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煞(GL)-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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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秋山庄(一)
几人一时倒是相安无事;各自蹲踞在庙宇两端。
服用了解药后,水长老辅以运功疗伤,很快便逼出了一口毒血,清了体内的毒素。迟昕昕因身体虚弱,倒是一直没有醒转。
而门外的雨,终于渐渐地停了。
金长老往阿奴方向望了一眼;眼神不甘却无奈,却还是扶着昏迷的迟昕昕与其他人一道离开了庙宇。
浑身是伤的陆杉自然也一并被带了走;打算交予门主发落。
庙宇重新平静下来。
“好了,我们差不多也该上路了。”
风苒扔掉了手中拨弄火堆的树枝;望向华以沫道。
华以沫点点头,直身站了起来。
四人收拾了东西,便翻身上马;奔向临石城。
等入了城,已过了戌时。
风秋山庄在临石城产业颇多,四人来到临石城便下马住进了风秋山庄名下的一家酒楼,又唤了小二帮几人去风家绸庄买了好些成衣回来。从荣雪宫出来之时,几人身上只带了两三件衣物,俱被那场雨淋了湿。等衣物一到,几人便各回各房,打算好好沐浴一番,洗去一路的尘土疲累。
风苒安排房间时,特地将自己与阿奴的遥遥隔了开,从外到里依次是阿奴、苏尘儿、华以沫,最里的才是她自己。其余三人自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便按着风苒的安排进了房。
华以沫的眉微微舒展开来,解衣入了桶中,将手搭在桶的边缘,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水波微微晃荡,映出女子姣好的面容。水波下青涩身体静默。
华以沫微微偏了偏头,睁开眼,正好看到自己手臂上那白色的布条,服帖地包扎在伤口之上。末端打了结之后被巧妙地塞入伤口反侧,似乎是避免被无心拉扯开来。
而左手手心处,有一条以同样手法包扎的布条。
华以沫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辨不清的情绪。
片刻。门外响起几下叩门声,将华以沫出神的思绪重又唤了回来。
“华以沫,沐浴完便下来二楼雅间用膳罢。”风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华以沫应了声。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华以沫复望向手心布条,然后伸手,解开。
手心斜斜地横成着一条颇深的伤口,露出微粉的肉来。因骑马握着缰绳的缘故,边缘又重新沁出了血,染得布条内侧也泛了红。
华以沫皱了皱眉,忽然将手放入了水中。
澄澈的水荡漾开来,冲刷着那丝丝缕缕的血迹,一点点鲜红便逐渐淡了下去。
华以沫这才收回了手,然后从水中站了起来。
片刻后,穿好衣服的她,将手拭干,又上了药,望了随意搭在木桶边的布条,眼神晃了晃,才缓缓伸手重新取了过来,一层层裹好。
依着那相同的包扎手法。
事毕,才开门而出。
一个人影忽然从眼前一闪而过,撞入了隔壁的门里。
“谁!”华以沫心中一紧,跟着闪了进去。
入室生香。
苏尘儿堪堪拢好亵衣出来,抬头望见出现在门口的华以沫,眼底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
苏尘儿开口问道。
方沐浴完的苏尘儿依旧穿着白色亵衣,一头青丝披露,发梢还有微微的水渍欲落不落。清新脱俗的容颜此刻愈发带着说不出的惊艳,眉间因赶路而染了些微的疲惫,稍稍褪去了初时的清冷,瞧来倒是多了分温润亲近。
华以沫一时忘了众人都在沐浴的事,见此情况也有些怔神,听到苏尘儿开口,方解释道:“我刚出门,看到一个男子在你门前不知作甚,瞧见被我撞破,突然闯进了你房里。我怕你有事,便跟了进来。”
苏尘儿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我方沐浴完背着门在穿衣,一时倒没注意。听到房门被撞开的声音,只来得及看到你了。”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窗户。
华以沫也正望见开了一半的窗户,走到窗边往外望了望,道:“应该从窗这里跑了。”
忽然,华以沫的眉皱起来,望向苏尘儿:“你方才在沐浴?”
