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的来信-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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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校外同居的现象屡见不鲜。“谈恋爱”到了这种疯狂的程度,就不得不引起足够的重视。据悉,前两名死者也是自杀身亡,死因同样是失恋之后想不开所致。花季少女,英年夭折,令人心痛。加强学生的思想教育与日常管理已经刻不容缓,如果湘江学院再不采取措施,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起这样的事件。但愿*门能够完善管理体制,让广大的学生家长和社会放心。
加班排版,连夜交付印刷。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王彧梅来到了萧夏的宿舍里。她刚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里。那时几个同班同学刚走,萧夏和周晓蓉还没有休息,各自坐在床铺上发呆。王彧梅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脸上透着少见的灰色的光。她告诉萧夏和周晓蓉不要胡思乱想,以后的路还需勇敢地走下去。萧夏和周晓蓉连连点头,却连她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要走的时候,她再次叮嘱道:“以后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尽管来找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很乐意帮助你们。”
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萧夏和周晓蓉感动得热泪盈眶。可是谁也没有听出王彧梅话里的意思,她今天来,是跟她们告别的。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校方是否批准,自己都要引咎离开。在工作上她一直兢兢业业,尽管凭着她留洋博士的身份,大可不必这样,可她出身教育世家,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舞蹈老师,家庭的熏陶让她对教育事业死心塌地。她顺利地上了大学,顺理成章地选择了师范,然后出国,回来后正赶上轰轰烈烈的国家建设。她放弃了报社的主编与机关的工作,放弃了若干让人眼热的职务,最终选择当一名老师。从九十年代一直到现在,大多数人的思想都在变,只有她的坚守一直没变。这么多年她没有买过房,没有自己的私家车,丈夫是工商局的科级干部,两人的日子过得平淡而从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在这所学校呆下去了。
于娜(30)
第二天上午,王彧梅就去找到校长,向他说明了离意。校长是她父亲的学生,对她很客气,知道她的来意后便极力挽留,一再声明出了这种事不怪任何人。但事实上,校长正在为事情的“说法”犯愁,现在有人主动承担,他当然求之不得。在一番推让过后,校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在地上走了一个来回,脸上颇有为难的神色,然后说:“既然王老师执意要走,我也不再挽留了。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让人头疼啊,看来我们的工作的确做的不够到位。这些八零后九零后们思想活跃,行为相对开放,因此心理教育还得加强。现在很多家长来电话询问,教育部门也逼着要说法,我这个校长,难呐!”
这些倒是实话,如果需要承担责任的话,王彧梅作为班主任便首当其冲。她果断地离开了,当天下午,报纸上便出现了这样的报道,“湘江学院对学生死亡事件积极回应,已有一名教师引咎辞职”,算是为学校争回了一点声誉。
王彧梅从办公楼里出来,迎面碰上了萧夏。她知道班主任要走,所以特地前来挽留。可是王彧梅去意已定,谁劝都没有用。那时将近中午,王彧梅将萧夏带到家,做了不少好吃的。因为心里装了事,谁也没怎么动筷子,随便聊了几句,自然说到于娜的事上面。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柯林的来信’又有眉目了,你等一下。”
王彧梅放下筷子,匆匆走进了书房。不大工夫就出来,手里拿着几本书。
“这是我不久前找到的资料,最近一直忙,所以没有给你,今天正好你来了,也省的再约时间。”
王彧梅把书放在茶几上。
萧夏走过去,看到那几本书跟上次的一样,岁月的厚重感清晰可鉴。萧夏拿起一本随便翻了几页,整篇都是密密麻麻的外文,看起来仿佛天书一般。
王彧梅解释说:“这是一部法国人写得灵异故事集,其中就说到了柯林的故事。”
“这些都是法文吧?”
“是的,这是我在法国读书的时候买的,算起来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这上面说的跟上次的一样吗?”萧夏已经等不及了。
“前半部分基本一样,我们就从后半部分开始讲起吧。”
萧夏点点头,脸上满含着期待:“嗯。”她回答道。
“对了,上次说到哪儿了?瞧我这记性,过这么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王彧梅想了想,似乎没有想起来。
“好像是说到,卡文的父亲帮卡文提亲了。”
“好吧,我们就从这里开始说起。”王彧梅翻到未讲的部分,却没有看书,“卡文的父亲去向他的朋友提亲,他朋友的女儿恰好早就仰慕卡文,所以他的朋友很快便答应了下来。从此之后,卡文的父亲就开始为他们筹办婚礼,等把一切都办妥之后,他才把这件事告诉了卡文。当然了,卡文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他说,要是逼他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姑娘作他的妻子,他宁可与家族断绝关系。”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他还是娶了那个女孩儿。”
“为什么这样呢,难道他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吗?”
“不,卡文对柯林的爱始终十分坚定,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之所以那样,是因为他中了他父亲的圈套。”
“圈套?”萧夏不解。
“有一天,管家来给卡文传信,说他的父亲病危,让他马上回家一趟。那时柯林已经怀有身孕,她暂时辞掉了工作,卡文便一心在家里陪伴她。尽管卡文与家族的矛盾不断,可他是个孝子,听说父亲病危,便安顿好柯林,随管家一道回到了巴黎。”
“实际上,这是他父亲的计策?”萧夏已经猜到了大概。
“没错,事实上他的父亲根本没病。卡文回到家,还没有见到他的父亲,就被迷香给迷晕了。然后,他的父亲把他关了起来。”
“哪有这么狠心的父亲,为了逼婚竟然囚禁自己的儿子?”
