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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超级说客-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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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律师为被告做辩护。律师总是成双成对出庭。不管案子是大是小,事实是否清楚,争论是否激烈,工作量是多是少,反正你得有两名被告辩护律师。
  可现在对方却是5名!对我来说,这似乎太过分了。那边一定有点儿什么花头,否则他们不会如此恐惧。
  “你将本案移送联邦法院的申请,本庭予以驳回,德拉蒙德先生。案件仍由本庭审理。”基普勒用坚定的语气说。话音刚落,他已在申请书上签好名。过道左侧虽然对此裁决不满,但却尽力克制,脸上很少流露。
  “还有别的问题吗?”基普勒问。
  “没有了,法官大人。”德拉蒙德收起文件,离开了讲台。我用眼角瞟着他。他在走回被告律师席的途中,朝大利公司那两个高级管理人员溜了一眼,我清楚地看见,他的眼中有明显的恐惧。我的两臂和两腿,立刻起满了鸡皮疙瘩。
  基普勒这时突然改变了航向。“现在开始辩论原告的申请。申请有二。一是请求将本案‘快轨运作’,二是加速进行唐尼·雷·布莱克的笔录证词。两项申请互有联系,所以,贝勒先生,我们为什么不把它们放在一起处理呢?”
  我站了起来。“完全可以,大人。”
  “你能在10分钟之内结束你的发言吗?”
  我刚刚目睹了德拉蒙德遭受的灭顶之灾,因而立即决定采取与他截然不同的战略。“呃,法官大人,我的意见在辩护状中已经陈述清楚。我确实没有什么需要补充了。”
  基普勒朝我热情地微微一笑:一位多么聪明的年轻律师啊。他立即调头向被告进攻。“德拉蒙德先生,你对‘快轨运作’本案的申请,已经表示反对。什么道理?”
  被告席上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T.皮尔斯·摩尔豪斯慢腾腾地站起来,整了整领带。
  “法官大人,请允许我就此发言。我们认为本案需要一定时间进行准备,才能进行审讯。‘快轨运作’将会不适当地加重双方的负担,在我们看来确是如此。”摩尔豪斯话说得很慢,小心翼翼地选择着用词。
  “胡说八道。”基普勒眼睛一瞪,说道。
  “大人?”
  “我重复一遍:胡说八道。我问你,摩尔豪斯先生,作为被告辩护律师,你是否曾同意对一个案件进行‘快轨运作’?”
  摩尔豪斯皱着眉头,把身体的重量从左脚移到右脚。“嗯,呃,同意过的,大人。”
  “好。你把那个案子的名称,和受理该案的法庭告诉我。”
  T.皮尔斯六神无主地望着B.杜威·克莱·希尔三世,希尔三世又用求助的目光望着小M.亚历克·普伦克。德拉蒙德先生低着头,他面前放着的一份极其重要的文卷,比起同事的目光,对他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嗯,法官大人,我得回去查一下,才能答复你。”
  “下午3点以前给我打电话。要是到3点钟你还没有打电话,我就打电话找你。我非常想听听你同意‘快轨运作’的那个案件的情况。”
  T.皮尔斯像腹部被人踢了一脚,腰突然向下一弯,吁出了一口粗气。我仿佛可以听见特伦特与布伦特事务所的计算机在深夜发出的怒吼,它们在劳而无功地搜寻着这一案件。“是,大人,”他有气无力地说。
  “‘快轨运作’与否,本庭完全有权斟酌决定。这一点诸位都十分清楚。本庭现在批准原告申请。被告必须在7日之内做出答复。届时将立即开始取证。取证将于即日起120天内结束。”
  法官的一连串决定,顿时让被告席上的几位坐立不安。文件被塞了过来,又传了过去。德拉蒙德和助手们互相挤眉弄眼,交头接耳。大利公司的那两个家伙也把脑袋缩进了脖子。这个场面倒真有那么点儿滑稽。
  T.皮尔斯半蹲半立,屁股离开皮座椅只有几厘米,双臂和双肘也已各就各位,时刻准备对第二个申请提出抗辩。
  “最后一个申请,是加速对唐尼·雷·布莱克的笔录取证,”法官直接对着被告律师说。“你们肯定不会反对这一申请的,”他说。“你们哪一位先生就此发言?”
