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鼠来宝作者:梳镜-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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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豪气的白老鼠又在金的摊子上买了些皮料;又到莱克家买了些蜂蜜和果酱;白老鼠还大手笔的帮安德在木匠老松那里,订制了一套木桌椅和书架,准备开春要送安德到老鼠学校进修。
想到上学的事,安德由衷地感到喜悦。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相信,老鼠世界还有许多未知的事物等著他去学习。况且,可以跟席靖一起去上学,就不用天天待在家里跟小蘑菇大眼瞪小眼,想到这里,脚步更轻快了。
最後,白老鼠大手一挥,让席靖先把东西搬回家,自己则带著安德四处閒晃。
他们参观了几个卖小吃的小摊子,还到了以猫耳朵为标把的射箭场去拉了一回弓。要不是白老鼠顾虑安德身上的伤势,兴致勃勃的安德还打算把接下来的标把狗耳朵?猪耳朵也给射下来。
此时,安德的注意力被一个围满了老鼠的奇怪摊子给吸引了。
摊子的正中央,有只有著黄板牙的灰老鼠正激昂慷慨地叫卖著:「卖挂表呦~人类世界进口全新挂表一只~跳楼大拍卖~」
挂表?这倒新鲜,这挂表是手表呢?还是怀表?居然还是从人类世界进口了,这实在太稀罕了!安德探著小脑袋往里钻,不看还好,一看简直让他笑弯了腰。
因为这那是什麽稀罕的东西,就是一般人类世界的手表,银色表面上镶了几颗碎钻,黑色的皮表带因年久而斑驳。真不晓得这灰老鼠是从哪里『进口』的。
人类手表的表带直径,对老鼠而言实在太大了,只见灰老鼠将整支手表牢牢系在腰上。手表顿时成了条银色腰带,而最重要的表面,居然是固定在背後,安德正纳闷这表绑这个样,该怎麽看时间?
突然,围观的老鼠中有老鼠问出了安德的疑问:「喂!那你这表要怎麽看?」
「怎麽看?不就转过头去看?疑?我的表呢?怎麽不见了?谁偷了我的表?」可怜的大灰老鼠就像是追著自己尾巴转的小狗,死命转圈子,却怎麽也看不到指针。
滑稽的模样让不远处的白老鼠也笑开了。
又看了一阵子,两只老鼠离开了始终没搞懂为什麽会看不到指针的灰老鼠,一路悠悠哉哉的晃悠,等到气喘吁吁的席靖赶回来与他们会合,才加快脚步向前迈进。
「那边那边~那边还有画糖耶!」安德兴奋地在画糖的摊子前面停了下来,专注的看著老师傅用金黄色的糖画出一个个美丽的…呃…老鼠。
「是老鼠耶!」席靖赞叹地说,眼角馀光看到安德专注的神情,还有嘴角的那一抹微笑。过然今天带他出来是对的,他好久没有这麽开心了。自那件事後,安德的体力似乎变差了,怕黑也怕猫头鹰的叫声。原本浮动的性子,明显安静了许多,不像以前老是蹦蹦跳跳的。
不过,不管是怎样的安德我都喜欢,席靖心想。
「席靖,我请师父做个跟你一样的糖人儿好不好?」安德眨著眼,撒娇的央求著。
「那好吧!不过我也要做一只安德糖人」席靖心想,怎麽也得做你呀!不过!跟安德长得一模一样的糖人,我一定会舍不得吃的,嘿嘿~
好一会儿,两只老鼠才心满意足的捧著两只糖人离开。
告别了逛累了的白老鼠,嘻嘻哈哈地来到银月河畔。
鼠莱堡的纬度较低,即使是冬天也不会下雪,入冬的河畔,潺潺水声不歇,带走了所有烦闷与疲惫。
两只老鼠,坐在河边啃著刚刚在集上买的甜烧饼和新鲜的红石榴汁:「你觉得这条路的尽头有什麽?」安德转头望向几乎看不见尽头的青石小径,小径上长满了青苔四周杂草密布,看起来有些阴森的气氛。
「小时候,爹告诉我,那里有会吃人的鬼住在那里,看守著神秘的宝藏。」席靖神秘的说。
「啊!你有去看过吗?」安德好奇的问
「有啊!有啊~好吓人喔!我想都不敢想,你不晓得那是一个什麽样的画面。」席靖低著头的看著脚下被夕阳灼得发烫的小石子。
「你看到什麽了吗?」安德的情绪紧张了起来。
「鬼有尖尖的耳朵,一张毛茸茸的脸,大大的眼睛,嘴角滴著红色的汁液,现在正专注的听著我讲话的大恶鬼。」席靖说完话,连忙拎起一旁的小麻袋,转身就跑。
