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窒息-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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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开始痛，所有的隐忍都是没有结果的吗？
　　不！
　　至少他没死，至少，真正的角逐才刚刚开始。
　　酷笑了，同样迷人的微笑，没有一样东西他会输给昊天的。
　　“我没辜负你。如果我死了，你会乏味死的，不是吗？”昊天笑着，笑得很开心。
　　酷也用同样开心的步调笑着，笑着，再痛苦也笑着：“你当然不会令我失望。”
　　“你也没有，我很开心。我花了三百年的布局，等的就是今天，你对得起我！”昊天的笑意更浓。
　　酷不再说话，他等着昊天发泄，现在是他失算，胜者有权释放他的骄傲。
　　他们的对抗一向公平，从小就是。
　　“你在疑惑吧，那是你三百年内最完美的刺杀。每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你都考虑到了，代价也是极为惨烈的，你失去了你最好的三位得力下属。为什么还会失败呢？根本没有理由啊。”昊天不断地挑逗着，他的笑开始变奸。
　　“是啊，为什么会失败呢？”酷仍旧笑着，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完全忘了这是自己的失败。
　　“其实你是成功的，任何人都逃不过这样的偷袭，必死无疑。只可惜，你杀的并不是我。”
　　“哦，不是你？”
　　“不是我，只是一个自己也以为是我的人。”
　　昊天继续解释道：“你通过内应知道我有七个高手为我服务，对吗？这是我没当上尊主之前就已经笼络的。其中法力最强的一个，我曾经用最强的摄心术催眠他，让他误以为他就是我，代替我等着有一天被你杀死，呵呵！”
　　“这么说，空羽城有两个尊主？”酷讽刺道。
　　“你错了，只有一个。”昊天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目露凶光。
　　“酷，你一直怪我夺走了你的一切，可你根本不会想到，三百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没有一天过过像人一样的生活。我怕你，非常怕，怕你来，怕你杀我，怕得要死！”
　　小女孩愣住了，她不知道强大到这种程度的敌人也会害怕，而且是那么刻骨铭心的恐惧。
　　“全天下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要杀一个人，等五百年也是要杀的，我不能等着你来杀，空羽城我谁都不信。为了安全，我只能创造一个我让你来杀。而真正的我，只能窝藏在最丑恶却是最安全的这里，每日像只野老鼠一样生存着。为了不露出破绽，我必须让替身完全像我。我帮他催眠，让他享受本该我享受的一切，只等着你杀他，我再杀你。这就是我三百年来的生活。”
　　

绝命窒息　八（2）
“我猜不透你会用什么招数对付我，可一旦中招我必死无疑。我只能这样地活着，等着最后的反击。事实上你的确很伟大，谁会想到我的左右护法一直是你的人，我绝想不到。不过我最终不用死，呵呵，我并不吃亏。”昊天说着，渐渐平复。
　　三百年了，他等说这些话太久了。
　　“那王妃呢，难道，也是和你的替身……”酷问。
　　昊天看了看酷身旁的王妃，泛起一阵苦笑：“那也许是我一生中唯一快乐的时光。”
　　“然而你毁了她！”酷不再笑了，他的眼中闪现一种强流，是怒火。
　　“那都是你害的，我不能始终出现与她相会，又不能让我的替身得到她，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昊天也开始折射同一种强流。
　　“你并不爱他，却占有了她，你这个畜生！”酷的怒火更甚。
　　“因为你喜欢她，呵呵，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去抢，并且毁掉。只因为你爱过她，她就该遭受这样的痛楚。其实你该感激我，我最后让你得到了她。你的手法真不错，她和以前一样完美。只是，她还会有那样的笑容吗？来，笑一个吧，乖宝宝！”
　　酷已忍不住要出手，含泪的王妃拉住了他，他急促地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
