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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清风水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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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勤快了,谁都喜欢。魏宝山呆了不到十天,就博得大伙儿的欢心,和大伙打成了一片。

这一天一大早,魏宝山打了一夜的更,刚要回屋睡觉,就见范文程从书房走了出来。

魏宝山赶紧跪倒请安。

范文程点了点头,示意魏宝山起来,然后自顾往前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听到背后的魏宝山在叫自己,范文程一愣,回头看了看魏宝山:“有事吗?”

魏宝山端详了一阵后,赶紧低头回话:“爷,请您留步。适才我见您眉梢命门灰黑,霉远当头,灾祸临身,恐有意外之灾……”

范文程皱了皱眉,“哦”了一声,“你说我有意外之灾?”

魏宝山赶紧低头回话:“爷,恕小的无礼,的确如此。”

范文程笑了笑,没有理会,径自又往前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突然门楼上的一块琉璃瓦“咣当”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距自己不足五尺远,登时把范文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不由得一阵害怕。刚才要不是魏宝山叫住自己,说了几句话,耽误了一点儿时间,恐怕自己就得被结结实实地砸在底下。

范文程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魏宝山,拍了拍魏宝山的肩膀:“我要早知道你有这本事,何必叫你去打更呢?这么办吧,范高!”

“在!”

“给魏宝山补个名字,以后不用打更了,就当本府的幕僚,做个师爷吧!”

他这一句话,就等于皇王圣旨。魏宝山平地连升三级,从更夫变成了师爷。从此他可以拿大份的银子,吃香的、喝辣的,谁敢得罪?就见范高乐呵呵走过来,给魏宝山一作揖:“魏师爷,给您贺喜了!”

魏宝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连忙跪下来,向范文程谢恩。

第八章 南门口叔侄相认 三贤观大话江湖

魏宝山自从当了师爷后,也用不着当班,一整天闲着也没事。

哪位说这叫师爷不会就是干吃闲饭吧?其则不然,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没事时,东走西逛,按月拿饷,怎么着都行。有句俗话说得好: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一旦有事,用着你了,那就得鞠躬尽瘁,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一晃眼,半个月相安无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天刚下过小雨,魏宝山吃过早饭,照例出来闲逛,顺着大街边走边瞧,看啥都新鲜。打把式卖艺的,敲锣耍猴的,遮块小布变戏法的,每到一处都好奇地伸着脖子往里看几眼。一边看,心里一边想:要说还得是城里,这热闹可真多,比农村强多了。

沈阳城南门口外,自古以来就是一大片水坑,新城兴建时,水坑终于被垫平了,形成了一大片空场,一马平川。久而久之,在城墙外自发地形成了一个集镇,各样生意,应有尽有,无一不全,十分热闹,平时老百姓都愿意来这里消遣。

这里三教九流云集,五行八作齐聚,有的是热闹可看。魏宝山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这里,发现靠南头城墙根底下有个卦摊围着挺多人,闲着也没事,就从人群中挤进去凑热闹。

算卦的老先生高颧骨,缩腮帮,尖下颏,深眼窝子,一对小黄眼珠,是个精瘦的小老头。 别看小眼睛不大但却挺有神,闪闪放光。腰里系着蓝色丝绦,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看年纪能有六十多岁不到七十,精神头倒是挺足。

刚好,一个汉子着急忙慌地挤了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冲先生点了点头。

先生打量了他一眼,还没等他说话,却先反问道:“你这卦是给你媳妇算的吧?是问她这病好得了好不了,对不对?”

那汉子一听就是一愣,随即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点头,口中一个劲地说着“对、对、对”。

先生看了他一眼,告诉他,他的媳妇这病还挺厉害,得向北求医抓药才行。

那汉子一听,立时喜上眉梢,告诉先生,他就是要去北边抓药。

先生了点头,冲他摆了摆手,告诉他回去把药吃了,不出五日,病就好了。

那汉子千恩万谢,留下卦钱,一溜烟跑远了。

后面等着算卦的那些人一阵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对先生的神算佩服得更加五体投地。

先生把卦金收好后,点了点头,示意下一个。

魏宝山有些惊讶,不见先生起卦,竟然只凭相面就能断出缘由,自己也没有这份本事,赶紧猫腰挤上前问道:“老先生,我想找个人,你能不能帮我算算?”

