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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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再说了。两人站起身准备告辞,柏霜问道:“既然你和徐同都被诅咒缠身,那李大民怎么样了?”
刘洋两只胳膊架在轮椅扶手上,身体前倾,盯着外面草坪上奔跑的小狗。半晌才说道:“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反正也是要走了,许大志说的话就有点不好听:“你要设计我的情节,你怎么不设计设计自己的情节,看看你怎么离开这里?”
“谁说我没设计?”刘洋呵呵笑,看着他们两个。
“我设计了一段非常巧妙的情节,可以离开这里。到时候看吧。”他眼睛扫过这两个人,然后拿起膝盖上的报纸,看起来。这明显是不想说话了,下逐客令。
柏霜和许大志从医院出来,许大志还意犹未尽:“这个刘洋神神叨叨的,我看他这病不轻。”
柏霜搓着手,愁眉不展,一个劲地叹气,叨咕这可怎么办好。
许大志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老柏,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这才哪到哪你就受不了,以后还怎么干大事。”
柏霜摆摆手:“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你不懂我现在的心情。”
“不过话说回来,刘洋说的什么能剧的这段故事倒是蛮有意思的,可以写个短篇小说。”许大志捏着关节,兴奋地说:“这次来还是有收获的。等我写成短篇收了稿费,买点水果去看他。哈哈。”
他刚狂笑两声,电话铃声响了,看上面的留言显示:儿子。许大志心猛地一抽,这段失败的婚姻最打击他的,不是老婆有外遇给他戴绿帽子,也不是后来离婚的种种糟心,而是他的儿子。离婚时,许大志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只要儿子。可老婆坚决不允许,抢夺孩子的抚养权,最后法院判决,儿子归了前妻。
他的儿子叫许磊,今年五岁还没有上学,非常乖巧,虎头虎脑的。而且特别懂事,谁看了都喜欢。
“乖儿子。”许大志接通电话。
“爸爸。”儿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许大志眼泪差点掉下来。快大半年没见儿子了,真是想啊。他跟前妻提了多少次,那女人就是不允许。儿子此时一声“爸爸”彻底摧垮了他的理智。许大志勉强向柏霜做了个手势,然后拐到没人地方,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想爸爸没?”
“想!爸爸,”许磊轻轻说:“我昨晚都梦见你了。”
“唉。”许大志不知说什么好,眼圈红了。
“爸爸,我生病了。”儿子轻轻地说。
“怎么了?”许大志擦擦眼:“吃没吃药?”
“吃了,妈妈给我吃了。我还是难受,爸爸,我想你。”
许大志在电话里安慰了儿子两句,马上就给前妻打电话。前妻的声音很冰冷:“干什么?”
“儿子生病了你知不知道?”许大志气势汹汹。
“跟你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我是他亲爸,不是外面的野爹……”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断线,人家给挂了。
柏霜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许大志勉强笑笑,紧紧捏着手机,像是要攥出水来。
柏霜回到社里,找到主任老常,把见到刘洋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都说了。老常本来悠闲喝着茶水,等听完之后,眼睛都直了。一直端着茶缸,就没放下来。
“真像是小说。”老常舒了口气:“要不是我知道你柏霜是个靠谱的人,真以为你是恶作剧呢。”
“我们怎么办?”柏霜问。
老常揉揉眉心,显然没想到这问题会是如此棘手。他想了想说:“柏霜,我要你客观地评估一下刘洋的精神状态。”
柏霜知道主任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说不定都是精神病人刘洋编出来的故事。
柏霜斟酌一下,说道:“就我观察,他虽然态度有点阴冷,不苟言笑,但是整个人说话的逻辑线索很清晰,有条有理,不像是胡言乱语的疯子。而且徐同家里的古怪是我亲身经历的,确实不能用常理度之。就我个人而言,是我相信刘洋说的话。”
老常示意他继续说。
“假如说,那份书稿真的带有诅咒性,谁看谁倒霉。那我们真的谨慎一点……”
“可如果那份书稿可读性确实非常高呢?!文本价值确实非常大呢?!真的像刘洋所说,连他的作品在手稿面前都是垃圾,那这份手稿的故事必然非常精彩,这或许是我们社的一个契机。”老常目光炯炯。
柏霜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老常不会是真动了那份书稿的念头了吧。
他喃喃说:“反正吧,我觉得要谨慎……”
“这样吧,”老常说:“你先把那稿子想办法拿到手,我们看看再定夺。枪手这边呢,我来找,先写着。这样咱们两头都不耽误。”
“常主任,那份稿可是有诅咒性的……”
老常哈哈大笑:“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你还是太年轻,太容易上当。这刘洋不知在搞什么鬼,说不定通过这种方式,来炒作自己稿子也说不定。什么孙阿弥什么能剧,估计都是他编出来的,他本身不就是个小说家吗?他和那个徐同串通一气,故弄玄虚,故意用神秘诡异来营造气氛,使文稿升值,让我们多开价钱。手法呢是幼稚了一点,但也有很好的效果,你不是就上当了吗?”
