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丑 by 鬼眯云远-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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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进门来的是东莱使臣,看见为首的一个蓝衣人进得门来,我就知道那个叫做凛霄的怪物又来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后来进门的西祈使臣中有一个身着红衣的绝色佳人。
他一进门来就吸引住了全场人的目光,修长俊逸的身形,一头如瀑的黑发,散于鲜艳的红衣上,细长如丝的双眼,行走时似有轻风旁逸,发丝轻舞,衣角翻飞。
他这样散发的打扮其实是很无礼的,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指责他,这就是美人的待遇。
起初我以为是夙沙来了。佳人似是与我初见,和一群人来到我面前说着和他们一样的场面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嘲讽众人又似顽皮的孩子在恶作剧,他是西祈的五皇子,他是紫煞宫的万人迷大宫主紫修鱼。
紫修鱼什么时候成了西祈的五皇子了,而且他还弄出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好象今天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似的。熠儿对此也摸不着头脑。我想我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你要唱哪出戏你就唱吧,我负责看着你演下去就是了,于是定下心来,看宴席上的各位如何表演。
太子无缺带头,向我先送上了礼物,金银珠宝一箱。当太子的果然实惠又大方,他的人我不喜欢,礼物我很中意。二哥无痕微笑着告诉我说,礼物已经送进新府了,我回府就可以看到了,就是不知道我喜不喜欢。
其实我已经知道他送我的是什么了,早在三周前,二哥刚进了我的新府时,就有丑门中的探子告诉我说,当朝二皇子在我新府中偷偷的亲手为我培植了大片的花海。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忍不住和熠儿偷偷的跑去新府看过,真的是花海没错啊,还未进府,就有扑面而来的清香,微风吹过时更是香飘十里。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是他亲手栽种亲手浇灌的,现在已经繁花似锦。当时的我,不小心湿了眼眶,熠儿则是看着花海发了好一会儿的愣。
“无颜能有你这样待我好的二哥,已经是上天送与我最好的礼物了,你送的礼物我又怎会不喜欢呢?”我由衷的对无痕说,无痕听完我的话,嘴角上扬,眼睛一弯,美丽不输修鱼。
三皇子无悔送了一把剑给我,说是什么有名的宝剑,要是能有人当场舞剑就可见其光华。说着用眼看着熠儿直暗示我叫熠儿出来舞上一舞,敢情这家伙是借了我的名,想赠这把宝剑给熠儿。不过这家伙够执着的,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要熠儿舞剑这茬儿,老子偏就不圆你这个梦,你能怎样?
“不用试了,三皇子送的东西怎会有假,一定是好东西,赶快着人收起来吧”我一副捡到宝的样子,赶快叫人收了起来。
还是四皇子无凡最有意思,我就说嘛,一向看我不顺眼的四皇子怎么会没动静呢?那也太不正常了。只见他笑眯眯地对我说:“我听说六弟府上从未有过半块镜子,人说送礼就该送那稀罕的没有的,今天四哥我就送你块镜子吧,让你好好照照你的那张脸”
我叫人收了那块镶了金边的铜镜,转身笑着对四皇子道:“四皇子简直太体恤我了,知道我缺什么就给我送来了什么”他想气我,我是绝对不会中他的计的,况且他也气不到我。
有什么好气的,我长得丑,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早在几百年前我就接受这个事实了好不好。你送我镜子我当然乐意啦,我不照可以给我的亲亲子桑照嘛。他见我一点也不气似乎很是气馁,其实想想这个四皇子也蛮单纯的嘛,没什么坏心眼,虽然嘴巴很毒,却也毒不过我。
到五皇子无非时,那个小可爱满脸绯红地走到我面前,低着个头,双手举着个怪东西对我嗑磕巴巴地说:“无~颜,我知道你喜欢睡觉,所以……所以我就送你个枕头吧,很舒服的,冬暖……夏凉”
我接过那个枕头看了看,“这个枕头套是你绣的吗?”我问,上面绣着一个弹琴吟唱之人,似是上次我在二哥寿宴上的情形。
“恩”小可爱的脸更红了。
“很好看,我很喜欢”我捏了捏他那烧红了的脸说
接下来各个大臣们和各使臣们也纷纷上来送礼,他们送些什么给我,我并不关心,我只要微笑着收下就好。我比较感兴趣的是紫修鱼和凛霄会送什么礼物给我。
终于到东莱了,我微笑的看着凛霄说:“不知道东莱的三皇子要送我什么礼物呢?”