“哦,你找什么人啊?”老先生头不抬眼不睁,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三贤观,马伯通马真人。”

“谁?你找谁?”老先生腾地睁开眼睛,小眼神叽里咕噜乱转,打量了一眼魏宝山,见来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外面罩着件又肥又大的土黄布的大衫,土里土气,怎么看怎么像是种地的大老赶。

魏宝山又重复了一遍:“三贤观,马伯通马真人!”

“你找人做什么?老朽算卦,有三不占。一不占婚,二不占官,三不占怨。”老先生捻着几根不长的胡须,一直盯着魏宝山。

魏宝山赶紧解释,马伯通马真人是他的师叔,他来城里是投亲的,不是寻仇的。

“哦,你怎么称呼,尊师贵姓啊?”老先生随意地问了一句。

魏宝山人实在,也不会撒谎,赶紧回答道:“我叫魏宝山,师傅是双龙观的长机子吴伯远。”

老先生听后,愣眉愣眼地看了看魏宝山,随后站起身来冲着围观的众人抱了抱拳:“各位,对不住了,今天有些急事,不能再占了,各位散了吧,谢谢啊!”

围观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嘀嘀咕咕了半天,先后散去了。

魏宝山不明所以,愣眉愣眼地盯着算卦先生,不知道算卦先生是何用意。

老先生见众人散了,嘿嘿一笑,冲着魏宝山笑道:“师侄,还不拜见师叔!”

“啊?”魏宝山当时就傻了,看着面前这老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师叔。满以为自己的师叔应该是仙风道骨、仪表非凡的得道高人,可是眼前这位,穿着打扮比叫花子也强不了多少,一看就是混江湖饭的。

老先生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件东西,用手扬了扬,让魏宝山好好看看,认不认得这东西。

魏宝山瞪眼看了看,见是一只铜铸的小狮子,大小和栗子差不多大,雕工精致,憨态可掬,栩栩如生。下意识地从怀里摸了摸,也掏出一只小狮子来,模样大小几乎一模一样,刚好是一对。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这只狮子脚下踩的是只小狮子,而老先生手上拿出来的那只,脚下踩的是只绣球。

早先听师傅说过,当年师傅和师叔跟着师爷学艺时,哥俩的感情就不错。后来师叔屡屡犯戒,被祖师爷一怒之下赶下了山。小哥俩恋恋不舍,买了一对铜狮子,每人一只,留了个念想。如今见这老先生拿出这只铜狮子,魏宝山再也不怀疑了,赶紧跪倒在地,叩起了响头。

爷俩相认,聊起来没完没了。听说师兄吴伯远已经死了,马伯通掉了几滴眼泪,哭了好一阵。最后用手扶起魏宝山道:“罢了,罢了,孩儿啊,跟师叔回家,到家,咱爷俩好好唠唠!”

马伯通带着魏宝山穿大街,过胡同,东拐西绕,最后到了一座破落的院子前,用手指了指,告诉魏宝山,这就是“三贤观”。

魏宝山都看傻了眼了,做梦也没想到,堂堂的三贤观竟然会破成这副模样。院墙长草了不说,年久失修,像是喝醉了的老汉,东倒西歪的,站都站不稳了。站在墙根下都不敢大声咳嗽,弄不好,真怕一个喷嚏就把把院墙吹倒了。

马伯通推开“吱吱嘎嘎”的破木门,领着魏宝山进了院子。

看着歪歪扭扭的三间正房,魏宝山更是直咧嘴。房子破成这样还能住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都没有农村的马棚、猪圈看着牢固,但也不敢多嘴,心惊胆战地跟着马伯通进了屋子。

马伯通似乎看出来魏宝通有些担心,哈哈笑了笑,用手拍了拍屋里的柱子,撇嘴道:“宝山啊,不用担心,没事,结实着呢!”

魏宝山眼见柱子左右摇晃了半天,从屋顶直往下“扑扑”掉土,赶紧一把拉住了马伯通:“师……师叔,别……别拍了!这三贤观咋弄成这样了?”