　　“你最好别妄动，这里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以为找了个修建这里的家伙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三百年来我都是住在这里的，这里的机关现在只有我最清楚。你们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
　　这正是酷目前最担心的，在这里昊天才是神，他毫无办法。
　　难道三百年的盘算，废窟非人的生活，等的就是今天的失败？
　　不过还是有一丝欣慰的。至少，他的仇敌并没有拥有他要的快乐，而自己，至少拥有真爱。
　　这已足够。
　　酷这样想的时候，小女孩已经出手。
　　她本就不喜欢等着听人说废话，她本就是来这里吸血的。现在敌人就在眼前，她的食物就在眼前，她没理由不行动。
　　她的指甲突然变得很长，如同野兽的爪子，牙齿更恢复成吸血时的最佳情形，露出狰狞的笑容。
　　噬血妖姬是没有双翼的，可这并不妨碍她迅猛的攻势。她拼的是速度，无数高手就是在这不经意间让她咬破了咽喉，吸干他们的血。
　　没有人快得过她，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攻势。
　　可没有用，等她到的时候，昊天已不在。
　　她茫然地寻找，却开始感到后背一阵灼烧，已然尝到昊天刚劲的一掌，掌中幻化的魔法带着电击的热度。
　　他比她更快，他比她更可怕。
　　她早就知道，她胜不了，千年的阅历不会错的。可她还是拼命进攻了，难道她是在找死？
　　没有人会去找死的，一个吸人血的妖更知道生命的可贵。小女孩大吐一口鲜血，却绽开一个瑰丽的笑容，她成功了！
　　真正要进攻的不是她，是酷。也许只有酷，才能伤得了昊天。
　　这是一次默契的进攻，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小女孩开始吮吸自己流出的血，对她来说，血总是好喝的，更何况是自己的血。然而现在嘴边只是一股焦熟的味道，她的血焦了，还是她的唇。
　　巨大的震颤让她的尖牙松动、脱落。她再不能吸人血了，她能尽的力只有这些了，现在只看酷自己了，她该走了。
　　王妃过来搀住了她，她现在真的像一个垂死的孩子，等着母亲的呵护。
　　小女孩闭着眼，却痛苦地尖叫，双手紧紧抓着王妃的臂弯，抓出印痕：“他们来抓我，要我还血，我没有，好可怕！”
　　她像个孩子般哭泣，王妃的泪也蜿蜒成细雨，滴落在她脸上。
　　“好甜！”小女孩笑了。
　　她本来看到的是无数骷髅，无数自己吸过血的尸体，叫嚣着要吸她的血。在梦境中她是如此无助，任凭别人将她撕成碎片，也无可奈何。王妃的泪，却像甘泉，给了她最后的安宁。
　　

绝命窒息　八（3）
她开始看到自己小时候，层层冰山，下着雪，纯洁的世界里，没有一丝自己一直在喝的那污浊的红色液体。
　　其实血的味道一直是咸涩的，她知道，但她必须靠它们为生，她不得不喝。
　　从来没有人懂得她的苦，她也从不说，她只装出乐意吸血的行径，其实那才是她一生最最厌恶的行为。
　　她，别无选择。
　　“老尊主，我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你儿子自己了！”
　　酷的父亲曾经救过她，为了报恩，她呆在废窟三百年，直到死，毫无怨言。噬血妖姬就是如此单纯。
　　她最后一次裂嘴笑着，笑容清醇似晶莹的雪花。
　　然后，永远地晶莹下去。
　　

绝命窒息　九（1）
出乎小女孩意料的是，这样好的机会酷并不能进攻。并不是他不懂得把握，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
　　等酷进攻的时候，昊天的身前再次出现结界，怎么也攻不破。他被迫停手。
　　这时，他站立的地方突然生出一段绳索，层层缠紧他的双脚。他来不及拔出，紧接着一种热浪开始从腿部迅速上传，似乎要一直向上穿透他的脑袋。
　　昊天没有说错，这里他是神。
　　如果热浪达到胸的高度，那么世界上也就不再会有酷，酷清楚。
　　他的动作从来都不慢。
　　他的翅膀瞬间张得极大，扭曲程度极高，像两把锋利的尖刀，硬生生将两条腿锯断。
　　他的脸顿时苍白，牙齿因为忍受疼痛将嘴唇咬破。双翼带着他飞退，踉跄着靠后。
　　他以后再也站不稳了。
　　不锯，会死；锯了，失去双腿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再战？
　　他真的是输了，现在又会有几成胜算？
　　但是，即便如此，他，酷，废窟的窟神，一定要站着面对仇敌！
　　他将废腿撑起，硬生生插在地面上，鲜血染尽了地面，他不为所动。
　　王妃奔跑过来搀扶，他推开她，对她勉强地笑着。
　　“很好，非常好！”昊天脸上流露赞许的神情。
　　“轰！”地一声，强烈的撞击，让旁边突然裂开了一个大洞，有人从洞外冲进来。
　　“窟神？两个窟神？”冲进来的废窟人很疑惑，其中还有琪。来的人不多，除了琪，只有十五个，其余的还是在外面厮杀。
