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兄 完结+番外-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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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终于清醒了点,猛地挥开我的手,嘶哑着喉咙说,“别把水浪费在我身上,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我拧紧袋子,懒得和他争辩什么,如果不多给他喝一点水,我估计我们还没获救,他就已经变成狮子干了。我可不想看到他因为脱水和中暑倒在了我面前。
风平浪静没有维持多久,在第五天的时候,我们很不幸的遇到了海上的常客——风暴。
风暴来的那天,晚霞特别的美丽,艳丽得刺眼,看上去非常不祥。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的时候,开始刮起了大风,越刮越猛,海面波涛汹涌,浊浪滔天,倾盆的雨从天空倾泻而下,雷鸣闪电,看上去好像到了末日一样。
海浪好像随时会将我们吞没,几丈高的巨浪涌起在我们头顶,我们的小舢板被推上浪头,高高抛起,再落下,它随时都有可能会倾覆,沉入海底,再也浮不上来。
海水猛灌进我们的小舱中,我和金毛用绳子把自己绑在了船上,再拼命地把船内的积水给弄出去,但是我们的动作远远跟不上倒灌进的海水和雨水的速度,然而,我们依然徒劳的,机械的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这个可怜的小舢板好像再也经不起摧残一样,我听到了它吱吱呀呀的声音,这声音在提醒我们,它已经承受不住,快要散架了。
这是第一次,我感觉到了死神在冲着我狞笑,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满脸的海水,在闪电袭来的时候,透过密集的雨幕,我看着对面的金毛。
他抬头看着天,短短的发茬居然没有被这么大的暴雨压伏,还是一根根的,硬帮帮的直竖着,我在这种恐慌中,看到金毛用手擦了擦脸,然后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我挥动着双手,想阻止他莽撞的行为,在这么大的风暴中,如果没有一个依托的东西,那么,几乎是立刻,就会被这凶恶的大海吞噬,连渣都不会剩下。
金毛用手紧紧抓住船沿,我看着他好像要飞出去的身体,紧张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趁着稍微平静了一点儿的空当,猛地朝我扑过来,抓住我的身体,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抱住他,就怕一松手,他就掉到海里去喂鱼了。
他用那根绳子绑住我和他的腰,把我们两个紧紧系在一起,在一片雷声滚滚中,我听到他大声的在我耳边说,“这样我们就不会走散了。”
舢板快要沉没了,我听到它垂死的呻吟。
又是一个巨浪把我们连人带船抛到了半空中,晕头转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被倾覆的舢板压在了海面下,在剧烈摇晃的海水中,我用利爪扯碎了绑住舢板的绳子,和金毛踩着水,浮到了海面上。
风暴才开始不久,而我们已经丢掉了我们的栖身之所。
这个混乱的夜晚到底是怎么过去的,我有些记不清了,在整个风暴肆虐期间,我只知道拼命地挣扎着不被海水淹没。
每一次都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没力气了,死就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谁没有一死?我们从出生开始,也不过就是走在通向死亡的路上,现在只是早一点而已,然而,到了下一次的时候,我依然会鼓起最后一点勇气,拼尽最后一点残存的力气,继续求生的努力。
我不忍心让那双温柔的深褐色眼睛失望,老大要是知道我死了,那该有多伤心,即使他现在渐行渐远,我依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还有一直不肯放弃,在我脱力的时候,拉着我浮出水面的金毛,他那昂然不屈的斗志让我也振奋了起来。
我们在大海中、风暴中,挣扎,挣扎,不管下一次如何,至少这一秒钟,我们会用尽全力。
到我终于清醒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下是一片温暖的细沙,睁开干涩的眼睛,忍着全身的剧痛,我抬眼看了看四周,这是个海岸,我们得救了。
我想起了金毛,系在腰上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掉了,我慢慢爬起来,看着四周,这片白色的沙滩上没有金毛的影子。
