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黄花-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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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礿夺过男子手上的剑,拉着男子往门外走去。男子在后面问:“上哪去。”
“咱们比试一下。”小礿回答。
男子又笑了起来,“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上……”
门外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见他们出来,也盈盈站了起来。女子粉黛峨发,身姿窈窕,一双秀目如水波微澜,朱唇微启时,连最动听的音乐都被比了下去,
“小礿妹妹穿上男装,更有一番风姿了。”
小礿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装束,热情地迎向女子,“如锦姐姐,你和我们一起上街吧。”
叫如锦的女子,笑着轻拉起她的手说:“傻妹妹,姐姐才没那么不识趣呢。夹在你们中间,成什么了!我在这里赏赏花便好。”
小礿抬头看向满目的春花。这里是一座林子,正值枝头烂漫时,满园子的花团锦簇。
小礿跑到一棵树下,见那树上的花好看,便伸手去摘。她连蹦了几下,都够不着,便灵机一动,从一旁牵过一匹马,翻身跨了上去。
她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摘下花。她把花往头上一插,便骑马在林子里穿梭起来。她仰起脸,让一树树的花瓣抚过脸颊,笑逐颜开。
男子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身影,看到眼前这一幕布,也眉目含笑。
小礿在男子身前勒马停下。男子伸手抚掉她一身的花瓣,仰看着她微笑,“还想不想比剑了?”
如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妹妹要跟宁公子比剑吗?公子府上大人可是武将出身,公子也是自小习武——妹妹可真可爱!”
小礿抱住马脖子,眼睛眨巴了一下,“敛之会武功,如锦姐姐会唱歌,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如锦的眼神暗了下来,声音也带了点凄楚,“会唱歌算什么本事呀?要是从小有口饭吃,谁愿意干这营生!”
小礿心里着慌起来,以为自己失言,说到如锦痛处,忙安慰道:“姐姐,我是真心羡慕你。我从小在山里野大,不肯读书,女红又差,就知道玩……”
如锦看到小礿的着急样,便朝她释然地笑笑,“那是妹妹命好。再怎么在山野长大,至少有个清白的出身。你问问公子看,若你也是个歌女,他可还会钟情与你。”
小礿看向男子,希望他可以说出些让如锦宽慰的话。
男子果然安慰说:“如锦姑娘千万别自轻自贱。钟情与否,与出身无关。再说,姑娘怎么会算不上出身清白呢!”
如锦黯然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她含情脉脉地看向男子,“公子说是可是真心话?”
男子避开他的目光,说:“自然是真心话。”
小礿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到有点不是很明白。她问如锦:“出身真的有那么重要?公主不也嫁不到如意朗君吗?”
“公主是枝头最高处的花,没几个好男儿够得着。”如锦说。
“那敛之够得着吗?”小礿又问。
男子笑了起来,“别说公主,怕是连蓬门荜户的姑娘都不肯嫁给我了。”
小礿惊问:“为什么?”
男子笑答:“嫁娶之事都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被父亲逐出家门,自然娶不成亲了!”
如锦脸上满是钦慕的光泽,“公子不屑功名,不愿盲娶,才是天底下第一性情中人。”
小礿淘气地看向男子,“如锦姐姐把敛之说得那么好,说不定公主也会看上你哟!”
男子促狭一笑,“小礿想让我娶公主?我可以考虑一下……”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在林子里回响不绝。
男子翻身跨上小礿的马,坐在她身后,箍住她的腰身说:“还是先上街吧,晚了,你回去没法交待。”
男子说完,便解去小礿腰间的剑,递给如锦说:“有劳姑娘替小礿保管一会儿。”
小礿急着要去抢自己的剑,手被男子抓了回来,“上街不能带这个。”说完,男子就一夹马肚,调转马头朝林外奔去。
小礿坐在马上,朝身后大喊:“姐姐,你等我回来呀……”
身后,如锦的笑答声传来,“妹妹只管去玩,我一定会送你回家的。”
……
小礿醒来时,天已蒙蒙亮。她握住胸前灼热的坠子,看着血红的微光从指缝里漏出来。
趁包婶还没醒来,她把项链摘下,塞进包里,然后穿衣起床。想到今天就要回南京了,心里顿时划过一丝惆怅。
第五十七章 色戒
中饭后,常静、净远,还有包婶,站在寺院的山门外,为小礿他们送行。
黄镛这几天一直跟魂不附体似的,这时要走了,才魂魄归位,忙不迭地对包婶他们表示感谢,感谢他们对小礿的养育之恩。
小礿站在一旁,连翻白眼。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打断了黄镛的话,
“嘿,一个是我妈妈,一个是我哥哥,另一个是我师父,应该他们感谢你对我的关照才对哦……”
黄镛尴尬一笑,连称“是,是……”
小礿转向净远,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然后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衣襟上,说:
“哥哥,等我有了男朋友,一定带回来给你看哦!你可千万别再躲着我了,你要再躲着我,我跳进这湖里淹死算了!”
