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交响-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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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
无论是对康熙、亦或是“胤禛”,这都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祸端
康熙爷走了一趟阿哥所,于是,八阿哥三日闭门思过还未期满,又为自己赚了额外的五日“加罚”。
而,宫中一众听闻此消息,也都只是笑笑罢了,没有出身高贵的生母,又和名义上的养母贵妃不亲近,这样的一个小阿哥如今又得了万岁爷的厌弃,挺正常一件事。
院子里原本有些奴才嚼舌根,也让方茴借机全都惩处狠了,若是不能尽心伺候八阿哥,那这些奴才就只是多余的,方茴姑姑乍一看是一脸的和风细雨,但是教训起人来,那绝对是狂风暴雨。
“四阿哥这几日都宿在东宫,听说,万岁爷给太子殿下讲课的时候,特许了四阿哥一旁听课;大阿哥前日在乾清宫受了万岁爷的训斥,这两天总是沉着一张脸,看谁都像是欠了钱的;七阿哥倒是没什么异常,每日除了听先生讲课,也就只是再去给成嫔娘娘请安,余下的时间就回院子了。”方茴去了一趟御书房,把听来的都和“胤禛”说了。
林立一听方茴提起七阿哥,臭着一张脸,要不是因为七阿哥,主子哪里会惹来万岁爷的罚?不过,倒也是因祸得福……
虽然“胤禛”又被关了五日,院子外的人不知道缘由,但是方茴和林立都是明白的,那日,康熙爷可是抱着小主子好一阵,林立听了吩咐拿来伤药,半道上被梁九功夺去了,最后还是康熙爷亲自抱着主子进屋给膝盖上药的,“这几日就乖乖呆着休息,别瞎折腾了”,万岁爷这话显然是夹带着宠溺的,又怎么会真的是罚?分明是怕小主子膝盖的伤势加重了。
康熙爷走后,“胤禛”正盘算着下一步如何算计,却不料,不出一个时辰,宫里遍地流言,说是八阿哥又受了惩处,这倒是真的稀奇,他一个不受待见的小阿哥,一点风吹草动都被人逮了去,只可惜,不管是什么人在陷害,这次是打错算盘了。
想来,幕后之人是把苗头对准了良嫔,这么大动静,不就是要引得良嫔方寸大乱在康熙爷面前失宠吗?
原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如今,这东风主动送上门来了,“胤禛”乐得坐享其成,他更想要揪出那幕后人,同时,他也想探探皇阿玛的底。
“秦淮那里还有什么消息?”即便是太子,此时在“胤禛”眼中,算不得什么忌惮的,不过是几个毛孩子,暂时还成不了气候,反而倒是后宫的这些个女人,自己从前还是把她们之间的战争想得太简单了。
方茴笑了,她故意兜圈子说些主子不感兴趣的,可不,也就是个孩子,等得急了忍不住了,“贵妃和德妃似乎联手了……”
“想要用额娘来陷害……皇贵妃?”原来居然如此,“胤禛”接着方茴的话便猜到了。
饶是方茴知道自家小主子能耐,却还是被惊诧到了,“主子……”
“既然你有本事查到她们俩联手,我能猜到这个,也不奇怪吧。”
方茴嘴角抽搐了,“主子,一来,这消息不是我能查到的,都是秦淮传过来的;二来……您才六岁,六岁啊,能不能别这么吓唬人?且不说德妃平日里为人如何,单是贵妃娘娘,这些年我怎么也没看出来她的本性,偏是你一个六岁的孩子一听这话,丝毫不怀疑,还能一针见血地道出她钮钴禄氏的算计,这……”
真真的人小鬼大、还大言不惭!难不成,这八阿哥还真是神仙转世投的胎?
“胤禛”看方茴不像是作假的惊诧表情,笑了笑,而这样戏谑的笑出现在一个孩子脸上,的确如方茴所想,忒有些不合常理、忒惊悚了点。
“姑姑谦虚了,是秦淮得来的消息,可这秦淮再能耐,还不是乖乖被姑姑你随意驱使?我能有这份悟性,都是姑姑教导有方。”原本就没有对贵妃抱有期望,如今自然也不会伤心失望,“胤禛”反而松了口气,他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
储秀宫中,一直以为杨嬷嬷是最恶之人,谁又想到,平日里脾性温和、甚至有些软性子的贵妃娘娘,钮钴禄佳韵,是个心机颇深的?