抖了抖身上的毛,把那些粘在皮毛上的细沙去掉,看着自己撑在地上的四肢,我才想起,昨天的风暴中,为了能活下去,我喝下了变身的药剂,现在已经是狼形了。
我四肢发软,踉踉跄跄的在沙滩上走着,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金毛的身影。
这片海滩很美,白色的细沙,旁边是稀稀落落的灌木丛,欧石楠属、岩蔷薇属的植物密布了触目所及的整座岛屿,凭我的感觉,我知道,这座岛屿很小,也许仅仅只有几平方公里的大小。
走过了这片小小的白色沙滩之后,就看到犬牙交错的礁石堆海岸,那些奇形怪状的珊瑚礁有一些露出了海面,而有些则悄悄潜伏在海底,没有经验的船只,很容易就会触礁。
我想起了暴风雨中的海上,那只被暴怒的海水撕碎的舢板狠狠地砸向了我,是金毛挡在了面前,替我承受了这猛烈的撞击,他当时就吐了一口血,还满不在乎地大声说,“我们会活下去。”
我绕着这座岛走了一圈,终于在一片礁石中,发现了金毛半浸泡在海水中的身体。
我用嘴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扯离了海水,拖到了海滩上。
金毛一动不动让我折腾着,我用嘴撕开他的衣服,他的胸口上凹陷下去一块,看起来应该是骨头断了。
一直神采飞扬,总是带着坏坏的笑容的脸上,嘴唇青白,双眼紧闭,我知道,如果不能让他得到及时的医治,也许,金毛会活不下去了。
我趴在他身边,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用最古老的办法,舔着他的伤口,想让他感觉好受点。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有时候猛地一个哆嗦,我就会也跟着颤抖一下。
此时此刻,天气放晴,没有风,这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金色黄昏,我怅惘地看着地平线上的夕阳,久久不能自己。
半晌之后,我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站了起来,我跑到前面已经观察好的悬崖,那儿有许多的海鸟筑巢。
悬崖边、海面上还有半空中,都可以看到那些海鸟忙忙碌碌,来来去去,这里是它们的乐土,它们时而猛扑入海水中捕食,时而盘旋在悬崖上低鸣,还有一些懒惰的就在旁边的沙滩礁石上跳来跳去。
我静静地趴在那儿,耐心的等待着。
我现在精疲力尽,除非能一次成功,绝不会轻举妄动,否则惊动了这些海鸟,引起它们的警觉,再要靠近它们就困难了,而我,已经没有那么多体力和时间去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我慢慢地贴着地面向那些自由自在的海鸟爬过去,我想尽量的靠近它们,抓鸟是个高难度的捕猎活动,成功率并不高,靠得越近,捕捉到的可能性就越高,只是相对的,被发现的机会也越大。
但是这次我的运气很好,也许是因为这些海鸟从来没有见到过像我这种猎食者的缘故,我的靠近,丝毫没有引起它们的警觉。
我看准了一只猎物,那是一只肥大的海鸟,正昂首挺胸的在那儿啄食着被海浪冲上岸的小鱼。
我猛的站起来,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过去,那只海鸟被我紧紧咬住,发出聒噪的叫声,周围的海鸟群立刻被惊动了,它们冲上了天空,顿时,天空黑压压一片。
海鸟的鲜血浸润着我的咽喉,我留恋的看了那些海鸟一眼,决定不贪多,赶紧跑回了金毛躺着的地方。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我叼着那只海鸟,尖利的牙齿刺入它的血肉中,让温热的血液滴落在金毛微微张开的嘴中,我相信以金毛强悍的生命力,一定会醒过来,或迟或早的事,我只需要耐心的等待,以及,好好的照顾他。
73
73、误上贼船 。。。
太阳即将沉入海面以下,在天黑之前,我必须找到一个暂时安身的地方。
我跑遍了附近所有的角落,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地方,那是一片岩壁形成的凹陷,大概人半弯着腰的高度,二米宽。
我用爪子把里面堆积的泥土刨掉,露出岩面,再钻入灌木丛中,叼来了一些松软的树枝和树叶,铺在地上,草草的做了一个窝。
我拖着金毛沉重的身体,尽量让他少受颠簸,慢吞吞的把他移到了这个临时的避难所,在我这么来回折腾的时候,金毛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下,我高兴的低低的吼叫了两声,然而,他只是用茫然的目光看了周围一眼,然后又沉沉的睡去。
我知道,他刚刚并没有真正清醒。
