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交响-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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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弟弟们入学,对他们的功课,“胤禛”从来都是紧抓的,那些内容自己早就烂熟于心了,闲来无事,与其像是前世那般烦心去布局夺位,这辈子,“胤禛”打定主意,多花些心思在弟弟们身上,于是,胤禟他们悲催了,然而,去和额娘诉苦,反而又被额娘唠叨教训,不是没有反抗,结果就是屡战屡败,只得屈服于八哥。
不过,不得不承认,有了八哥的督促,即便是皇阿玛突击抽查学业,几个小的都能应对自如,几番下来,更能得了皇阿玛不少夸奖认可,尝到了甜头,倒是不用再怎么死盯着催促,况且还有八哥这个知百事、解万难的哥哥,胤禟和弟弟们是真的学出兴趣、学出斗志来了。
到了澜妃的储秀宫,偏巧了宜妃也在,郭络罗姿瑛性子爽气,倒也还是个颇为通晓诗书的才女,对儿子的功课也时常问起,卫蔷也颇有兴致地听着十四和胤禟胤俄一起谈起今日的功课,笑着吩咐小厨房准备阿哥们喜欢的点心。
“胤禛”身为哥哥,便担负起了督查考评的责任,弟弟们挨个儿地复述先生讲的课业、论说自己的见解观点,“胤禛”时不时点评总结几句,倒是惹得宜妃频频点头称赞,对着卫蔷羡慕,“阿蔷,我可真是嫉妒急了!你说说,胤禩也就比起胤禟大了两岁,怎的差距就这么大?平日里乖巧懂事不说,连这课业都是顶好的。”
“宜姐姐,你怎么不说,他们俩差了两岁,胤禟是弟弟,在后边儿紧追着,胤禩能不再多努力点吗?做兄长,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卫蔷知道,自家儿子能有这番表现,绝对是下了苦功夫的,这孩子是个认真的性子,别看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其实性子倔得很。
卫蔷这话倒也没错,只是,“胤禛”下苦功夫做功课的事儿,那是上辈子了,的确下了狠功夫,否则两世相隔,到如今,那时候先生的课业、皇阿玛的教诲等等,他又如何谨记不忘?
有些东西,怕是几辈子都不会忘了。
“胤禛”听着长辈们谈话,笑笑而已,宜母妃也就开玩笑调侃一句,额娘看似语气轻松,却是很认真地在应对,在额娘眼中,儿子的努力是值得赞赏的,儿子的辛苦是需要心疼的,儿子的成绩是引为骄傲的,儿子总是最好的。
宜妃了解卫蔷的性子,也自然还从卫蔷的话里听出了对九阿哥的称赞,胤禟或许性子有些顽劣,那也是她郭络罗姿瑛宠出来的,但胤禟的优秀,也是继承了她和万岁爷的,的确,儿子总是最好的。
胤禟听着额娘和澜母妃谈笑,借机凑上前去装作乖巧,帮着她们斟茶倒水的,不亦乐乎,瞥见八哥眼底的笑意,胤禟眨眨眼表示邀功,他知道,八哥平日里严格,但若是自己等逗得额娘母妃高兴了,关键时刻,八哥总能网开一面。
“胤禛”也不拆穿弟弟的小心思,这样,很好。
九阿哥胤禟,自小长了一双桃花眼,带着狐狸般狡猾的精光,小心思、小算盘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脑袋瓜子里塞,“胤禛”有时候难免看着这样一双眼睛,想起前世和老九的种种,然而,那些似乎已如风消逝。
不执著于前世,不执著于帝位,也不执著于隔世恩仇。
等着康熙耐不住,遣了梁九功来宣人,储秀宫里和气笑闹的众人接下旨意,“胤禛”向着额娘和宜母妃躬身一礼“儿子告退”,胤禟他们既羡慕、又庆幸,要知道,皇阿玛召见,福祸难测,算了,这么有高难度的事情,还是留给八哥探路去吧。
宜妃也见怪不怪了,这些年来,她不是第一次见着这样了,或许其他人知晓不多,以为卫氏仗着点点姿色狐媚,以为八阿哥甚不得圣宠,但是她却看出了端倪,万岁爷心底,怕是这八阿哥占了不小位子的,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她还是无法否认,比起胤禟,这胤禩的确更得康熙爷的宠。
胤禟优秀,胤禟得宠,怕是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郭络罗姿瑛、以及背后郭络罗氏的因素在。
宜妃,圣宠不断,凭借之中,自有一份自知之明。
然而,澜妃和八阿哥母子得宠,呵呵……宜妃羡慕,却也不羡慕,她郭络罗氏自信,在康熙爷那儿的宠,绝不比卫蔷少,然而,从辛者库到今时今日,卫蔷曾经艰辛,是她不曾经历过的,也因此,她从不怀疑卫蔷的聪慧和手段。
“胤禛”跟着梁九功回了院子,不出意外,见着皇阿玛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心中却是暗笑,怎么前世从未察觉,皇阿玛还有这般孩子性的?