凛霄起身,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我把我自己作为东莱的礼物送给你”
我笑不出来了,“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
某蓝衣人对着坐在上头的皇帝老儿朗声道:“我东莱三皇子凛霄愿与当朝六皇子无颜结为连理,请皇上恩准”
听到他这话,不但是我僵了,熠儿也僵了,全场的人都呆了。
但皇帝老儿显然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略一沉吟,金口一开,“准了”
敢情这种政治联姻他见多了,都不用考虑一下当事人我的想法的。刚刚的满腔喜悦一下子灰飞湮灭了。经过这次,我更加肯定凛霄是个怪物,我的样貌他在夫蒙山是看过了的,怎么要嫁也不该挑我呀,还有那么多年轻英俊风流潇洒的皇子坐在那,他看不见吗?
等在场的那群大臣使节们发现刚刚是皇上赐婚,东莱的三皇子变成了南宫六皇子妃,一个个齐声虚伪的大声向我道喜,我坐在那里连个表情都懒得做,没搭理他们。
这时,红衣散发的美人来到我面前,歪着头看着我,一如平常的他懒懒地道:“可以娶得如此美人,六皇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莫不是六皇子你想娶的人是我不成?”说着一双细长柔软的手抚上了我的脸盘,双眼与我对视。
听完他说的话,全场之人莫不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虽然美丽不可方物,但也不能如此狂妄和目中无人啊,毕竟这是在南宫,而此婚亦是南宫皇帝亲口所赐。接着他又做出那么出格的举动,简直就是在当众调戏我六皇子嘛。在他做出这个举动后,全场人的神经已经很脆弱了,他又做了一件更让人无法原谅的事,如果前面他的举动让大家无法原谅,我本人倒没有什么,但他后来的举动,就是我也无法原谅他了。
他撕了我面上的装饰物,当着全场那么多人。
全场的人们,除了熠儿,全部石化僵硬。包括早就看过我脸的紫修鱼,凛霄和二哥无痕。
我很久以前就听人说过,当你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够深够沉的话,你就会想要变成他喜欢的人或是想要变成他本人。当你变成你喜欢的人所爱的人时,就可以得到他的爱了。而修鱼显然是第二种情况,他想变成他喜欢的人。所以他模仿他的穿衣,学习他的习惯,把自己当成他。只有自己是他时才能爱上自己,或者说是假装爱上自己。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绝望的爱。
而修鱼他显然还做得不够彻底,他还没有变成夙沙,他还会笑,还会愤怒。对我确定他很愤怒,他一定是知道了夙沙来找我给他解毒的事。所以他才那么愤怒,他才会不顾后果的撕下了我的面具,他想让我在天下人面前出丑,他想让世人都唾弃我。只有这样他才解恨,才消气……
我坐在原地没有动,既然想要掩饰已经来不及,那就让你们大家看个够好了,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生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竟是我的羞辱会吗?我嘲讽的用眼角扫了扫僵在原地的人们,举杯与坐在身边的熠儿一饮而尽,慢慢地等待着他们回神。
“你怎么……变样了,变得……”站在我面前的罪魁祸首结巴着说“莫非……你解咒了?”