苏尘儿听出了华以沫的言外之意,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我横了一个屏风。”说着,指了指有些歪斜的屏风。
华以沫望着有些透的白色屏风一眼,脸上的神色并未缓和几分。
苏尘儿取过一旁的衣裙穿了好,然后朝华以沫微微笑了笑。
“人已经走了,不要多想。风苒也喊过你用膳了吧?”顿了顿,“一起罢。”
两人并肩而行,走下楼去。
华以沫抛开脑中的疑虑,随意开口问道:“听说这临石城繁华得很,尘儿可曾来过?”
苏尘儿点点头:“来过两次。”
“可喜欢?”
苏尘儿思忖了片刻,缓缓道:“临石城很是繁华,却也是多离别之地。伤人重利轻别离,因此也不怎喜欢。”
“那,尘儿可是跟那阮君炎一起来的?”华以沫话语淡淡,听不出情绪。
“两年前同他来过一次,小时候……也来过一次。”苏尘儿的话语低下去,似有一瞬陷入了回忆之中。
“原是这般。”华以沫应了声,又道,“阮家堡待你想来也是不错罢。”
苏尘儿抬眼望了望华以沫,才颔首道:“嗯,义父待我极好,便如同亲身女儿一般。”
“尘儿这般聪慧懂事,想来也是讨人喜欢。”华以沫语带笑意,“只是阮家没有这福分罢了。堂堂阮家公子,竟然大婚之时中了毒,也着实有趣得很。”
苏尘儿眼神微微一凝,不再说话。
“尘儿可知是谁下的手?”华以沫含笑继续道。
苏尘儿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清澈如水:“我不过平凡女子,如何能晓?”
“能给阮家公子下毒的,怕也是个亲近之人罢。可惜至今未闻凶手,似乎此事早已作罢,想来犯了忌讳。连我都能想到的道理,尘儿如何不晓?”华以沫追问道。
苏尘儿抬头望向华以沫,神色冷清:“这,又与我何干?”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二楼,一个小二迎上来,笑问道:“可是华姑娘与苏姑娘?”
两人点点头。
“二姑娘已等候多时,两位这边请。”
小二说着,便将华以沫同苏尘儿引到了一间房外。
“二姑娘便在里面,两位请进。”小二弯了弯腰,便退到了一旁。
华以沫伸手推门。
怎料门方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茶杯便直直地朝着一旁的苏尘儿砸来。
华以沫眼疾手快,手一拉,已将苏尘儿拉向自己,同时往门边一闪。
茶杯“砰——”地砸到门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门外的小二闻言一惊,出现在门口,望着风苒道:“二姑娘,发生什么了?”
“没事,你退下!”风苒脸色有些不好看,朝小二道。
小二眼角余光瞥见,不敢招惹,乖乖地关好门,退到了门外。
华以沫抬头,眼中闪着寒光,望向眼前的风苒和阿奴两人。
“你们作甚?拆房子?还是杀人?”
风苒咬着牙,狠狠瞪了阿奴一眼,却也知方才自己砸杯子行为有失妥当,道:“方才对不住,苏姑娘。”
苏尘儿从华以沫怀里退出来,摇了摇头:“无碍。”
华以沫甩了甩衣袖,冷笑一声:“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你们打架的。”顿了顿,又瞥了一眼阿奴,不再说话。
阿奴见主人脸色沉下来,知晓惹着了华以沫,轻咳一声,乖乖地坐回了椅子上。
“阿奴不说话,阿奴吃饭。”
华以沫这才上前,坐在了桌边,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阿奴伸手,夹向一块红烧肉,一双筷子却同时夹在了同一块肉上。
阿奴抬眼,正看到对面的风苒也抬头望过来。
一闪而逝的火花。
两人自然都不愿放手,互相瞪着对方。
阿奴忽然松手,然后一筷子架住了风苒的筷子,刷地下滑,将肉从她筷子上迫下来,然后自己飞快地去夹那肉。
风苒自然不甘示弱,一筷子戳住了红烧肉,让阿奴的筷子落了空。
阿奴眼里爆发出一抹斗意,也一筷子戳在了红烧肉上。
可怜的红烧肉终于不堪受辱,断裂开来,化成了两块。
两人这才各自哼了一声夹了一块送入口中,同时不忘用力蹬对方一眼。
苏尘儿抬眼瞧见,无奈地摇了摇头。
华以沫干脆视若无睹地吃着眼前的食物。风苒菜色点得着实丰富,莫说她们四个姑娘,纵是八个汉子都够吃了。
“主人。阿奴听说这临石城晚上可热闹了,等会我们吃完饭出去逛逛罢?阿奴还没来过呢。”阿奴咬着筷子望着华以沫道。
华以沫也不抬头,嗯了一声,便是同意了。
阿奴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因快到中秋,那些去他乡贩商的人也都回来得差不多了,想必街上应该有许多稀奇的玩意。”一旁的风苒朝华以沫和苏尘儿道,“两位若是喜欢,便寻几个去,也算是我风秋山庄略尽地主之谊。明日起得晚些也无妨,离风秋山庄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了。”
话语间,自然是忽视了阿奴。