　　“窟神在这儿，那个就是昊天。窟神为了大家，忍着病痛前来破坏主椽，大家快杀了昊天！”王妃急忙解释道。
　　“可为什么他和窟神长得一模一样？”废窟人充满了疑惑。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兄弟，也是千百年来最大的仇敌！”酷笑着解答，他已经稳住了伤势。
　　“杀了昊天，为窟神报仇！杀！”一有人提议，十五人立刻全都冲了上去。
　　昊天笑着，他并不怕，他的结界又岂是几个法力不强的人可以破除的。
　　“住手！”酷突然出声，阻止道。
　　所有的人一愣，只好停下来。
　　“你们杀不了他，快点走，让所有的废窟人都撤退，我们输了！”
　　虽然无比的疼痛，酷终于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也充满了疑虑，他不一直在利用废窟的那些傻瓜吗？为什么现在自己要死了却希望保住别人，这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酷。最后有一人大喊：“不，废窟人不会败，我们要摧毁罪恶，大家跟我冲啊，为窟神报仇！”
　　“摧毁罪恶，呵呵，多么可笑的幌子！酷啊酷，你就是这样欺骗他们这帮废物的吗？”昊天肆意地笑着。
　　每个人废窟人的脸上都充满怒意。
　　“够了，都给我停止，立刻离开，这是命令！”酷大喊着。
　　迟疑着，迟疑着，还是没人走。
　　“够了，别再傻了，你们以为真有什么正义，什么公道？我实话告诉你们，一切都是假的，你们只是我利用的工具，我复仇的工具！我父亲是原本的空羽城尊主，原本王位该是我的，却被他抢走了。我只是要报复，你们都被我利用了，听明白了没有？现在你们一点用都没有，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你们给我滚，滚啊！”酷歇斯底里地发作着，大吼着，连王妃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经不想、也不敢再看那些人的脸，那些脸上此时刻满了失望、彷徨与无助。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以前他真的是这样想的，但真是这样的话，他又何必告诉他们呢？让他们去死吧，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怎么了，他怎么可能同情这些傻瓜呢？
　　真相总是残酷的，废窟人正在品尝这样的残酷。一直是他们精神动力的窟神不要他们了，他们突然就像无头苍蝇不知道方向。他们阵阵的厮杀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前不需要想，窟神告诉了他们答案，难道，那个答案是错误的吗？
　　

绝命窒息　九（2）
十五个人里突然站出了一个最年老的，他直接挥刀砍向保护昊天的结界，大喊着：“我笨，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相，我只知道你是窟神，我是废窟人，废窟人就要杀死昊天，我要杀了他！”
　　话音未落，他死了。昊天催动机关让一支箭刺穿了他。
　　可他的话语、他的精神却感染了剩下的十四人。他们高喊着，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宁肯死，也不逃。
　　废窟人是不会逃的，他们以身为废窟人为傲！
　　无情的箭雨很快刺死了所有的人，最后一个倒下的废窟人还在高喊着：“摧毁罪恶，摧毁罪恶！”
　　然后闭上眼睛，走得那么坦然。
　　酷看着一张张脸，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躺倒，他们都是为自己而死的。即使自己告诉他们，这是个骗局，他们也愿意！
　　他们跟着自己，没有怨言，永不言悔！他们才是英雄！
　　酷在今天才发现，自以为玩弄人于股掌的自己其实根本不懂他们。
　　他们的生存也许是卑贱的，但他们的精神不，他们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有尊严。他们无愧于天，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哪怕死，也是笑着的，笑得那么坦荡荡。
　　酷承认自己才是真正的傻瓜，什么也不懂。
　　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动，只是愣愣地站着。现在，她清澈的目光却透着最坚毅的光泽。
　　其实，对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