“你在说些什么,你不是第一次见我的脸,还吓成这样,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轻蔑地看着修鱼说道
他听完我的话一转身跑到后边,把刚刚四皇子送我的镜子抬到了我面前,“你照一照你自己的样子”
这家伙莫名其妙,他们自己看还不行,还要连带着吓吓我本人自己不成?看就看谁怕谁啊,我往铜镜里一看,我也僵了。
镜子里的那个人是我吗?我冲里边的人招招手,里边的人也冲我招招手,我对他做了个鬼脸,他也冲我做了个鬼脸。鉴定完毕,镜子里边的人的确是我。
是实话我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美丽的脸,就像当初我第一次见到自己那么丑的脸时一样,吓了一大跳。不过跟看到自己的丑脸不同之处在于现在这张美得不像真的似的脸,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感,我并不觉得十分的突兀。看过这张脸,回头再看修鱼的脸,那就是一张馒头脸,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当然在我心目中,子桑还是那么美丽。
我放下镜子冷静的对面前的修鱼说:“你们西祈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难道你们要学东莱,真的是把你本人送给我啦?”
修鱼看着我呆楞了会儿,幽幽地低声自语道:“丑得要死的时候就把他给迷住了,现在这个样子……不更是……唉~”他叹了口气,冲跟他来的人招了招手,对我说:“西祈给六皇子送首曲子贺寿吧,也连带着祝贺六皇子与东莱的三皇子喜结连理。”
说着走向已经置好的古琴处,坐下,开始抚琴。修鱼的琴艺早在风月楼时我就见识过了,那是已经到达可以蛊惑人心境界的琴艺。但尽管如此我还听出了他琴音的杂乱,因为抚琴者现在心乱如麻。
不过没关系,没有人会怪罪他的,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琴音慌乱,或者说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在弹奏什么,
因为大家都在看我,
除了我和熠儿
没有一个人在听他弹琴。
大婚
我看送礼的人也送的差不多了,就走到二哥面前跟他打了个招呼,牵着熠儿的手出宫回新府了,扔下了宴会上的那些呆楞着的人们。
我们一路走来,凡看过我一眼的人,都会当即石化在原地,宫中的丫坏太监,后宫嫔妃,禁军首领,守卫士兵……没有一个人例外,包括皇帝老儿,我们走时他还和其他人一样没回过神来。
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白胡子老和尚说我叫倾城了。如果现在我决定要攻打南宫的话,简直轻而举,不费一兵一卒就可拿下此城。
我发现我这张脸的变化还真是大起大落啊,要么丑到极至,要么美到及至。不过不变的是依然那么惊世骇俗。
我一直牵着熠儿的手,从看到自己的倾城容貌后就没放下过。现在我们已经来到了宫外的街市上,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刹时像被人使了定身法,我牵着熠儿穿过那由人群组成的石林,熠儿的手指冰凉。
“你怎么……变样了……难道你解咒了?”修鱼的话还回荡在我的耳旁,“……此咒不解你世世为丑颜”
白胡子的话也在脑际回旋。我现在丑颜消失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咒已经解了呢,可为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下咒前的事呢?我的咒又是谁解的,谁给我下的咒?
有些东西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而有些问题的答案却是呼之欲出的。但我不想再想下去了,我也不想相信已经得出的答案,我不断的给自己催眠——不是我想的那样,一定不是。
“子桑,你的手指怎么那么冰凉,来让我给你捂热了”我抓着熠儿的手往怀里送
“颜,不是我的手冰凉,是你自己的。”
我们站在四周都是石人的街道中心,熠儿用一种近乎绝望而又坚决的眼神看着我
“颜,你有什么想问我的,你就问吧,我……都会告诉你”
他说完这话,金色的眼眸已黯淡无光,低垂着脑袋像是在等待着我的审判,又像是就要溺水的人放弃了最后的挣扎,等待着身子慢慢地往下沉时的那种绝望
“子桑,我没有什么要问你的,我们回家吧”
我轻轻地说,把他搂在怀里,低头温柔地吻了吻他那冰冷而毫无血色的唇,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搂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去,直到那一座座的石人变成了遥远的背景。
胸口的衣赏湿透了,紧紧地粘在我身上。又温又湿,是子桑的泪。
我想好了,不论子桑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他的,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他刚刚在街市上那种绝望而痛苦的模样。现在我们不是很好吗?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上千年了,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