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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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概有多少种语言?”
“五千六百五十一种,其中一千四百种尚未被公认为独立语言,有的正在消亡中……”
“牛郎星和织女星相隔多远?”
“一百五十万亿公里。”
“这是多少光年?”主持老师这时也对这名学生充满了好奇,见他没说光年这个常用单位,一时兴起,自己加了一问。
“嗯?”易天行一愣,忽然咧嘴笑道:“大家自己除一下吧,我忘了,这时候也算不出来。”
看着破烂王如此博闻强识,再偏僻的事情好象他都知道,偏偏此时却在运算上自承不行,一直安静听着他答题的全校学生不由觉得好生古怪。教室里安静良久,空气中这种奇怪的气氛终于让大家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
随着大笑,还有经久不息热烈动人的掌声。九四年初夏的这天,高阳县县中的掌声是有史以来最热烈的一次,掌声仿佛穿过教室外的梧桐树向天外飞去,似乎在预告着什么。这一个场景一直留在易天行的脑海里,直到很多年以后都无法抹去。
第一部 县城第十四章 三根手指的流氓
(更新时间:2005…8…2720:00:00本章字数:2338)
那次知识竞赛完之后,易天行在校园里很是风光了几天。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仍然没有不知名小女生给他递情书。他对着邹蕾蕾佯怒道:“难道我长的真对不起社会?”邹蕾蕾对于他的这种欲求不满保持了一贯的喜悦,只是捂着嘴笑坚持不肯回答。
易天行挑挑眉头,大度说道:“我也知道,要和一个拾破烂的穷小子谈恋爱,确实是一件很有深度的事情。说到底,天底下的女人不可能都有处女玛丽亚的运气。”
邹蕾蕾听着这话叫一个别扭,正习惯性地要去揪他耳朵,却听着他下一句话,心尖一软,这手便停在空中了。
“唉,我家的蕾蕾啊,超出同侪多矣。”易天行慨然而叹,颇有陈子昂古风。
邹蕾蕾见他在知识竞赛上风光,也是高兴,得意之余问道:“你是不是什么事儿都知道?”
“地上全知,天上知一半。”
“别吹。”
“我以为你开一个牛气烘烘的头,就是指着我在下面吹呢?”易天行装作认真应道。
邹蕾蕾卟哧一笑,接着问道:“竞赛上题目挺偏的,你以前看过这方面的东西?”
易天行摇摇头,翘着唇角笑道:“那得问你爸的那位老同学,我们的那位胖校长。今天这些题目其实全部在两本书里。恰好这两本书我都瞧过。”
“哪两本?”
易天行看她澄静好奇的眼光,解释道:“一本叫战士实用手册,省军区政治部编写组编的,七二一八工厂印刷,八五年六月出的,内部版,不要钱;另一本是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的青年知识手册,八四年八月出,二块四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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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去共和村垃圾场刨垃圾,纵使易天行尽量表现的和正常人无别,但毕竟比别的同行跑得快,力气大,眼力尖,自然是收获最多的一个。有时候他自己想起来都会觉得有些不公平,像自己这样一个非正常人类,还天天和那些苦哈哈抢生意,若让那些人知道了,怕不得问一声:“您老都快超人了,还来抢俺们的破烂干嘛?”
易天行也不是没别的赚钱道儿,以他的体格,去火车站扛大包估计都能成一个小富翁。只是他有些懒,打小养成的谋生手段,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依他的本事,高考不用担心,吃饭不用发愁,生病这种事情从来没有找上过他,于是照旧在臭气薰天的垃圾场里刨食,在月光下洗澡,在学校里和别的同学不多说话,偶尔在操场上和蕾蕾进行着麻不可闻的打情骂俏。
易天行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所以周六中午,那位在社会上交游广疾的胡云同学贼兮兮地把自己拖到一旁时,易天行皱了眉头,知道又有什么不好玩的事情将要发生,对于平静生活受到干扰,总是他最不乐见的事情。
“三哥要见你。”胡云虽然是派出所长的儿子,但胆子并不见得大到哪里去,替道上凶名颇著的薛三儿传话,面上的紧张看的一清二楚。
易天行噢了一声,随口问了地方,便往校门走去,路上碰见了一个女生,顺便让她给蕾蕾传声话,让她今天先走。
胡云看着他无所谓的神情,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发毛,在后面鼓起勇气喊了一声:“你要不要去报告校长?”
