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怜宝鉴-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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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笺带着苏家弟子,在驿站的酒楼要了一桌酒菜,下午还得赶路。
中州是皇族的地盘,相当安全。即使如此,苏笺还是让手下挨个检测食物。这做派,仿佛把驿站当黑店了。
苏笺对苏镜道:“小镜子,第一次出门,是不是?”
苏镜摇头道:“小时候,从翼州到玉京城,那是第一次出门。”
苏笺微笑,她也知道苏镜小时候的遭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头,她问苏河:“是连夜赶路,还是在黄龙府休息?”
苏河想了想,道:“回翼州上两万里的路,明天就要加速了,怎么也的半个月才能回去。就不歇了。”
“成,赶路的事情,你说了算。”
苏笺说完,又对苏镜道:“从玉京城向北,四千里才出中州,然后是梧州六千里。梧州是个小洲,还是皇家地盘。出了梧州,是河州,有一万里路程。出了梧州就是翼州了。”
苏镜感叹这东秦帝国广阔,在家里看书还没觉得什么,出来行路,才知艰难。两万里,半个月,一天要走一千三百多里。
换算成地球上的度量衡,也有八百公里。每天走十个小时,每小时也要八十公里的速度,他们可不全都是炼气士,还有一些武者在。
不过想想也是,帝国如果没有如此恐怖的运输能力,也不可能控制如此大的疆域。
苏笺笑道:“日行千里,是豪门标准。普通人家,一天走个两百里也就不错了。你看咱们的骡马普通,拿出去卖,都是妖兽的价格。”
“哎呦,这不是苏家的小妞么,还真能吹大气啊!”一个听起来很粘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苏镜抬头一看,脸色沉了下来。
门外进来的十几个人,身上都有家族标志,是定州李家的人。这里也不是回定州的路,难道是来寻事的?
不太可能吧,家族之间的争斗,金丹期的炼气士基本不会卷入。苏笺就是金丹境界的强者,有她坐镇,主动来挑衅简直是找死。
她不需要动手,只要放出金丹领域,就能压制着十几个废材。
苏笺冷笑,没有接话。进来的人容貌普通,穿在身上的道衣也是可怜的法宝级别,基本上没什么防护属性。为首的人都如此,后面跟着的家伙,甚至大部分都是引起入体的境界。
苏笺愿意的话,一口气就能吹死这些人。
虽然说主动挑衅金丹强者,被打残了也怪不得她,可苏笺怕脏了手,真是懒得理会。她不理会,不等于她的小弟们任由外人言辞侮辱自己的大姐。
顿时有苏家弟子站起来,就要动手。
犬十郎站了起来,兴致勃勃,他承蒙苏笺宽厚,和鹰扬得了一张小桌,在旁边吃饭。眼见有人挑衅,犬十郎正闷得发慌,就要上去出头。他的眼角斜斜的看着苏镜,见苏镜点头鼓励,心中更是得意。
“诸位爷,给个面子,别动手啊,这些是我的亲兄弟。”犬十郎加快脚步,拦住了那几个苏家弟子。这些苏家弟子看了一眼苏笺,见苏笺微笑,也就坐了下去看戏。
苏慕乐出了声,她心情很好,见犬十郎和人攀亲,真是骂人不吐脏字。
犬十郎说那些李家的人是他的亲兄弟,等于说对方是狗。
那李家的人,说起来只是外围弟子。就像是苏家也有很多人时运不济,只能务农一样。这些人算是流氓一类,受人挑唆,等在这里专门为了滋事。苏笺要是一怒杀了他们,李家立刻回派金丹强者动手。
这也算是恶心人的一种办法。
苏镜皱眉,对苏笺道:“总有这种人出现的话,半个月能回去么?”
“小镜子,你想多了。这种不知死活的人,还真不太多。愿意为我动手宰了这些家伙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我现在要是忍了,走出这门之后,不出两个时辰,就有人会动手杀人。只是我要忍了的话,估计就有人把这事情到处散播,让我没脸。”
说话间,犬十郎已经来到那李家炼气士的面前,非常夸张的拥抱上去,口中还道:“天啊,你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兄弟!”
那人一愣,随即看到犬十郎笑嘻嘻的脸,知道被耍了,怒喝一声:“滚!”
犬十郎一脚横扫,这先天期炼气士应声倒地,滚出了大门。
犬十郎很惊讶地道:“兄弟,你可真是英雄好汉,说滚就滚!”
