”
“晤,”老酋长道,“人人都必须服从自己的国王!”
不大一会儿工夫,特海妮来到岸上,她已用毕早餐,梳妆一新,全然不同刚才在潜水比赛上击败我的那副俏皮少女的模样。她那被太阳晒干了的秀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涂上了香料,身上一副希腊式穿戴,后颈袒露得很低,雪白的斗篷,褶皱入时。她神气十足地走在一小群女仆面前,那种派头,连英国的二八女子也是极为罕见的。酋长向我点点头,站起身来。
“跟我们一起去走亲戚吧。”他说。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跑来蹲在瓦希阿托面前,两手撑在膝上。酋长动作灵便地跨跃上他的双肩,那个汉子嘿的一声站将起来。那个年代,瓦希阿托、特伊纳和另外两三个大酋长自己是不去走路的,因为他们的足迹所及就等于把平民的土地纳入了自己的领地。无论上哪儿,出了自己的领地,他们就得伏在受过专门训练的人的背上,以骑代步。
我和特海妮并排而行,跟在她舅舅后面沿滩走去,脚踏在海边坚硬的湿沙上。我们经过渔民的营棚时,渔民们忙不迭脱下肩上的斗篷,往沙地上一坐。大酋长每经过一地,在场的人就不得站着,不然就是最大的不恭。
“Maeva te arii!”他们恭迎如仪地呼道(酋长万岁!)
“你们好!”瓦希阿托和蔼地说,“祝你们捕鱼顺利!”
老希提希提在门口迎接我们。他脱去斗篷,光着肩膀走上前来欢迎他的朋友光临。饭菜开始张罗起来,虽然来客刚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可他还是欣然同意再吃第二顿。特海妮和海纳彼此早就熟悉,她们之间似乎谈得挺投机。从海纳不时投来的目光中我猜测到,特海妮正在跟她讲我们在河上萍水相逢的经过。
时近正午,其他人都找到蔽荫处铺席睡午觉去了,我发现我的朋友还没入睡,他独自一个人躺在他最心爱的那棵紧靠着海滩的木槿树下,我把自己和姑娘相逢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并心情平静地表示了我对她的钟爱。
“如果她愿意……你为什么不娶她呢?”等我说完,希提希提问道。
“我想她会愿意的,不过她父母亲会怎么说呢?”
“她没父母亲了,都去世啦。”
“那么瓦希阿托会怎么说呢?”
“他是喜欢你的。”
“那好极了。我们结婚倒是不错,不过要是有朝一日有一艘英国船带来要我回国的命令,那怎么办呢?”
我的朋友毫无办法地耸耸他那宽厚的肩膀。“你们英国人哪,都是一个样。”他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总是自作自受地去想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多想些今天不好吗?难道非得去想明天或者后天?一想到英国船要来,你就犹豫起来,难道你因此就不娶你钟爱的姑娘啦?要等下一艘船来,说不定是十年或二十年以后的事情哩!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了。昨天已经过去,在你面前的是今天,而明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
第十一章 别了,“本特”号(12)
对我老朋友的这番达观之谈,我忍俊不禁,因为他的话里多少还含有那么一点可取的常识……之所以称其为“常识”,就是因为它是那么的不可多得。毫无疑义,为未来担忧,是白人寻求快乐(人生追求唯一的目的)时的最大优点,同样也是最大弱点。塔希提的土着人从不知为未来而担忧;在他们的语汇里,确实也找不到一个表达这种情绪的单词。
我想希提希提无疑是对的,既然命里注定我要在印第安人中间生活很长一段时间,那我就只好入乡随乡了。“你是我的朋友,”我说,“你帮我到瓦希阿托那儿去说说,告诉他我十分爱他的外甥女,想跟她结婚,好吗?”
老酋长拍拍我的背。“我一定尽力!”他大声说道,“你也早该有个妻子啦!好吧,现在我得睡上一觉。”
特海妮比其他人醒得早,我发现她在沙滩上溜达。我们都是单独一个人,她疾步来到我跟前。“亲爱的,”我道,“我跟我朋友讲了,他发誓要把你从瓦希阿托手里要来。我没做错吧?”