「大恶鬼,在哪里?」安德疑惑的转头看向逃跑席靖,冷不防,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石榴汁沾的满嘴都是。心知席靖是在调侃自己,可是看看自己这滑稽的样子,也笑开了眼。
安德开心的说:「我觉得这只鬼长得还蛮帅的啊!啧啧!不懂欣赏。」
两只老鼠又嬉闹了一阵子,冷不防,一道雪白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石子小径深处而来。
是白七!自从出院之後,安德就不曾再见过白七,不过白七在医院里对他的『照顾』实在令他印象深刻。不过白七叔叔怎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身上似乎来带了些伤。安德诧异的看著迎面而来的白七,嘴角似乎还有未乾的血痕,神情恍惚,摇摇欲坠,看起来像极了吸毒犯。
两只老鼠迎向前去关切的问:「七叔,你没事吧?」
白七的脸明显有些紧绷,似乎有些意外,两只眼睛慌乱地盯著青石板看,像是要把地板烧出个大洞似的,沉默了好一会儿,白七的神情才又恢复到往常倨傲的样子,冷冷地抛下一句:「我来采药的,你知道森林危险多,我没事的!」
傻呼呼有不懂得看眼色的席靖疑惑的问:「可七叔你不是研究人类西方医学的吗?也需要采草药?」
这安德一听,心头抽了一下,心想:这傻大个怎磨能傻的这麽可爱,难道看不出来白七是不想回答才乱找藉口的,不过…我也想知道。
「小孩子别管那麽多!滚一边去~」白七似乎恼羞成怒了,一甩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德立刻用上又黑又亮的眼珠,温柔地凝视著席靖,耳朵动了动,满心期盼。
席靖吓退了一步说:「那里是真的不能去,爹爹真有交代过的。」
不能去吗?那…。真是太让人好奇了,安德心想。随即脸上换上黯淡的笑容,眼角微微下垂,整张脸跨了下来,乖巧的缩著身子,默默的走回刚刚吃烧饼的大石头上。
席靖心知不好,这安德小朋友又使出杀招了,虽然知道他是装的,可是就拿他那这招没辄?不到两分钟,席靖就举双手投降,乖乖臣服在安德的威胁之下。
安德立刻开心的摇摇尾巴,促狭的笑了笑,拉著席靖往小径深处前进。
小径的尽头出现了一座石版屋,安德觉得这石屋似乎有些眼熟,想了好一会,才惊讶的叫了出来:「这不是那半鼠人的石屋吗?」
「半鼠人?」席靖似乎完全没有听过。
「就是我上次…。」安德很仔细的将上次的经历说给席靖,席靖听得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他完全无法想像,原来森林的深处有著这样一位奇怪的住户。
两人走到石屋前,石屋的木门大咧咧的敞开著,他们推门进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吓著了触目所及所有的家具全都七零八落的摊倒在地上,原本就有点老旧石桌,还多了个明显的缺角。所有的物品全都散落在地上,几乎无一例外的被砸了个稀巴烂。
「这是怎麽一回事?」席靖弯下腰试图扶起倾倒的家具时,无意间发现了一本相册,正要拿起来一看究竟的时候,半鼠人忽然冲进屋内,一把夺过相册。猛地擒住席靖的脖子狰狞的说:「你是谁派来的?白房子?」
「我…咳咳…」席靖呼吸困难的挣扎。安德立刻冲上前去,拉住半鼠人的爪子说:「他是我的朋友,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半鼠人愤愤的将席靖扔在地上,忽然,半鼠人楞住了,他的脸因为惊讶而显得更扭曲,他用双手捧起席靖的脸说:「十九?十九你回来了?」
被捏痛的席靖挣扎的说:「什麽十九,我是席靖,不是你说的十九。」挣脱开来的席靖立刻将小老鼠牢牢护在身後。
「你不是他…我早该知道…。」半鼠人又再度陷入了沉默,似乎比之前更深沈了。他危危颤颤的扶起倒塌的椅子,一言不发的面向窗外,一句话也不肯说。