苏家弟子要是揍这些流氓一样的废柴,肯定被人耻笑,回大院里召唤人手的话,也是一样的道理。犬十郎只是一个妖怪,仆从,身份更加低微,上去就动手,真是毫不犹豫。
犬十郎只是先天期,对手也是先天期,可这一狗腿踢过去,那李家的先天期炼气士,直接被他踢得闭过气去,甚至连断腿之痛都没感觉到。
李家的人大哗,想要围上来,坐在远处的鹰扬已经拔出一把短剑,血气冲天。他们这才想到,被踢倒的家伙,是他们之中最强大的。可就这样退去,又太丢脸。他们虽然也学习了一点道术和修炼的法子,可真的是离本家太远,别说核心机密,就连一些常识都没人告诉他们。
他们只知道,翼州苏家的混账要从这里经过,可以上去好好羞辱一下对方。
他们不晓得苏笺的厉害,可鹰扬的杀气已经有了形质,逼迫过去,每个李家弟子的身上,都感觉撕裂般的疼痛。
“先天巅峰!”
“妈呀快跑!”
这十几个李家的人,顿时屁滚尿流,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苏笺哭笑不得,自己这个金丹境界的强者他们不怕,却被一个先天期的妖怪吓走了。
“大姐,按理说,李家还会有后手的。估计目的就是毁了我们带回去的货物。”苏河提醒苏笺。苏笺摇头,道:“这次已经赚翻了,这些货物,只是为了给你们贴补家用,李家不至于为了这点钱财兴师动众。”
“大姐,这里有个世子在呢。”苏河瞟了一眼苏镜。
苏镜也点头,道:“没错,世子要捡软的捏。我就是比较软的那种,估计会在我身上打主意。”
“苏镜,你已经是驸马,没有任何一个金丹期的炼气士敢来暗杀你。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姐,我要是被人胖揍一顿,皇帝是不会为我出头的。”苏镜苦笑道。
皇家的规矩他很清楚了,欺负人,要靠自己。指望皇帝出面,给你千军万马的,那是幻想。的确,成了驸马之后,再有人暗杀他,那就是和无忧公主过不去。谁都不愿意招惹这个麻烦。
不过那是指金丹境界的强者而言,如果是筑基期的死士呢?下手太重,把自己打残了,找谁说理去。
苏笺一愣,大笑道:“有我在,谁能揍的道你?抢夺我的货物,那是斗智斗勇,找流氓来挑衅我,最多是下三滥。要是直接找你的麻烦,天上地下,我都不会放过他,苏家也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第175章 指鹿为马
苏笺这话不是没来历,帝国法律之外,皇族和炼气士之间,有天条在。金丹境界的强者,不能参与任何暗杀行动。
上次青羊宫的丑道人纯粹是把他自己坑了,在侯府之中悄悄动手,逍遥侯毫不犹豫的派人将其击杀。青羊道宫根本都不敢提这个事情,默认了那是沙静人自己的行动。
因为丑道人是金丹境界的炼气士,却前往侯府,暗杀侯府的人。逍遥侯别说杀了他,就是把他炼制成僵尸,青羊道宫也只能捏鼻子忍了。
金丹境界不能暗杀,明面上的争斗,也都罕见。苏笺带着这只队伍,不会有任何金丹强者明目张胆的来对付她。那等于挑起家族之间的战争,对于帝国来说,至少现在是不允许的。现在帝国的力量,必须全部用在西征上。
偷偷摸摸小来小去,把争执放在先天期的圈子里,偶尔有筑基期炼气士插手,也无伤大雅。
这就是苏笺的底气,只要没有金丹境界的强者暗中插手,也没有明目张胆的强袭,对付筑基期的炼气士,苏笺绝对不会有任何失误。
苏镜也不知道如何分辨,而且他没感觉到有什么生命危险。苏笺是金丹境界,对危险的感知更加敏锐。如果连苏笺都觉得安全,自己再纠缠就显得胆小怕事了。
九大家族的弟子在外行走,除非隐瞒了身份,还真没有什么人尝试去干掉。因为得不偿失,损失的不止是对方的报复造成的损害,还有皇帝那边,回以收回一定数量的灵池作为惩罚。
逍遥侯当年还没这种身份,对付他的人也是处心积虑,没有动用人族金丹进行暗杀,而且做的异常隐秘,这么多年也没追查出线索来。
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犬十郎竟然追了出去,难道他还想杀人不成?