“我在舅舅睡下之前就跟他说了,”特海妮笑容可掬地答道。“我告诉他我想要……一定要你做我的丈夫。他问我你是否愿意,我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一定要你!‘你是想要我向希提希提宣战,把他的朋友劫过来呀?’他问。‘对,’我说,‘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他爱怜地望着我,过了一刻说:‘自从你妈去世以来,我可是样样都依着你的,我的小鸽子,是不是这样?你的这个拜厄姆是英国人,但不管怎么说,他是个男人,凡男人就无法拒绝你!’告诉我,这话说得对吗?”
“千真万确!”我答道,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们回到家里时,夕阳已经西沉。两位酋长打发了各自的仆从,正诚挚地交谈着,“他们来了!”当我们手拉着手进屋时,瓦希阿托说。
“真是天生的一对啊!”我朋友笑眯眯地说。
“瓦希阿托已同意这门亲事了。”他对着我继续说道。“不过他提出了一个条件……你的绝大部分时间必须在陶提腊(在太阿腊普半岛东北部。)过。要他跟他的外甥女分开,他受不了。你要同情他,拜厄姆,我也谅解这一点。不过,你可要常来看我这个老头哟,你们俩要一起来!”
“特海妮的意思是马上就去我家里办婚事,”太阿腊普酋长说。“你们明天就跟我乘舟回去,希提希提和海纳坐他们自己的独木舟随后就到。在圣堂里做仪式时,他们就代表你的家族。你们俩现在就可说是订了婚的了。”
听了这些话,我跳将起来,一个箭步冲进屋去,打开箱子;回来时,我手里捧着很久以前在伦敦买的手镯和项链。我先递给瓦希阿托过目,他赞叹不已地把它们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品赏着。
“这是我送给特海妮的礼物,”我解释道。“你看可以吗?”
“她一定会高兴的,因为这一带岛子上还没有哪个姑娘有这样的东西哩。金子这玩意儿我见过,很珍贵,而且不象铁会生锈。是件贵重的礼物啊,拜厄姆!我们该给你什么东西作为回赠呢?”
“这!”说着,我紧紧抓住特海妮脖子上的项链,用手搂住她的肩膀,象是要把她带走似的。
瓦希阿托表示满意地哈哈大笑。“答得好!”他说,“这才是真正的贵重礼物哩!这样的绝世佳人上哪儿去找啊!好生看着她!这一带岛子上你见过有谁长得象她这样漂亮的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一章 别了,“本特”号(13)
第二天一大早,瓦希阿托的仆人把我的东西搬到小海湾去,不一会儿我们上了双体舟,在早晨的一片静谧中,划桨手把舟推上了航道。这条双体舟是我见过的印第安小舟中最好的一条。双体长一百多英尺,舟舱深十二英尺,两根帆桅用支索固定得很牢,并装有索梯,水手可以在上面爬上爬下,把边上镶有轻便框架的大席帆架上去。在双体之间的平台上,有一间供酋长及其女眷睡觉的小屋,太阳晒不到那儿;在四十英里的航行中,我应邀在里面休息。
双体舟沿漫长的礁脉划行,风起时,我们扬起帆,乘着强劲的东北偏东风,迅速穿越塔希提和艾梅欧之间的海峡。近午,当我们行至马拉(在塔希提西南部。)角海岸时,东北偏东风停了,一眨眼的工夫,又刮起了强劲的东南风,结果我们不得不在外海漂了好长时间。这时我发现,象瓦希阿托的双体舟那样的印第安巨型独木舟并不亚于当时的欧洲船。正横里受风行驶起来,它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我们最好的快速艇远远抛在后面;顶风抢驶起来,它们也可以遥遥领先。
海岸波涛汹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晕了船,但我发现特海妮和我这个海员一样,若无其事,对此我心里喜滋滋的。她是印第安人所称的tapatai……即不惧风浪者。我们驶近塔希提半岛(即太阿拉普半岛。)南岸时,她把沿岸和太阿腊普的主要陆标指给我看,太阿腊普位于我们准备靠岸的低地峡之外。东南风在日落前一小时停拂,当时我们已穿过礁脉正在驶进一条宽阔的航道。舟上的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