  我在提交申请书时,还附了一份两页的由瓦尔特·科德医生签署的书面陈述。他用明白无误的语言证明,唐尼·雷已不会活得很久。德拉蒙德作出的回答,却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烩,其要点似乎是:他公务太忙,根本没有时间为此费心。
  T.皮尔斯慢慢地挺直身子,摊开两手,伸出双臂,正打算开口,基普勒却先插话了。“你对唐尼·雷的身体状况,不至于比他的医生了解得更清楚吧!”
  “对,大人。”T.皮尔斯说。
  “你们对这一申请,不至于会坚决反对吧!”
  法官大人将如何对这一申请做出裁决,已经十分明显,因而T.皮尔斯机灵地采取了一条中间路线。“仅仅是时间上有点问题,大人。我们甚至连书面答复都还没有来得及提交法庭呢。”
  “你们会做出什么样的答复,我还不清楚?不会有什么惊人的东西的。向法庭提交别的文书,你们可有的是时间啊。你给我定一个日期,贝勒先生。”他突然望着我说。
  “哪一天都成,法官大人。任何时间都行。”我说的时候,满面笑容。哇,这就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的优越性。
  被告席上的5位律师,全都在他们那小小的黑色拍纸簿上开始了一阵紧张的涂抹,仿佛是想确定一个他们可以同时到场的时间。
  “我的出庭日程表已经排得满满的了,法官大人,”德拉蒙德坐着说。一位非常重要的律师的生活,总是围绕着一样东西旋转:出庭日程表。德拉蒙德是在傲慢地向基普勒和我暗示,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太忙,无暇顾及取证这样的区区小事。
  他的4个跟班全都皱着眉头,摸着下巴,整齐划一地点着头。他们的出庭日程表,也已经排满,而且无法更改。
  “你有科德医生证明的复本吗?”基普勒问。
  “我有。”德拉蒙德回答。
  “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
  “对其有效性你有怀疑吗?”
  “这个,我,呃——”
  “你明确回答有还是没有,德拉蒙德先生。对其有效性你有怀疑吗?”
  “没有。”
  “那么,你同意这个年轻人不久即将死去。我们需要录下他的证词,以便将来某一天,陪审团可以看见和听到他必须说的话。这一点你同意吗?”
  “我当然同意,法官大人。问题只是,呃,目前,呃,我的出庭日程表已——”
  “下星期二如何?”基普勒打断了他。过道左侧死一般的静。
  “我看行,法官大人。”我大声说。他们谁也没有注意。
  “离今天还有一周。”基普勒怀疑地望着他们说。德拉蒙德从案卷里翻出一份文件,仔细地看了看。
  “我从周一开始,就要去联邦法院开庭,大人。这儿是审前指令,请你过目。估计时间需要两周。”
  “在哪里出庭?”
  “这里。孟菲斯。”
  “有调解的可能性吗?”
  “极小。”
  基普勒看了看自己的日程表。“下周六呢?”
  “我看行。”我又说道。谁都没有理会。
  “星期六?”
  “是的,29号。”
  德拉蒙德瞟了T.皮尔斯一眼。找出另一个借口的任务,显然落到了皮尔斯肩上。他慢慢站了起来,手上捧着一本黑色的约会簿,那份郑重劲儿,和捧着一块黄金差不多。“我很抱歉,法官大人,我下周末要离开本市。”
  “原因?”
  “婚礼。”
  “你举行婚礼?”
  “不,是我妹妹。”
  把取证的时间尽量往后推,一直拖到唐尼·雷去世,使取证无法进行,这在战略上对他们显然有利。这样,陪审团就不会看到他那憔悴的面孔,不会听到他那痛苦的声音。而且毫无疑问,这5个家伙可以编出许许多多借口,使我在百年归天之前都无法开始取证。
  基普勒法官对此十分清楚。“取证定于周六29号开始进行,”他说。“如果这给被告带来什么不便,我表示遗憾,但谁都知道你们有的是人,少一两个并不碍事。”他合上一本书,支着双肘倾身向前,咧嘴笑着对大利公司的律师团说,“现在还有什么问题?”