我吃完了半只海鸟,舔了舔嘴,这点肉当然不太够,但是我必须留下一些,也许金毛过会儿就会醒过来,那个时候,他就急需要肉补充体力。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繁星闪烁,浪涛有节奏的拍击着海浪,好像情人温柔的絮语,时而可以听到海鸟的鸣叫声。
我把头搁在自己的前腿上,尖着耳朵,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虽然白天的时候,我翻遍了这座海岛的大部分地方,没有发现对我有威胁的大型动物,但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我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这只被我抓到的海鸟就是个警示,没有发现并不代表没有。
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回过头看了看金毛,他呼吸急促,脸烧得通红,我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期待着明天到岛上找找看,有没有用得上的药草,如果有淡水就更好了,能够清洗伤口,降低体温。
在这种焦虑中,黎明终于来到了,天空泛着微白,我走出了窝,抖了抖身上的毛,用叼来的树枝把岩壁那儿遮得严严实实,左右看了看,觉得满意了之后,才跑开。
我在灌木林中穿行,这里的植被并不茂密,叶质坚硬,树皮粗厚,为了防止水分流失,表面都有一层蜡质,间或有些花,比如风信子,我仔细的寻找着,终于在一片比较茂密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小水坑,汩汩的冒着地下水。
我高兴地叫了一声,把头浸在了冰凉的水中,直到再也忍不住之后,才把头伸出来,甩了甩,水珠四溅,我看到水坑边有一些小动物的足迹。
不动声色的留意着这一切,我用在海岸边发现的一个烂陶罐装满了水,带回了岩洞。
在某些方面,相对于人类的身体,动物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但是在喂水这个动作面前,即使人类时候那种残缺的手,也比现在用嘴叼着个陶罐要容易。
我把水浇在金毛脸上,身上,然后再撕下一片衣服,用嘴叼着擦了擦他的身体。
我得承认,这些照顾人的活,我做得不太顺手,毛躁的动作让金毛微微呻吟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我赶紧放轻了手劲。
金毛睁开了眼睛,刚醒过来,大约还有些恍惚,目光无神地看着我,一会儿之后,终于有了焦点,他皱着眉,好像说了句什么。
我动了动耳朵,努力地想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等到终于明白了他说的话之后,我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金毛说的是,没死,也快被我弄死了。
这只嚣张的狮子,太不知道感恩了。
金毛陷入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清醒的时候,会半靠在岩壁上,努力的吃着我弄回来的食物。
幸好这座无人岛,对于我们这些野兽来说,有着许多的猎物,灌木林中的獾和兔子,礁石上的海鸟,海滩上的牡蛎等等。
吃下这些食物,对于狼形的我来说,当然是毫无问题,但是,对于人形的金毛来说,茹毛饮血,就困难了点——人类的脾胃早已经适应了熟食——但是他现在连变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看着他满脸痛苦的撕咬着手里的半只鸟,想了想,就跑了出去。
我想起了那些海鸟筑巢的地方好像有许多鸟蛋,生吃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运气不错,我找到了好几个鸟蛋,把它们弄回了岩洞,叼到金毛面前,我才发现,金毛已经倚着墙睡着了。
他的烧还没有退,连呼吸都带着热度。
等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叼来了几根木棍,用脚在地上划拉着,写了一些字,他喘着气看着我写的东西,问:“有用?”
我点点头。
他伸出虚弱的手,把衣服撕成了布条,然后把那几根木根绑在了自己的胸口,做了一个简易的夹棍,用牙咬着打了个结,他脸色惨白,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全身因为剧痛而微微发抖,他嘶哑着喉咙,断断续续地说,“要——要是——能喝杯提尔斯葡萄酒——就好了!”
金毛的伤好得很慢,也许是太重了,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恢复速度,几天之后,他才终于能够拄着个拐杖走出岩洞。
我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