易天行没有转过身来,脸上却浮现了笑容,心里想着到底还是同学,没有坏到根子上去,把两只手从左肩那处举起来,拢在一起向后拜了一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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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三儿约的地方是北门红油面馆,离县高大概有一站路的地方。这面馆这是县城里名气挺大的一个地方,全靠着那一碗碗红油铺天盖地淋在白生生面条上的手艺出名,铺面不大,但是客人一向挺多。当易天行站在面馆外面时,发现今天面馆生意很清静。
他微微笑了下,心里知道肯定是薛三儿一伙人在里面,吓得客人都跑了,抬步走了进去。
“请坐。”
出乎易天行意料,薛三儿看着挺文气的,头发梳了个三七分,脸上也没有横肉,只是偶尔一露的凶眼神才泄了他的底。
“您好,有什么事情,请讲。”易天行说道。
薛三儿原本只是想为手下的兄弟出口气,没料到上礼拜六反而折了几个人,这下面子上过不去了,所以今天喊易天行出来,便是想看看这个拣破烂的高中生有什么门道。此时看他一脸镇定,没因为自己身后带的这几条大汉而显出慌乱来,不由有些佩服。
“装你妈的逼!”薛三儿一个手下拿起个板凳就向易天行头上掷了过来,这人和那天共和村垃圾场上被易天行拧断手腕的流氓关系挺好,这时候仗着薛三儿撑腰,率先发难。
易天行嘲弄地一笑,一侧头闪了过去,板凳在地上摔成三截,反一甩手,给了那家伙一耳光。
啪的一声,那家伙捂着嘴退了下去,唇角有血,槽牙掉了两颗。
“住手。”
薛三儿也没想到易天行身手这般了得,皱了皱眉。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头发梳的精光滑溜,易天行笑着心想,这头皮光的,苍蝇拄拐棍也站不住。
不理他如何想,薛三儿轻轻敲着面前的木桌,慢慢说道:“你是一个高中生,年纪还小,我出来已经很多年了,总不能欺负你这样一个后辈。传出去也只会让别人笑话我薛三儿混转回去了。这样吧,共和村那件事情,你给我一个交待,这件事情就算了了,如何?”
易天行看着他敲着木桌的右手,发现果然如传闻中那样,只剩了三根手指,微笑着说道:“本来都是误会,您说怎么交待?如果能做到,我自然愿意做。”
“我们不是广广,不兴斟茶认错那一套。”薛三儿看着面前这后生,眼中凶光一闪,“你和我手下比一场吧,如果你输了就给我那兄弟跪下磕个头。”
“要是你输了?”易天行颇有兴趣地看着他。
“从此咱们河水不犯井水,各不相干。”薛三儿微笑着应道。
“成交”
第一部 县城第十五章 练武功的妖怪?
(更新时间:2005…8…2817:26:00本章字数:2350)
那时候县城里的小流氓为了意气或是利益赌架,最喜欢玩两种,一种是劈甘蔗,一种是刺手指,用的还得是赌神里面周润发使的那种三片刀。
劈甘蔗是刀背刀尖,然后一纵而劈,看谁在最少的刀数内把甘蔗劈到底。而刺手指,是用刀尖快速地在桌面上张开的五指间刺着,不能伤到手指,又要快。
这时候易天行和薛三儿手下一个瘦黑个比的是后者。
虽然在他看来,做这件事情实在是幼稚到了极点。不过没办法,他天生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如果能了断这事,别说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即便薛三儿同志让他去江对面的宣和庙里大叫三声:佛祖已死,他也无所谓吧。
戳手指游戏进行的很无趣。
原因很简单,以易天行的眼力和对肌肉的控制能力,实在是能以想像在这个世界上,谁会比他用刀插入指间方寸地更准,谁会比他更快。
一旁的混混们看着刀尖险之又险,带着破风声在这位高中生的手指间来回刺着,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易天行笑笑,知道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终于结束了,没想到薛三儿皱着眉头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蒙着眼?”