石屋渐渐暗了下来,窗外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半鼠人点起了残旧的蜡烛,摇摇晃晃的吐出红焰。破旧的灰色长袍上有著一个大大的口子,露出了左半个肩膀,污腻的上身毛发纠结成一团一团的,半乾的血迹看起来湿渍渍的。
半鼠人又回过头去,伸出爪子爱惜的抚摸著怀里的相册。一会又伸出同样伤痕累累的爪子在桌上胡乱的找寻著自己的长杆烟斗,刷-烟斗点燃了,一明一灭,全身缩在一团薄雾当中,灰蒙蒙地看不清。
好一会,半鼠人才开口说话:「走吧!别再来了!」
两只老鼠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正要跨出门外时,半鼠人又忽然叫住他们,他拿出一根破裂的蜡烛,放进铁盒子里,用火烧化了蜡烛,等到蜡液将凝固时,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将蜡团捏成了小蘑菇的样子,递给了安德。
安德不知所措的看著半鼠人,半鼠人似乎为安德的犹豫感到不悦,做事要把蜡团给捏碎。安德才急急忙忙的带著蜡团小蘑菇离开了石屋。
直到回到席靖家里,那蜡团还温热著。
作家的话:
下一回
小美人出浴记
请注意是小美『人』喔~
第五章………半鼠人(二)
晚餐时间已经过了,木桌上丰盛的晚餐也凉了。
白老鼠和席钟面色凝重的相望,时不时望向紧闭的家门,神情中夹杂了紧张、犹豫和不安。
透明玻璃窗上水珠一层层的滑落,稀稀落落地,扰得白老鼠心烦不已,索性将蘑菇浓汤再倒回大铁锅里,燃上炭火,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著。
有些恍惚的想著白七刚刚带来的消息,一个可能攸关著整个鼠莱堡未来命运的消息。
白老鼠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些令他震惊错愕的消息,也不知道要如何对他开口…毕竟…十九也算是他某种意义上的生父。
席钟甩著大脚,一晃一晃的走进厨房,他的大爪子毫不犹豫地搭上白老鼠的肩,一路向下滑动,扎扎实实吃了顿白嫩嫩的豆腐。
白老鼠一反常态地没有反抗,甚至温顺的让席钟将他拥进怀里。
席钟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安,顺著他柔细的白毛轻轻抚摸,憨厚低沈的嗓音说:「孩子的未来不该由我们决定,我知道你怕他受伤,但是没有任何小老鼠能永远不离家的,不是吗?」
「可是他们还那麽小,要是他们出了什麽事?我…」白老鼠根本不赶往下想。
「可是留在这里的危险性更大,你别忘了,那边从来没有放弃过。」席钟慢条斯理的分析著。
「只有这个方法了吗?」白老鼠犹豫地将汤杓扔进滚烫的铁锅里,柔软的汤面浮现一阵涟漪,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心上。
「又有勇士牺牲了,是东栋四楼的小朋友。」
「怎麽会…他才多大…不是才刚会走路而已吗?」白老鼠震惊地合不拢嘴。
「看来计画要提早了。」席钟顿了一下说:「过了年,就告诉他们吧!」
「再让我想想吧!」白老鼠抬起头看了席钟一眼,红色的眼底满溢著对未来的无力感。他最近老有一种感觉,就是事情可能比他们想像的还要糟糕,甚至…鼠莱堡都可能会保不住。
席钟抓著他的爪子说:「别担心了!白二都亲自去查看情况了,他那麽聪明的脑袋一定会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但愿如此!」事到如今也只能寄望奇迹的出现了。
又过了好一会,大门才被推开,两只湿淋淋的老鼠,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全身上下的毛都湿透了,水珠顺著扁塌的毛快的往下滑,滴滴答答地沾湿了整个玄关。
被淋成落汤鼠的席靖,手上还傻呼呼地拿著一片油油亮亮的大叶子,脚上沾满了烂泥,披挂在肩上小麻袋已经慨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全都灰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