“乌雅氏那个贱人,居然敢陷害本宫!”佳韵狠狠拽着丝帕,低声咒骂,门外有心腹守着,屋里只有杨嬷嬷,然而,她却依然小心谨慎,也正是因为如此,宫中所有人都以为她钮钴禄佳韵是个好欺负的。
杨嬷嬷同样是紧皱眉头,她们都没想到,德妃居然看着一招没把良嫔制死,先发制人把所有嫌疑都推向了她这贵妃,“主子,万岁爷也未必会信流言,您再想想,怎么补救……”
八阿哥遭罚的流言,原本就是贵妃伙同德妃散布的,却是用得皇贵妃佟佳氏的名义,目的是要把良嫔卫蔷打回辛者库,然后再趁机拉佟佳氏下位,一举两得。
“补救?还能怎么补救?”稍稍拔高了音调,佳韵心中急火,她在人前装了这么些年,毫无破绽,虽然万岁爷并不隆宠,但她占着贵妃的位子,终究是有几分面子的,“乌雅氏撇的干净,连人证都被梁九功拦去了,还让本宫如何补救?皇上眼里本就只有佟佳氏那个妖女,现如今还被卫氏这贱人勾引去了,本宫说什么,在皇上听来,除了狡辩还是狡辩!”
她隐忍多年,谁料到,一出手,就一败涂地、难再翻身,她……不甘。
然而,不得不承认,这钮钴禄佳韵,是个有魄力的,既然如今成了死期,她就愿意拼死一搏。往日里看似颇为软弱的性子,却最最是刚硬不折的。
很快,八阿哥被罚、或是良嫔受宠都不稀奇了,因为,贵妃娘娘突发重症,药石难救了,终究是贵妃之尊,哪怕康熙并不宠爱,却也还是给了面子,一时之间,储秀宫赏赐不断,而贵妃娘娘的身子却是真真不行了。
她钮钴禄佳韵即使再落魄,也会用生命留给儿子一个护佑。
“胤禛”回上书房听课,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波动,唯一看向他的目光也就是七阿哥胤祐的,然而,胤祐也只是时不时看一眼,然后又装作认真听课做功课了。
然而,“胤禛”回上书房之后,还没见过四阿哥“胤禩”,否则,“胤禩”也一定不会吝啬把目光移给这个八阿哥的。
太子胤礽示好,“胤禩”从善如流跟着二哥一起听皇阿玛讲课,何况,“胤禩”早就发现了,这种机会和皇阿玛相处,很是难得,他就像是一个寻常的父亲……只不过,更多的父爱,是给老二的,这一点,从未曾变过。
当然,近来康熙爷见着四阿哥的机会多了,看着太子和四阿哥兄友弟恭,康熙对着“胤禩”自然也更加和颜悦色了。
“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四阿哥多日未曾回景仁宫了,果然见着佟佳氏的脸色有些憔悴,上辈子皇贵妃早早地离世,对“胤禩”而言无所谓,然而,这辈子,她是额娘,“额娘不乖,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儿子瞧着,心里难受。”
从最初的半真半假,到如今整整九年光阴,“胤禩”是花了十分的心思敬爱这位额娘,他甚至把对前世生母良妃的敬爱也都全部给了佟佳氏,无法改变了,这辈子是另一个开始……那么,他就会好好照顾额娘。
昭怡笑了,“你这孩子,说的什么混话,哪有你这样说额娘的?没规矩。”亲昵的很,伸手点了点儿子的额头。
“额娘……”逗笑了几句,“胤禩”挥退了伺候的奴才们,只留下佟佳氏和他自己,正了正神色,“额娘,这一次有惊无险,可儿子还是心惊了一回,就怕额娘真的被陷害了。”
昭怡用手指抚平了“胤禩”额头的皱痕,“你这孩子,专心读书、做功课,别操这份闲心。额娘没什么大本事,可护着你还是能的。”
“额娘以身犯险,若是要这样护着儿子,儿子宁愿不要。”
“你……”
“额娘息怒。额娘,今次,若不是德妃底气不足、临阵倒戈,储秀宫贵妃那里,也不会就此罢休,儿子……”
“你这孩子,真知道不少。是额娘无能,让你操心了。”
“额娘……”
“好了好了,和你说句玩笑话,胤禛你能关心额娘,额娘高兴还来不及。”昭怡瞧着儿子神情急了,赶紧着安抚,“胤禛,你……还是别这么说德妃,毕竟……”
“她若没心思陷害额娘,儿子或许还能敬她几分,可她居然……额娘,这次没法一同除掉她这祸根,以后必须全心防范。”他可不是老四,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看着老四和德妃的种种,他可没这份心思去做第二个“孝子老四”。
昭怡深深打量了儿子,她想看明白,儿子这话中有几分真心?所谓母子连心,那,四阿哥胤禛究竟连的是哪一颗“为母之心”?