这些话,她其实是说给师父听的。她想让常静明白,她跟哥哥只有兄妹之情,从而打消他对净远的猜疑。而且,她知道常静是很在乎她的,她说要跳湖,只是想吓唬他。
小礿说完,便偷偷地瞄向常静。
常静的脸果然有点变色。不仅常静,连黄镛的脸也沉了下来。只有包婶听不出其中意味,只笑骂她,“这傻孩子,就知道胡说八道!”
净远轻轻揽住她的肩,也轻骂她:“你是不是想把我吓死!”
小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净远做出这亲昵的动作,是想让他们知道,她跟哥哥,就算只有兄妹之情,也是这般亲热的,他们一向都是这般——亲热的。
闻着净远身上熟悉的味道,前年入学前净远没来送行的遗憾,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停留在这一刻的幸福中。
哥哥的身影渐离渐远,一股不甘的情绪油然而生:她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
节假日,车上轮渡要排长队,在高速公路的收费站,也要排长队。三人到南京时,已经快午夜了。
学校是回不去了,小礿只好又留宿在了黄镛那里。正好,她也有事要找黄镛商量。路上因为有岳风在,她一直没开口。
小礿睡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躺到床上,她就觉得这床小得好像经不起她翻个身。其实,这床有一米五宽,她一个人睡是够了,她是因为睡惯了黄镛的大床,一下子有点不习惯这一米左右的落差。忽然之间,小礿有点怀念起黄镛的大床来了。
她和黄镛在车上都睡过几觉,她想黄镛这时应该还不困,便敲开了黄镛的房间。
黄镛没想到小礿会主动找他,满脸都是受宠若惊。
小礿心里暗自无奈了一下,她何尝想半夜到黄镛的房间来说事呢,谁让岳风跟黄镛的尾巴似的,无时不在黄镛身边!也就睡觉的时候,才各归各房。她要避开岳风的耳目,只有到卧室里来找黄镛了。
小礿受不了黄镛暧昧的目光,想快点把事说完,便开门见山地说:
“我想让我哥哥还俗,你帮我想个办法。”
“啊!”黄镛惊讶地看了她几秒,说“这得净远自己愿意才行……”
“你帮他找个姑娘,他一破戒,自然就愿意了。”
想起《天龙八部》里,虚竹还俗的过程,她想如法炮制天山童姥的手段。
“这姑娘一时也不好找呀……”黄镛面露为难之色。
“你那一屋子的姑娘,匀一个给我哥哥不就行了。”小礿不客气地提醒他。
“可是她们愿不愿意还不知道呢……”黄镛还是很为难。
“那就找个愿意的好了,”
小礿想起黄镛和某一女店员调笑的场景,
“有人愿意跟你打情骂俏,还没人愿意跟我哥哥好吗?我哥哥怎么说都比你帅一百倍!”
听到这话,黄镛的脸马上不自然起来,“什么打情骂俏……”
“别说你没有哦……”小礿非常不屑他的否认。
黄镛顿时泄了气,“轻浮的姑娘不是没有,但跟不跟净远又是一回事。”
“我只要哥哥破色戒就行,别的以后再说。”
“破了色戒,万一他还不肯还俗呢?”
“那一直给他塞美女,塞得他想还俗为止!”
黄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小礿,脸上写满了“还有妹妹这样陷害哥哥的!”