有些觉悟,前世哪有像今时这般,能够停留脚步、慢慢打量皇阿玛的神情思绪?
秦淮本事不小,那小子早就在散学的时候送来消息,康熙爷一早地在阿哥所守株待兔了,自然,“胤禛”绝不承认自己是那一只“兔子”,索性跟着弟弟们在额娘那里打发时间,既然皇阿玛未曾宣召,那么,儿子去给额娘请安敬孝,有何过错?
康熙毕竟是个帝王,还是个颇为英明神伟的千古一帝,不会真的“哼哼哈哈”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又或者,做皇帝的果然很会掩饰情绪,总之,开口免了儿子跪礼的时候,语气之中不见一丝烦躁,“免了,过来,陪朕下一盘。”
“胤禛”的棋艺,不错,很不错,“布局大气、行棋果敢”,这是康熙爷毫不吝啬给予的赞赏。
康熙宠爱一个儿子,又怎么会肤浅了去?若不是这儿子表现出过人的资质,在一群儿子中间,这个出身不高的皇八子,绝入不了他的眼。
下棋的同时,康熙爷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今日上书房的功课,“胤禛”抬头装作诧异,然后又面不改色地慢慢复述着先生的讲课内容,还适当地加入自己的见解,又偶尔提起弟弟们的一些还算有见地的想法……
“胤禛”还是个少年,嗓音有着少年独有的清澈,他性子向来沉稳,面对帝王阿玛,却也不紧不慢徐徐讲来,不是春日里的暖语令人温馨,却像是夏日里的清泉,带着些许冷冽气韵的话语,把本是有些枯燥的功课说得像是一个颇为有趣的故事,有条不紊,令人清心明目一般舒爽。
“阿玛。”讲完了功课,“胤禛”见康熙仍是专心棋局、却又似乎倾心听讲,他无奈笑笑,便又讲起了近日来自己读过的书,时不时拿出几个小问题向康熙爷请教,父子俩你来我往倒是其乐融融,然后,过了许久,外边儿天都黑了,“胤禛”也感觉饿了,后悔刚没在额娘那儿和胤禟他们一样先吃些点心。
听“胤禛”稍稍加重了语气的一声“阿玛”,康熙将目光从棋盘移向儿子,又从儿子的神情移向棋盘,有些不甘心,“不错。”
明明是赢了棋局,却只得康熙爷一句勉强的“不错”,然而,“胤禛”并不介意,对着皇阿玛严肃着表情,就在康熙猜测这小子又要说出什么样的诡辩来,“阿玛,儿子饿了。”
“胤禛”又引着康熙爷把视线移向窗外,月,爬上了枝头。
☆、君忧
“皇上?”卫蔷正坐在床沿捧着书册,神情颇为专注纸上的文字,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帝王的到来,直到康熙爷轻轻咳嗽一声,她才抬头,有些迷茫的神情逗得康熙莞尔一笑。
瞧着万岁爷的笑,卫蔷才回神过来,赶紧起身请安,“皇上吉祥,奴婢该死……”话到一半,就被康熙伸手扶起了身子。
该有的规矩,她一样都不会少,而至于是万岁爷的恩典,卫蔷也着实不会半推半就,既然是万岁爷给的,不论是赏、或是罚,卫蔷每每都是认真地接下,她也唯有全盘接下。
若是康熙不问原委,她也从不多话,比起宜妃郭洛罗氏,其实,卫蔷这澜妃,在康熙的评价中,更懂得“自知之明”,是聪慧、知分寸的。
“这些就都免了,你也坐。”康熙不在意地摆摆手,规矩什么的,说白了,也就是他帝王最大,拉过卫蔷在自己一旁坐下,“刚和胤禩走了盘棋,不知不觉就天黑了,用了晚膳,便来你这里坐坐。”
康熙爷后宫里的女人也不少了,虽然现在没有中宫皇后,然而皇贵妃佟佳氏在位,像是卫蔷这样的妃子,一个月能保持着被康熙爷临幸一两次算是很好了,毕竟,咳咳,僧多粥少,奈何?况且,康熙爷从来都是个勤于朝政的。
“八阿哥能和皇上走棋了?”卫蔷抬头看向康熙,有些好奇。
这倒不是卫蔷故作姿态,原本,做额娘的问问儿子近来状况,实属常理,可到了卫蔷和“胤禛”这儿,平日里母子俩倒是没少聊聊,却是真的很少谈起和康熙爷之间的事,两人心照不宣,很是默契。
康熙也习惯了,前些年的时候,还曾错怪过卫蔷,冤枉她这是争宠的手段,为此她也受过不少委屈,后来,他终于承认,卫蔷这样一个女人,的确是过于苛刻自己了,后宫不得干涉朝政,她却是拘着自己从不过问儿子和康熙之间的任何事情。
对此,康熙爷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满意卫蔷这性子的。
“呵呵。”康熙想起刚才那一盘棋,输给了年少的儿子,却没有丝毫不甘,虽然自己并未尽全力,但儿子能有这般水准,做阿玛的自然引为骄傲,这会儿卫蔷问起,他便笑得颇为愉悦,“小八不错,小小年纪有这般棋力,朕心甚慰,哈哈……阿蔷,瞧瞧,你给朕养的好儿子!”