“额娘,你一片仁心,可这宫中的人又哪个能担得起您的仁心?将来她们反咬一口的时候,若是真的伤了额娘,儿子毕竟后悔不堪,那还不如……”
他有几分真心,很快就会知晓了,“额娘,此次让德妃逃过一劫,暂且揭过。但是,良嫔……”
“胤禩”想了很久,并不是一时冲动,他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子的良嫔不一样了……可是,他不愿“她”再入纷争。那么,唯有掐断“她”争宠的希望,“她”只要做一个不起眼的后宫女人,就好。
“好了!胤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读书练功。”昭怡突然厉声喝斥,她感觉眼前的儿子有些陌生,胤禛想来至孝,虽然打小很有主意,但这是第一次,他居然明目张胆要“宫斗”。
“胤禩”一愣,张张嘴,沉默了,他还是说得太多、做得太过了吗?
他不过是想要额娘好好的,即便……是对付另一个“她”。
他果然是魔障了!
昭怡不明白,为什么儿子的眼神中居然流露出深深的痛楚和哀伤?
“好了好了,禛儿乖,别再理会这些俗事,额娘会一并处理的,禛儿只要乖乖地快快长大,然后再换禛儿来照顾额娘,好不好……”搂着“胤禩”僵硬的身子,让儿子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昭怡伸手轻轻拍打这他的背。
……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世上更没有不透风的墙。
秦淮一字一句把景仁宫内室里皇贵妃和四阿哥的对话学给“胤禛”听,等着说完,秦淮原本跪着的身子已经几近瘫软了,天啊,这是什么小怪物,眼前这位小祖宗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分明、分明……
“你是说,四阿哥最后提到了良嫔?”
“是。奴才确定,不敢懈怠,这的确是景仁宫里传出来的原话,奴才不敢对主子有任何欺瞒。主子明鉴。”
虔诚地磕头以示忠心,秦淮即便怕了,却是个顶聪明的,若不然,也不会能得到这种机密的消息。
方茴皱眉看着秦淮,她不知道,小主子为什么听到四阿哥和皇贵妃算计良嫔会这么大怒?原本,宫中彼此阴谋诡计,就是常事。
但是,这秦淮可就不规矩了,竟然趁着这机会,对着八阿哥自说自话地“认主子、表忠心”!
然而,“胤禛”像是丝毫没有察觉秦淮的用心,也没有发现方茴的情绪,他只是沉浸在思绪里,无法自拔。
老八……“胤禛”张嘴,无声说着这两个字。
秦淮低着头,不敢直视这“怪物主子”。
方茴一直细细打量着八阿哥的神情,却疑惑不明白,刚才小主子口中说了哪两个字?怎么也猜不到,竟是“胤禛”恨恨地咒着“老八”两字。
☆、吐血
秦淮是个人精,“胤禛”不软不硬地敲打了一番,乍一看,一个年近二十的大人,在个小孩子面前低头哈腰、冷汗涔涔,煞是怪异,然而,这的的确确是此刻秦淮的真实感受。
“胤禛”因为心中对“胤禩”的心思愤恨不已,也没多余的兴致再应付秦淮,早早地打发了,随后,把方茴和林立都赶出门,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关着。
这辈子,他不敢在“胤禩”面前过早地暴露,也因为自己如今这个八阿哥的出身,“胤禛”几乎没有机会接近皇贵妃佟佳氏,一年一年时光流逝,对佟额娘的感情,却是从上辈子起就深深埋藏在心里的,不敢、更不愿忘却。
老八,果然是为了那个位子,仍然这般不择手段吗?看来是朕太过仁慈,上辈子没把你给打怕了,这辈子还要争?哼,朕不会让你如愿的。
“胤禛”是被气疯了,否则,“朕”这样的字眼他早在今生投胎之时就决定抛却了,然而,此次被“胤禩”一激,当年的帝王霸气尽显无疑。
原本,“胤禛”的身子在方茴照顾下,很是安康,只是,这一回,偏偏是被逼得怒火攻心,郁气难消之下,就这么生生喷出一口鲜血,趴在桌子上晕过去了。
茶杯倒地打碎的声音传到门外,方茴本就察觉了小主子的异样,一直在门口守着,这会儿也顾不得规矩,用力推门进来,瞧着桌子上、地上的血迹,平日里的镇定从容顷刻间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主子?主子,怎么了……”方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