“可是我背后的手印子……”柏霜说着。
老常有点不耐烦:“行了行了,你近期的任务就是赶紧把那手稿弄到手,我倒要看看怎么个诅咒法,可笑。”
从主任室出来,柏霜无奈只好又联系刘洋的父亲,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到精神病院探访。
许大志在家写了两天稿子,天热又上火,真是心烦气躁。短篇小说起了好几个头,都不满意,写了删删了写。
这两天,他给儿子许磊打了几个电话,但都没有找到人。许磊现在由前妻抚养,前妻又组织了新的家庭。许磊那天给他打的电话,用的是前妻家里的座机。
他按照号码打过去,要么没人接要么就是前妻接的,前妻在电话里把他骂得狗血喷头,很严肃下了通知,如果再往家里打电话骚扰,人家就报警。许大志在电话里苦苦哀求,只想听听儿子的声音,前妻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扣死。
许大志在屋子里烦闷地转了两圈,想去偷着看看儿子,想想还是算了。去了能不能见着人两说,就算见着匆匆一别,更加闹心。再说前妻毕竟也是儿子亲娘,不是后妈。再怎么也不会让儿子受苦。
他叹口气,坐下来重新码字,勉强写了一天。临傍晚,趁着夜风习习,他出去遛弯。
走着走着,无意中忽然想到了徐同。一时起了好奇之心,徐同家里招小鬼,这也是个很好的素材。他打了个车,到徐同居住的小区。
等到了这里,还没下车,就看到小区里人山人海,人群中警灯闪耀,在黑夜里极为醒目。
他赶紧付钱下车。看到眼前一幕真是惊呆了,少说能有几千人,都是老百姓,穿着纳凉的衣服,有的扇着扇子,乌压压挤在一起,人头涌动。
许大志知道有什么事发生,拼了命地往里挤,等挤到前面的时候,全身大汗淋漓。他透过人群缝隙,终于看到了里面。
徐同住的楼洞,已经被警方用黄色警戒线全面封锁。
第10章 灭门
从楼洞里抬出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盖着白布单,全身都被遮住,就连脸也盖在下面。很明显,这是个死人。
许大志眼皮子直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时间不长,又从里面抬出一副躺着死人的担架。
围观的人都议论纷纷,现场吵杂,嗡嗡得像是到了飞机场。这时,从楼洞里出来一个片警,苦口婆心劝大家离开,不要在这里围观。看热闹的圈子也仅是后退了几米,依旧水泄不通。就在这个时候,最靠近门洞的人忽然捂着鼻子喊:“这什么味?”
话音未落,周围的人都闻到了,那是一股极度腐烂又带着血腥气的味道,钻进鼻子里强烈地折磨鼻粘膜,就像是动物园里臭气熏天的动物大便。
过来一群片警挡在围观的老百姓前面,看见谁拿着手机拍摄,当即一声训斥。众人都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会不会是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这时,只听楼道里有人喊:“快,快。”
幽暗的楼灯亮起,隐隐拖出几道影子,只见四个刑警抬着一个黑色的大桶走了出来。这四个警察居然全身都迸得是血点,戴着口罩和手套,一人抬着大桶一边,皱着眉弯着眼,表情极度厌恶。
这四个人一出来,就像是在人群里引爆了一枚粪便炸弹,那味道简直像是从茅房里出来的。前面的人捂着鼻子往后退,后面的人不知情往前涌,人群登时就乱了。
守在人群前面的片警,声嘶力竭地维护秩序,嗓子都哑了。
那四个人抬着桶上了警车,这时,又从楼道里抬出一具尸体。人群都乱了,议论纷纷,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得死多少人啊?