  他们被他要得很惨,但他决无卑劣的动机。他刚才就五六项申请尽管做出了对他们不利的裁决,但他理由非常充分,无懈可击。今后在这个法庭上,审讯前还会辩论申请举行听证会,我肯定他也会对我迎头痛击的。
  德拉蒙德已经站了起来。他一边审视着摊在桌上的案卷,一边耸着肩。我想他准会说:“得了,不麻烦你大人了,法官。”或者:“你干吗不直截了当给原告100万美元呢?”但是,这位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地步的大律师,仍然和往常一样不动声色。“没有,大人,目前没有了。”他说,好像基普勒已经帮了他大忙。
  “贝勒先生呢?”法官大人问我。
  “没有了,大人。”我微笑着说。就短短的一天而言,这已经够了。在第一次前哨战中,我已经把律师界的几个大腕打得落花流水,我不想得寸进尺。
  “很好,”他说,一边轻轻敲了几下小木槌。“现在休庭。不过,摩尔豪斯先生,别忘了把你同意‘快轨运作’的那个案子的名字打电话告诉我。”T.皮尔斯痛苦地咕哝了一声。
  ……
  28
  我和戴克开业头一个月的情况令人担忧。我们收到的律师费,总共才1200美元。400美元来自吉米·蒙克,他是个专门在商店行窃的扒手,在市法院受审时,上了戴克的钩。200美元取自一个DUI案件,戴克是如何把这个案子抢到手的,他并未向我解释,到现在仍然是个谜。500美元是一桩工人赔偿案的律师费,这个案子的材料是我们撤离原来事务所那天,戴克从布鲁索办公室顺手牵羊的战利品。还有100美元,是我为一对中年夫妇起草遗嘱获得的手续费。他们在楼下买古董,转错了一个弯,闯进我的办公室,我正伏在写字台上打瞌睡。我们聊得很愉快,他们兴致一高,就要我为他们写遗嘱。付的是现钞,我立即交给了戴克,他是负责记账的簿记员。我们第一笔律师手续费,来得正大光明,清清白白。
  我们房租化了500美元,文具纸张名片400美元,接通水电煤气并交纳押金550美元,电话系统租赁和一个月的电话费800美元,用分期付款方式向楼下房东购买写字台和其他装潢设备的第一次付费300美元,律师会员费200美元,五花八门的杂费300美元,传真机一台750美元,安装租来的一台廉价计算机及第一个月的租金400美元,在当地的一份饭店指南上登了一则广告50美元。
  我们总共化了4250美元,但其中大部分都属于开办费,我为此对戴克十分感激。他精打细算,决不浪费一分一文。根据他的计划,今后的日常开支,每月大约1900美元。对于目前的情况,他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我对于戴克的热情,很难无动于衷。他是单身住在事务所,远离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个不是自己家的城市里,而且很少在城里参加社交聚会。密西西比的赌场,是他提到的唯一消遣场所。
  他通常比我晚个把小时开始工作,上午大多呆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究竟打给谁,只有天知道。我想他准是在设法拉客户,或者核对事故报告,或者联系他的关系户。他每天上午都要问我,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打字。我不久就意识到,他打字要比我好得多,而且他总是满腔热情地要为我打信函和文件。他接电话,买咖啡,打扫办公室,跑复印店,什么都干,整天忙个不停。戴克毫无架子,他只想让我高兴。
  他一点不为律师资格考试操心。我们为此曾谈过一次,但他马上改换了话题。
  每天将近中午的时候,他总要去某个说不清的地方办点神秘的事。我想他去的准是一个活动繁忙的法律场所,也许是破产法庭或者是市法院,他到那儿去寻找那些需要聘请律师的人。这件事我连问也没有问。他在晚上去医院侦察。
  只花了几天工夫,我们就安排好办公室,建立好各人的地盘。戴克认为我应该用大部分时间去那些多得数不清的法院转转,招徕顾客。我的性格不像他希望的那样咄咄逼人,我发现他对此颇为失望。我老是谈论职业道德,讲究战略战术,这也使他腻烦。外面是一个严酷混乱的世界,那些连肚皮也填不饱的律师,可是明白这个你死我活的把戏应该怎么玩。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干等,你只能活活饿死。人家不会把那些有油水的案子给你白白送上门。
  另一方面,戴克也得依靠我。我有开业执照。尽管收入可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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