杀人是犯法的,这里驻扎着五百帝国士兵,总不能把这些士兵都宰了吧?要是这么干,除非苏笺亲自出手,否则队伍必有损失。五百帝国士兵啊,砍死两三个筑基期都有可能了。
好在没多久,犬十郎又从大门走了进来,门外的不远处,就有十个帝国士兵已经聚集在一起,向这边张望。
他们知道屋子里是苏家的人,而逍遥侯苏阳,也是苏家的人,是他们的上司。可苏家的人要是在这里展开血腥屠杀的话,他们不可能不去阻止。所以犬十郎提着两个人回去,没有杀人,他们就站在门口张望,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如果那两个人不小心被弄死了,毕竟死的还很少,他们也在考虑,怎么脱身事外。
犬十郎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被他踢断腿的先天期炼气士,另外一个,是穿着花色皮夹的武者,境界上恐怕还不到先天期。这两个人,是所有李家人中实力最强的。那炼气士还在昏迷之中,武者可是还清醒着,被犬十郎用手捏着脖子,一动也不能动。
犬十郎捏着两个人的脖子,重重的往椅子上一放,那昏迷的炼气士一下就醒了过来。犬十郎将脸贴过去,高声道:“兄弟,你怎么昏过去了?”
那炼气士睁开眼,已经看清楚了局势,他再傻的人,也知道被利用了。犬十郎那一脚,他根本是避无可避,而端坐在另外一张大桌子周围的人,根本是懒得动手。
“你那一脚,是什么招式!”这炼气士竟然还为方才的落败耿耿于怀,对方的境界未必就比他高了,可那一脚宛如天外飞仙,无迹可寻。
“我那一招,叫做黄狗撒尿。”犬十郎洋洋得意地道。
“我的命都在你手里,你何必在侮辱我!”炼气士大怒道。
“兄弟,我哪里侮辱你了?黄狗撒尿,顾名思义,尿意来了,那一脚就踢出去了,真的是神来之腿。兄弟……”
“我不是你兄弟!”
“别闹了。”犬十郎拍着炼气士断掉的大腿,道:“当年你断奶后离家出走,听说被定州李家的人掠去了,成了奴隶?”
炼气士的鼻子都气歪了,他虽然是李家的外围弟子,可来路清楚,怎么可能是被掠走的奴隶。
“李家欺人太甚,让我兄弟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还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天啊,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蒙蔽了你的灵魂,还控制了你的肉体!”犬十郎已经语无伦次了,那炼气士更是气血翻涌,几乎要走火入魔了。
苏笺等苏家弟子却是兴致勃勃的看犬十郎调戏那李家的炼气士。李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刺激苏笺,犬十郎的做法,让苏笺很开心。
苏镜手下这小妖,还有点意思啊。
“我!不是你的兄弟!”炼气士声嘶力竭,眼珠通红。
犬十郎热泪盈眶,哭道:“兄弟,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炼气士看到犬十郎的表情,几乎要信以为真了,甚至还有点走神,想要回忆一下自己的童年。随即,犬十郎的脸上,悲伤的表情变成了决然。
“没关系,这辈子我们做不成兄弟,那就下辈子吧。”说完,犬十郎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那炼气士根本就没防备,被犬十郎咬住喉咙用力一扯,他的喉管就被犬十郎直接从皮肤下扯了出来,鲜血狂喷,洒满了犬十郎的脸。
犬十郎见这家伙死了,用袖子擦了擦眼皮上的血,转过头来,拍了拍另外一个武者的肩膀,道:“兄弟,你也想不起哥哥我了?”
那武者想要反驳,说我不是你的兄弟,可炼气士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犬十郎满脸是血,再温柔的表情都显得那么狰狞可怖。
门外的士兵骚动,为首的什长拉住身边的同僚,低声道:“他们在认亲,别上去捣乱。”
“看来,你想起我这个哥哥了。兄弟,说说这些年,你在李家是怎么过的,苦不苦?”犬十郎柔声询问,那武者浑身哆嗦,不敢反驳他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兄弟,我知道,你和他不同,你一定还记得点什么,比如是谁让你来,和我骨肉相残的?”犬十郎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角的血。
“够了,你们不要做得太过分!”大厅的角落,靠着一扇小窗的地方,一个中年人拍案而起。
这人坐在那里的时候,分明是个引气入体的炼气士,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气息节节攀升,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筑基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