许大志看到一个警察面色晦暗走出来,站在楼洞阴影处,几次点烟都因为手颤抖而没打上火。
许大志拼命喊:“老魏,老魏,是我。”
那警察明显心不在焉,什么也没听到,努力几次打火都打不着,只能作罢。掏出手机不知又给谁打着电话。
许大志和这个姓魏的警察是相当好的朋友。许大志曾经为了写小说积累素材,通过朋友认识了老魏,两人一见如故,老魏给他讲了许多离奇古怪的案件。这些案子都属于警局内部卷宗,有一些即使作为社会新闻发在报纸上,也是寥寥数语而已,具体细节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许大志根据老魏提供的信息写了个破案系列,当时在网络上也相当火了一阵,两人由此接下深厚友谊。
既然有内部人在,许大志就不着急了,等有机会问问老魏再说。
警察撤离现场之后,人群还是经久不散,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许大志也没有心情去分析这些道听途说,当即打电话给老魏。老魏告诉他,这两天恐怕都没有时间,要开案情分析会。两人约定后天晚上见面详谈。
许大志第二天又去了一趟现场,楼洞的封锁已经撤了。他推开楼门往里走,刚一进去就发现情况不对。满地都是圆圆的纸钱,还有许多冥币。顺着楼梯继续往上走,就看到楼道楼梯上,散落着厚厚一层纸钱,简直触目惊心。再往上走,举目四望,整个楼里全是这东西,就像是进了死气沉沉的墓地一般。
这时,就看到从楼上有搬家公司的人搬着各式家具下楼。许大志躲在一边,心怦怦跳,隐约觉出事情很不对劲。
他拦住一个没搬东西样子像是主人的问是怎么回事。那人苦笑:“老兄,昨天闹那么大动静你不知道?”他神秘地说:“三楼有一家被灭门了,据说那个惨啊,一屋子都是血。昨晚警察都来了,他们检查完现场走了以后,这楼里就开始闹鬼,楼道咚咚响,太吓人了。我赶紧联系搬家公司,一大早就搬,先到朋友家暂居,以后再慢慢说吧。”
三楼?许大志心里那种不祥之感越来越重。他来到三楼,走廊里没有窗户,避不见光,此时看来真是有几分阴森。地上全是纸钱,昏黄的灯光下,让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许大志来到305室前,果然看到一条黄色的封锁线整个把门封住。在门上还贴着封条。走廊的纸钱就属这家门前最多,铺着厚厚一层。
许大志盯着徐同家的大门,就觉得冷气森森,没来由发起毛来。真有点害怕了。
他想起解铃说的一句话,“作死”。真是一语成畿,徐同真的作死了。
看着这扇紧紧关闭的门,许大志有点胆寒,头皮发麻。他赶紧顺着原路下楼,等从楼道出来,阳光晒在身上,回想起刚才阴冷的感觉,恍若隔世一般。
他回到家心神不宁,头有点发晕,竟然有了些发烧的前兆。真是邪门啊,在那门前站一站,就能被极大的阴气给撩着。真是名副其实的凶宅,外面都无比凶险了,里面会是什么样?
第二天晚上,他和老魏联系上。两人随便找了个烧烤摊,要了点大串一箱啤酒吃起来。许大志直奔主题,问前天那个楼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魏嘴里发苦:“老许,现在案件不明朗,我说了你可别到处给我散去。”
“你看你说的,咱俩什么关系,知根知底多少年了?!我什么时候给你添过乱,我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许大志说。
老魏晃晃酒杯:“这是我第一次出入这种现场,真他妈一辈子都忘不了。”
“到底怎么了?”许大志追问。
老魏说,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前面那波刑警、法医,基本上已经侦查完毕了。许多事都是他后来听说的。第一个到现场的警察,接到报案,便来这家看看。到的时候门没有锁,他当时就闻到一股怪味,但没有细究。随手推门走进去,这一进去,就感觉踩着什么东西,黏黏滑滑的,低头一看一屁股坐在地上。
整个屋子里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