王彧梅接着说:“家里的人马上便给卡文准备婚礼,他们在古堡里张灯结彩,他的父亲是个喜欢炫耀的人,他几乎给全巴黎的社会名流都发了请柬。一个星期后,卡文的婚礼就要举行了。”
萧夏盘算了一遍,惊讶地叫起来:“这么说,卡文被关了一个星期?”
“是的,卡文被关了一个星期,柯林焦急地等了一个星期。就在卡文举行婚礼的那天,柯林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她跑去了卡文的家里,想要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没有请柬,照理是不可以走进古堡的,可是婚礼当天特别混乱,于是她就趁乱混了进去。可到头来看到的,却是她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一幕。她看见大厅里全是达官贵人,而大家讨论的话题,竟是卡文的婚礼。”
“她一定很伤心,也很狼狈。”
“这个消息的确对她打击不小,那时她几乎已经绝望了。可她不甘心就这样一走了之,于是她想要找到卡文问个明白。可是找遍了整个大厅,始终没看到卡文的影子。她豁出去了,就在大厅里,大声喊起了卡文的名字。”
“卡文听到了吗?”
“没有,那时他还被他的父亲关在后院。柯林的出现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一时间议论纷纷,后来有人便戏弄她,嘲笑她的平民身份。柯林在众人的一番嘲讽下愤然离去,发誓从此与卡文恩断义绝。”
“她应该相信卡文对她的爱。”
“可她天生要强,受不了这样的对待,于是她趁天黑之前赶回了家,打算第二天就离开。可是,不幸就在这天晚上发生了,卡文的父亲派人烧掉了柯林的房子,柯林在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
萧夏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太残忍了……那卡文的婚礼成功了吗?”
“没有成功,”王彧梅摇了摇头,“当天晚上卡文便趁乱逃出了古堡。他直奔郊外的小屋而来,黎明的时候终于赶到了。结果发现小屋已经不复存在了,所有的东西被烧得一干二净。他想柯林一定在大火中被烧死了,于是他心灰意冷,对生命失去了信心,最终导致了轻度的精神分裂。他像行尸走肉一样在外面漂泊了几天,又回到了古堡。为了忘记柯林,他决定与还未过门的妻子成亲,于是家族又为他举行了婚礼,规模自然与上一次无法相提并论。就在婚礼当晚,天下起了蒙蒙小雨,卡文因为心中不快,一个人走出古堡散步。可是无意中,他却看见了柯林。他看见柯林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就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他急忙追过去,可是当他跑到跟前的时候,柯林已经不见了,红色的雨伞却扔在地上。他把雨伞拿了回去,几天后,他就断断续续收到了柯林寄来的七封信,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死去了。”王彧梅把书合上,“整个故事就是这样。”
萧夏已经完全陷在故事当中了,她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抬起头,问道:“那书上有没有提到那七封信的内容呢?”
“也许,这只是个传说而已,故事本来就虚无,哪儿还有什么信件?”王彧梅显得很无奈,“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教授吧,要是他在就好了,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定可以回答你的疑问。”
萧夏不说话了,心里有点遗憾。“对了,那个教授叫什么名字?”
“叫秦朗。”
“秦朗?”萧夏觉得他的名字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他的家在哪儿呢?”
“离这里不远,于娜就是在那儿离开人世的。”
萧夏明白了,的确是那栋旧楼!她的思路清晰了不少,死亡因红雨伞而起,而红雨伞牵连着“柯林的来信”,柯林的来信是一个叫秦朗的人翻译的,这个人的家里二十年前却起了大火。
“对了萧夏,你搞清楚了吗,书惠到底是在哪里看到的‘柯林的来信’?”
“我查过了,根本没有这样的网站,我想,应该是手机上的电子书吧。”
她突然想起来,那天她去找书惠,在厕所里听到的明明是翻动书页的声音!
“那她的电子书是哪儿来的呢?”王彧梅问。
萧夏模棱两可地摇了摇头。突然接着说:“差点忘了,娜娜说,她也曾看到过‘柯林的来信’。她说书惠在溺水的那天晚上给她发来了短信,上面有一个手机网站的链接。”
“有这事?”王彧梅惊讶地问。
萧夏点点头:“是我亲眼所见,可惜的是那个链接根本就无法登录……”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燕玲(1)
于娜走了,王彧梅也离开了这所学校,萧夏的世界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冷雨下着,宿舍里冷清得没有一点人气。生活就是这样瞬息万变,有些事发生了,你连想都来不及。萧夏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低垂的雾霭,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郑淳给她打来了电话。
萧夏握着手机,没有接听。铃声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它让本来就空旷的屋子显得更加空落落的。她想狠下心来把电话摁掉,可又舍不得,当铃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她接了起来:“喂?”
“萧夏,于娜的事我听说了,你不要难过……”
“嗯,我知道,谢谢。”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从来都没有生气!”萧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萧夏,这几天我想清楚了,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
萧夏冷冷地回答:“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我知道你是在赌气,难道我们就不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吗?”郑淳急了,一句话省略了若干标点符号。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别挂!”郑淳几乎脱口而出,“我离不开你!”
萧夏终于沉默了。郑淳赶紧趁热打铁:“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我们分开的这两天来我度日如年,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不管我们有什么误会,只要说开了,我相信是能够相互理解的。萧夏,我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段话说完,连郑淳自己都吓了一跳。平时笨嘴拙舌的他,情急之下竟能信口编出这么长一段煽情的言情剧台词。
萧夏的心终究是柔软的,仿佛刚刚放入口中的棉花糖一样,瞬间就被融化了。她呜咽了起来,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对我说这些话呢?你知道我等这几句话等得有多辛苦吗?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知道我昨天有多无助,我多想有人陪在我的身边……”她觉得自己有太多的委屈,越说越是来气:“我再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