这就不止比眼力技术,更比的是胆子了。怎么说比的是胆子?看看那个薛三儿门下的黑瘦个儿面有土色便知。
易天行想了想,无所谓地侧侧头,示意自己先来,接过一旁薛三儿手下递过来的黑布,严严实实地蒙在自己眼上——刀出如风,根本就像没蒙眼一样,刀尖闪着寒光在桌上的五指间蹦跃,就像是一个不安分的小精灵在五指山上玩着游戏。
薛三儿一直平静的脸上露于露出了一丝惊异,和身旁一个手下对视一眼,凶光一现。那手下会意,从怀里掏出一把寒光四射的砍刀,闷哼一声,向易天行平放在木桌上的手掌砍去!
而此时,易天行玩刀尖正玩的起劲,眼还是蒙着的。
铿的一声!
这声音既不像金属相碰,也不像是砍中人肉。
易天行只是感觉自己手腕上被一个重物斩了一下,略微察觉到一丝类似于被邹蕾蕾拧耳朵时的痛楚,于是将蒙在眼上的黑布取了下来。
便看见面馆里面一堆目瞪口呆的混混,一脸震惊的薛三儿,还有身旁那个那个满脸惊怖,嘴张大的可以吞下鸵鸟蛋的刀手。
易天行看看那家伙手上发抖的砍刀,皱皱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看着木桌对面的薛三儿冷冷说道:“三爷,这事情做的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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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废了这小子!”
薛三儿果然是经过大场面的家伙,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儿,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将这个高中生废在红油面馆里面。
一干手下从怀里抽出家伙,便向易天行冲了过去。
易天行唇角微翘,冷冷一笑,一拳便把身前的木桌打了个粉碎,两步便赶在众人刀锋临身之前,欺近薛三儿身前,啪啪两下,手掌从他的肩头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捏滑,,一只手掌扼住他的咽喉,回望众人道:“谁敢动,我就杀了他!”
这些道上兄弟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快的身手,一下都惊呆了。
就一眨眼的功夫,薛三儿的双臂三个关节便被易天行生生卸了,此时他两臂软软地垂在身侧,痛楚不堪,仍然硬气吼着:“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易天行忽然凑到他耳朵边上说道:“刚才叫你三爷,是我懒得和你打交道。你是惹不起我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不要有这么多毛病,别惹上你惹不起的人,好不好?”忽然笑着对面馆里执刀弄棍的混混们说道:“都给我滚出去吧,我和你们老大好好聊聊。”
说完这句话,他将空着的那只手掌直接打在墙上,石灰墙上赫然留下了一个掌印,冷冷道:“我如果要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待所有人带着惊骇退出去后,薛三儿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易天行耸耸肩,望着他平静说道:“也不怕告诉你,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存在,不要再想着找我麻烦了,不然你会活的很辛苦。”
虽然他淡淡地说着,但薛三儿却在断指后的这些年里,第一次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害怕,面上却摆出一副狞不畏死的大糊涂模样,淡淡道:“出来混的,还怕什么?”
“既然什么都不怕,你认个输又如何?”
“输什么都行,做光棍的,最不能输的就是面子。”
易天行微笑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流氓头子,忽然牵起了他的右手,轻轻用手指捏着他剩下的三根手指关节,静静道:“别撑了,不然我直接废了你的手指头。”
听着手指处发出的吱吱声音,就像是老鼠在铁棒下挣扎一样,薛三儿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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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动手。”薛三儿无力地喊着。在面馆外等着的流氓们看见二人走出门外,正准备冲上来,听到这声喊,马上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不是听老大话那么简单,而是实在被易天行刚才斫手而不断,空手留掌影的本事吓惨了。
“就此别过。”易天行学着大侠口吻笑着说道。
“你是……”薛三儿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我是少林寺俗家第二十六代传人,金钟罩铁布衫也有几分火候了。”易天行平静说着,心里却在偷笑,“你们不是练武人,我也不想与你作对,今后大路朝天,各走自己那半边吧。”
……
……
看着这个不起眼模样的高中生越