小八?阿蔷?
这样亲密的字眼从康熙爷口中说出,卫蔷听着,抿嘴跟着笑了,就像是个寻常母亲,瞧着孩子他爹毫不吝啬地夸赞儿子,当娘的自然跟着乐了。
之后的发展,就有些超出预计了,却也绝不是破天荒第一例。
烛光映照下,卫蔷的笑靥格外清美诱人,若是先前和“胤禛”和气收场,再来储秀宫卫蔷这里坐坐,康熙爷的心情总是极舒畅的,平日里他虽善于克制自己的情、欲,可,眼下这种情景,朕有什么理由还需克制?
很快,澜妃娘娘的屋子里,细微的呻、吟、喘息声,断断续续,几次三番,最终……康熙爷颇为满足地哼声响起,为今夜画上一个完美的感叹号。
奴才们开始忙碌了起来,梁九功伺候着康熙沐浴,摆驾离开储秀宫的时候,康熙还特地进屋瞧了瞧力竭迷糊在睡梦中的卫蔷,吩咐了储秀宫一干奴才好好伺候澜主子。
男人和女人,果然非一般。
月已当空,夜色下,龙袍外披着件深褐色的披风,康熙显得格外神清气爽,神情中退去几分肃颜,多了些柔和笑意,甚至,更像是春风得意。
怕夜晚寒露重,伤了万岁爷龙体,披风是刚才储秀宫管事张嬷嬷送上的,几乎都成了惯例,澜妃的女红很好,闲来无事经常拿着针线消遣,康熙爷偶尔像是今夜这般,就顺手拿去一件披风、或是新袍子,却从不见下次来的时候他带着。
卫蔷没数过,被万岁爷“顺”去了多少?
她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万岁爷给的,不过就是几件袍子披风小物件,如果万岁爷喜欢,哪怕是拿去丢着玩,她也乐意日夜赶工。
果然,康熙就着夜色,踱步回乾清宫,一手习惯性地抚着崭新的褐色披风,嘴角抑制不住地扯出弧度,每一次总有些新奇的感觉、和一点点感动,如此幼稚的游戏,帝王还真是玩得不亦乐乎。
梁九功跟在万岁爷身后,偷偷低头抚额,天知道,乾清宫已经存了多少澜妃娘娘的物件了,然而,瞧这情形,怕是万岁爷短时间内都不会玩腻了。
原本今天上午的时候,万岁爷还为着太子迟迟不处理漕运账务的事,颇为烦忧。然后,下午的时候,在离着上书房不远处看了看阿哥们读书,万岁爷本是要去考校的,却突然带着些怒气转身离开,直直跑去八阿哥住所独自生闷气。
等终于见了八阿哥,梁九功再瞧着万岁爷心平气和的模样,胃疼了,主子喂,您这是何必呢?难道……八阿哥那变脸的本事,万岁爷学了?
梁九功是个奴才,跟着万岁爷久了,虽说奴才不敢涉及朝政,但梁九功看在心里是有几分明白的,万岁爷苦恼着漕运的事。
可,此刻,明月当空,瞧万岁爷优哉游哉的神情模样,像是什么难事都没有了、或是解决了,梁九功想不明白,暗自腹诽,难道……男女云雨之事,真有这么大威力?咳咳,梁总管脸红了,还好是天黑。
阿哥所,“胤禛”陪着皇阿玛一起用完膳,把皇阿玛送出院子,回屋后,就一直这么坐着,发呆。
方茴和林立远远地瞧着,也不敢打扰,主子经常这么愣神,像是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严肃的问题,方茴好几次有心想要上前打趣几句调解气氛,却还是忍住了,也把林立拽了回来,不许他去打扰主子。
秦淮原本就是储秀宫的奴才,温僖贵妃在的时候,他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太监,等着储秀宫由澜妃主持了,秦淮依旧是个不大引人注意的管事太监,却是连“胤禛”都不得不感叹,这家伙打探消息的能力,甚至是暗中弄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