马伯通叹了口气,讪讪笑了笑,告诉魏宝山,想当年,自己犯了错,下山后无处可去,最后这才流落到这里。正好这空屋子也没有人住,只有两个要饭花子在这儿过夜,自己就跟着他们在这儿将就了下来。后来,也怕师傅和师兄笑话自己,就随口蒙了个“三贤观”,还说自己是三观主。其实所谓的三贤,就是他自己再加上那两个要饭花子。前几年,那俩要饭花子嫌这屋子太破,害怕睡觉时被砸死,也不敢住了,主动提出搬走了,把这院子让给他自己了,现在就他一个人住。

魏宝山闻听,心想:连要饭花子的穷命都害怕这房子倒了,估计这房子肯定要够戗了。

马伯通冲着魏宝山摆了摆手,让他别管这些事了。人这一辈子,该着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命中注定的事,神仙也没办法。让魏宝山先找地儿坐一会儿,他出去掂当点儿酒菜,爷俩好好唠唠。

魏宝山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能坐的地方除了地上几张破席子,连个凳子都没有。苦笑了一下,只好贴着墙根坐了下来,腰板拔得倍儿直,连墙都不敢靠,看着家徒四壁的这屋子,魏宝山心说:满以为自己投靠师叔,能混口饭吃,看来,师叔过得连自己还不如。不管咋说,自己现在还能吃饱饭,看师叔这状态,穷得叮当乱响,恐怕吃了上顿都没下顿,就连耗子进来,都得淌着眼泪出去,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惨了。

马伯通很快就回来了,买了两壶酒,弄了两个小菜。爷俩也不见外,席地而坐,垒起几块砖头当饭桌子,一边吃、一边聊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爷俩也都喝得差不多了,马伯通吧嗒了几下嘴,冲魏宝山道:“宝山啊,你和你师傅这么多年都学点啥啊?”

“回师叔,师傅平日除了里除了教我打坐念经以外,还教过我一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风水相地的本事。不过,我资质愚钝,学得马马虎虎。”魏宝山说到这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反问道:“师叔,你连卦都不用打,就能算得那么准,真让人佩服啊!”

马伯通瞅了一眼魏宝山,小眼珠转了转,嘿嘿笑道:“宝山啊,咱都是自家人,不瞒你说,师叔那是天上菩提祖师座下的乾坤子下凡,天生就开了天眼的。前知三百年,后知三百载,看一眼就知道前因后果,扫一眼就知事情始末。”

魏宝山惊讶得张大了嘴:“啊?真的啊?师叔,你可真厉害啊!”

马伯通一晃脑袋,咧着大嘴盯着魏宝山看了看:“哎呀,我说宝山啊,不是吧?你这人也太诚实了吧?咋说啥信啥呢,师叔和你开玩笑呢!看你打扮得这模样,师叔以为你是艰苦朴素,扮猪吃虎呢!没想到,你这真是一头猪啊!”

魏宝山愣愣地盯着马伯通,显然不明白马伯通的意思。

马伯通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这傻小子,都让师兄给教傻了。我是逗你玩的,我哪是什么神仙下凡啊!”

“那你咋算得那么准呢?”魏宝山咧着大嘴盯着马伯通。

马伯通撇了撇嘴:“那个叫相术!相术,懂不懂?”

见魏宝山不言语,马伯通自己舔了舔嘴唇,冲魏宝山道:“人之善恶吉凶,运之好坏强弱,全都写在脸上。这可是一门高深而又玄妙的学问,非常人所能理解。”

“哦?这么说,你白天给人看相,说人家妻子有病,用的也是相术?”魏宝山不依不饶。

“呃,这个……这个嘛?”马伯通挠了挠头,“有时候啊,相术也不能一概而论。就像你掉地下一根针,明明都知道掉哪儿了,再去占卜求验,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在这儿摆摊算卦的加起来得有十几处,谁有闲工夫打卦解卜啊?十之八九玩的都是‘腥盘’,能赚钱就行了。”

“腥盘?”魏宝山一头雾水。

“唉,师叔告诉你,这江湖之事不比书本,你看这在江湖上算卦的,有的是玩‘腥盘’,也有的玩‘尖盘’。这‘腥盘’就是假的,说白了就是糊弄人的把戏;而‘尖盘’则是凭真本事,实打实地按卦相占卜。不过,像这种闲杂的地方,如果摆尖盘,凭真本事真就未必能赚到钱。”见魏宝山有些不解,马伯通一边喝着酒,一边给魏宝山解释:“凡是会用真盘的人,大多都是书香门第,曾经家道富裕,生活无忧,平时研究过《奇门遁甲》、《奇门大全》、《三元总录》等一些玄学术理,这种人都是只知学理,不懂江湖规矩,说话行事更是书生意气,不懂得变通,也就摸不着挣钱的诀窍,所以虽然是玩真的,但是一天下来也挣不了几个钱。”

说到这儿,马伯通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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