“你要净远还俗作什么?”黄镛突然问。
小礿眸子一闪,马上编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太少了,而且他还是个和尚,不能常在一起。如果我有嫂子,有侄子侄女,不是热闹多了吗?”
“噢……”黄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我也多了个亲家。”
小礿身上又抖起了鸡皮疙瘩,言归正传,
“怎么样,有没有办法?”
“有。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我店里就有一个姑娘,叫云云,很适合办这差事——不过,看常静大师对净远的赏识程度,净远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美色所诱的。”
“我不管,你一定得帮我搞定。”小礿耍起了无赖。
“好好……”黄镛很吃她这一套,“云云不行的话,我还有别人。保证让净远破戒就是。”
一说到这事上,黄镛一下子变得非常来劲,目光闪动中,脸上睡意全无,好像一幕好戏正在运筹帷幄中。
小礿也没忘提醒他,“这事绝对不可以让岳风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你知道后果的……”
“知道,知道。”黄镛唯唯诺诺地保证。
……
四月底的时候,春意已到了最浓时。小礿坐在黄镛的花园里,摆弄着自己的十来盆花。
黄镛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柔和又温存,
“五月一号放假,有想过去哪玩吗?”
小礿摇了摇头,继续抚弄着花朵,
“这三天,肯定到处都是人,能干什么呢?”
黄镛点头,“这倒也是。只可惜了这么好的春景——这个时候,最适合做一件事了……”
“什么事?”小礿抬头看他。
黄镛笑而不答。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两个字:“思春”。
小礿心里恶心了一把,“你有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还用得着‘思’吗?一看四季不都春暖花开吗?”
“咳,小礿,你又来了……”黄镛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我跟她们真的没有……”
小礿轻哼了一下,“你是被这个新社会给坑的,要生在旧社会,你还不把她们全收进屋里了呢!”
黄镛红了脸,着急起来,,“我跟你说‘思春’,不是在说我自己,我说的是净远。你不觉得这个时候,人最容易春心萌动吗?”
听到这里,小礿来了精神,“你是说……”
黄镛故作神秘地一笑,“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等你把净远哄过来了。”
“怎么哄?”小礿问
“就说你的班主任要见你家长,净远自然得过来了。”
小礿一听,觉得此计靠谱,便说:“那我现在就打电话,接下来的事情,可全交给你了。”
黄镛自信满满地一笑,“一定不辱使命……”
第五十八章 色诱
五月一号。
黄镛和小礿打车到一座私人院子前停下。黄镛领着小礿往院子内走去。小礿心下好奇:黄镛今天是怎么甩掉岳风的,于是便问:
“你是怎么跟岳风说的?”
黄镛笑笑,“我说我来跟你约会,他还好意思跟着呀?”
“他信了吗?”小礿问。
黄镛很认真地回答:“怎么不信?不止约会,我们以后还得洞房花烛呢,难不成他也跟着?”
小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黄镛不仅没有恼,还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有。”
……
这座院子挺大,小礿也不知是谁家的,只管跟着黄镛往里走。
院子的尽头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摆着藤桌藤椅。花树环绕中,一个年轻的和尚正在和一个老者轻轻谈笑。
见他们走过来,老者和和尚一起站了起来。那和尚便是净远,那老者小礿却不认得。
小礿叫了声“哥哥”,便亲热地拉住了净远的手。
净远微微一笑,疼爱地看着她。
黄镛向小礿介绍说,这位老者姓张,和黄镛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如玉楼”认识的。前两天,黄镛跟他无意中说起净远,张老先生便求黄镛帮他引见,还说让净远在他的这栋小楼里住几天,以便他求教佛理。
张老先生看上去一派仙风道骨,和霭可亲,小礿一眼就对他产生了好感,便亲热地叫了声“老先生好!”
张老先生爽朗地一笑说:“妹妹和哥哥一样不俗呀……”
……
随便聊了会儿,黄镛便拉着小礿起身说要回去,张老先生也不留他们,说:
“我再跟净远师父聊会儿,顺便陪师父用了斋饭再回去。”
小礿问:“老先生您不住这里吗?”
张老先生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