华以沫点点头,算是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谢谢大家的评论还有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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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秋山庄(二)
四人用完膳;便下了楼去。
阿奴最是兴奋不过,一路沿街行去,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摊子。期间自然与风苒少不了些斗嘴。
华以沫与苏尘儿两人则并肩走着,偶尔搭一句闲语,倒也悠闲。
许是因了之前的一场雨,今夜的星空愈发显得澄澈明净。虽夜已有些深了;之前的热闹消退了些,也不至于人山人海地挤着。然这零星余些的热闹倒颇得几人喜欢。
街上小贩在卖的大多还是一些小玩意;华以沫与苏尘儿不过看着一笑了之。阿奴似乎更热衷于占些风苒的便宜,激得她付钱买了好些东西;一时欢乐得很。风苒本想同华以沫说上几句话,却总是被阿奴打断,气得也忘了初衷;与阿奴专心斗起嘴来。
“她两倒是有缘,欢喜冤家似的闹腾。”华以沫望着两人有些跑远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道。
“许是在鬼医窟呆得闷了。正是小孩子心性,出来自是欢喜。”苏尘儿轻轻笑了笑。
“小孩子心性么……”华以沫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低下头去。
“华以沫……你多大了?”苏尘儿忽然开口唤了声华以沫,看着对方似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
“尘儿有兴趣么?”华以沫一怔后便笑开来,“若说我忘了,你信么?”
“忘了?”苏尘儿眼神有些疑惑。
“只是没有去算罢……我如今记着的,是另外一个数字。”华以沫的眼神闪过一丝恨意,“十三年了,我一直在寻找,那人却仿佛蒸发了一般,失去了踪迹。”
苏尘儿仔细地望着华以沫,忽然道:“和你姐姐有关?”
华以沫闻言,猛地抬头,眼神戒备地望着苏尘儿,声音瞬间冰冷下来:“你怎么知道?”
苏尘儿眼神却依旧柔和,如同天边星光,美好却遥远:“你在峥嵘幻境曾唤过,我也不过随意猜测罢了。”
“我还说了什么?”华以沫闻言声音才稍微缓和了些。
“你只说……要杀人。”苏尘儿定定地望着华以沫,复垂下眼去,淡淡道,“峥嵘幻境多是心中执念所困,也许,你的执念便是如此罢。”
华以沫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十二年前。”苏尘儿忽然又开了口,缓缓道,“我失去了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更早之前……在我降世的那一瞬,也失去了一个。”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话,神色闪过一丝讶然,看着苏尘儿望向远方的侧脸,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提及。
苏尘儿却轻笑一声,继续说了下去:“记得曾有个算命的,说我这命格坚硬,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寻常命格之人根本无法压制。那时离我和君炎的婚事已定了下来。君炎自是不信,怕我信了,又觉得我会不高兴,好脾气的他那次难得朝算命师发了火。”苏尘儿似乎是想起那时的场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我如何会不高兴。这种事,信者便信了,不信,如何都是不信的。”
“呵,这算命师倒有趣,这等话说出来也不怕砸了生意。”华以沫闻言笑起来,“那尘儿你是信,还是不信?”
苏尘儿回望了华以沫一眼,并不直接答话,只道:“信与不信,又有何关系?有些人总是迫切想要知晓自己的遭遇,无论苦难还是幸运,只是知晓了又有何用,徒添愁患罢了。之后的事,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我信与不信,也是如此。”
华以沫看着苏尘儿神情淡然,并不似为此苦闷的模样,眼中带了欣赏之意:“尘儿这般可算是勘破了红尘么?”顿了顿,又道,“你方才说,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那么,阮君炎不算么?”
苏尘儿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又重新迈开去,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还在,不是么?世间之事,除了阴阳相隔,其余的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